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而我为了尽兴 从不诉苦,从不

当年和何莉莉、演员杨凡一起去新加坡拍戏,带着的工作人员中有个日本人,出生于九州岛乡下,姓名很怪,叫三苦。我们很顺口地称他为“九州岛三苦”。

九州岛三苦长得很矮,但非常结实,常看到他一个人双手各提着一支两万火(火,一种发光强度的计量单位)的灯,爬上爬下。一支两万火的灯,至少有五十斤重。九州岛三苦从不诉苦,但是也从没有见他笑过。

新加坡的炎热天气下,每个人都汗流浃背,九州岛三苦把他的牛仔裤用剪刀一剪,变成工作短裤,穿着背心,他有一身强健的肌肉。

在拍外景的一个晚上,邻居的英国老姑婆看到后,就大叫起来,即刻打电话给警察,说有人露出不文之物。

还是英国人讲话比较大声的年代,警察车来了,跳下两个人要抓九州岛三苦。我上前跟警察理论,他们说有人投诉,一定要带去警局立案。我们的戏拍到一半,少一个人都不行,哪里有空去搅这种事?指着三苦,我大喊:“这怎么叫暴露?”

警察们也觉得我的话有理,讨论了一番,也就上车离去。

哪知这个老姑婆站在阳台直瞪三苦,又报案去了。警车又来,这次说什么也要抓三苦。我向莉莉打个眼色,莉莉娇声嗔气地向警察说:“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好歹又将警察们哄走,他们也觉得那老姑婆真烦。我们大骂英国人混账,来看拍戏的朋友娶了一个英国太太,他太太说:“我们英国人倒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坏!被这死八婆破坏了名誉。”

“那你帮我们出出气。”我向她说。

她点点头。

我向她咬一轮耳朵后,她便去打电话,每隔五分钟就打一次,学着老姑婆的声音。

“警察扔我的电话,他们不会再来了。”朋友的太太回来报告说。

最后一个镜头拍完,那个老姑婆还在阳台,我叫全体男演员一共三十多人,向着她,大家把裤子脱下来。她吓得尖声大叫歇斯底里地跑掉。九州岛三苦,第一次看他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