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7、月球的两侧
医生打着手势给我讲解月球上的空气。空气变得越来越舒适了,大伙都把花朵放在了一边,离开花朵也能呼吸了。我感到和地球上差不多了,身体也逐渐轻松了很多,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和医生并排坐在了一起。我刚要开口说话,嗓子眼就像被很多粉末堵住了,立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我赶紧闭上了嘴巴。
“没事,”我心里想,赶紧又把花朵拿来吸了几口,“情况肯定会变好的,刚才在‘死亡地’时,比现在更危险,我们不是照样挺过来了吗?”
我和医生紧紧地挨在一起,我们都挺开心。我们还不确定,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在登月之前,医生就跟我说过可能会有听不到声音的情况,他当时是这样跟我说的:“有一种叫‘以太’的东西。我们之所以能够听到周围的声音,靠的就是‘以太’。月球上未必有‘以太’,如果没有,就听不到声音。”
博学的医生还特意和奇奇练习过一段时间的哑语,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吐把他们练哑语的事情悄悄地告诉了我,我就在他们练习哑语时,偷偷地学了一点。
后来,我们竟然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了,而且比在地球上听到的还要清晰。也就是说,月球上是有“以太”这种物质的,而且这种物质显然要比地球上多很多,因为我们说话时不能用力,必须很小声地说话。我们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就跟说悄悄话一样,但是产生的效果却远比地球上大很多,你很小声地说几句话,就能传到很远的地方。这种现象真的很古怪。
还有一件怪事,那就是光了。我和医生的见解产生了分歧,我们一直在争论月球的光亮是来自地球和还是太阳。这看起来似乎是个小问题,大多数人都认为,在月球上看地球,地球光的强度自然比不上强光高照的太阳光。但是等我们登上月球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似乎是月球大气层中的成分太特殊,强烈的阳光照进来后根本不刺眼,和来自地球的光比起来,没有多少差别。这种现象,又对色彩的形成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月球引力由弱变强,我们可以坐正了。大伙还紧紧地把花儿拿在手里,我刚才剧烈的咳嗽把他们也吓了一跳,随时准备吸上一口花气。我们很小声地说着话,还可以继续观察周围的现象。一会儿过后,医生命令大蛾子飞得慢一些。因为适应月球的环境不能太着急,慢慢适应会对我们的身体更有利,月球大气真的很适合人类呼吸。
后来,我和医生又对另一个问题产生了争执:我们应该从月球的哪一边降落呢?众所周知,无论是在地图上观察还是用望远镜观察,我们只能看到月球的一面。现在,即使我们用最新版本的地图,还是不能确定到底降落在月球的哪一面?我们离月球越来越近了,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面的山,这和我们在地球上用望远镜看到的景象一点也不一样。我猜想,这只大蛾子肯定会把我们带到月球的背面,可是医生却信誓旦旦地说,大蛾子绝对不可能这样做。
在着陆的最后一刻,我的情绪是很复杂的,这比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还要激动人心,还要惊天动地。在那一刻,我吓得半死。奇奇的胆子也不大,估计它当时的感受和我差不多。波利这只老鹦鹉,它的胆子特别大,估计它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害怕”二字。跟波利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从来都是它对事物指指点点,事物却左右不了它。这或多或少的源于它的外形,它看上去成熟、稳重、聪明、坚强。还有医生,估计他也不会感到害怕。他跟我讲,他也曾在冒险旅行中害怕过,可是这一次,我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出一丝的不安。他的眼里只有科学发现、科学研究,强大的好奇心早已经把那些无所谓的感受掩盖了,他的脸因为过分激动竟然在微微抽动。即使是饱经世故、历尽沧海桑田的波利,事后也承认,就在大蛾子驾驭着它的双翅,载着我们平平稳稳地冲向这个从未到过的世界的时候,那种震撼的感觉,它一辈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