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这是我的黄金时代 未曾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语人生

做这个决定非常艰难,但从三天前考虑到现在,我选择了义无反顾走上这条路。

杂志连载《妖孽只在夜里哭》六段之后,我将中断此长篇的连载。

对不起,我想我需要重新写了。

虽然还有几万字我就将面临结局,虽然邵年等我的稿子等了半年,虽然这半年里我没写过一篇短篇只为了写这部长篇,虽然这半年我一再承诺雪人和朵爷,我写完长篇就给她们写短篇,她们连催个专栏都催得想放弃我,但最后的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妖孽”没有达到我预想的效果。

我从文件夹里删除了“妖孽”的文件夹,决定从长计议。

昨晚凌晨将这个消息告诉好友时,好友都惊了一把。她们对我说了相同的话,她们说,我不担心你会写不出长篇,但我担心你把自己逼疯。

在这之前,我确实差点疯掉。我在深夜跟蒙蒙妹妹说,我不行了,我觉得要崩溃了,我想出家,我想从楼顶跳下去,但这样死又不漂亮,怎么办怎么办。我语无伦次,失去主意,世界在我周围变成了孤岛。她和鸭子姐姐挨着瞌睡安慰了我近一个小时,而许久不见的初恋也突然出现插科打诨稳定我的情绪。

那个深夜,我真的以为自己不行了,走不下去了。

我喊邵年,想跟她说,但她问我出什么事时,所有的话我都说不出口。

我是个很高傲的人,我不喜欢向任何人示弱,不喜欢依赖。

我坐在网吧里听着周围的嘈杂声,看着屏幕上朋友的安慰,大哭了一个小时。

这半年里,熬夜的缘故,每天腰都会痛得像被车轮碾过,所以找了一家舒服的网吧办卡,每天坐在舒服的沙发上,靠在厚厚的靠垫里,腰痛才得以减轻。这期间,腰痛虽然减轻了,却因为自己大意,手机也丢了。

说这些并不是因为辛苦,而是我真的在用心写。

其实我不是大家眼里的铁人,我不是高产打字机,我也不会看电影看漫画塑造故事,我只会笨拙地讲述青春里经历的往事。所以写字这些年,基本接触过我的每一个编辑都恨不得在我家门前吊死。

其实这几年我也在害怕,办公室会不会禁锢了我的想法。

我曾问邹总,编辑和写手我是否要选一个出来专一。邹总说,两个你都做得这么好,为什么要放弃其中一个?

在录制《快乐成长》的时候,杜杜在镜头面前对我赞誉有加,她说编辑做得好的,未必能做一个名写手,写手写得好的,却未必能当知名主编。而我是她所见的奇葩。

我想,这是对我最高的褒奖。

其实这么多年,能做喜欢的工作,写喜欢的文字,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我终究无法抉择,选择继续扛。无非每天花费比别人多几个小时的时间,我曾这么想。

我不喜欢哭,但成年后我常常以大哭来发泄心中的积郁。

而去年一年扛不下的眼泪,终于在那天晚上任性地说要出家时挥发干净。

所以,在昨晚郑重选择重写的过程里,我一直很镇定。三点时我开始重新写提纲给邵年,早上六点关电脑睡觉,八点上班。下午一点给远在北京的她打电话交谈了一个小时,敲定最后情节。

我问她,如果有的选,你不会再选我做你的作者吧?

我这样的作者让每一个编辑都心力交瘁。她是个好人,她安慰我说,不会。

今天蒙蒙转了一条“围脖”给我看,是安妮,她说,人做的事最终不尽然纯为乐趣,还有对他人的责任和实现承诺。

当我看到这句话时如醍醐灌顶。在我日益混沌理想,沉浮虚荣之时,我心底唯一坚持的便是对文字的虔诚。

诚然我一直说自己不爱写字,我写作的过程总会异常痛苦,但当完成作品,在与他人得到共鸣之后,却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我把写字这项专长当作填试卷,我希望,当我有一天不写了,写不动了,我给自己的试卷能打上满分。

如安妮所说,从开始写字我便明白,写作不尽然纯为乐趣,还有对他人的责任和实现承诺。

所以,原谅我,不想给你们看到一部或许你们可以接受,却让你们不足惊艳的书。

而我,也不想给自己在文字里留一丝一毫的遗憾。

如果你仍对我怀有厚爱,请你耐心等待。

我许陆尘埃妖孽横行的青春,许你们读完之后的泪如雨下,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