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话

有社员询问小帅哥张蕾哪去了,提起这事儿师傅就生气,恨不得坐碎了高峰的眼镜。

张蕾也是天津的,来组织后一段时间给高峰量活,两人私交也不错,师傅嘱咐张蕾未学艺先学礼,三人行必有我师,要多跟前辈指教。张蕾很听师傅的话,言行都跟着高峰走。

张蕾来的时候园子已经很火了,踏踏实实说相声也可以衣食不愁,可高峰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况且艺不压身,多学些东西总没有坏处。张蕾问高峰该学什么,是琴书还是武术。高峰答曰:“做买卖。”做买卖的好处有三:一是体验生活增加阅历,很多老段子都是来源于买卖行,例如《买卖论》《棺材铺》等,不深入生活,又哪里来的笑料?像BOSS就去过潘家园、动物园,段子也就出不了三环路的圈,要想有超越,怎么也得奔着东五环的灶台鱼发展;二是入情入景,表演生动,相声的一项基本功是学,跟师傅学买卖吆喝,学保本让本都只是皮毛,不如真实去体验,心领才能神会;三是贴补家用,说相声挣得是辛苦钱,总没有低买高卖更有效率。张蕾被高峰说得心动,打听干什么买卖好,高峰说北京人爱吃海鲜,特别是带壳的,只要贩运来倒手就能挣钱。

张蕾想倒皮皮虾,高峰说皮皮虾差价不大,卖价也不高,路上还不保活万万倒不得;张蕾想倒阳澄湖大闸蟹,高峰说那东西一是卖价太高;二是假的太多,山沟的螃蟹放进阳澄湖洗个澡就算大闸蟹了;三是个普遍太小,要是就着二锅头吃还行,要是喝啤酒吃非急死不可。张蕾不知道该卖什么了,高峰劝他说,要倒就往远了去,物以稀为贵,走一趟是一趟,最有成就感。

张蕾满怀成就感去找爱斯基摩人买北极虾了,估计重回组织得大约在冬季。

高峰一次酒后吐真言,说张蕾长得太有特点,和他配对会被抢了镜头,逗哏的容易有压迫感,我很庆幸自己相貌平平,所以高峰同志很坦然,不然迟早会被高峰忽悠去买猴儿。

最近老有社员对组织成员的着装颇有微词,认为不是太花就是太素,搭配不合理。(尤其是师傅、李少帮和大拿,去海南玩了一圈买了几套岛服,也不知多少钱买的,老觉得不穿亏得慌,一天到晚穿着,大拿还把衬衫剪了一块,改了个睡帽,晚上睡觉还戴着,难道能听着涛声入梦不成?)

师傅也觉得有必要给组织订做统一服装,总不能一有集体活动老穿着大褂吧!那次金子和大艺去参加一个演出,期间没事穿着大褂逛金店,害得金店派了十几个保安跟着,以为他俩意图不轨。

师傅对统一服装的要求就是两字——品位,要有品牌,要有德云的味道。耳钉徐把这差事揽了过去,先打算仿照警察的制服做,逗哏的穿白衬衫,捧哏的穿蓝衬衫,右胸佩戴“德云社”的胸徽,左胸佩戴编号,比如BOSS是001,于谦是002,主意是不错,可惜没有服装店敢做,我们也觉得蓝领和白领会影响和谐。耳钉徐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提出要做成中山装式样,在领子、袖口和衣兜等处绣上金色的祥云图案,扣子换成仿竹节式,颜色选用翠绿色,这样儒雅相容,富贵不俗。这设计倒有点意思,可做成一试就显出了问题,高峰、李根这样的穿着不错,金子穿着就是一根包金的竹竿,师傅和刘艺穿上就是一大一小两粽子,大拿穿着效果最好,竹叶青制服配刺头就是一笋尖。

耳钉徐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再设计不出来,就该李少帮出马了。耳钉徐找来了动物园倒服装的社员磁性纲丝,研究了2008年的世界服装趋势,参照唯一进入克里姆林宫的中国服装品牌“九头雀”,设计了一套银灰色的太空服,意喻表示组织的下一步目标是走向宇宙市场。这太空服防水防油不爱脏,特别适合常年演出用,而且出席记者发布会时,一有照相的就反光,两个闪光灯就能出现蓬荜生辉的效果。这式样倒挺新颖,可是品位怎么体现呢?磁性纲丝说:“品牌可以自创嘛,您知道有个D and G(大狗牌),咱就来个DandY(德云牌),这样还能申请个专利,留着打官司用。”耳钉徐由此得来了灵感,自行解决了德云味道的问题,于是拿着制好的成衣去找BOSS报账。

BOSS看了眼DandY的品牌,转头问李少帮:“咱们和‘大优’啤酒的广告代言不还没谈完吗,怎么这DandY(大优牌)就用上了呢?”没等耳钉徐解释,BOSS又急了:“早说了,别让卖煎饼的进园子来送煎饼,这衣服上都是朱砂黄酱味!”

耳钉徐:“回BOSS,这就是德云的味道呀!为了能吸引国外纲丝购买,我还特意把山东大葱改良成了法国洋葱呢!”

本周耳钉徐将在园子里拍卖世上仅有的三件德云太空服和五件竹叶青中山装,以弥补他个人服装设计的亏空,社员们欲购从速,卖完为止。另为奖励“修水管的”对茶园改造的贡献,将由大拿赠送海南睡帽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