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红杏出墙——脚踏几只船
李真就是这样一个浪荡成性的风流才子,他同时和白玫、季灵等好几个女人保持着暖昧关系,却在紫凝面前滴水不漏。李真很会演戏,不仅在情场上,官场上也是如此。
一天李真从北京开完会,懊恼地回到石家庄。这次北行,非常不顺利,因为他参加了国家年度财税工作会议,出席会议的有两位中央常委(其中一位为副总理,主管经济、财税),所以大会由国家税务总局局长主持。当听到四川、贵州、山西等几个省汇报的税务情况时,中央的一位常委非常恼火,因为这几个省汇报的数据与国家审计局审计的有严重出入。李真还算聪明,适当保守地汇报了河北的税收情况,没有引起中央的怀疑。会场沉郁的气氛环绕在每个人周围,李真也如坐针毡,提心吊胆。
三天的会终于开完,李真身心疲惫,逃也似的离开北京。当走进河北税务大楼时,李真不禁嘘了口气,总算镇定下来。不时有人打招呼,“李局长,回来了”,“李局,辛苦了”。看到别人点头问候,李真有种很大的成就感,没有被批也是巨大的胜利。刚进办公室,女秘书小优,送来一束百合花。小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加上苗条的身材,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总是面带微笑,然而最令李真欣赏的,是她沉毅的个性,绝不过问领导的私生活,李真讨厌那种喋喋不休的女人,前任秘书就是因为经常过问他的私生活被他辞退的。
“李局辛苦了。”小优甜甜的声音传来,李真应了一声,仿佛吸收到天地的灵气,精神大振。
“报告李局,个好消息,有个美女敬献鲜花一束,并祝你生日快乐。”
“哦。”李真竟然忘记后天是他的生日,这是谁啊,又来讨好我,李真很讨厌这种借生日之名明目张胆送礼的人,太张扬了,很容易授人把柄,官场不比市场买卖,尤其在下属面前,还必须维护好自己廉洁自律、秉公执法的形象。李真不屑地说,“放那里吧。”便用手指了一下垃圾筒,趁机也给底下人做个样子,不能让这种狂妄的人公然挑衅,可能是有人要诬陷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前几年在省委的时候,得罪过不少人,也有人把自己看作一条省委书记的狗。现在自己得势了,当然有人不平,伺机报复自己,不久前河北某市的税务出现漏洞,要不是自己捂得严,真不知道要出多大乱子。
小优走到李真身边,说:“李局,那人一定要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一个包装精致的卡片和一封信,上面有两颗红心,李真感到蹊跷,谁这么神秘啊。他接过来,刚要打开,突然电话响。
小优接过电话,说,“喂,哪位啊——啊,是张秘书啊。我们李局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哦,哦,我知道了——好的,我会转告他的。”小优转过身对李真说,“李局,程书记让你立刻到省委去一趟。”
“好的。”李真把卡片和信塞进口袋,匆匆走出办公室。
省委大院内,已停了七八辆奥迪车,尽管外面艳阳高照,但这树木葱郁的省委大院依旧绿阴浓浓。李真让司机把车停在一边,径直走向程维高的办公室。
屋里就程维高一个人在,看到李真,程维高便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单刀直人地问道:“情况怎么样啊?”
李真知道,河北省在程维高主政的几年,经济增长不快,只不过是省会修理了几条路,盖了几幢楼,这还有他李真一些功劳呢。程维高非常担心中央责备,接着又问:“上面动静不大吧?”河北这块地方离北京近,天子脚下,大意不得。李真早在车上就想到程维高的担忧:“啊,程书记,放心,这次主要是汇报税务的事,没太大的风声,不过有位委员顺便问了我一下河北近来干部任用情况。”李真知道这是程维高的软肋,对于他既要尊敬叉要控制,这样才能高枕无忧。自己去北京不比程维高次数少,能和中央多接触,这就是资本。
程维高在这几年干部的任用上可谓一手遮天了,“他让谁上谁就上”,这几乎是河北政界公开的秘密了,李真这个国税局局长不也是程维高安排的么。程维高急切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李真笑了笑:“我说河北干部任用完全按照有关规定,选用德才兼备的人,请领导核实。他们不过随便问问,没事的哦。”程维高松了口气:“那看来我们以后得注意啊,下周我们要讨论选举一位副省长,我看省直机关的和秘书处的先不考虑,不能让人说咱任人惟亲啊,就从地市提一个吧。”
李真回到家已经七点多了,空荡荡的屋子就他一个人,自从家属去了新加坡,他感到心里放松了许多,但是也失去了什么,毕竟夫妻情深啊。李真懒懒地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突然感到口袋里有些什么东西。他想起来了,是今天小优给他的信和卡片。李真想可能是银行卡或什么金蕙卡吧,现代人送礼高明得很,不会傻乎乎地送你一叠人民币,总来个支票或银行卡什么的。
李真打开包装精致的卡片,上面用红笔写:
我欲飞度狼牙山,爱恨别愁两崖问。
春风轻吹幕烟秀,月华流水似照玲。
啊,这正是他当年送给初恋情人的藏头诗,取前两句之首和后两句之尾是:我爱秀玲。题名果然是李真。
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现在居然有脸来找我,李真骂道。想到秀玲当初绝情地离开他,李真非常气愤。
原来,秀玲和李真分手后,找的新男朋友是某房地产开发商朱有仁的公子朱包来。当初和李真恋爱,秀玲父亲就坚决反对,她和李真分手,可以说也有家庭上的原因。在父亲的催促下,秀玲和朱包来匆匆地举行了婚礼。可惜就在他们度完蜜月生活刚开始后,朱包来得了一种怪病,两年后去世了。秀玲名正言顺地接管朱家的产业,改名为博余房地产公司,后来秀玲又与北京某房地产公司合并,担任副总经理,她个人拥有公司30%的股份,她主管项目投资,这次,公司想在石家庄新开发桃园小区,投资近十亿,总裁委派秀玲来石家庄看看,希望能争到石家庄东南黄金地段。
事实上,李真虽然很恨秀玲,但对她却念念不忘。虽然事隔十几年,但情这个东西,时间越久在人的心里扎根越深,特别是初恋,多么刻骨铭心啊,因为那是自己最炽热最真诚的爱。在李真与妻子做爱时,不也是一想起秀玲就有动力了吗,事后才是淡淡的惆怅。当年秀玲离自己而去,李真曾发誓说,要让她主动再次投入自己的怀抱。
李真看了信的内容:
花季的情怀魂牵梦萦。回首前尘,无论怎样绚丽缤纷,转眼间却云消雾散,惟一存留在记忆中的是那永远也挥之不去的行色匆匆中最美好的——人生的友谊。相恋叫人难忘的不是真,不是悔,不是恨,而是深深的遗憾。时过境迁,总觉得该做的许多事都没有做,很多想说的话到嘴边却没有说,该跑的时候却在路上慢慢地走,该出手时却犹豫不决没有行动,内心的失望一天比一天加重。总不甘心,为什么就只有那朦胧的一瞬,多少企盼、多少痴情都成了遗憾!处心积虑,总以为这遗憾可以避免,总相信如果当时懂事一点儿,想得多一点儿,一生中最美好的一页就会是人生最完美的甜蜜。或许正因为这一份遗憾,因为永远也看不到的结果,才成就了永恒的美丽。
你永远是我的怀念。
爱你的秀玲
李真不禁想起在车上收到的一条短信: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愿你我美好的过去能被重新记起。他当时也没在意,随手删了。
李真感到莫名的欣喜,又有些感慨,自己寒微时,秀玲离自己而去,现在权倾一时,她就靠近自己。男人有钱有权才有魅力,而女人最看中的也是这一点。女人大多虚荣,即便与你山盟海誓,一转眼又不知投入哪个男人怀抱,自古如此。但秀玲毕竟是主动向自己走来的。
李真又看到信的最后写着:今晚九点,世纪花园大厅,不见不散。
此时的李真,恐怕需要的不是秀玲的爱,只不过是把她当作一种消遣了。
不经意间,已经是11点多了。秀玲在来以前已经订好四楼的雅间,一套高级套房。李真今晚非常兴奋,搂着秀玲的腰部始终没有松开。
第二天,休息日。他们起得很晚。他们定好下次在阳光大厦八层见面。
接下来的几天,李真和秀玲夜夜尽欢。成熟的女人如同一团火,而且身上处处是开关,按什么地方都有反应,能引起呼唤。又如同毛茸茸的水蜜桃,皮一破,便露出白白的瓤子。
一次,在他们完事后,秀玲非常好奇地问李真他为什么老带着一个符啊,李真说那是他的护身符,秀玲请求让她带几天,李真说好吧,但一定要尽快还他,因为那东西对他很重要的。自从李真把护身符给秀玲后,他就步步不顺,而秀玲却步步高升,先是升为总经理,后又全部控股了北京的那个公司。
后来,李真和秀玲频繁地出人阳光大厦,终于引起妻子杨帆的警觉。
当爱成为负累,分手于是成为最好的选择。
小杨通情达理,比较有正义感。李真当初迷上她的美丽,热烈追求她,最后两人组成了家庭。但小杨对这个丈夫和这个家庭似乎并不特别感兴趣。她富于幻想,追求完美,家务马马虎虎,理财也不内行,两人的日子过得并不愉快。不过,李真仍然很喜欢小杨。但小杨认为,李真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貌,并非与她心心相印。她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在小杨看来,李真的地位和财富并不能代表一切,更不是家庭幸福的标志,相反,难免招来祸患。这种感觉在她到新加坡留学、李真频频向境外转移赃款时就更加强烈了。因此,对她来说,虽然财富在迅速增长,幸福感却没有一丝一毫增加,逐渐积存起来的是莫名的惊惧与恐慌。小杨不想留在外国跟李真搞“一家两制”了,想回国跟他“两人一家”地过日子。但李真的政治野心和财富目标越来越大,大得使她不能适应,也不敢适应。于是,她果断地与他离了婚。
1997年,妻子杨帆与李真离婚,理由是他有了外遇。情妇秀玲从小跟李真是同学。秀玲是真正的地师级干部子女,家庭地位当时比李真家还高,她父亲曾是塞北地委书记,再加上人长得漂亮,个子很高(1.72米),而李真个子较小(1.69米),所以当年她没和李真结合。那时,李真条件有限,也不敢高攀,只把她当成心目中的“白雪公主”。秀玲大学毕业后就找了一个有钱的门当户对的老公,但她婚后生活得并不愉快。
若干年后,李真得势了,为了洗去昔日初恋失利的“耻辱”,他大胆追求秀玲,终于把她征服了。李真离婚后,为了继续维持很多领导干部所乐于实行的“一商一政”的家庭机制(夫妻双方一方在政界,一方在商界),他大力支持秀玲在京津冀地区经商,并借此名义进行洗钱,把自己捞到的钱合法化。
1998-1999年4月初,在秀玲的帮助下,李真把大笔现金转移到香港,为“准备后路”不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