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离开?

    事实证明,木诗诗大小姐脾气不是人人都能消受的,珠帘炮的字句滔滔不绝。阳洛天半眯着眼,阴测测想着如果真娶了这位姑娘,未来的日子注定是飞机大炮满天轰炸……

    木千金带来的医生果真不是盖的,阳洛天脚跟仅仅有个黑红色小点,周围翻着乌青肿胀,估摸着扎进一厘米深。

    好在钉子只是顺着骨头边沿擦了过去,休养几天就没事。

    面色古怪的医生们逐一嘱咐着药膏药丸的服用方法,语气不甚客气。大有屈才到极致的憋屈感,十几个顶级医生,围着米粒大的伤口问长问短,挂在谁脸上都不痛快。

    对于医师们的谆谆教导,阳洛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知道乔英宰这位合格保姆定会按时监督着自个服药,有乔保姆,她完全不用担心生存发展可持续的问题。

    众人散尽,房间里只剩下三人。

    木诗诗憋着气,瞅着盖被子昏昏欲睡满脸惬意的阳洛天。偏偏阳洛天随意懒散躺着的姿势也颇为有吸引力,木诗诗连续瞄了好几眼,不禁气闷:“阳洛天,你这场比赛输地不值得,姓列的他完全是运气取胜。明儿我就让张小强把真相报道出来!还你公道。”

    阳洛天懒懒地掀开眼皮,暗自朝乔英宰示意了个眼神。乔英宰心领神会,比了个ok的姿势。阳洛天清清嗓子,深沉大义凛然道:

    “男人的世界里没有公平与否,我阳洛天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破理由。小白脸早就想赶我走,我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别让他知道,否则他还以为我恃伤而骄死皮赖脸留下,今晚小乔就会帮我把行李搬走。”

    阳洛天的话儿,低沉婉转,和央视主持人报道新闻似的铿锵有力。一副大义灭亲、正义有我的慷慨悲壮模样。

    木诗诗飘忽眼神有些动容,而乔英宰眼珠子飘忽到门口。

    只听得阳洛天深沉的嗓音继续:“我阳洛天不过是来自远方的一个普通家庭,偶然结识小乔,得幸他帮助能够到如此顶级奢华的学院学习,那是我从来没想过的。”的确没想过,谁知道洛白雪那人居然逼迫自家女儿结婚……

    “小乔,”阳洛天情深脉脉望着乔英宰,后者忍着呕吐迎接上她的目光,“我欠你的5千万,恐怕这辈子我也还不清了。我家穷,以后我就做牛做马服侍你一生好了。”

    乔英宰硬着头皮,满眼感动地点头。心道一声窝草:阿天你小子,究竟是谁服侍谁!

    “木诗诗,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我喜欢男人,我一定会娶你的。

    木诗诗霎时愣住。

    “还有小白——哦不,列衡宇,他这个人——除了高冷点、讨厌点也没啥缺点。还有莫风那小帅哥,人活泼,又聪明,性子单纯,我还挺舍不得他的。”

    阳洛天絮絮叨叨良久,乔英宰在边上三声两声附和,直到乔英宰偷偷比了个“成功”的手势,她才顿住舌头,懒懒地合上眼皮睡觉。

    说这么多,兵不厌诈,全都给一个人听。

    门外匆匆离开的黄毛莫风,带着阳洛天的期盼飞向西苑。

    木诗诗被乔英宰拖着离开校医院,房间里安静下来。

    正值正午,白纱窗帘外的世界白亮亮一片,几丝渗透纱帘缝隙的阳光洒了过来,温和地落在床上沉睡的少年脸,一时白皙如透明。阳洛天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嘟囔着入睡。

    梦里她穿着一袭白色西装,含笑着,纤纤右手牵着小白脸走入屠宰场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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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下午,阳光晴好。

    西苑别致的客厅角落,大理石地板凉意幽幽,靠近落地玻璃窗,窗外绿意森森,窗内一架白色钢琴安静而立。

    列衡宇纤长遒劲的十指飞跃在黑白琴键,轻轻柔柔的音乐流窜在指尖,徜徉和着暖风醉人酝酿在微微浮动的空气中。深蓝色风衣摇曳着,他清雅地不像个凡人。

    蓦地,音乐声戛然而止。

    他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莫风忧伤而明媚的言语:阳洛天的脚受了伤,所以他才能轻松赢……

    虽然他不喜这位新室友,粗鲁、无礼、蛮横、暴力,两人之间隔了浩浩荡荡的太平洋,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与生俱来的高傲,让列衡宇更不愿意乘人之危。

    正想着,大门外传来窸窣响声。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阳洛天清俊姣好的脸露了出来,身后跟着高个子的乔英宰。列衡宇不言不语,眸光落在窗外绿意葱茏的树梢上。

    “小乔,你先帮我把被子衣物拿下来,其余的大件交给搬家工人。”

    “我家那边已经安顿好了,还差一个男保镖。月薪我偷偷给你加了不少。”

    “谢啦,哥们。那5千万是找不回来的,不过我阳洛天虽然穷,但穷得有志向,有生之年一定全款还你钱!”

    “阿天,我们俩之间还谈这些做什么……”

    窸窸窣窣之间,乔英宰和阳洛天已经搬下半人高的衣物被子。

    阳洛天似乎才瞥到角落边的列衡宇,想了两秒,几步几步凑过去,走的过程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健康如常。

    “小白脸,小爷愿赌服输。以后这间别墅只有你住,没我这个半夜踹你门的混球,倒也乐的自在。”阳洛天尽量站直身子,眼神坚定而有毅力。

    列衡宇清淡眼眸扫过阳洛天的右脚,仿佛那只脚并没有什么异样。可他知道,这只脚曾经扎进一颗钉子。

    再回眸瞥了眼阳洛天的脸,略带苍白,犹有病容。

    偏要装作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