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
“排队日”演出当晚,大家领取了印有上场次序的背心后,开始排队候场。报幕的肖佳玉是第一个,师傅当然排在最后。于谦师叔家里有事,要晚些来。师傅想反正是底活,师傅和师叔谁先上也没太大关系,就没让我去接师叔。按照节目单,今天他们要说的是《我要旅游》。
开场就出问题了,肖佳玉报完第一个节目后,刚想往回走,发现“城市相声管理委员会”派来的监督员侯军,披了条“快乐德云·自觉排队”绶带就坐在台边,禁止肖佳玉逆行,让她从右边下去排队。
师傅没办法,总不能让报幕的最后一个上,就干脆让肖佳玉去帮助茶水员刘艺服务观众。
开场是岳云鹏、崇天明、赵云侠、李云杰的《十不闲》,四个人依次上场,正对观众排成了一条竖线,岳云鹏站在前面,后面三人就大体上只能看到轮廓。岳云鹏说:“观众们,大家好”,后面三人跟着挥手,观众们以为他们要表演《千手观音》,马上响起了掌声,侯军立刻冲下去收了360元罚款上来,并让门口看车老头进来帮助开罚单。
岳云鹏、崇天明、赵云侠、李云杰按照说“三句半”的表演方式,一人一句地开唱《十不闲》,岳云鹏唱完就转回去排在李云杰后面,等轮到李云杰唱完,就又是岳云鹏站在前面。这一节目十分形象地再现了黄牛排队买票的过程,得到了侯军的肯定。
下面的节目应该是史爱东的板子《武松打店》,却发现史爱东第6的位置已经成了烧饼,史爱东因偷偷跑去给女观众签名被侯军发现,就只好排在了师傅的后边,师傅怀疑他是有预谋的。
节目不能改,位置不能换,就只能让烧饼硬着头皮上了(本来烧饼是要和张蕾说《论拳》的)。但烧饼的板子本来就不太熟练,这段的词更是稀松。说到武松装死就忘词了,只能光打板子下不来了。师傅赶紧叫大拿上去救场,于是大拿趁侯军数罚款的时候冲了上去,说:“武松因为吃了孙二娘做的福寿螺,已经真昏过去了,不如让烧饼再把前半段说一遍,加一块也算凑个整的了。”
观众齐喊:“呓——”,大拿把烧饼拉下去了。大拿被侯军罚了200元,站队尾去了,排在了史爱东后面。
接下来,排第8的张玉琪怕落得和烧饼同样下场,拒绝和张蕾同场上。张蕾只能一个人上,说了两段垫场,摆了个架式,手劈了两块豆腐,就算把《论拳》对付过去了。观众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表演,齐喊了:“贰——”。
张德武和张玉琪的《找堂会》本来没什么变化,但师傅发现被罚一次,中间突然上了台,要和张德武争抢进行堂会表演的机会,这一新的群口作品被观众喊到了“玖——”,侯军收的罚款已经达到了4位数。
等三人下场,师傅因为明知故犯,被侯军处罚1000元,并警告谁再敢故意破坏排队就直接掏红牌。
李根和我的《竹城水寨》正常进行,李根极为投入,背贯口喷湿了两块手绢,观众喊出了“捌”。这期间何云伟想拉着李少帮再去对遍活,刚离开队伍就又被侯军逮到。何云伟累计两张黄牌出场,李少帮交了200块钱又排到了队尾。
此时排队的是耳钉徐、史爱东、郭德纲、李少帮。(于谦刚从家里出来)
我和李根下去时忘了把湿手绢拿走,耳钉徐就想先让史爱东上台把手绢换了,自己再上台。可是史爱东上去就下不来了。侯军说就得让他说《平妖传》,不然就终止史爱东的演出资格。史爱东根本不知道要除哪方的妖怪,拿着两块手绢不知所措。师傅启动应急预案,让耳钉徐在底下说,史爱东在台上对口型。这一节目,观众反映热烈,因为史爱东跟不上口型,就干脆在台上使起了身段,拿着扇子当宝剑假装降妖除怪。观众喊到了“呓十陆”。
史爱东下场后,因为一次私自离队、一次被指使插队,被侯军终止了下一场的演出资格。
耳钉徐还想和师傅上台说《捉放曹》,但侯军认为他已经在台下表演过了不同意重复登台。耳钉徐继续争辩,侯军干脆把他下一场的演出资格也取消了。
此时排队的就剩下了师傅和李少帮,可节目还有两段。(因为本场演出没有返场,演出时间大大缩水,此时于谦刚到正义路)师傅只好一人出场说《捉放曹》。毕竟是著名的非著名演员,一人赶两人扮五个角儿,忙得不亦乐乎,却又拿捏有度,台下已经喊到了“叁拾伍”。
有几名在现场的热线记者迅速跑出去,准备给自家报纸发稿。说师傅在福布斯中国名人榜上榜后,因身价暴涨已和于谦失和,正在寻找新搭档,单人说对口就是直接证据。因为几位记者退场时没有排队,被门口卖煎饼的拦住,各罚款20元,没开发票就给了个煎饼。
于谦到时,发现师傅一人在台上,就剩李少帮在候场。还没来得及多问,师傅已经下场了。侯军催促快上台,于是两位师叔前后上台,却都站到了桌子后面,等着对方开口,台下马上笑翻了,响起掌声一片。侯军指挥保安把23个已经交了11次罚款的观众架了出去……
本场演出“秩序井然”,“城市相声管理委员会”监督员侯军共收缴罚款11630元,终止了何云伟、耳钉徐、史爱东三位演员本场和下场演出资格。
侯军说下月10日会换崔永元来当监督员。
师傅宣布下月10日德云内部盘点,暂不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