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贝林达公寓有种庄严的气派。附近的公寓没有一栋比得上它。柜台管理员怀疑地看着梅森和戴拉。
“苏珊妮·格杰,”梅森谈。
“贵姓大名?”
“梅森。”
“名字?”
“派瑞。”
“格杰小姐不在家。”
“她何时会回来。”
“恕难奉告。”
“你知道她是否在城里?”
“对不起,无法奉告。”
“麻烦你在她信箱中留个字条好吗?”
“当然。”
梅森伸出手去,管理员从桌上拿出一张信纸,一个信封。
梅森从口袋中掏出笔来,迟疑一会写道:
戴拉:
当我提到我名字时,他的表情有点僵硬。你去注意那个总机小姐,看她有什么动作,我来写便笺。
梅森把信纸推向戴拉,突然说:“麻烦你再给我一张信纸好吗?我想写详细点。”
管理员默默地递给他另一张信纸。
梅森走向茶几,坐下来写着。
戴拉在柜台边站了一会,然后溜到柜台尽头,装作无目的的走向总机所在处。
管理员退回他原先的办公室内。
梅森等了三分钟后才提起笔来,假装在信纸上写着,最后他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
格杰小姐:我想你回来后最好尽快跟我联络。
梅森签上他的名字,把信纸摺好,塞进信封中封好,拿到柜台上,在信封上写着:苏珊妮·格杰小姐。
戴拉走过来小声说:“他打给三六〇号公寓,他还在讲话中。”
管理员从玻璃窗中看到他们站在柜台前,立刻挂上电话,走出来。
梅森的笔还放在信封上说:“她住的公寓是几号?”
管理员迟疑一会,以冷冷的眼光看着笔说:“三五八号公寓,不写没关系,她会收到的。”
梅森在她名字下面写上号码,“麻烦你尽快交给她好吗?”
梅森挽着戴拉,走过大厅,走到街上来。
“苏珊妮·格杰住三五八号,他打给三六〇号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我们要查的事。我们并不知道她是否住三五八号。我有种感觉,有人阴谋想让我们兜圈子。我们现在去散步。”
“散步?”
“对啦,”他说,步伐轻快,“我们把车停在那儿,看看会怎么样。何况那幢公寓一定有别的出路……这儿有条巷子,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走入巷子,来到公寓背面,看到一扇有厚玻璃的大门。梅森和戴拉推门而入,看到一面牌子写着:“送货电梯。”
梅森按按钮,一座缓慢的木造电梯从地下室慢慢升上来。
一个门房探询地看着他们。
梅森很生气地对戴拉说:“把我们当成垃圾一样,叫我们搭送货电梯。”
戴拉很生气的说:“总有一天要给他颜色看??看。”
他们走进送货电梯,梅森不高兴道:“三楼……我想你不反对垃圾吧。”
“什么事?”门房问。
“没什么,”梅森不悦道,好像要跟人打架一样,“我只是个粗俗的商人,如此而已,不配用前面的电梯。”
“别对我发脾气,我有我的麻烦,”门房说,按了一下三楼的按钮。
梅森和戴拉走出电梯,四下张望后朝三六〇号走去。
梅森按了一下门上的门铃。
一个年约卅出头的女人,穿着外出服出来应门,她正要说什么,突然张嘴退回去。
“你!”她嚷道。
“正是,”梅森说。
“你……你要做什么?”
“看来柜台的管理员已经通知你了。”
“你要什么?”
梅森没答覆她的问题。“你似乎认识我。”
“我从你的照片上认出你的。你是派瑞·梅森律师,这位是你的秘书戴拉·史翠特小姐。”
梅森保持沉默。
“是吧?”她问。
“是的,我要跟你谈谈。”
她皱眉看着他。梅森和戴拉不由分说的走进公寓。
梅森注意到地板上放着早报,有人在艳鬼新闻的报导上做了记号。
“梅森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叫伊莎·毕蓝。”
梅森看了戴拉一眼,“戴拉,坐下。”他自己也舒舒服服地坐下来。
“我没弄错人,毕蓝小姐,我要找的就是你。我代表你刚才看过报导的那位年轻女人,”梅森说,指指地上的报纸。
伊莎·毕蓝本来要说什么,随即改变主意,保持沉默。
“你的公寓很好,”梅森说。
“多谢。”
“从前面窗子可以看到西拉·威斯塔公园是吗?”
“是呀!可以看得很清楚。”
“你跟别人合住?”
伊莎·毕蓝环顾四周,好像在找灵感,好让她能应付眼前的局面。她的目光停留在电话上一会,又投向窗户,“我是租的,以前有位女士跟我合住,后来到东部去了,目前还没找到更合适的人。”
梅森点点头,“你抽烟吗?”他从口袋中拿出烟盒来。
“不抽,多谢。”
“我可以抽吗?”
“当然可以。”
梅森点燃一根烟,又坐回椅子中。
“我正要出去。”
梅森又点点头,默默地吸烟。
“梅森先生,我可以问问你有何贵干吗?”
梅森似乎有点意外。“你不知道吗?”
“我……我……”
梅森看着一缕缕上升的烟,“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因此我说话很容易会引起误会,这一来会使情况变得更复杂。最好还是由另一方来说说看。”
“梅森先生,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你是很有名的律师,但……”
梅森的目光直直地盯住她,“伊莲娜穿的雨衣是你的吗?”
这问题使她一惊。
“怎么会?”她说:“我……你是为这事来的吗?你在追踪雨衣!”
梅森看着他吐出来的烟圈。
“梅森先生,是伊莲娜叫你来这儿的,还是你为雨衣来这里的?”
梅森突然转向伊莎·毕蓝。“我们要来拿她的东西,”他说。
“什么……我……”
“我带我秘书来就是来拿东西的,”梅森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她的东西?”
梅森摇摇头。
“我知道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她不记得过去两周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森挂着谜样的微笑。
“我想没问题了,你是个声誉卓着的律师,若不是她派你来,你不会来要她的东西的。麻烦你到这儿来。”
她领他们走进一间卧房,打开一扇关着的壁橱门说:“衣架上的东西都是她的。那两个行李箱是她的,还有……”
“一个手提包,我来拿,”梅森说,指着红白格子的袋子说。
“就是那个。”
梅森对戴拉说:“你可以把东西装进行李箱中吧?”
戴拉点点头。
“我们到外面去,”梅森说:“戴拉会把东西整理好的。”
“我……我还有个约会,梅森先生。我看着史翠特小姐收拾,也许还可以帮上忙。”
梅森点点头。
两个女人把衣服从衣架拿下来,放进箱子里。伊莎·毕蓝打开一个抽屉,拿出手帕、内衣和玻璃丝袜来递给戴拉,戴拉默默地放进皮箱中。
“我想就是这些了,”伊莎说。
“我们相信你是很谨慎的。”梅森意味深长的说。
伊莎·毕蓝犹豫了一会说:“她还差一周的房租。”
“是吗?”梅森说,从口袋掏出皮夹来,“多少钱?”
“八十五元。”
梅森犹豫着。
“当然,”伊莎很快说:“当然没这么多,但这个价钱是我们同意的。”
“我知道,”梅森说,拿出一张五十元,三张十元,一张五元。
他把钱交给伊莎·毕蓝。
“由于我是代表我的顾客,我得有收据才行,可否麻烦你……”
“没关系。”
她立刻开立一张收据。
兹收到伊莲娜·柯宾的律师派瑞·梅森交付的八十五元房租以支付八月十六日至廿三日的租金。
她签了名后,梅森很仔细的把收据放入口袋中说:“戴拉,你拿那个手提包,我来拿那两个皮箱。”
伊莎突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不知道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她说。
“在那位管理员打电话给你后,”梅森说:“我们觉得我们无法信赖他。”
“但……你并没找我!”
梅森微笑道:“身为律师要非常小心。”
“我明白了,”她严肃道:“我希望你对这件事跟其他事一样小心,我在市区的百货公司有个相当重要的职位。下午正好是我休息的时间,我……你正好碰到我在家。”
“是呀!”梅森说:“那么你最好也别对任何人说我们来过。”
“你们如何把这些皮箱弄出去?”
“我们会安排的,”梅森说:“来吧!戴拉。毕蓝小姐,你可以再等五分钟才出去吗?”
她看了一下表,“对不起,我得走了。我要……我懂了,你们是搭送货电梯上来的。”
梅森点点头。
“那么你们还要搭送货电梯下去……多谢,梅森先生。”
她伸出手来,带着真诚的微笑,跟戴拉握手时很热情,领他们走出公寓。
她立刻走向电梯。梅森和戴拉走向送货电梯。
“她会告诉那个管理员吗?”戴拉问。
“不会,反正皮箱在我们手中了。”梅森说。
戴拉叹了一口气,“天哪!我的头还在转呢。我并没想到伊莎不是苏珊妮·格杰,还有你发现的这些玩意,当你不经意的问那件雨衣是否是她的,我差点惊呼出来。”
“现在这儿是乾季,伊莲娜收拾行李时不会放进一件厚重的雨衣,像她在公园时被警察逮到时穿的那件。如果她会带雨衣,也会带一件透明,薄的可以摺成很小块的雨衣。”
“但伊莲娜为何要在这儿脱掉衣服,换上雨衣跑到公园去在月光下跳舞?为何伊莎·毕蓝会借雨衣给她……”
“我们别忽略一点,”梅森说:“她也许并未借给伊莲娜雨衣。也许是伊莲娜顺手拿去的。只是很明显的是伊莎·毕蓝的雨衣而已。她并没告诉我们任何事。”
“不错。”
“她以为我们知道。注意收据上写着房租是从十六日到廿三日。现在是十七日,由于房租是按星期付的,我们可以假设不是从这个月二日起租的,便是九日起租的。”
“但伊莲娜是在二日离家的。”
“不错,”梅森说。“所以房租可能是九日开始的,那么从二日到九日之间便是一个谜了。”
“你发现伊莎·毕蓝称她伊莲娜·柯宾,而没称她伊莲娜·希朴纳。”
“是啊!”
“那么她从九日到十六日之间在这儿做什么?”
送货电梯上来了。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梅森让戴拉进去,然后再小心的提着两个箱子进去,不让人看出箱子是空的还是有东西在。他对那位门房说:“修理皮箱,他叫我们搭后面的电梯,前面是给访客的。”
“我知道,我知道,”门房同情道,“这儿规矩特别多。如果你们给小厮一块钱,可以叫他拿下去,你们可以走前面……”
“我们该给小厮一块钱的!”梅森嚷道:“给一块做什么?把皮箱从大厅拿到汽车旁……?”
电梯吱轧作响的降到一楼。梅森和戴拉走出电梯,穿过那道厚玻璃门。
梅森对戴拉说:“你过去把车开过来接我,我在这儿看着箱子。”
“你为何不去开车,我来……”
“我怕有人会把箱子拿跑,”梅森一笑道。
梅森站在三个全是红白格子的箱子边,看着戴拉苗条的身子匆匆没入巷子中,消失在转角处大约过了三分钟,戴拉把车子开过来。梅森把箱子塞入车厢中。戴拉把驾驶位置让给梅森而坐到旁边去。
“上哪?”她问。
“到你的公寓如何?”梅森问:“这些箱子很醒目,拿到办公室会引人注意。”
戴拉点点头。
梅森开车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在等红绿灯时,招手向报僮买了一份晚报。
戴拉看着报纸梅森继续开车。
“哇!”她喊道。
“写很多?”梅森问。
“新闻记者似乎对你特别有兴趣。”
“怎么会?”
“他们认为是你要封锁新闻,所以在你身上大作文章。故事写得很精采。一位富家女,一位高价律师出面代表她。从这些报导看来这家人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
梅森点点头。
“花这么大的价钱请一位名律师,这是只有在涉及谋杀案才会有的情形。”
梅森又点点头。
“看来记者们真会夸张其辞,一分事会被他们说成十分。”
梅森又点点头。
“你这次可真帮了大忙,”戴拉说。
“我同意你的话。”
“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们找你的目的是想把大事化小,反而变成了小事化大。”
“当事人家属请来有名的刑事律师派瑞·梅森、开院医生,把病人用救护车送入私人疗养院。没人知道病人在哪。报上还有她父亲的照片,他们去欧洲旅行的报导。以及与道格拉斯私奔的事,所有他们告诉你的事都成了头版新闻。”
梅森又点点头。
“你一向比我想的快,我这种奇怪感你何时就有了?”
“当他们给我两万五千元的支票时。”
“你怎么会想到事有蹊跷?”
“因为欧嘉·乔丹从伊莲娜以前陷入的困境来判断,这次绝不简单。”
“如果看到苏珊妮·格杰的话一定更有趣。我看她是这个三角形中的第三个角。”
“可能,”梅森说。
戴拉不高兴律师的缄默,便靠在椅背上,保持沉默,直到她家。
“要我叫小厮来吗?”她问。
“不用,”梅森说:“我跟你上去。我希望别人不会注意到这些箱子。”
“楼下大厅不会有什么人,何况别人看过我们同进同出很多次,见怪不怪的。”
他们把车停好。梅森打开车厢说:“你拿手提袋,我拿另外两个。”
他们走进大厅里,发现空无一人,便直接到戴拉的公寓去。
“这些箱子要怎么办?是要把衣服拿出来挂好,还是原封不动放着……”
“放着别动好了,我想你在整理时已记住里面的东西了。”
“反正都是一些衣服,我??想零星的东西应该??在她的手提袋中。”
“拿出来看看是些什么玩意。”
“万一是锁上的呢?”戴拉问,看着密不通风的手提箱。
“叫锁匠来打开它,我要看看里面。”
戴拉试试拉链,拉链拉开了,她把箱盖掀起来。
“哦——哦——”她喊道:“好美的箱子!”
箱子里面的设计很特别,很整齐地放着乳液,面霜等化妆品。
箱盖里还有一面镜子,镜子边还有一块地方是放修指甲的用具。箱内放着一些袜子、内衣和一件睡衣。
戴拉把睡衣拿出来披在肩上,“哇!”她说。
这是一件短的新睡衣。
“很简短,该是聪明人穿的。”
她把衣服摺好后,放回箱子中,仔细地检查一下化妆品说:“看来伊莲娜很重视她的皮肤。”
“你该看看她在医院把被单掀起来的样子,”梅森说:“肤如凝脂。”
“好看吗?”
梅森回味地笑笑。
“我猜她根本没意识到你在场,顺手便掀起来,一个习惯穿这么新潮睡衣的女孩,行动不会很谨慎的,”戴拉有点不是味道说。
戴拉把手指伸入一罐面霜中说:“我要看看这么贵的面霜对一个女孩的皮肤有……”
她突然打住。
“怎么啦?”梅森问道。
“这里面有东西,”她说:“很硬的东西。”
她用手指掏着。
“像是玻璃的……”
戴拉拿出一张面纸来擦她拿出来的东西,然后打开面纸。
“天哪!”梅森惊呼道。
是一颗切割得非常美丽的钻石,在面纸中闪闪发光。
“还有吗?”梅森过了一会问。
戴拉把手指再伸进面霜中,又拿出一个坚硬的东西。这次擦干净后,是颗深绿色的翡翠。
“我对玉没研究,”戴拉说:“不过看来价值不菲。”
“我看也是。”
她茫然地看了一会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宝贝。”
梅森点点头。
戴拉搜索整罐面霜后,找到十五颗钻石,三颗翡翠,两颗红宝石。
“这儿有不少瓶瓶罐罐……”她说。
“我们统统查一下。”梅森说。
“万一伊莲娜发现我们动过她的箱子怎么办?”
“看她怎么说再说,”梅森说:“我们先检查一下。”
“她也许会不高兴。”
“我是她的律师。”
“她并没请你——是她家请你的。”
梅森想了一会说:“不错!”
“那我们还要不要进行?”
“当然要。”廿分钟后,戴拉审视着闪闪发光的各种宝石。
“天哪!可是一大笔财富哪!我们该怎么办?”
梅森说:“数数看,开一份清单,分别用面纸包好,以免弄坏了。”
“然后呢?”
“然后放在安全的地方。”
“你认为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梅森眯起眼来,“你可问倒我了。”
“办公室的保险箱。”
梅森摇摇头。
“放银行保险箱?”
“有点不妥。”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不知道这些宝石是谁的,也许是她个人的财物,也许是偷来的,也许是走私的,也许是很重要的证据。”
“如果是这样呢?”
“我的处境便很为难了,我当然有义务保护我的当事人。”
“以及柯宾家的名誉,”戴拉指出,“这也许是聘请名律师真正的原因。”
梅森点点头。
“然后呢?”
“我要打电话给保罗,他会派侦探来当你的保镖。他会送你去一家最好的旅馆,你自己选一家,你待在那儿不必管费用多少。”
她扬起眉毛来。
“你用真名住进去,你住进去后,把东西交给旅馆保管。那些大旅馆都有很好的保险箱。他们会给你一个。你把东西放进去,服务员会当你面锁上,把钥匙交给我。”
“然后呢?”
“你要过着双重生活,白天照常上班,晚上扮演神秘的史翠特小姐,在旅馆中享受,穿上你的紧身游泳衣去游泳,万一有任何英俊的家伙来跟你搭讪,你可以让他请你喝杯酒或吃顿晚饭,保罗派去的人会一直保护你,而且会立刻查出那家伙的身分来,看他是真对你这个人有兴趣呢?还是只是觊觎你财产心怀不轨的坏蛋。”
“保险箱的钥匙呢?”她问。
“你一拿到后便交给我,以免你跳舞或喝酒时从皮包中给掉出来。”
“你安排的好像很刺激,很吸引人似的,”戴拉说。
“我们会立刻安排保镖的事。”
梅森挂电话给保罗·德瑞克。
“保罗在吗?我是派瑞·梅森……多谢。”
保罗很快来接电话。“保罗,我要一个保镖,可靠的,警觉性高的,知道怎么应变的。”
“没问题。”
“多久可以找到。”
“半小时,如果你急着要的话。”
“我是很急。”
“你要他到哪去?”
“戴拉·史翠特家。”
“好的,谁要保镖?”
“戴拉。她要住进一家高级旅馆,我要一个人看着她。”
“你说是高级旅馆?”
“最好的。”
“没办法……”
“为什么?”梅森说。
“派一个人跟着像戴拉这么漂亮的女人想不引人注意怎能办到?……”
“你不能让你的人以客人的身分住进去……?”
“那当然没问题,只是要花很多钱,你若要他们以客人的身分住进去,那就好办了。”
“让他们以客人身分住进去,找个年轻的,可以当护花使者的,再找个老的,不会被泳装迷昏头的,能眼观八方,耳听十四方的,如果还有多的人,尽管多派点。”
“你有什么打算?”保罗说。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的家庭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你没看报纸吗?”
“戴拉说我们出了不少风头。”
“那只是一半的内情,如果我能找到伊莲娜跟这家伙结婚的地方就好了。应该是亚利桑纳州的犹马。我们查过所有的记录,他们也许是用假名结婚的,我们查过所有八月二日和三日的结婚记录,还有二日晚上的车祸记录,什么也没找到,根本找不到道格拉斯·希朴纳……”
“他在盐湖城的母亲呢?”梅森问。
“倒是有一些发现。”
“是什么?”
“那位所谓母亲的,是个年约廿七岁的棕发美女。她住在一家阔气的公寓中,像花蝴蝶一样到处飞舞……”
“她假装是道格拉斯的母亲?”
“只有在电话中扮演,她以莎蒂·希朴纳的名字住在那幢公寓中。”
“天哪,”梅森说:“是他另一位太太?”
“不知道。”
“她说什么?”
“她没说什么,看来她挂断你的电话后,便出去了。很可能是你打电话过去的,她已经收拾好要出门了。她在接你电话后十五分钟内便坐上她美丽的林肯轿车,装上一些行李,告诉管车库的人说她要去丹佛,我派去的人赶到时,她已经走了。你要我们继续追踪下去吗?”
“当然,试丹佛、旧金山和这儿。”
“真像大海捞针。我们也许可以从她的牌照追踪到她,如果她到加州的任何检查站去检查的话,但万一她真的是去丹佛呢?”
“她说丹佛,很可能是加州,试试看,从犹马打来的电报是怎么一回事?”
“没人知道是谁拍的,犹马电报局一天要发出成千上百封像这样的电报。”
“继续追查你发现的任何线索,”梅森说。
“好吧,”保罗说:“我已派人去拉斯维加斯,他会到处查访。我们也在查拉斯维加斯的结婚记录,今晚晚点应该还有东西可以给你。”
“继续干吧!”
“当然,”德瑞克说:“如果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说不定可以帮我一点忙。”
“我也在找消息。”
“好吧!我只好自己摸索了。”保罗讽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