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妖界众生相 第十五章 黄狮精——狮子们的人生启示

一、悲惨的“人妖”生活

《大话西游》中,唐僧有几句经典的台词——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所以说做妖就象做人一样,要有仁慈的心,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

在整部《西游记》中,有几伙妖怪没有妖怪那么邪恶,非常接近人,比如说车迟国三妖,比如说荆棘岭群妖,比如说本章中的主人公黄狮精。

这些妖怪基本上没有什么害人之心,也不吃唐僧肉,但是他们的下场都极惨,车迟国三妖就不用说了,荆棘岭群妖直接被猪八戒断了根,黄狮精则是被孙悟空干掉一窝老小,自己也被打死,送去做菜吃了。

所以,笔者要说的是,做妖要有做妖的本分,你就得无情无义一些,不能做人妖,一旦做妖有了像人一样的妇人之仁和执着偏执,那结局就惨了。

像黄狮精,简直是妖精的败类,吃个牛羊猪肉还得让小妖花钱去买,钱不够了,人家还可以跑到自己的老窝里要债,你还得管饭,我倒!这还是妖怪吗?

孙悟空和猪八戒变化成小妖,和变化成卖家禽家畜的沙和尚在妖府里讨价还价,早惊动里面妖王,领十数个小妖,出来问道:“你两个来了?买了多少猪羊?”行者道:“买了八口猪,七腔羊,共十五个牲口。猪银该一十六两,羊银该九两,前者领银二十两,仍欠五两。这个就是客人,跟来找银子的。”笔者暗想,这要是一般妖王听见,那肯定是上前一巴掌打在小妖的脸上,唾沫星子喷他一脸,大吼一声道:“你是妖吗?”但出乎笔者意料的是,那妖王听说后,即唤:“小的们,取五两银子,打发他去。”笔者读到这里时,捧书的手都哆嗦了几下。但这还不算,孙悟空得寸进尺,找过了零钱,还要妖王请人家吃饭,他对妖王说:“主公,这个客人,乃乾方集后边的人,去州许远,又不是他城中人也,那里去传说?二则他肚里也饥了,我两个也未曾吃饭。家中有现成酒饭,赏他些吃了,打发他去罢。”而妖王居然也就同意了。笔者读到这里,差点热泪盈眶,这伙妖精实在是太可爱了!

除了极富人情味之外,这个黄狮精还十分有情有义,当他的洞府被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扫荡之后,他独身逃脱,后来听说报信,就止不住泪如泉涌,双脚齐跌,喊声振天,恨道:“那秃厮!十分作恶!怎么干出这般毒事,把我洞府烧尽,美人烧死,家当老小一空!气杀我也,气杀我也!”气的高血压都犯了,吓得老妖赶紧安慰:“贤孙,事已至此,徒恼无益。且养全锐气,到州城里拿那和尚去。”但是黄狮精还是悲伤太过度,不停地哭,泪眼婆娑地说:“老爷!我那们个山场,非一日治的,今被这秃厮尽毁,我却要此命做甚的!”说完,居然“挣起来,往石崖上撞头磕脑,被雪狮、猱狮等苦劝方止”。老窝被端了,竟然要自杀,简直是闻所未闻,太富有人情味了。不但黄狮精如此,九头狮子也是如此,当听说黄狮精并猱狮、雪狮、抟象、伏狸都被孙悟空擒获之后, 那老妖“低头不语,半晌,忽的吊下泪来”,哀痛欲绝。

在笔者看来,那黄狮精先偷了人家的兵器,被人家端了老窝,也算是活该,你听九头狮子的话,忍忍也就算了,你干嘛非得给你那一窝小妖和美人去报仇,争那一口气干嘛?做妖怪的反而人情味如此之重,心怀妇人之仁,胸似周瑜之狭,结果不仅仅是死了自己,还连累了九头狮子。

说到九头狮子,笔者不得不提一下,这个老妖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可谓是所有神仙眷属中最厉害的一位,一不用法宝,二不用兵器,就凭九个头和九张嘴搞定一切,当孙悟空上门索战时,“他身无披挂,手不拈兵,大踏步走到前边,只闻得孙行者吆喝哩。他就大开了洞门,不答话,径奔行者。行者使铁棒当头支住,沙僧轮宝杖就打。那老妖把头摇一摇,左右八个头,一齐张开口,把行者、沙僧轻轻的又衔于洞内”。神技啊!

其实,对于这一点描写,笔者持高度的怀疑态度,即便说老狮子精厉害到人神共愤的地步,那也不至于张口就能把孙悟空和沙僧擒住,这何止是秒杀啊?简直是儿戏!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本领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到此地步吧?难道孙悟空连施展筋斗云逃跑的本领都没有了吗?还是孙悟空一见九个头的狮子就被吓蒙了,连逃跑都忘了?这些暂不去说,笔者想说的是,如果九头狮子真的这么厉害,那在皇城大战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孙悟空擒住,那不是就不会让自己的五个孙儿被孙悟空捉走了吗?

有人说,孙悟空就是怕九头的怪物,比如说九头虫,孙悟空也很害怕,但是在与九头虫大战的时候,九头虫可是没本事把孙悟空给一口吞走的。

好,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孙悟空被九头狮子擒住是正常状态,那孙悟空被捉了之后一没有被什么法宝困住,二没有被穿了琵琶骨,只是被一条绳索给困住,他为什么不挣断绳索逃跑?

不要告诉我说是因为有九头狮子在,所以孙悟空不敢逃跑,那是扯淡,以孙悟空的个性,就是如来佛在,他也敢逃跑。在镇元大仙那里,不但跑了,还把镇元大仙的锅给弄坏了,这头狮子再厉害也比不过镇元大仙吧。所以,笔者敢肯定,如果是沙僧被九头狮子秒杀是本领不济所致,那孙悟空就一定是搞鬼,那么孙悟空搞鬼的目的是干什么?笔者的观点就是孙悟空在故意放水,主动示弱。

这就是兵不厌诈,而且也正是孙悟空的作风。其实小说里在后文中也揭示了孙悟空故意被擒的真实意图。等到夜将深了,(妖怪们)却都盹睡。行者就使个遁法,将身一小,脱出绳来,抖一抖毫毛,整束了衣服,耳朵内取出棒来,幌一幌,有吊桶粗细,二丈长短,朝着三个小妖道:“你这孽畜,把你老爷就打了许多棍子!老爷还只照旧,老爷也把这棍子略桠你桠,看道如何!”把三个小妖轻轻一桠,就桠做三个肉饼,却又剔亮了灯,解放沙僧。

这就是孙悟空的目的,解救大家。

从文中看,孙悟空要脱身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孙悟空一个人要救唐僧、猪八戒、国王、三个王子以及沙僧那么多人显然不太可能,所以孙悟空必须得寻求良策,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孙悟空就是要先示弱,进了妖怪的老窝里才好办事。

所以,从孙悟空被九头狮子擒住以后的很长时间里,孙悟空一直被打,但孙悟空毫无反应,连一句话都没有,其用意很明确,打吧,打累了,就该睡觉了。如果孙悟空和妖怪们斗嘴,妖怪们肯定会越打越精神,哪里会去睡觉。

孙悟空的计谋天衣无缝,但是不怕狼一般的敌人,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啊,猪八戒那个蠢货又是在关键时刻惹大祸,惊动了老妖,让孙悟空的救援计划功亏一篑。

二、九头狮子来历揭秘

说到这节,不得不说九头狮子被收服的过程,这个九头狮子又是类似于独角兕大王的主,不但本领高强,主人背景深厚,连下凡的经历都极其相似。

当孙悟空找到九头狮子的主人太乙天尊时,天尊赶紧去看自己的神兽在不在,发现不在时,就连忙问那看兽的狮奴:“孙大圣在此,且不打你。你快说为何不谨,走了九头狮子。”狮奴道:“爷爷,我前日在大千甘露殿中见一瓶酒,不知偷去吃了,不觉沉醉睡着,失于拴锁,是以走了。”天尊道:“那酒是太上老君送的,唤做轮回琼液,你吃了该醉三日不醒。那狮兽今走几日了?”大圣道:“据土地说,他前年下降,到今二三年矣。”天尊笑道:“是了!是了!天宫里一日,在凡世就是一年。”叫狮奴道:“你且起来,饶你死罪,跟我与大圣下方去收他来。汝众仙都回去,不用跟随。”

诸位请看,连这酒都是太上老君送的,看到此处,笔者笑而不语了。

一瓶太上老君送的酒,太乙天尊就那么随便放着,以至于让看狮子的童子给偷喝了?而且太乙天尊宫中那么多奴仆,一头得道的狮子偷偷下届,看守狮子的童子睡着了三天,竟然没人知道?难道没人给狮子送吃的,送喝的吗?

还有,九头狮子下界之后为妖多年,竟然培养了一窝善良的狮子精,这不能不说很奇怪,你毕竟是下界当妖怪的,不是当和尚的,干嘛这样呢?而且抓了唐僧等人也不吃,等孙悟空喊太乙天尊下去收他的时候,他竟然在洞里睡着了!笔者实在很想说一句,大哥,你敬业一点行不行,咱是妖怪!

为什么会这样?诸位自己去想吧。实在想不通的话,笔者说几句,因为有上边的主人看着,所以不敢为非作歹,要约束自己和手下;因为有上边的主人看着,所以不吃唐僧,也能睡着觉,毕竟结果都是事先知道的,所以很坦然。

九头狮子下凡为妖,很可能是心中寂寞,贪慕了世间的荣华富贵,而纵放九头狮子下凡的太乙天尊又何尝不是内心寂寞啊,或许正是害怕大家都把他这位太乙救苦天尊给忘记了,才让自己的坐骑下去展展威风。

当然,不排除有另外一种可能,太乙天尊是为了给徒弟出气。

太乙天尊的徒弟是谁?大家应该很熟悉,是哪咤三太子,太乙天尊给哪咤出的哪门子气?诸位不要忘了,哪咤三太子的干妹妹老鼠精刚被孙悟空干掉,孙悟空干掉老鼠精不是靠正常的方法,而是靠欺负李靖父子的方法,让李靖亲自下界,让哪咤亲手捉住自己的干妹妹,这完全就是在让李靖和哪咤自己打自己的脸啊,而且由于李靖的愚蠢,孙悟空得了便宜还卖乖,李靖父子是敢怒而不敢言啊,既然李靖父子敢怒而不敢言,那哪咤的师父太乙天尊面子上也好不到哪儿去,纵放狮子下界出口气吧。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下面做一个总结,这些狮子们告诉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就要狠一点,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仁慈和偏执在斗争时代都是要不得的东西。如果这伙狮子精凶狠异常,那国王和他的儿子们哪里敢起兵和孙悟空联合诛妖?如果这伙狮子精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被孙悟空欺负一下就忍忍算了,哪还会有灭门之祸?他们的经历和车迟国三妖有很多的相同之处。

再有一点,人永远不能贪图小便宜,特别是贪图人家的东西。

金池长老就是贪图唐僧的袈裟而不得好死,黄狮精则是贪图孙悟空等的兵器而惨遭诛戮。偷人家的东西的人最遭人恨,就像现在世上的小偷,受害者无不恨得牙痒痒,也就是没逮着,逮着的话几乎都会下狠手,所以孙悟空把黄狮精连窝都烧了。

或许这就是中华民族的一种心理默示,不劳而获最可耻,无论在什么时候,偷东西的人往往被视为最下流无耻的人,就连梁上好汉中的时迁,一生功劳卓著,却也排到了第一百零七位,倒数第二,原因无非就是他是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