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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黛比小姐和玛丽·艾伦小姐就开始问我愿不愿意去她们的礼拜仪式唱歌。我愿意,如果她们够厉害能逮到我。我会唱一些在农庄时就铭记在心的灵歌,有时候我唱一些自己编的歌。就像我说的,我知道很多《圣经》里的文句。
但是没多久,黛比小姐又开始指使人。她不断说她要和一些教友要去森林里“听上帝的声音”。
“我一直在祈祷,丹佛,”她一看到我就说,“我相信上帝跟我说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去。”
我可以确定我不想参加这档子事,但黛比小姐不放弃。我不理她,因为我绝对不可能跟一群白人女人一起开车到林子里。
嗯,但我知道她大概会把朗先生也扯进来。有一天在星巴克的时候,他开始讲到去林子里那件事。说不是只有女人,男人也会去。
“你想想看会碰到多少好人,”他说,“还有免费食物!”
“但他们跟我都不是一类人!”我说,“我不去!我才不想去认识别人!我尤其不要跟一群都是别人老婆的白人女士一起去!”
为了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我盯着他看,仿佛他疯了一样。
我不确定他后来跟黛比小姐说了什么,但我下次排队去领菜时,她用闪电般的速度从柜台后面跑出来,又用她的瘦指头指着我的脸。“丹佛,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我不管你怎么说!”
我身高6英尺,体重230磅,一个六十多岁的凶狠黑人,而这个瘦小白人女士觉得她可以替我作决定。连大妈妈也不会这样跟我说话,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大问题。
终于,要出发的那天,黛比小姐开车到机构来找我。我尽可能躲起来,但某个爱管闲事的人看见我,跟她说我在哪里。她说服我至少到车上看一下还有谁要去。于是我走到机构前面。
我看看黛比小姐的车,果然,里面坐了四个白人女士。我这辈子光跟一个白人女士打交道就已经够倒霉了,现在这四个全都笑着对我挥手。“来啊,丹佛!我们希望你跟我们一起去!”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机构台阶上的流浪汉,开始像个小女孩一样唱歌:“对啊,丹佛,你去啊!”然后就是一阵爆笑。
他朋友也跟着唱:“轻轻摇……可爱的马车,快来带我回家……”两个人一起爆笑。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我必须作决定。车里那些白人女士试着对我友善,那两个家伙在台阶上又对我唱葬礼歌曲。我坐上车的时候,就好像决定要去冒生命危险,因为在那个寒冷的一月天,我却像八月的猪那样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