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伙伴,回来
由于巴菲特经常在纽约、华盛顿和布法罗之间飞来飞去,他和妻子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苏茜醉心于演唱,尼尔。希达卡在奥马哈听了她的演唱,建议她当个专业歌手,她真的考虑了。比尔。瑞恩——巴菲特的朋友,一位投资经理——安排她在曼哈顿的几家夜总会试唱,其中有特兰普斯和舞厅。巴菲特在纽约的朋友发现她唱得不错。歌手罗克森。布兰特说:“如果在大街上,你看不出她是个富翁的妻子。”
当被召回纽约确定报酬时,苏茜开始讨论好的包装和外出演唱事宜。她甚至还同人才公司的威廉姆。莫里斯签订了合同。
1977年春,巴菲特忙于购买《新闻晚报》的时候,苏茜正在奥马哈的法国咖啡厅唱歌。她的同事们常常在演出结束后到巴菲特家喝一杯。巴菲特会和他们呆一会儿,然后躲到书房里,让苏茜一个人招待。“我有个印象,”
彼得说,“妈妈和咖啡厅的人来的时候,父亲就像个大男人。他总在楼上看书。妈妈和她的朋友们则像孩子。”
巴菲特家的隔阂如此明显。1977年4月他们庆祝银婚时,斯坦。利普西让一位漫画家画了幅漫画,巴菲特和苏茜在结婚蛋糕上各跳各的舞,擦肩而过。
他们的兴趣差异如此之大,当家里没有孩子时,苏茜感到更加失落。常来作客的画家肯特。贝罗认为他们的结合十分奇妙,就像异性相吸一样。更多的时候沃伦像躲进贝壳一样专注于某卷标准普尔的宗卷或独自沉思。在感情方面他与苏茜竭然相反,苏茜对贝罗说:“沃伦只要一本书和一支60瓦的灯泡就满足了。”
苏茜想要的当然不止这些。她很外向,感情十分丰富。她有体贴别人的天性,沃伦当然享受得最多了。女儿说:“妈妈花了大量时间帮助爸爸,让他干想干的事。爸爸则很专注、很迫切,他总是做同一件事。”彼得说得更明白:“妈妈的痛苦来自体贴别人。”直到深夜,苏茜才有自己的时间一个人听听音乐。
在奥马哈《世界预言》采访她的舞台职业时,苏茜说她很感激沃伦支持她唱歌。这篇采访在他们结婚25周年纪念日之后两天发表了,其中苏茜对巴菲特的描述被删掉了。谈起他们的恋爱史时,苏茜说她当时“正疯狂地爱着另一个人”,但最后还是听取了她父亲的意见,并发现巴菲特是个“了不起的人”。但她没说为他疯狂,也没说她仍然常常想起与米尔顿。布朗的那段浪漫史。经过25年,她还常想当初她要嫁给布朗,那么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布朗已是德梅因的一位成功的食品经纪人。)
那时家里只有他们夫妇俩,儿女出嫁了,在加州的欧文的《21世纪报》工作,就在她的大学旁边;豪伊则从南达科他州的奥古斯塔纳大学退学了,他在奥马哈附近开了自己的公司——巴菲特挖掘公司——靠从伯克希尔股票中赚的钱来买掘土设备,小彼得刚在斯坦福大学上学。
1977年9月,苏茜在奥菲厄姆演出了一晚上,那是奥马哈一家富丽堂皇的综合剧场,30年代时曾接待过阿尔。乔森和芭芭拉。斯坦威克。在那个特别的晚上,苏茜很感人地唱了首伤感的歌,她唱道:“让我们觉得还在恋爱,好吗?”
几天后45岁的苏茜离开了她丈夫,搬出了巴菲特在奥马哈法南街的家,
在旧金山租了个房间。(豪伊被突出其来的事情弄懞了,彼得则早有所料。)
苏茜说 (不论法律意义上还是别的什么)她并不是与丈夫离婚,她只是早就想自食其力了。
这是对巴菲特的一个沉重打击,他感到震惊、无助、无可挽回。他原有一个逃避一切不快的港湾,使他能专心工作,现在他的港湾破灭了,他的家不再温暖不再快乐了,他失去了苏茜对他心灵的抚慰,没有人能够代替她。
他对姐姐说:“25年来,苏茜一直是我心中的太阳和雨露。”
独自一人,巴菲特不明白为什么她感到孤独,要离开这个家。给她打电话时,他嚎啕大哭。苏茜安慰说,她离开只是个调整,对大家都有好处,这不是完全决裂,他们还可通电话,一起旅行,甚至还像往常一样去纽约和拉古纳海边度假。她保证,他们仍是夫妇,但关键是,“我们各有所需”。
沃伦的女儿回家陪了他几个星期,小苏茜得到了沃伦的温暖和关心。凑巧的是,她短暂的婚姻也正处于破裂的边缘。她给空荡荡的房子带来了生机,并帮她父亲做家务,免得他一天到晚吃爆玉米花,脏衣服堆满地。巴菲特对小苏茜也很疼爱,同时对她操持家务的能力感到吃惊,“她一下午就能把洗衣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不常谈到母亲,”小苏茜回忆说:
那时他很难表达自己的情感,我记得他坐在椅子上看书,谈谈洗衣房的事,我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什么也没改变。只要你放放妈妈回来时开门、关门和招呼 ‘回来了’的录音带,你会觉得她还在这儿。”
那些一向称羡巴菲特有个美满家庭的亲戚和朋友也对此感到震惊和悲哀。但沃伦夫妇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离婚。虽然苏茜呆在加州,他们仍每天通话,一到圣诞节,他们还和孩子们团聚在拉古纳的海边住所。春天来的时候,沃伦和苏茜还和平常一样去纽约度两周假。
巴菲特的女儿说,情况稍稍好点儿了。巴菲特发现他妻子的变化不大。
可以看出,他害怕只是因为担心有什么大变化。他打算住到南加州去,那儿离大多数家庭成员近一些,可终于没有成行。部分原因是因为那样就得离开他温和忠诚的秘书戈拉德。凯丝。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讨厌改变自己的一贯做法,放弃熟悉的一切去重新开始。
相反,苏茜住在一个像学生公寓一样简陋的住房里,房子里摆满了一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如米老鼠电话。她对这样自由独处感到满足,毕竟她直到中年才有这种感觉。苏茜在生活中有自己的空间,沃伦也不愿就此与她发生矛盾。他们的家庭成员也理解苏茜有自己的需要。他们也一如既往地保护沃伦,让他能更好地干自己的事。他的妹妹罗伯塔写道:“我们不让沃伦受到伤害。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它就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苏茜比任何人要爱护沃伦,她仍关心他。她在编织关系网上和沃伦同样出色。她甚至劝奥马哈的几个女人请沃伦看电影,或为他做晚饭,其中一位叫阿斯其德。门克丝,一位31岁声音温柔的法国咖啡厅的金发招待。阿斯其德为巴菲特做过几道汤并且开始去看望沃伦。苏茜对此十分支持。
如果说在奥马哈还有交往比巴菲特广的人的话,那就是阿斯其德。门克丝。她住在市场区的一个阁楼里,附近到处是理发店和咖啡厅。她出生于拉脱维亚,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来到了奥马哈。她自幼丧母,做侍者的父亲把她寄养在孤儿院里。别人对阿斯其德最多的评价是“幸存者”。她是旧货店
的常客,但即使穿旧衣都显得美丽、聪明。如身材小巧,面容姣好,显示着她的血统。一到冬天,她会裹着阿富汗皮毛大衣,牵着条红毛狗,冒着奥马哈的寒风在雪堆中穿行,看上去像《辛瓦格医生》中的一个角色。
阿斯其德似乎认识奥马哈所有放荡不羁的人。巴菲特的侄儿——住在法国咖啡厅楼上的汤姆。罗杰说:“每当奥马哈的雪季来临,人们被暴风雪堵在家中的时候,阿斯其德就和V.梅尔特的厨师一起为大家做晚饭。”她喜欢成为一个有用之人,但不爱出风头。苏茜在法国咖啡厅唱歌的时候,她总在空隙间为她送茶。她有暗中体贴、谦逊的美德。
在苏茜搬出巴菲特家一年后,阿斯其德住了进去。沃伦的这个决定让儿子豪伊感到困惑,所有人都迷惑不解。画家肯特。贝罗知道阿斯其德是旧货店的常客,因此对她找上全市最富的人倍感惊讶。他大声问阿斯其德:“你和沃伦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谣传说巴菲特找了个妓女。可事实上他们一开始就是一对。性格上阿斯其德和巴菲特十分相投。他们在一起十分轻松愉快。巴菲特买廉价股票,阿斯其德则去旧货店或去超级市场为巴菲特买便宜的百事可乐。巴菲特呆在书房里时,她呆在花园里。她喜欢呆在家里,巴菲特也可因此不用为琐碎小事操心了。如果彼得乘夜间火车回家,阿斯其德就去接他。
也许她过去的生活太孤单了,阿斯其德总是迎合巴菲特,一点也不显得丢脸和卑屈。当然她也会轻描淡写地反对他,但这种关系显得十分奇怪。阿斯其德获得了伙伴和安全,巴菲特则有了一个回家一起吃牛排的人。阿斯其德一住进巴菲特家时就明白他没有第二次结婚的打算,他仍爱他的妻子。她给了他一个舒适的家,会把他打扮得整整齐齐地离开奥马哈去和苏茜共度好时光。
刚开始时阿斯其德宁愿离开奥马哈也不愿呆在空荡荡的家里,一段时间过后她也就习惯了他的来来去去,与巴菲特的家人也混熟了。值得一提的是,她与巴菲特的妻子仍是亲密朋友。苏茜来奥马哈时,她们一起做饭,尽管苏茜不住在法南街。在一年一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聚会上,这两个女人并肩坐在一起小声谈话,巴菲特则在台上讲话。
这三个完全不同的人是完全合拍的。阿斯其德照顾巴菲特的生活,巴菲特离开奥马哈时苏茜陪着他。他们去纽约和加州看望老朋友。在所有正式场合中,比如半年一次的本。格雷厄姆投资集团聚会时,巴菲特总是带上他的妻子。
表面上看,巴菲特和苏茜的个性都没有变。依阿华零售商乔。罗森菲尔德常与他们在加州会面,他说:“他们和别的夫妇没什么区别。”小苏茜说她父母的“基本关系”还是没变。彼得认为这真是“超现实主义”,他们的住处相隔1500英里,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霍华德。纽曼 (本。格雷厄姆一个同伙的儿子)甚至戏谑地夸巴菲特有两个女人。“本也想这么着,可你却成功了。”他开玩笑说。可是巴菲特并不像玩笑中说的那样是个浪漫的花花公子。他对待这两个女人是小心的,有区别的,就像计划好了一样。事实上苏茜和阿斯其德是不同类型的人,不像演员一样可以相互替换。这也让巴菲特的朋友们感到不和谐。尽管他们也习惯了这种三角关系,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有人想知道巴菲特对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想法,还是他只是重新组织了一个能让他继续干好事业的家庭结构。彼得就曾问他父亲,他母亲是不是一开
始就说过要嫁给他。巴菲特自己也对此表示怀疑。可不管朋友们多么困惑,事实是他找到了或者说发明了一个于他有利的解决办法。与苏茜保持关系,虽然相隔甚远却给了他一种一直渴望的稳定感,这是种当他年轻时要急急忙忙赶回奥马哈时的感觉。这使他免受离婚的创伤,也不用大费脑筋地重新寻找安慰。
审慎是他的特点。“我热爱生活,我安排好生活来干我想干的事。”有一次他对记者说道。他不修边幅,也不管什么社会习俗,到现在仍是如此。
他不打算介绍他的三人芭蕾;在一次被搬上报纸的评论中,他只说这对三个当事人都很合适:“如果你对每个人都很了解,你就会理解这种关系了。”
巴菲特在与朋友们的谈话中确实强调过阿斯其德是托了苏茜的福。唐。代利,巴菲特的弹子球老伙伴,在阿斯其德住进巴菲特家后来奥马哈拜访过他,很自然地也想了解他的情况。唐发现他们晚上睡在一起。巴菲特告诉他这两个女人是朋友。代利说:“我想这对他很重要,他说他不会偷偷摸摸地干什么事的。”
彼得认为,巴菲特在苏茜走后头几年过得很惨淡。“他很伤心,失魂落魄的。”彼得说。巴菲特的一位亲密女友也说他“十分孤独”,但她感兴趣的是他是如何处理的。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的痛苦。据他的儿子说,巴菲特有时也会忘记不快,专心工作。他会忙忙碌碌地仔细安排新生活,就像“带上眼罩的马”一样。
他过去的经历十分坎坷,少年时一人来到华盛顿当报童。尽管他现在拥有其中几家报纸,他的工作还是基本没变。他还是起得很早,好像办公室里还有一捆报纸等着他去送一样。现在有两个女人照顾他,他打电话的声音都高了5度,就像从来没碰上不高兴的事一样。他的老密友乔。罗森菲尔德从未见巴菲特沮丧过——“一次也没有,他全身心投入到伯克希尔公司中了。”
他说。
巴菲特没因个人的麻烦而有所松懈,他再次振作起来。70年代后期,巴菲特代表伯克希尔公司陆续搞了一批投资。当股市疲软时,他兴致勃勃地用伯克希尔保险公司的大量流动资产来买股票,包括奥姆雷达。赫斯、美国广播公司、GEICO,还有通用食品、《奈特岛拯救报》、通用媒体、SAFECO、F.W.羊毛公司等,还有许多其他公司的股票。
有关巴菲特买某种股票的消息能使股价上涨10%。经纪人阿特。罗斯尔说,“通用食品的股价升得像长了翅膀一样,但沃伦不承认他在买进,他等别人都抛出,股价回落时再开始购买。查理。芒格大声诅咒道: ‘这帮狗娘养的又在跟进了。’”
巴菲特在投资时也在写作。有几次是为经济刊物写的,主要还是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写年度报告。他总在记录他的进展状况。直到巴菲特伙伴公司开张后他才不写了。现在他更多的是写关于投资、管理和金融方面的书信体报告。
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他后来整理了这些信件。那是从1978年前半年关于1977年的一封信开始的,正是苏茜离家的那段时间。这封信写的是最基本的东西,估计没有多少人读它。巴菲特按自己的方式完整地介绍股票:他找的是自己能懂的公司,有诚实胜任的管理人,良好的前景,而且价格很公平。他无意参加短期交易。
他写这封关于购买股票的信的动力是因为 70年代末华尔街交易所的奇
怪情景。巴菲特中意的股票俯仰皆是,可就是没人愿买。1977年夏天,道。琼斯工业股票的指数猛跌到800多点,远低于平均水平1969点。原因是因为70年代中期美国的经济不景气,所有报纸的头版都登着绝望的消息:美元贬值,日元升值,伊朗的原教旨主义者,尼加拉瓜的红色军团,石油输出国组织活动频仍,国内能源短缺,人们普遍认为美国的作用在削弱。表里不一的尼克松被赶下台了,换上来的吉米。卡特却有德无能。乔治。布什开始关注白宫,并对联邦债务感到震惊。他发誓,如果他当选就要在第一任里实现预算平衡。
5年前美国经济也面临着相似的情况,但华尔街度过了难关,随之而来的是历史上最有力的经济复兴,可这安慰不了谁。金融周期只有在回忆时才是清楚的。无人可以预知未来。市场上的任何变化都只有一次。70年代末最受人痛恨的是通货膨胀,所有物价都涨了13%。华尔街上的主要价格却只有两位数。内地还出现了卖假货的人,只有他们还能利用困难时期大发横财。
巴菲特卖黄金、钻石、艺术品、房地产、稀有金属、冷冻食品、加州希蒙得木豆,还为别人咨询如何度过难关。他的观点是:“别信书上的理论。”
就因为他反对股票代表国家经济状况的观点,他到处受嘲笑。在 1979年的一封信中巴菲特写道,他吃惊地发现养老基金会的经理们那年只把手头9%的钱花在股票上,再没有比这更胆小的事了。他们本该是“一群理论上说最该保持长期投资的人”。他忍不住加了一句:“对此我们不能不感到高兴。”
——他指的是伯克希尔的投资组合。
没人不说股票便宜,可惜直到熊市过后,养老基金会的经理们还在等着“看清形势”。制造商哈诺瓦从市场中抽出了60%的资金,高级投资顾问维克特。梅隆解释说:“还有些问题不明朗。”詹尼。蒙哥马利斯科特的副经理汉兹。H.比尔也持这种观点:股价很低并不意味着人人都要买进,将来的形势还取决于许多棘手的问题。
《商业周刊》做出了最让人揪心的预言,它1979年 8月的一期刊物的封面题目就是“股票完了”。文章很有创意,它仔细描述了股市的不景气。
因此,它说,人们应该投资于货币市场、快速食品或稀有印花,股票当然该让位了。股价太低了,迟迟不见回升就是股市死亡——不仅仅是不景气——的证明。
无论如何,美国经济必须承认股票永远死了这一事实——也许将来会恢复,可决不会太快。
巴菲特坚决不同意这种说法。同一周,他给杂志《福布斯》投了篇稿子,批评养老基金会的经理们过了时的明智:
将来的事没人知道,你们是在大家都看好时才花高价买进。不确实性其实一直伴随着长期投资者。
这篇文章反映出巴菲特更急于要正式解释这个行业,比他60年代的思想更深入、更先进。他说基金会的经理们都集中到了当时利率的9.5%的公司债券上了。原因很简单:股票没有息票,而且风险太大了,当时的情况更是如此。
巴菲特看到的不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当时的股票风险很低。他看的不只是股票本身,还得看企业的经济状况,然后再下结论。股票与债券一样也是企业资产的一部分。它其实也是有“息票”的——即企业的赢利——只是看不见自己。
比方说,道。琼斯指数中某家公司的账面价值增加了13%,一个很普通的数字,它的股票交易却达不到这个水平。巴菲特看到的股票就是“带13%息票的道。琼斯债券”——比一般的债券利率高得多。如果他是个谨慎的股东的话,股票始终会给他带来13%的收益。
即使在熊市中,巴菲特自己的股票仍在升值。现在伯克希尔的股票每股面值290美元,使巴菲特的账面价值增加了1亿4千万美元。有一件事人们觉得不解,巴菲特的工资只有5万美元,但他却从不到伯克希尔那儿要钱。
他连一股都不愿卖,说这漂亮东西太值钱了;他也不让公司分红。从他那蒸蒸日上的事业上刮点钱下来真是亵渎神灵。
由于要支撑两个家,他向奥马哈的一个经纪人查尔斯。海德诉苦说:“我的一切都与伯克希尔生死相关,我想再弄点外快。”
到70年代末,他个人买了一些股票。他对自己的钱要大方一些。比如在买特勒丁时,巴菲特投资股权,他孤注一掷,要么投资失败,要么当个杀手。
他的一位助理说,他还买了黄铜期货——一次真正的投机。
“钱来得这么容易真是让人害怕,”伯克希尔一位雇员说,“他分析了自己要买的股票,然后一下子钱就来了。”当一个朋友建议巴菲特试试房地产时,他笑着说:“现在股票这么好搞,我为什么要试房地产呢?”经纪人阿特。罗塞尔说:“巴菲特就像玩宾果游戏一样赚了300万。”
虽然现在富得流油,巴菲特的生活还是很简朴,至少在奥马哈是这样的。
他自己开车——一辆林肯车——到位于凯威特广场的某个套房去上班。他和另外5个人在那儿处理伯克希尔的业务。他主要的消遣也就是打桥牌,看经济读物,欣赏体育比赛,再就是与别人讨论演出。他和阿斯其德出去时通常都到格兰特去——巴菲特过去的同学开的不起眼的牛排店。
巴菲特的世界越来越大,朋友、公司、他的作品也不只限于奥马哈市。
1980年夏天他50岁生日时,苏茜在纽约的大主教俱乐部办了个舞会。(他40岁生日是在高尔夫球场上度过的。)巴菲特从斯坦。利普西那儿拿了一大包爆米花,不停地往嘴里塞。在场的还有杰利。奥兰,他在彭内的朋友,中学同学唐。丹利,格雷厄姆—纽曼的副手沃尔特。施洛斯,桑迪。戈茨曼——关于收费桥梁的话就是他漏出去的,凯。格雷厄姆,卡罗尔。卢米斯和马歇尔。温伯格。巴菲特带了一份威尔森角子机的平衡表,那是他的第一次交易。情歌歌手苏茜为他唱了一支长歌。朋友们都祝贺他。最后的一个项目是吃芒格提供的烧烤。
在那个有木板饰墙的大房间里,大家都玩得很痛快。他们也都注意到巴菲特想写点什么。他穿着磨平了底的鞋子,梳着大背头,嘴巴微微前凸,看上去就像个教授。他的身材仍然很好,杂乱的眉头给他增添了点思想者的色彩。实际上这些快乐的人都为他而激动,甚至有点崇拜。不管谁拥有伯克希尔的股票——现在每股卖到375美元——都发财了。
第二年,巴菲特接到个悲伤的电话。他和芒格的好朋友,货币交易商里奇。戈林的妻子突然悲惨地去世了。巴菲特在奥马哈给在加州的戈林打了个电话。
“我受不了了。”戈林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巴菲特说,“我父亲去世时我也一样,就像被人揍了一样。”
停了一停他又说:“这么办吧,你带上你儿子飞到查理的小岛,我们一起在那儿住三四天吧。”
巴菲特和他在明尼苏达州的一个湖上见面了,就在芒格的船上。芒格带着他们坐摩托艇去钓鱼。当他转弯时,水从船舷涌了进来。戈林叫他小心点。
可是芒格视而不见,仍然加大了油门。没多久船就沉了。巴菲特被卡在底下。
强壮的戈林设法把他拉了上来。虽然他们都说不要紧,巴菲特还是不停地发抖。他差点淹死。芒格也从此多了个外号叫“芒格船长”。
戈林为巴菲特因他而把一切都放在一边十分感动。“他很有同情心,”
他说,“可是人们都没发现。这真是给我的一份厚礼——只有时间才会让他表现出来。”
由于戈林及其伙伴的帮助,巴菲特的信开始在华尔街发行了。银行家们把这些报告都复印下来,以连锁信的方式相互传阅。这是第一次有人跟着巴菲特走了。好笑的是他发现伯克希尔开始拥有一批“单股股东”,他们只买一股,为的只是想弄到这些报告。
芒格说巴菲特是不巧经营了一家公共公司——他要是在奥马哈开一家私人公司肯定会更开心。这话没使巴菲特对现状失去兴趣。他在写那些信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能抓住伯克希尔的某个方面——会计上的一件事或保险上的某个问题——写出篇专题文章来。从这个意义上讲,他的信就是公司问题的分析。一个人读通用马达公司的年度报告只能了解通用马达公司而看不到对哪个官员的偏见,即文章是严谨的,实事求是的,就像《西伯里斯坦顿》上登的那种。巴菲特的文章讽刺的尽是性、贪婪、易错的人性还有他自己。
文章有哈佛商校的语言和普尔。里查德的年鉴的风格。好像它不是写给凯。格雷厄姆的,而是给全华尔街、全美国的人看的。
认识巴菲特的杰克。拜伦在读信时就有这种感觉。一个不认识巴菲特的年轻企业家里查德。亚茨刚觉得像过了一个“主显节”:“当我19岁时,”
他写道,“我得到了一份伯克希尔的年度报告。这是主对我的恩赐。”
有人解释说这是因为只有他揭示了美国资本主义和伯克希尔的运行。大亨有的是,写信的人更多,但只有这儿有个J.P.摩根写着嘲笑威尔。罗杰斯的话。他的文章妙语连珠,旁征博引,用了不少如帕斯卡尔、凯恩斯、梅。威斯特和约吉。贝拉关于文化的描述。文章给人的错觉就是以为他是个乡巴佬。
但这些只是佐料,调调文章的味道而已。重要的是他巧妙地提出一些复杂的问题并解释清楚。
80年代早期人人都发现有三件事总是发生。第一是巴菲特极担心发生通货膨胀,这是他父亲遗传给他的。他牢记列宁说过的话,“摧毁资本主义的方法就是摧毁它的货币”。他自己又补充说其实政治家有能力控制货币的发行。因此他认为不正常的通货膨胀总是让人提心吊胆。“价格和贞操一样,人们可以保持稳定的价格,但不能把它重新降下来。”其实他是担心通货膨胀会损坏长期债券,然而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但巴菲特的洞察力使他和许多热心读者把通货膨胀造成的损失降到最小程度。他尤其欣赏他对保险业的保护。通货膨胀会减少债券的价值,而保险业的大部分资金都在债券上——这是过去的谨慎做法。巴菲特手上有承保人
急需投资于自己公司的资金,当债券损失上升时,巴菲特发现保险公司不愿像往常一样卖掉部分资产来还债,因为不管谁卖掉债券都会大受损失。他还发现承保人投资于债券的钱并不总是他们自己的。
买债券的大量资金来自投保人和申请保险者,(他们通常是流动的),其实这些钱只是暂时放在承保人那儿罢了。
承保人增加现金的方法之一就是接受更多的投保,巴菲特认为这只能导致保险公司尽可能扩大业务,使保险金降到不能赢利的地步,最终导致巨额损失。他在信中说明了这一点。伯克希尔自己只有一点长期债券,巴菲特说,买了它就等于要在30年内以同样的价格“卖钱”。在通货膨胀时期,这是自杀行为,就像确定了2010年的哈撒韦纱锭的价格一样。
可惜尽管人们明白通货膨胀是怎么回事,可是谁也防止不了。巴菲特痛苦地指出,他接管伯克希尔的时候它的股票的账面价值是半盎司黄金,15年来他想方设法使股价从原来的19.46美元上升到335.85美元,它还是只值半盎司黄金。
他采取的最好的办法是投资于那些能防止通货膨胀危害的公司,如通用食品和R.J.雷诺得工业公司。巴菲特说名牌消费品和如波斯特谷类食品和云丝顿香烟可以随着通货膨胀而提高价格。他还买农、矿产品的股票,如美国铝公司、克利弗朗克利弗钢铁公司、哈迪&哈曼以及凯撒铝制品和化学品公司。但他提醒读者说,伯克希尔和任何人一样都没有治这个问题的良方。通货膨胀是巨大的“企业蛀虫”,它会“不管主人的死活,每天都抢先吞噬掉企业投资”。
在华尔街,通货膨胀引发了对企业资产的疯狂购买。公司也和人一样,心急火燎地要把钱换成别的什么,这导致了80年代早期的兼并狂潮。老名牌公司如德尔。蒙特、国内航空公司、七喜、史蒂贝克和热带产物都被高价购买。这迫使几百万富翁巴菲特在华尔街处于最可怕之一的危机时采取了一些未必管用的措施。
在他看来,企业经理的虚荣会使他们做一些愚蠢的交易。这些由于适者生存选举出来的经理个个精力充沛,可常常是“动物的脑子”。他们根据自己的块头来评估自己的实力,而巴菲特是用尺子来测量效益的。(他认为这是唯一明智的目标。)这些经理们不像巴菲特那样低价买下公司的一小部分,而喜欢花大价钱一下子把整个公司买下来。可是不用为他们担心,这些狂妄自大的经理们自信有本事付高价。
许多措施太像儿童故事里说的那样简单了,一个美丽的公主吻了他一下,那位被变成癞蛤蟆的英俊王子就变回来了。因此,他们也相信自己的天才之吻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这样的吻我们见多了,可奇迹一直没发生。
这段话是巴菲特在1981年的报告中写的,当时正是兼并狂潮时期。第二年,他忍不住要报复一下。许多经理正在发行股票来支付兼并。巴菲特对这种天真的技巧进行了无情的剖析。首先他发现兼并别人的经理们不仅买进,也在卖出。由于发行新股,所有稳定的股东占有公司的比例都减少了。为了掩盖这个事实,经理们用的是买方的语言:“A公司买下了B公司。”可是
“仔细想一想,话该这么说:”卖掉A的一部分来买B,‘话虽然难听,但确切多了“。
他们为什么要修饰措辞呢?多数股票,包括购买方自己的股价都很低。
在这种情况下,兼并方是用无吸引力的货币来买东西,就像美国人在巴黎时,可美元贬值了。当他买下其他企业时,却在廉价出售自己公司的一部分。
巴菲特建议这些经理和董事们“思维敏锐一点”,问问自己是否愿以这种价格出售整个公司,如果不愿意,那为什么还要卖掉一部分呢?
经营上的小错误会慢慢积累成大错误的,而不是大胜利。 (拉斯维加斯就是靠财富转移建设起来的,那时人们也以为这种资本交易损失很小。)
最让巴菲特不安的是经理们是用股东的钱来扩建自己的王国——他们的首要义务应该是为股东服务。这样的经理“最好到政府部门任职去”。
巴菲特形象地把总裁们比作官僚。但生活中他与许多经理是很友好的,他跟他们一起进餐,因此他小心翼翼地避免在信中提他们的名字。可他还是与企业界的朋友们疏远了。(关于白领阶层犯罪,“用笔偷一大笔钱比用枪抢一点钱要安全得多”。)有人说巴菲特是个Dust Bowl的进步论者,可他除了不是草原上的社会主义者外什么都是……社会主义者认为商人是资本主义,巴菲特恰恰相反。他攻击总裁们当资本家不足却偏偏很自负。
这是巴菲特谈得最多的话题。这在企业经理和股东之间是正常的。他认为,其他股东的企业经理压力很大。这是他在1980年说的。当时修改后的《联邦法》迫使伯克希尔让罗克福德银行独立。巴菲特算了一下,这家银行占伯克希尔资产的4%,于是他让股东们按比例选择持有公司或银行的股票,或者两种各占一些。这完全由他们的喜好决定。唯一无选择权的是他自己,他得接受别人选剩的所有股票,因为切蛋糕的人必须对剩下的那块感到满意。
本着同样的精神,1981年由查理。芒格提出构想,巴菲特设计了一个企业慈善计划。每100万元的股票——当时卖到了470美元——由股东选择一个慈善团体,伯克希尔捐献2美元。如果有人持有100股,他就能决定让谁接受200美元的礼物,以此类推。在其他的公共公司里,股东们出钱,由公司经理或董事来选择慈善团体。巴菲特觉得这样太虚伪了,经理们是花股东的钱为自己捞名声。“许多经理对政府怎样分配纳税人的钱感到不满,自己却兴致勃勃地支配股东的钱。”
这些色彩使伯克希尔成了一个有私营色彩的公司。实际上,他正力求把伯克希尔办成巴菲特伙伴公司的公共部门。其近两千名股东中有一部分人是公司外的伙伴,当然大多数人不是,他写那些信的目的之一就是吸引并组织一个股东组,让他们像伙伴一样——换言之就是让他们跟着他走。
这个方法的独特性怎么形容都不过分。美国的公共公司不实行控股权接管制,因此经理们还鼓励别人多持股。在多数经理的眼中,股东只是一群流动的人——用菲尔。费舍的话说就像高速路上停车吃饭的人。伯克希尔被人接管的可能性非常小,巴菲特在信中也提到了这一点,这也正是他希望的“饭馆”模式:“我们希望股东对我们的服务和菜满意,以后年年来。”
在全家前往拉古纳海岸的途中,巴菲特假想收信人是出国一年的姐姐罗伯塔,他草草地在黄色法律用纸上写了7500字的长信。它由卡罗尔。卢斯编辑后发表在 《幸福》杂志上,可信里全是他自己的观点,听起来就像与人交
谈一样,充满了简明的规劝。
这些书信作为报告以公司的名义印在粗纸上,封面上有一条竖黑带。里面没有喜诗糖业的巧克力照片,没有像别的总裁那样故作沉思状的巴菲特和芒格的照片,也没有自我炫耀的图表;里面只有文字。
巴菲特年度报告写得好是因为他读得多。这样的报告是典型的装饰公共关系的文件,它不披露公司的经营,但很能吸引新的投资者。别的许多报告里只有总裁们一些敷衍了事的话,甚至可能是别人捉刀的。巴菲特每年都要看几个报告,就是找不到与经理们谈话的感觉,也见不着对经营状况的介绍。
你们的董事长认为股东有权从经理那里得知公司的实际情况和他们的评估,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们这样要求私营公司,也该这样要求公共公司。
他很不高兴,因为有的经理说老巴菲特就是这样的鬼话。当企业状况不佳时他们就用一种“有弹性的评估体系”,就是说,“先把箭射到白板上,然后再把靶心画上去,用这样的办法来交代经营情况。”
他写的介绍专业会计知识的书很能鼓舞士气。他鼓励有意的经理们先打扮一下自己的公司再拿出去,这使得华尔街显得一派生机。但危险时经理们也会像欺骗公众一样欺骗他自己。许多人的经营目标不是经济效益最大化,而是报告上的结果。巴菲特说:“强调会计簿上的价值而忽略经济实力,长此以往只能是两者都一事无成。”
那么企业领导人到底该说些什么呢?理论上讲,他们该像经理们那样报告实情。巴菲特希望肯。察思能坦白地向他报告纺织厂的情况,他自己也要同样对待社会投资者,当然两者不可能同样详细。
实际上伯克希尔的报告很少美化自己,它只是向读者提供足够的信息,让他们自己去评估。在合作时期巴菲特一再向投资人说明,他不能事先保证成功的机率。就像个虔诚的教徒,他只有忏悔后才心安理得。如果他的报告还不很完美,那是因为他有点腻味了或是自以为是。有些笑话的意思很晦涩,连他自己也不完全明白。而他坦言失误和言不由衷的自我批评有时也显得太做作了。但他的谦虚不是为了欺骗别人,至少不是为了欺骗上层股东。
1982年他的股票卖到750美元。这个数字可反映伯克希尔在股票上的赢利。离开华盛顿到别处发展的时机成熟了。联储主席鲍。沃克一直在尽量榨它的油水。它先经历了经济停顿,然后又是通货膨胀。到了1982年沃克自信可以降低利率了。当时白宫里也是一派乐观景象,里根躲过了暗杀并开始实行减税。
华尔街在此之前一直惶惶不安。现在,就像躲在地下室里啃猫食的人抛去伪装获得解放一样,经纪人和银行家又充满自信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1982年夏天,利率不断下降。6月份国库券的利率还是13.32%,到8月就成了8.66%。股票开始时对这种刺激没什么反应。8月份股市连跌8天,道。琼斯跌到15年来的最低点777点。到了周五13日,它开始回升了11点,到下星期一又上升了几点。星期二上午10点41分,亨利。考夫曼,这位永远忧郁的带着水晶球的所罗门经济学家使情况顿时扭转。素有宿命论博士之称的考夫曼说,与过去安慰人的情况不同,他现在真的认为利率会继续下跌。这个消息使买股者大为恐慌。股票指数猛长了38.81点,是历史上一日内升得最快的一次。第二天的《华尔街日报》预言说:“有人认为这是80年代经济
腾飞的征兆。“人们轰动了。
到第二年5月1日,股票又长了100点;到10月又是100点。到1983年,经济增长恢复到了正常水平,通货膨胀率降到了3%。全世界的人都发现,石油不是太少,而是多得卖不出去了。债券市场仍然兴旺,长期利率从两年前的15%降到了11%。股市也是60年代以来从未见过的稳定。新股发行到处都是,这在投机时期是不可能的。华尔街的信托交易也恢复了。到5月份,指数达到1232点,比《商业周刊》说它完了时还高出66点。这家杂志现在又赶紧声称股市复活了,但它的订量少了42%。“华尔街到处传说着这家杂志重新发现了股票价值的惊人消息”,阿兰。阿尔本恨恨地说,“它当时的报道引起了一片恐慌。寡妇们在哭,孤儿们在泣,交易场地板上扔满了预售的单子。”
伯克希尔持有的股票中,《华盛顿邮报》买进时的中间价为511/16,现在窜到了73;阿弗利亚特买进时为5,当时除了伯克希尔外无人愿买,它到年底的收盘价达到了38 .国际公众广告公司从6 38 涨到52 ;GEICO买进时是最黑暗的时候,现在翻了39倍;两年前买的时代报现在也翻了一番; RJR涨了17%;通用食品涨了40%。巴菲特也有损失的地方,他在赚折扣的中间商弗兰多身上损失了300万,在生产绿色食品的斯佩里哈钦森那儿也损失了一些;这两家都是70年代买进的。巴菲特在一些金属股票的套利中也干得不好。可总的来说,伯克希尔从不名一股到1983年拥有13亿的市场股票已经十分了不起了。所有这些都是巴菲特从纺织厂中抽出的小钱积少成多赚的。
伯克希尔自己的股票那年也看好。开盘时为775,春天时只比100点少15点;9月30日为1245,比道。琼斯平均指数还高12点。巴菲特刚上任时,伯克希尔为18点,道。琼斯931点,现在是当初的50多倍,伯克希尔与道。琼斯的差距很小。道。琼斯那年收盘时为1259点,增长很明显;伯克希尔的股价升到1310美元。巴菲特的身价也因此涨到6亿2000万美元。用《福布斯》的话说,他现是全国最富的人之一。
股东们要求巴菲特分股。理由是——也是出于关心公共公司——低价的股票更有吸引力,能引起大众对它的兴趣。但他在1983年的信中拒绝分股,理由是把饼切成许多块并不能增加它的实际价值 (不信你试试)。
当然分股肯定能吸引许多新的投资人,并能促进贸易,甚至至少在短期内可以提高伯克希尔股票的价格,但它只是把某个投资者占有的企业财产分配给另一个人。如果有人出更高的价,别人也得跟着买进。但从总体上讲,伯克希尔的持股人却不会变得更富,因为他们拥有的实体如喜诗糖业、 《布法罗新闻》等的实际价值没什么变化。“这些耗资巨大的行动只能决定让谁吃饼却不会让饼变大。”实际上总的一合计,由于要支付增长了的经纪人的报酬,伯克希尔的主人只能亏钱。经纪人推崇频繁买卖的“流动性”,巴菲特刚嘲笑说这样的买卖只对“服务员”有利,顾客们却要多付小费。
他的态度有点极端,凡是与“股东利益至上原则”相抵触的方法一概不采用。多数其他总裁没有这样的原则,他们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但巴菲特的确很在乎。他有意组建一个意见一致的股东群,他们和他一样注意长期价值。
如果有人因为一个与价值无关的原因买股票——比如说分股——那么他什么时候都会卖出。巴菲特尽量不让这样的异教徒成为他的伙伴。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与伯克希尔的关系有多深,它是他的王国,就像英格兰对丘吉尔的重
要性一样。
巴菲特在同一份1983年年度报告中发表了几条原则,目的之一是吸引和稳定他想要的投资人。表面上看这些原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提炼后人们会发现,其实巴菲特和芒格是承诺对投资人开诚布公并对他们的钱负责。这些原则的精神与19世纪的企业家奥利弗。察思的作风很像,好像巴菲特就是他的副本。可它与巴菲特自己的精神不一致。他的目标是找一个好行业并获益于它的长期发展,而不是审时度势地进入退出,或者用金融或不同方式的“分大饼”和“买大饼”(当然是在价格低的时候)。从讨厌变化这一角度看,巴菲特是很保守的。他直言道,其实他不愿借债,也不想玩抢位子的投资游戏,尽管这种态度会影响伯克希尔的利润。
不管价格多高,我们根本不想卖掉伯克希尔的好业务,也不愿发行股票和债券,只要我们还能从中获得一点好处,只要我们还对老板与工人间的关系感到满意。我们希望不要再在资金分配时犯选择这些行业的错误……不过,玩米兰牌不是我们的风格。
这段话在风平浪静时也许无人注意,可80年代的金融界不是普通时期。
美国到处都有恶意接管、垃圾债券和杠杆收购。企业家也不再是财大气粗的奥利弗。察思,他们成了华尔街上的操刀人和赌棍。那时的特点就是“流动性”,不仅股票,就连整个公司都被转手、肢解、重组、再分配。这段时期的信仰也反复无常,信誉只是诱饵,动荡则是必然结果。如果察思复活,我们可以想象他会吓成什么样。如果他再读读他公司的报告,他会不会认为一切都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