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黄子文传略 化装救友

1932年12月上旬,省委派杜衡去陕甘边区执行省委8月做出的《创建陕甘边新苏区及红二十六军决议案》。杜衡到三原让黄子文带渭北游击队与其一同北上边区,在宜君县转角镇正式将陕甘游击队改编为红二十六军(当是只有第二团)。团长王世泰,政委杜衡(军政委兼),参谋长郑毅(后为刘志丹)。随后,杜衡让黄子文返回三原,向省委汇报情况。子文遂护送被杜衡解职的谢子长、阎红彦一块到武字区,并派人送谢、阎出潼关去上海。

1933年1月5日,子文向帙陕西省委写信,一面汇报了杜衡改编中国工农红军二十六军的情况,一面请示自己的工作问题。不久,省委派子文去白水、蒲城一带巡视工作。子文接到指示后,于当月中下旬与金天华将渭北游击队带回武字区后便去了白水。

3月下旬,黄子文回省委汇报巡视白水、蒲城工作情况。此时,杜衡亦回省委。4月10日,杜衡主持省委会议,以“右倾”之名,给子文留党察看三个月的处分。随后派其去陕甘边特委工作。

陕甘边特委成立于3月份,领导着以李妙斋为总指挥、习仲勋为军委书记兼政委的游击队——陕甘边游击队。4月中旬,黄子文去后接替李妙斋,任陕甘边游击队总指挥,习仲勋任政委。陕甘边游击队在习仲勋、黄子文等领导下,担负保卫陕甘边特委和陕甘边革命委员会的重任,开展游击斗争,巩固和发展陕甘边新苏区。

5月下旬,杜衡由省委返回照金苏区,提出了红二十六军二团南下渭华,建立新的根据地的主张。

6月中旬,杜衡不顾省委、陕甘边特委、中共三原中心县委的劝告与反对,强行带红二团南下。黄子文亦被令随军领路到武字区。省委得知此次行动的消息后,即派省委书记袁岳栋到三原阻止。待袁到三原,仅碰到准备回省委的杜衡。红二团已由王世秦、刘志丹和代理政委汪锋等人带走。18日晚,袁岳栋在三原民教馆召集有杜衡、刘映胜、赵伯平(中心县委书谒)、黄子文参加的紧急会议,批判了杜衡南下的错误主张,并决定由黄子文连夜追赶红二团,阻止南下。当子文追至渭河北岸时,部队早已渡河,不知去向。

为了挽救革命武装,黄子文将情况向袁岳栋、赵伯平汇报后,即化装成木匠,深入渭华山区寻找战友。在渭南的程家乡、桥南镇,在华县的高塘、东阳乡堡子底、郭家庄、黄麓口、箭峪口,留下了子文艰难跋涉的足迹;在大明寺小学的教室里,地下党员姚明辉的瓜庵子地铺里,蓝田县山林里的石岩中,留下了子文的身影……。在十多天的奔波中,子文得到的回答仅仅是:“不知什么队伍,前两天向南山去了!”南山即秦岭,千豁万岭,横贯陕西东西,找部队犹如大海捞针。

一天晚上,子文躺在箭峪东沟一棵大树下的盘石上,思索着如何尽快找到部队的下落。猛然间,他想到了在渭华担任县委书记的赵应魁。他俩是乡党,一块共过事,和他取得联系,让渭华地方党组织协助寻找部队,岂不更方便,更快吗?

第二天,他跑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了赵应魁。俩人商量后,由赵找来了几个党员,分头寻找。子文让他们装扮成上山砍柴的,挑货串乡的,走亲访友的,奔向四面八方寻找。

在寻找战友的日子里,子文经常风餐露宿。在深山老林里,十里八里碰不到一户人家,白天饿了,烧洋芋吃;晚上冷,他拾些柴草,烧过之后,踩灭火星,趁热睡在灰烬上。这样子文磊嵩华地下党的同志,忍饥受饿地又奔波了十余日,终于在西;菇找到了病饿交加的刘志丹,后又找到了王世泰等。在渭华矗下党员王杰、李凌云、陈居义、宋金昌等协助下,几经辗转到了华县。7月下旬又转到了渭南地下党员张文华、张我公、白思堂家隐蔽,以待时机过渭河回照金。

七八月份,正是渭河河水暴涨的季节。大桥被敌人封锁,渡口亦被敌人控制。黄子文、刘志丹、王世泰等聚集在张文华家,正为北渡发愁,特别是团长王世泰不识水性,除从大桥上过,别无办法。大家的枪支,也不能各自带在身上。子文出主意说:“枪让我老婆带上,与世泰从桥上过,其余的人分头泅水过河。”刘志丹怕李盛云年轻,又有孩子,不愿让其冒险,子文笑道:“咱这老婆,坐过牢,造过手榴弹,会打枪,胆子大着哩,你放心吧!”子文望了望王世泰,又望了望抱着孩子的李盛云补充道:“至于他俩如何带枪过桥,我自有锦囊妙计,大家不必担心!”

8月上旬的一天,一对年轻夫妇向渭河大桥走来,男的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女的挎着一只篮子,篮子里盛着香裱纸钱和献食。他们刚刚到码头,敌人的哨兵跨前一步:“干什么的!”

“去河北给母亲过周年的!”女的回答。

“他是谁?”哨兵问。“我男人。”女人说。

哨兵望了一眼篮子,却没有动手,将头一摆:“走吧!”

他俩过了河,不由加快了脚步。男的长出一口气:“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女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显得镇静自若。这就是子文让王世泰和李盛云装扮的。

当王世泰和李盛云到了原约定的集中点——地下党员李毓章家里时,黄子文和刘志丹、黄罗斌等已由渭南地下党员分头护送到了,李盛云从篮子里取出手枪,交给了大家,便抱着孩子带着刘志丹的嘱托,去西安找省委汇报情况。

黄子文当年化装救战友用的奔子(一种木工工具),至今还作为革命文物保存在渭华起义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