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深夜食堂街,日本旧时光

新宿的夜每次都是不经意地到来,所有的霓虹灯都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齐刷刷地亮了起来,各个电车或地铁站口总有那么几棵岁月留给现在的树,被市政工程卓越的东京都围着树修了两圈粗粗的铁管支起来,铁管都是碗口粗的,像套在树下的两个铁环,低一点的铁管刚好让你坐下,高一点的铁管适当让你倚靠,站前总有倦怠的青年人独自坐在铁管上发愣,也许大多数人是在等人,坐的人多了,铁管都出了包浆,溜光水滑,我喜欢坐在上面,向前滑一下,向后滑一下,不是给臀部按摩,是在体会时间的光滑。

百津浩司,一个国际放浪者,他要带我去一个特别特别便宜又非常好吃的地方。

长年盘桓在新宿东口的我,突然被带到了新宿西口,而且是百津都找了半天的地方,我自己应该找不到。

新宿电车站的东口和西口,其实就相隔一条铁路,从铁路桥下过去,就是西口,或者从地铁站里就能直接从西口钻出来。

日本很多地铁公司都设有新宿站,每个站都有通道相连,比如东日本旅客铁道(JR东日本)、小田急电铁、京王电铁、东京地下铁及都营地下铁等,离此不远还有西武新宿站。

新宿站每日出入闸人次,JR路线为157万,是日本第一位,各机构总和则达每日364万人次,是世界上使用人次最高的铁路车站。

我感觉百津带我来的地方像是一个棚户区,不容易找到的入口,进去是错综复杂的各种平房,但中间有一条明显的小巷,小巷顶多可以推过去自行车或小推车,小巷上方也被两边的屋顶交替遮盖了,让小巷在白天也照不到几绺阳光。当然,我们是晚上去的,小巷两边一家挨一家都是小饭铺,店外面挂着各种招牌。坐进一个饭铺,L形长长的吧台,里面有一个大师傅模样的人,有几个帮手,墙上挂着一个一个木牌,上面写的价钱,都是100、200、300多日圆的菜,你坐在吧台的座位上,面对着一个长条的玻璃格子,里面放着一盒一盒的各种可以马上吃的食品,你要什么马上就能给你盛一碟,由于都是很低廉的价格,所以每碟量不多,一次可以要好几样,有点像湘西土家的钵子菜。日本料理有一种煮物,把各种蔬菜,用木鱼花、比较淡的酱油和酒煮熟,有时还有鱼,这些都是可以放一段时间的下酒菜,下饭也可以。煮毛豆、烤鸡蛋是常备的,大师傅的背后有两三个大妈在做各种菜,很像一个家庭的感觉。

这时,我发现身旁慢慢都坐上了爱喝酒的中年人,来这里的客人真是迷恋日本料理的老味道,与其说他们是来喝酒的,倒不如说他们是来品味旧日时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