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腓特烈死后 王弟查理
法军络绎不绝地抵达罗马。1264年结束,转年到了1265年的5月,国王的弟弟查理抵达罗马,受到了教皇的热烈欢迎。
6月,在位于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罗马教皇为查理举行了授予其西西里王国统治权的仪式。
不能忘记的是,当时还是将《君士坦丁献土文献》信以为真的时代,这份文件200年后才被证伪。在那个因大帝献土而被认为整个欧洲的真正领有权属于罗马教皇的时代,教皇这时是把西西里王国的“统治权托付给了”查理。
腓特烈皇帝对此一贯反对,但查理对这类教皇和君主统治权的争论毫不关心。查理长期寄人篱下,对他而言,当务之急只是得到自己的王国。因而,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统治权而非领有权的授予。查理跪在教皇面前起誓:“我作为罗马教皇的臣下对教皇领土的一部分西西里王国实施统治。”
然而,这次并非正式仪式。他们约定,正式的加冕典礼要到最后一名法军士兵抵达罗马后再举行。
玩弄谋略的人总是疑心重重。在教皇看来,“王国的统治权已经交给了你,你真会为我去进攻吧”。实际上,正式的加冕典礼直到下一年即1266年1月法军士兵全部进入罗马后才举行。
罗马的梵蒂冈是教皇的大本营,圣彼得大教堂象征着教皇的权力。以前,这里只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举行过加冕特别典礼。这次是第一次为地位低于皇帝的国王举行这样的特别典礼。罗马教皇为了给侵略他国的王弟查理一个名分,打破了以往的惯例。
在此期间,曼弗雷迪都做了些什么呢?
曼弗雷迪在做由意大利南方和西西里岛组成的西西里王国的国王,实施统治。父亲死后马上就要16年了。从那时起,种种不祥之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当初18岁的曼弗雷迪已经34岁,也已学会了做国王。火烧维多利亚时遗失的父亲关于鹰猎的著作,也在他的重新编辑下完成了,成为一本插图精美的图书。曼弗雷迪可谓是鹰猎专家,不论是在书的结构还是在语言选择方面,人们都可以充分认可他主编的这部作品。从文意也能看出,他打算把这部作品作为送给亡父的礼物。
但这位34岁的容貌端庄的金发美男子有两点与他的父亲腓特烈不同。
第一,如果是腓特烈,遇到任何危机都绝对不会放弃,而会用他那不屈的精神不断探索力挽狂澜之策。但曼弗雷迪却没有如此的毅力。
如果他也玩弄谋略的话,还是能够把离开皇帝派,却尚未变成教皇派的诸侯拉回来的。
曼弗雷迪没有腓特烈所怀有的那么多的“意志力”,那种只要彻底实行就会反过来帮到别人的“意志力”。
第二,曼弗雷迪这个国王并非是他在自己的强烈意志下才当上的,所以他不懂得查理的心理。查理是用尽各种手段也要得到自己的王国。如果得不到就会被轻视。
曼弗雷迪作为国王无可挑剔,但他看轻了教廷。在教廷看来,我们费尽心思都没有在腓特烈生前将他扳倒,在他死后第16个年头,才第一次抓住查理这颗具有实际效力的棋子。
可以认为,曼弗雷迪缺乏自觉意识,没有意识到查理和教皇勾结起来,于1266年进攻意大利南方,才是腓特烈死后真正的危机。
1266年1月6日,在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查理·德·安茹被教皇克雷芒四世正式授予了西西里王国的统治权。
1月20日,25 000人组成的法兰西军队开始南下,沿拉提纳大道直指卡普亚。
2月10日,卡普亚在查理面前打开城门。这是查理进攻西西里王国的第一步。
曼弗雷迪也迎击了敌人。加上驻扎在卢切拉的宣示绝对忠诚的7 000名萨拉森士兵,曼弗雷迪也有超过2万人的军队。他原先打算率领这支军队在王国北部某地迎击南下的法军。
查理得知消息后,决定率自己的军队主动进攻曼弗雷迪。就是说,他决定不等敌军出动而自己先下手。
2月26日,两军在亚壁大道经过的贝内文托附近平原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