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理发很贵，国内当时理发才几毛钱，顶多几块钱，来日本一看价钱至少合人民币几百元甚至上千元，真不如吃了呢。在这种比价的影响下，我在日本几年就没进过理发店，唯一一次剪头发，还是在武道馆举行的落发式，由长发剪成朋克头。

孟京辉当时是被日本文部省邀请来友好访问日本并考察戏剧的。他平均每天看一到两场戏。票多的时候，我要求与他同往，看了几个小剧场的戏，都觉得一般，甚至不好看。只有一个地方我记得，在一个偏僻的剧场，惠比寿还是五反田，上演的一出话剧有冲击力。记得在孟京辉的宿舍见过德国一个话剧的照片，就是一群裸男高举斧头冲向观众。而这个小话剧，就是一个半裸女的缠绵的故事，几乎没怎么穿衣服。

与孟京辉、廖一梅在迪斯尼的商店挑帽子

来考察戏剧，也是要理发的。虽然文部省可能会有钱赞助，但理发也确实太贵了，孟京辉也不去理发，但他又觉得头发太长了。好在我来日本时，带了一套家传的理发推子，还有剪刀，我自己是长发，从来都没用过。

孟京辉就决定让我来给他理发。我在大学军训时，给七个同学推过头，除了偶尔会拔根毛，其他问题不大。我的住处是一体式卫生间，镜子、马桶、洗脸盆和浴缸共处一室，关上门就是密封的，为了防止碎头发乱掉，我就让孟京辉脱光了坐在浴缸的沿儿上，我也脱光了，站在浴室里给他剪头发，我除了沿着头皮推，其他的基本功一概没有，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发式，所以只能拿着剪刀给他剪短。反正剪短了，他也只能认了。剪完用莲蓬头冲干净，再洗个澡就齐活了。两个光屁股的男人在周末进行了一次理发活动。

这个发型让孟京辉一直坚持到了回国，而且一直带到欧洲各地，他把攒下的文部省的钱给了欧洲的一些商店和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