第一章 为改变世界而生 商界新偶像

乔布斯之后,美国人并没有让人们等太久就捧出了硅谷的下一代巨星,他就是埃隆·马斯克。PayPal、SpaceX和特斯拉电动车为他赢得了世界级声誉,他的每次创业都引爆新一轮的科技革命。

2014年6月,马斯克度过了他的43岁生日,在40多年里,他成功地把自己从南非人变成美国人;成功地设计并卖出一款视频游戏(在他12岁时);获得两个学士学位;参与设计并卖出网络时代第一个内容发布平台;担任美国最大的私人太阳能供应商SolarCity的董事长;参与创立和投资世界最大的网络支付平台PayPal;参与设计能把飞行器送上空间站的新型火箭,且价格全世界最低;投资创立生产世界上第一辆能在3秒内从0加速到60英里的电动跑车的公司,并成功量产。最后三件事,任意一件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是了不起的成就,而他在最近15年内悉数完成。马斯克是当今商业世界的新偶像。

很多科技达人、创业者已经拜倒在马斯克描绘的宏伟蓝图下,视其为乔布斯理所当然的接班人。乔布斯至少彻底变革了个人电脑、动画电影、音乐、平板电脑等产业,而马斯克在互联网金融、航天技术、新能源汽车三大领域有着极其不凡的成绩。仔细审视马斯克和乔布斯的简历,有不少相似之处。特斯拉汽车公司有着苹果公司的基因,马斯克有着乔布斯般的坏脾气,他们都有强大的现实扭曲力及坚韧不拔的精神。

当然,也有一些小细节方面的相同点。比如,他们的美国血统都来自母亲。乔布斯是被领养的私生子,父亲是来自叙利亚的留美学生,母亲是美国人。怀上乔布斯时,他母亲还是在校女研究生,因父母的极力反对,不能跟男助教奉子成婚。刚生下不到10个月,乔布斯就被送到了福利院,20多年后母子才得以相认。戏剧化的是,小乔布斯被领养不到一年,领养他的这对年轻夫妇就结婚了,且还生下了一个女儿,乔布斯的妹妹后来成为知名的小说家。

埃隆·马斯克的身世没有那么坎坷,父亲是南非人,母亲是来自加拿大的美国人。依靠母亲的家庭关系,马斯克顺利拿到了加拿大护照后辗转到美国学习,后来与硅谷结缘。这才有了之后传奇的、震惊世界的美国创业故事。

马斯克1971年6月出生于种族隔离时代的南非比勒陀利亚。对盎格鲁-撒克逊裔南非白人来说,南非是一个有着浓厚创业文化和崇尚企业家精神的地方。马斯克家族有殖民开拓者的基因,他的祖父是一位从加拿大来到南非的探险家,曾一直从开普敦跑到阿尔及利亚的阿尔及尔,还是第一个驾驶单引擎飞机从南非飞到澳大利亚的人。马斯克喜欢从祖父那儿去追溯他的流浪者和冒险者本性,马斯克的妹妹托斯卡·马斯克曾说:“我不想听起来显得例外,但我的家族确实与别人不一样,更愿冒险。”马斯克家族的人有很多后来都移民美国,马斯克几次创业也都有其兄弟助力:他的弟弟金巴尔是其第一次创业的网络公司Zip2的合伙人,也是特斯拉电动车的投资人之一;他的表兄林登·莱夫是太阳能光伏公司SolarCity的联合创始人。

马斯克从小家境富裕。他曾讲述说,做工程师的父亲带他去津巴布韦考察翡翠矿时,飞机上装满了用来讨好海关官员的巧克力。第一位妻子贾斯汀·马斯克讲述在加拿大安大略女王大学与他相识时,是这样描述的:“他大我一个年级,出身于上流社会,外表整洁利落,说话带着一口南非腔。”

马斯克内心的不安可以追溯到他的童年。他的个子在南非白人中算比较矮的,还有点书呆子气。南非的白人文化崇尚男性气概,他在学校很受欺负。8岁那年,父母离婚了,马斯克不停地转校,在七所学校辗转待过,从来没真正交上过朋友。他的母亲也说,在她的三个孩子中,她最无法解释的就是马斯克。

马斯克与弟弟金巴尔的青少年时代没人管束,过得格外独立,他很享受这种状态。一次,他们一同骑车去约翰内斯堡,骑了大约80公里。马斯克说:“我们以为自己知道怎么去那里,但实际上谁都没有地图,半道就迷路了,最后只得穿过一些非常危险的地区。”马斯克还喜欢在家里自制炸药和小火箭。他说:“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炸掉,真是太有意思了。很幸运,我的十个手指头都还在。”

少年时代的马斯克博览群书。弟弟金巴尔说:“他一天可以看完两本书。”马斯克在十二三岁时就感受到了一种存在主义危机,于是,他阅读了大量的哲学和宗教书籍。

当被问到哪本书曾给他带来抚慰时,马斯克会想到科幻小说《银河系漫游指南》。他说:“这本书教会我,真正的难点在于想明白应该问什么样的问题,一旦你抓准了问题,剩下的就很容易解决了。”他说:“我得出一个结论,我们应该努力扩大人类意识的深度和广度,以便问出更好的问题。事实上,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努力提高全人类的智慧。”

马斯克在15岁时认定,去美国可以帮助他加速自我实现的进程。他的母亲出生在加拿大,那里距离美国足够近了。马斯克获得了一本加拿大护照,买了张机票来到加拿大蒙特利尔,当时他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他经常事先连招呼都不打,就登门打扰加拿大远亲。他在农场里打零工度日,干些拾掇菜地、铲稻谷的农活,最不济的时候还给木材厂清洗过锅炉。马斯克回忆:“干活儿时,我得穿上防护服,摇摇晃晃地穿过狭窄的通道,然后掏出一团热气腾腾、黏黏糊糊的东西,把它铲到洞口外面,等着别人把这团脏东西用独轮车推走。”

马斯克的父亲是个很严格的人。妹妹托斯卡回忆:“在南非,每个白人家里都有仆人和保姆,但父亲让我们玩一种名叫‘美国,美国’的游戏,让我们扮演美国孩子,要像美国小孩那样打扫房间、打理草坪,所有家务活都得自己做。”在很多采访中,马斯克说,他是通过沉浸在文学与计算机里来逃避童年的孤独的。少年马斯克最喜欢科幻小说,喜欢读儒勒·凡尔纳、罗伯特·海因莱因和J.R.R.托尔金的书。罗伯特·海因莱因的小说里有一本叫《伽利略火箭》,书中的主人公参与了登月火箭的制造和航空计划。

在遥远的硅谷,许多极客也在童年时代读着同样的书,一起受到这些科幻小说家的感召,做着与马斯克相同的奇幻之梦,比如后来成立了火箭公司的微软联合创始人保罗·艾伦、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佐斯。

为逃避种族隔离政府的兵役,马斯克决定前往美国,他向往着能在美国干出点事情来。南非当时正处于政治转型过程中的动荡期,政府强力镇压黑人的自由民族运动,经济停滞,许多白人纷纷逃离。马斯克的妈妈是加拿大营养师,在去加拿大探亲时,马斯克决定不再回南非,他申请了安大略女王大学,留了下来。在加拿大,他在表兄的农场帮过工,在一家银行实习过,这是他唯一的工作经历。他的弟弟妹妹也陆续来到加拿大读书,很快取得了加拿大国籍。

1992年,21岁的马斯克从加拿大转学来到美国,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物理学和经济学。加拿大其实只是跳板,终极目的地是美国,马斯克后来回忆时,对此有个讨巧的解释:“我觉得美国是一切皆有可能的地方。”

对不少人来说,来到美国就是一次成功,就是一次胜利。有“美国工业革命的奠基者”之称的塞缪尔·斯莱特脑子里装着纺织技术偷渡到美国,钢铁大王卡内基随着家人移居美国,从而改变了命运。现代商业史上,前往美国创下伟业的代表也不少,英特尔创始人安迪·格鲁夫、金融大佬索罗斯、谷歌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等等。美国本就是一个移民组成的国度,在这些商业巨贾的起步阶段,美国是一切皆有可能的地方。

来到美国之前,在加拿大上大学期间,马斯克恋爱了。他热烈地追求美貌、富有诗意和反叛精神的贾斯汀。贾斯汀热爱科幻小说,是位有天赋的科幻作者。她回忆说:“有一次,我们一起去书店,我指着书架说,‘我希望有一天我自己的书也会摆在这个架子上。’埃隆的态度一本正经,好像颇为触动,他说:‘你的灵魂中有一团烈焰,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到美国后,马斯克有时会回安大略,探望贾斯汀,给她送玫瑰。就这样他们恋爱了,结婚了,后来生了5个孩子,一次是双胞胎,一次是三胞胎,再之后他们又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