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早晨
1974年5月15日
还背着她吗
钟爱的师父,有一个禅宗的故事,关于两个和尚要回到他们的僧院。
有一个年纪较老的和尚走在前面,他来到了一条河,在岸边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她一个人不敢过河,那个老和尚不敢看她,就自己一个人过河。
当他到了对岸之后,他往回看,他很震惊地看到那个年轻的和尚背着那个女孩过河。
到了对岸之后,这两个和尚就继续上路。当他们走到僧院门口,那个老和尚终于忍不住对那个年轻的和尚说:这是不对的。这是违反戒规的,我们当和尚不可以碰女人。
那个年轻的和尚回答说:我已经把她留在岸边,而你到现在还背着她吗?
钟爱的师父,是否能够请你谈论感情的压抑和表达?
人是唯一能够压仰他的能量的动物,但他同时也是唯一能够蜕变那些能量的动物,这是其他动物所做不到的。
压抑和蜕变,它们以一个现象的两面存在,而那个现象就是:人能够对他自己做一些事。
树木存在,动物存在,鸟儿存在;但是他们对他们的存在无法做任何事,他们是它的一部分,他们无法站在它的外面,他们无法成为它的做者,他们完全溶入他们的能量,他们无法使他们自己分开来。
人能够做到,他能够对自己做一些事,他能够保持一个距离来观察他自己,他能够看着他自己的能量,好像那些能量跟他是分开的。然后,或者他能够压抑它们,或者他能够蜕变它们。
压抑意味着要去隐藏某些存在的能量,而不是让它们有它们自已的存在,不是让它们有它们自己的展现;蜕变意味着改变能量,使它们走向一个新的层面。
比方说,性存在,性里面有一些东西会使你觉得尴尬,这个尴尬并不只是因为社会这样教你,全世界有很多种类型的社会存在,或是曾经存在过,但是没有一个社会,没有一个人类的社会,能够把性看得轻松平常。
在性的现象里,有一些东西会使你觉得尴尬,使你觉得有罪恶感,使你变得有意识。那是什么呢?即使没有人教你任何关于性的知识,没有人将它道德化而呈现给你,没有人对它创造出任何观念,在那个现象里仍然有一些东西使你觉得不安,那是什么?
第一件事:性显露出你最深的依赖,它表示出你需要一个人来达到你的快乐,如果没有别人,那个快乐就变得不可能,所以你依赖,你的独立丧失了,这会伤及你的自我。所以一个人越是自我主义,他就越会反对性。
你们所谓的圣人都反对性,并不是因为性是不好的,而是因为他们的自我,他们无法想象他们自己在依靠别人,在从别人那里乞讨某些东西,性是最伤自我的。
第二,在性的现象里有拒绝的可能性存在——别人可以拒绝你,你不能够确定你将会被接受,或是被拒绝;别人可以说不。这是最深的拒绝——当你为了爱去接近别人,而别人却拒绝你。
这个拒绝会创造出恐惧,自我会说,最好不要去尝试,免得遭到拒绝。
依赖、拒绝——拒绝的可能性,而且,更深的,在性里面,你变得好像动物一般。
那很伤一个人的自我,因为这样的话,狗在做爱和你在做爱之间就没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同呢?突然间,你就变得好像动物,而所有的传道者和所有的道德家,他们都一直在对人说:不要成为动物!不要像动物一样!这是最大的谴责。
没有其他任何一件事会像在性里面一样使你觉得那么像动物,因为你在其他任何事情里面都没有那么自然,在其他任何事情里面,你都可以不自然。
你在吃东西,你对吃东西已经变得很老练,所以你不像动物一样。基本的东西像动物一样,但是你在食物的周围所创造出来的桌子、桌边礼节和整个文化,都使之有别于动物。
动物喜欢单独吃东西,所以每一个社会都在每一个人的头脑里创造出一个概念说单独一个人吃东面是不好的。要分享,要跟家人一起吃,跟朋友一起吃,或是邀请一些宾客。没有其他动物会对宾客、朋友或家庭有兴趣。每当动物在吃东西,它不希望其他动物靠近,它会进入单独。
如果有人想要单独一个人吃东西,你会说他好像动物,他不想要分享。其实他吃东西的习惯是自然的,而不是老练的。
我们在食物的周围创造出很多矫饰,以致于饥饿已经变得比较不重要,而味道变得更重要。没有动物会去管味道,饥饿才是基本的需要,当饥饿被满足,动物就被满足了;但是人并非如此,好像饥饿并不是要点,其他的事才是要点。味道比较重要,礼节比较重要,你怎么吃比较重要,至于你吃什么反而不重要。
在其他每一件事,人也都在他的周遭刨造出他自己的人造世界。动物是裸体的,那就是为什么我们不想棵体。如果某人裸体,他就会突然重重地打击到我们的文化,他会切断文化的根,那就是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对裸体有那么多的反对。
如果你光着身子走到街上,你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你并没有时任何人行使任何暴力,你完全天真,但是警察就会立刻来找你,整个周遭都会被震荡,你将会被抓起来拷打,你将会被关起来,但是你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做?当你做了些什么,才有罪恶的发生,但是你并没有做什么,你只是光看身子在走路!社会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社会对一个凶手甚至都还没有那么生气,这真的很奇怪,但是对一个裸体的人,社会却那么生气。
那是因为谋杀仍然是属于人的,没有动物会谋杀,它们杀死其他的动物是为了要吃,但是他们不会谋杀,而且,没有动物会谋杀它自己的种族,只有人会这样做,所以那是属于人的,社会能够接受它。
但是社会无法接受裸体,因为裸体的人会使你突然觉知到说你们都是动物,不论你们如何隐藏在衣服的背后,那个动物还是存在,那个裸体,那个没有穿衣服的动物还是存在,那个裸猿还是存在。
你之所以反对裸体的人并不是因为他是裸体的,而是因为他使你觉知到你的裸体,因此你的自我会觉得受伤。
穿着衣服,人并不是一只动物;有了吃东西的好习惯和礼节,人并不是一只动物;有了语言、道德、哲学和宗教,人并不是一只动物。
最具有宗教性的事是上教堂或是去庙里祈祷,为什么它那么具有宗教性?因为没有动物会上教堂,没有动物会祈祷,它完全是属于人的。到庙里祈祷,这产生出一个明显的差别——你不是动物。
但性是动物的行为,不论你做什么,不论你如何隐藏它,不论你在它的周围创造出什么,那个基本的事实仍然保持是动物的,当你进入它,你就变成好像动物一样。
因为有了这个事实,所以人们无法享受性,他们无法完全变成动物,他们的自我不允许这样。
所以自我和性之间是一个冲突——“性”对“自我”。一个人越是自我主义,他就越反对性;一个人越不是自我主义,他就越涉入性。但是即使自我主义成分不多的人也会感觉到一种罪恶感,虽然他的感觉会比较少,但是仍然会感觉到有某些东西是不对劲的。
当一个人深入性,自我就丧失了,当那个片刻越来越接近,当自我在消失,会有恐惧抓住你。
所以人们在做爱和进入性的时候并没有很深,也没有很真实,他们只是在做一个表面的展示说他们在做爱。因为如果你真的在做爱,所有的文明都必须被抛弃,你的头脑将必须被摆在一旁,你的宗教、你的哲学和每一样东西都必须被摆在一旁,突然间你将会感觉到有一只很野的动物在你里面诞生,你会发出怒吼,你或许会开始真的像野生动物一样地怒吼——尖叫呻吟。如果你让它发出来,语言将会消失,声音将会存在,就好像小鸟或动物在发出声音,突然间,一百万年以来的整个文明都消失了,你再度变成像一只动物,处于一个很野的世界里。
有一个恐惧存在,因为有了那个恐惧,所以爱变得几乎不可能,而那个恐惧是真实的,因为当你失去自我,你几乎就要发疯,你会变得很野,然后任何事都可能发生,而你知道说任何事都可能发生,你或许甚至会杀死你的爱人,你或许会开始吃她的身体,因为如此一来,那个控制已经没有了。
压抑似乎是避免所有这些最容易的方式。压抑,或者只允许到不会有危险的程度,只允许那个可以经常保持控制的部分,你可以保持控制,你可以操纵,你只允许到某一个程度,之后你就不允许了,然后你就关闭你自己。
压抑可以用来作为保护,作为防卫,或是作为一个安全措施。有很多宗教使用这个安全措施,他们就你对性的恐惧来加以剥削,他们使你变得更害怕,他们创造出一种内在的颤抖,他们使性成为基本的罪恶。他们说:除非性消失,否则你无法进入神的王国。就某方面而言,他们是对的,但他们仍然是错的。
我也说,除非性消失,否则你无法进入神的王国,但是唯有当你完全接受性,它才会消失——不是压抑,而是去蜕变它。
有很多宗教就人的恐惧和人成为自我主义的倾向来剥削,他们创造出很多技巧来压抑。压抑并不很困难,但是它所要付出的代价非常高,因为你的整个能量会分裂,而在内部自己争斗,那么你的整个生命力就消散了。
性是最具有生命力的能量,是你所具有的唯一能量,不要跟它抗争;它将会是一种生命和时间的浪费,相反地,要蜕变它。但是要怎么做呢?要如何来蜕变它呢?我们能够做什么呢?如果你了解恐惧,那么你就能够了解那个线索——什么事能够做。
那个恐惧存在,因为你觉得会失去控制,一旦你失去控制,你就无法做任何事。我教你一种新的控制:那个“观照的自己”(Witnessing self)的控制。不是操纵的头脑的控制,而是“观照的自己”的控制。我要告诉你,那个控制是可能发生的至高无上的控制,那个控制非常自然,你从来不会感觉到你在控制,那个控制随着观照而自然发生。
进入性,但是要成为一个观照。唯一要记任的一件事是:我必须跟整个过程面对面,我必须看透它,我必须保持是一个观照,我不可以变得无意识,就这样而已。
变得野一点,但是不要变得无意识,那么那个野就不会有危险,那么那个野就会很美。事实上,唯有一个野的人才能够很美,因为当你越野,你就越活生生,那么你就好像一只野生老虎,或是一只野生的糜鹿,在森林里奔跑,它是多么地美!
但是困难在于:不能变成无意识。如果你变成无意识,那么你就处于无意识的力量之下,那么你就处于“业”的力量之下。任何你过去所做的都累积在那里,那个累积的制约会抓住你,而使你移向某些对你或对别人有危险的方向,但是如果你保持是一个观照,过去的制约就无法干涉。
所以,变成一个观照的整个方法和整个过程就是蜕变性能量的过程。进入性,保持警觉,对于任何正在发生的,观察它,看透它,一点都不要错过。任何发生在你的身体、你的头脑和你内在能量的,有一个新的电流在形成,身体的电流在一个新的管道上移动,在一个新的循环途径上移动,现在身体的电已经跟伴侣、跟太太,或是跟配偶合而为一,现在,一个内在的圆圈被创造出来了,你可以感觉到它,如果你很警觉,你就可以感觉到它,你将会觉得你已经变成一个流动的生命力的上具。
保持留觉,很快地你将会觉知到,那个电流越形成起来,就有越多的思想会被抛弃,它们就好像黄叶子从树上掉下来,思想消失,头脑就变得越来越空。
保持警觉,很快地你将会了解到,你存在,但是没有自我,你无法说“我”,某种比你更大的东西已经发生在你身上,你和你的伴侣两个人都融入那个较大的能量里。
但是这个融合不应该变成无意识的,否则你就错过了那个要点,那么它是一个很美的性行为,但不是蜕变;它是很美的,它并没有什么不对,但它不是蜕变。如果它是无意识的,那么你将永远走在旧有的轨道上,你会一再一再地想要有这个经验,就这个经验来讲,它是很美的,但是它将会变成一个例行公事,每一次你有这个经验,就会再度有这个欲望被创造出来,你越是去经验它,你就越会去欲求它,那么你就进入一种恶性循环,你不会成长,你只会在原地打转。
在原地打转是不好的,因为这样的话,成长不会发生,那么能量就只是被浪费掉,即使那个经验是好的,那个能量也会被浪费掉,因为更多是可能的,而它就在角落那里,只要稍微转一下,就可能会有更多,用同样的能量或许可以达到神性,用同样的能量或许可以达到最终的狂喜,而你却浪费那个能量在短暂的经验上,那些经验会渐渐变得无聊,因为一再一再地重复,每一件事都会变得无聊,当那个新鲜度丧失了,无聊就会产生出来。
如果你能够保持警觉,你将会看到:第一,在身体里面能量的改变;第二,思想从头脑被抛开;第三,自我从心被抛开。
这三件事必须被小心地观察和观照,当第三个发生,性能量就变成静心的能量,如此一来,你就不再处于性之中,你或许跟你的爱人躺在一起,两个身体靠在一起,但是你已经不再停留在那里,你已经被移植到一个新的世界。
这就是湿婆在“奥秘之书”和其他密宗谭崔的书里面一直在谈论的,他一直在谈论这个现象——你被改变了,有一个突变发生了。这个将会透过观照而发生。
如果你用压抑的方式,你可以变成所谓的“人”——虚假的,肤浅的,内在空虚的,只是人像模型,不真实。如果你不用压抑,而用放纵,你将会变成好像一只动物——很美,甚至比所谓的文明人还来得美,但只不过是动物,没有警觉,没有觉知,没有意识到成长的可能性,没有意识到人类的潜能。
如果你蜕变能量,那么你将会变成神性的,记住,当我说神性的,有两件事隐含在它里面——很野的动物带着它全然的美在那里,那个很野的动物并没有被拒绝,它就在那里——更丰富,因为它现在更警觉。所以,所有的野以及它的美都在那里,所有的文明一直试着要强加在我们身上的也在那里,但是它会变得比较自然,而没有强迫性。
一旦能量被蜕变,自然和神就在你里面会合——自然带着它的美,神带着全然的恩典。
圣人就是意味着如此,圣人意味着自然和神性的会合、创造者和被创造者的会合、身体和灵魂的会合、那个在下的和那个在上的会合、地和天的会合。
老子说:当地和天会合,道就发生了——这就是那个会合。
观照就是基本的源头。但是如果你不试着在日常生活的其他行为里成为一个观照,那么要在日常生活里成为一个观照是很困难的。所以,整天都要去尝试,否则你将会处于自我欺骗之中。如果你在走路的时候无法变成一个观照,那么,不要欺骗你自己,你也无法在做爱的时候成为一个观照。因为只是走在路上,这么简单的一个过程你都无法成为一个观照——你在它里面变得无意识——那么你怎么能够在做爱的时候变成一个观照?那个过程是那么深……你会陷入无意识。
当你走在路上的时候,你会陷入无意识。试试看:你甚至连几秒钟都无法记住。试试看,当你走在路上的时候就试试看:我要记住我在走路,我在走路,我在走路,几秒钟之后,你就忘记了。其他事情会跳进你的头脑,你就跑到其他方向去,而把走路完全忘记,突然问你会记起来:我忘记了。所以,如果像走路这么小的行为都无法被弄得有意识,那么要使做爱成为一个有意识的静心将会很困难。
所以,由简单的事情或简单的活动开始,当你在吃东西的时候,试试看;当你在走路的时候,试试看;当你在讲话或是在听讲时,试试看;从每一个地方来尝试,使它成为一个内在经常的锤打,让你的整个身体和头脑都知道你在努力成为警觉的。
唯有如此,某一天,当你在做爱的时候,那个观照就会发生。当它发生,狂喜就发生在你身上,神性的第一次瞥见已经降临在你身上。
从那个片刻开始,性将变得根本不是性,迟早性将会消失,这个消失能够带给你自然的无欲,那么你就变成一个无欲的人。
许多自称无欲的人,他们都只有名义上是无欲的人,因为他们的头脑还继续在做爱,比你的头脑更有甚之。对他们来讲,性已经变成大脑的,那是可能发生最糟糕的事情,因为那是一种变态。如果你去想性,那是一种变态。做爱是自然的,但是去想它,经常在头脑里面涉入它,那是一种变态。所谓的和尚是变态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和尚,而是因为他们选择了压抑的途径,那是一个错误的途径,它无法引导你到什么地方。
耶稣、马哈维亚,或佛陀,他们都遵循观照的途径,然后自然的无欲就发生了。
自然无欲(brahmacharya)这个字很美,它意味着:神性躬行的方式。神性躬行的方式就是自然无欲,它并不反对性。就那个字本身而言,它根本不反对性,那个字只是意味着神性就是这样在行动,在躬行,在移动,在走动。
一旦你知道借着观照性行为所可能产生的三托历,你的整个生命都将会被蜕变,你将会开始像神一样地躬行,神的行为特点是什么,神性如何躬行?
有一件事:他不依靠;他完全独立,他将他的爱给你,但这不是一个需要,他的给予是出自他的丰盛——他拥有太多了。如果你接受他的给予,那么你是在帮他卸下一些重担,但这并不是一种需要。
神是一个创造者,每当性变成一种蜕变的力量,你的生命就变成具有创造力的。性是一种创造的力量,现在它进人生物的层面,它创造出新的人,它生出新的人。当没有性,而能量具有蜕变能力,它就会进入新的创造世界,然后有很多新的创造层面就会对你敞开。
并不是说你将会开始画画、作诗,或做其他的事,事情并不是那样,它或许会发生,或许不会发生,但是不论你做什么,它都会变成一个创造的行为,任何你所做的事都将会变成艺术的。
甚至连佛陀坐在菩提树下,什么事都不做,也是创造的,他坐的方式,就他坐在那里的那个方式。他就是在他的周遭创造出一个力量、一个能量和震动。
最近有人对埃及的金字塔做了很多研究,他们知道了很多神秘的事实,其中一个事实就是金字塔的形状,那个形状本身是很神秘的。科学家们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知道,如果你将一个死的身体放在金字塔里面,它就可以不要任何比学物质而被保存得好好的,光是那个形状就能够帮助保存。然后有一个德国的科学家想:如果那个形状可以有那么大的功用,使得身体能够自动被保存——只是借着那个形状,只是那个形状的压力……所以他就用它来试验他的刮胡刀,他做了一个小小的金字塔,一个硬纸板做的金字塔,然后把用过的刮胡刀片放在里面,在几个小时之内,那个刀片就可以恢复它的锋利,那个形状再度使刀片恢复锋利,然后他就去申请专利。
一把刀片就可以使用一生,只要你将它放在金字塔里。什么事都不必做,只要那个形状就可以使它再度变成锋利,一而再地恢复锋利。现在科学家说,每一种形状都会创造出一种特别的环境。
一个佛坐在一棵菩提树下,他坐的方式,那个姿势,那个他在那里而没有自我的现象,会在周遭创造出无数的震动,那些震动将会继续散布开来,即使当这个佛离开这棵树,那些震动也会一直一直继续下去,它们将会碰触到其他的星球和其他的星星。每当一个佛的震动碰触到,它就是具有创造性的,它给你一种兴奋,它给你一种新的微风。
当性能量被蜕变,你的整个生命就变成具有创造力的一独立的、自由的、具有创造力的,不论你做什么,你都透过它来创造,即使你什么事都不做,那个无为也变成具有创造力的,光是你的存在就会创造出很多很美的、很真的、很好的事物。
现在我们来谈那个故事。那个老和尚对那个年轻的出家人说:这违反我们的戒规,你不应该去碰那个女孩子。他之所以这样说井非只是因为戒规的缘故,有很多事隐含在它里面,他是在将事情合理化,他是在嫉妒,人的头脑就是会这样运作——你不能够直接说你在嫉妒。
那个漂亮的女孩站在河边,太阳已经越来越西沉,那个女孩在害怕,然后这个老和尚过来,他要到僧院去,他看着那个女孩,因为和尚几乎不可能错过一个女孩,不可能不去看她,这对一个和尚来讲是非常困难的,女人一直部在他的脑海里绕来绕去!他抗争得很激烈,他经常都觉知到敌人就在女人里面。
你可能错过一个朋友,但是你不可能错过一个敌人,你一定会去看她。如果你走过一条街,而敌人在那里,你不可能不去看她。如果有朋友经过,你或许会不觉知到他们的存在。但是敌人,不可能,因为对敌人有一个恐惧。
一个漂亮的女孩,单独一个人站在那里,旁边没有人!那个女孩想要别人来帮助她——河流深不可测,她不敢跨越它。
那个老和尚一定试着将他的眼睛闭起来,一定试着将他的心关闭起来,一定试着关闭他的性中心,因为那是面对敌人唯一的保护,他一定匆匆忙忙,他一定不敢往回看。但是当你在避开的时候,事实上你是在看;当你试图不要去看,其实你是在看。
他的整个头脑都充满了那个女孩,他的整个存在都围绕着那个女孩,他在渡河,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觉知到那个河流,他已经无法如此。他要去僧院,但是现在他已经对僧院没有兴趣,他对僧院的兴趣已经被抛在脑后。
然后突然间他想起他的同伴,另外一个年轻的和尚,他正在走过来,他们是一块去化缘的。他往回看,不仅看到那个年轻的和尚在那里,他还看到那个年轻的和尚背着那个女孩!
这个情景一定使老和尚产生很深的嫉妒,他本身也想这样做,但是因为戒规的缘故,所以他不能够这样做,但是他必须报复!然后他们不讲话走了好几里路,在僧院的门口,那个老和尚突然说:这是不对的,这违反了我们的戒规。
那个沉默是假的,在走那几里路的时候,那个老和尚一直在想要如何报复,要如何来谴责那个年轻的和尚,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否则一定不会突然这么说——头脑是一个连续。在这两三里路里面,他一定一直在想要怎么做,最后他终于开口了。
它并不是突然发生的,内在有一个流在流动。他说:这是不对的,这是违反戒规的,我必须回去禀报住持,桌报师父,你犯了戒规,而那是一个非常基本的戒规——和尚不能碰女人,而你不仅碰她,你还背她。
那个年轻的和尚一定感到很惊讶,老和尚的话来得那么突然!——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女孩了,也没有河流,更没有人在背着女孩,这整个事情的发生都已经过去了,在这三里路里面,他们完全保持沉默,那个年轻的和尚说,我已经在对岸就把那个女孩放下来了,而你居然到现在还背着她。这是一个根深的洞见,你携带着你没有携带的东西,你或许会被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所重负,你或许会被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压扁。
那个者和尚是走压抑的路线,那个年轻的和尚只是一个象征说他已经在走向蜕变,因为“蜕变”接受女人,接受男人,也接受其他的,因为蜕变必须透过别人来发生,别人会参力进来,压抑或拒绝别人是在反对别人,别人必须被摧毁。
这个故事很美,我们要的是年轻和尚的方式,不要当那个老和尚,要变成那个年轻的和尚。按照生命本然的样子来接受它,试着成为警觉的。
那个年轻和尚在背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一定能够保持警觉,如果你是警觉的,那个女孩又能够怎么样呢?
有一个小小的趣闻,有一个和尚要离开佛陀,他要到各地去散布佛陀的讯息。所以他问佛陀:我对女人要怎么办?因为女人一直都是和尚的问题。佛陀说:不要看她们,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只要把你自己封闭起来,不要看她们意味着把你自己封闭起来,忘记她们的存在。
但是问题并没有那么容易,如果它是那么容易的话,那么所有那些知道如何封闭他他们自己的人,他们一定都已经被蜕变了。
佛陀的一个门徒阿南达,他知道问题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佛陀来讲,它或许非常容易,这是一个难题:你带着一个问题来到我这里,它对我来讲或许很容易,但是那对你并不会有所帮助。阿南达知道佛陀只是顺口回答:不要看他们。这对佛陀来讲非常容易。阿南达知道自己并不那么容易。他问道:如果那个情况是我们必须去看,我们无法避开,那么要怎么办?
所以佛陀说:不要碰触。一个看也是一个碰触,它是透过眼睛来碰触,你从眼睛伸出手规触,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你注视一个女人超过三秒钟,她将会觉得不安。三秒钟是最大的限度,三秒钟之内是被允许的。它之所以被允许是因为在日常生活当中我们都必须互相看对方,但是如果超过三秒钟,那个被看的女人就会变得不安,因为你在碰触她,如此一来,你是在使用你的眼睛作为手。
所以佛陀说:不要碰触。但是阿南达坚持,阿南达替整个人类做了一件非常伟大的事,因为他会一直坚持。他说:有时候有一些情况我们必须去碰触,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说?如果有一个女人在生病,或者是那个女人倒在地上,而其他没有人可以帮忙,那么我们就必须去碰触,如果情形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佛陀笑着说:那么就要保持警觉!
佛陀所说的最后一件事是最重要的。闭起眼睛将不会有所帮助,不去碰触将不会有所帮助,因为你可以在想象中碰触,你可以在想象中看,并不需要有一个真正的女人或一个真正的男人在那里,只要闭起你的眼睛……你可以有一个假想的女人或男人的世界,你可以在想象中碰触和看,最后,有一件事可以帮助——成为警党的。
这个老和尚一定没有听过这整个故事,一定没有听过佛陀的所有三个答案,他仍然停留在前面两个答案里,那个年轻的和尚已经了解到要警觉,他接近女该……然后欲望升起……当欲望升起的时候要警觉。
问题不在于那个女孩,因为那个女孩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她是她的问题,而不是你的问题。欲望是在你里面升起——对女人的欲望,那才是问题。女人根本就不是问题,任何女孩,任何女人都一样,她只是一个参考的点,看到女人,那个欲望就升起了。
成为警觉的意味着觉知到这个欲望,觉知到欲望已经发生在我身上。
一个走压抑路线的人会压抑这个欲望,他会对那个客体闭起他的眼睛,然后跑开,这是逃避的方法,但是你能够逃到哪里去呢?因为你是在逃离你自己。
你可以逃离那个站在河边的女人,但是你无法逃离在你里面升起的欲望,不论你走到那里,那个欲望都会跟着你,要觉知到那个欲望在升起。
事实上,不必对女人怎么样,如果她要求说:帮助我!那么你就去帮助她;如果他说:我害怕,我不敢过河,请你背我过河,那么你就背她过河!她给你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让你警觉,要感谢她。要警觉,然后感觉在你里面有什么升起?有什么事在你里面发生?你背着一个女孩,在你里面有什么事发生?
如果你很警觉,那么就没有女人,只是在你的肩膀上多了一些重量而已;如果你不警觉,那么就有一个女人,如果你很警觉,那么她只是骨头、压力和重量,如果你不警觉,那么就会有欲望升起,就会有想象,有幻象。
背一个女人在你的肩膀上,这两种情况都可能发生。如果你失去警觉,那么那个幻象就会坐在你的肩膀上;如果你很警觉,那么就只是增加一些重量而已,你只是在携带一个重量。
那个过河的年轻人在经历一个很大的训练,他不避开那个情况,而那个情况就是生活,他不避开生活,他带着一个警觉的头脑来经历过它。有很多次他或许都锗过了,有很多次他或许都完全忘掉,然后整个幻象就会存在,有很多次他或许会重新恢复他的警觉——突然问会有光出现,然后黑暗就消失了。经历过这个警觉一定是一种非常美的经验。
然后他将那个女孩在对岸放下来,开始走向他的僧院,仍然保持觉知,因为问题不在于那个女人是否在那里,记忆会留下来。在渡河的时候,他或许并没有去享受那个女人或是她的碰触,但是他或许会在记忆中享受它。
他一定保持警觉,他保持沉默,他的沉默是真实的。真正的宁静总是透过警觉而来,那就是为什么他说:我已经把那个女人留在河边,我根本就没有背她,而你还背着她。在那个老和尚的头脑里,事情仍然在继续着,而他什么事都没有做,他甚至没有去碰触那个女孩。
所以,有没有做并不是问题,你的头脑怎么运作才是问题。要警觉,渐渐地,你的能量就会被蜕变,旧的将会消失,而新的会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