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5章

  第八十一章明言的幕后

  自明言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不论处理什么事,他都藏身幕后,比如说控制全国最大的商业机构紫竹阁,再比如,游刃有余的在几位王子之间平衡关系,他一向懂得用最少的资源来办成最大的事,所以,他将一切皆计算得很清楚,他懂得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并不是出尽风头成王成候才会活得痛快,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凡损人不利已的事,他是从来都不做的。

  可这一次不同,对这位同样来自于那个世界的人,他第一次有了探究的愿望,第一次让理性靠边,感性占了上风,而且,他隐隐希望这个游戏别那么快结束。

  他笑道:“这矮锉子办事,不依常理,任何人都猜不出他下一步怎么办,怎么这么触巧,就有个丑丫头入了影月山庄,还隔几天派人送了过来学武?这说明啊,这丑丫头人长得虽丑,但肯定是那矮锉子的心腹,了解了她,岂不是了解了那矮锉子?”

  他停了停道:“矮锉子院子里的那颗钉子,你找他出来,向他了解一下情况。”

  黄坡点了点头:“子说的那个人?”他迟疑道,“可他一向不受矮锉子的重视,得不到什么重要消息的?”

  明言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你把他叫过来,要他亲自同我说!”

  黄坡唯有答见自家公子以眼色示意,要他走近一点,黄坡慢慢的挨了过去,道:“公子爷,您什么时候开始?”

  明言一挥手,扇骨敲在了他的头:“自然越快越好!”

  黄坡抚了抚头,嘟囓:“公子又没做错什么事,干嘛还敲我?”

  明慢悠悠地道:“你家公子爷就快水深火热了。敲你一下发泄发泄。怎么。你有怨言?”

  “有。当然没有!”……

  两边地店铺已然关闭楼上多点起了烛火。踏踏地马蹄声轻脆地敲在青石板上。在寂静地夜晚传出老远。

  紫依坐在车上想儿个回去有些晚。不知道陈府有没有人周围地找自己?想来也不会。身为男子就有这一样好。外出许久家也不会大惊小怪。

  远处灯火如莹,她想起那白衣盛雪的少年,一身清冷孤寂,却偏偏对易容了的自己亲切和善,她嘴角露出微笑,看惯了这个世界的凉薄冷漠有这样的人存在,只有天性纯良的人才会如此吧?

  回陈府的路上过一处僻静所在,路两边柳树扶疏处夜色暗暗,平添几份鬼气紫依揭开车帘往外望了一眼,见远处灯火如莹,刚刚感叹了一句,就听路两旁有人大叫:“哇,鬼……”

  两名小儿拔脚飞奔,一转眼不见了踪影,紫依心中无由来的感慨:看来晚上出门,还是别打开车帘的好。她抚了抚脸上的疤痕,再一次后悔干嘛把自己整得这么丑?

  她放下车帘,马车继续往前走,走了不够十米,却一下子停了下来,她听见刀剑相击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忙揭开车帘道:“阿元,什么事?”

  阿元小声的道:“紫依姑娘,好像有人在远处拼杀。”

  远处黑暗的街巷之中,隐隐传来了刀剑砍杀之声,雪白的刀刃在黑夜中反射出淡淡的光芒,或明或暗。

  阿元跃跃欲试,看样子想掺上一脚,紫依却道:“还能怎么办?马上绕道,有多远躲多远。”

  阿元心想,这位姑娘家如此怕死,学来武功何用?到时候只怕公子爷当真挨了那一位的巴掌,她躲得比谁都快,阿元很为自己公子爷不值。

  正在这时,那刀剑之声却传了过来,眼见着几个青衫短装手持长剑的人追着一名身穿白衣的人打着,那白衣人头发凌乱,衫上染了血迹,边打边逃,渐渐逃向了马车边,紫依大叫:“阿元,还不快走?又不是女人,你还想英雄救美?”

  阿元忙扯了缰绳,调转马头就走,那曾想那几人来得如此之快,追杀的与被杀的转眼之间把马车团团围住了,刀来剑往,围着马车打起了圈子,你一刀来,我一剑,差点把马头给砍了下来了。

  阿元尚未大呼小叫,紫依揭开门帘,轻眸浅笑:“众位大爷,你们打归打,可千万别伤及无辜啊!”

  月光如水,照射下来,那追杀的与被追杀的,瞳孔都缩了缩,阿元认为,他们打架之余,很可能全都被吓了一吓。

  阿元这才看清,那被人追杀

  一袭染血白衣的人是明三少,他全没了以前那风流出手虽然还很凌利,但很明显的落于下风,那几个人加起来武功高了他很多。

  阿元一见是公子的仇家,想调转马头就走,只可惜被那刀光剑影拦住,动弹不得,那马团团的在街心打着转。

  紫依却扯开了车帘,偷偷的问阿元:“阿元,那位公子爷是谁?”

  阿元望了她一眼,却见她目光略有些迷离,呆望着那明三少良久,心中便略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女子不论美丑,总对那些富贵公子哥儿充满了旖旎的幻想。

  他淡淡的道:“那位,就是明府三少爷,我们别管他了,尽快回府!”

  紫依却拉了拉元的衣袖:“阿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不想试试公子爷给你的袖箭准头怎么样?”

  阿元哼了哼:“再怎么样,我不会救他!”

  紫依却劝道:“元,我们不是救他,你不是说明三少是公子爷的仇人吗?我们把他从那些人手里抢了过来,到时候他三口气只剩下一口气,岂不是任我们搓扁揉圆?”

  夜幕之下,如银的月光照得她双发光,面现红潮,还巴搭了一下嘴,虽然不应该这么想,但他还是想,这一位不是想把明三少弄到了手,蹂躏他吧?

  凉风嗖嗖,阿元无由来打个寒噤,心想,这才秋未刚至,怎么天气就这么凉了呢?

  但发现,紫依用眼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当真还不好拒绝,于是,他抬起了手,嗖嗖的射出了手里的袖箭,那三名杀手看来与明言打斗良久,俱已疲惫,几个飞腾之下,居然没躲过那如满天繁星般射过来的袖箭,有人被射中了手臂,有的却被射中了大腿,其中有一人道:“这是玉手指的暗器,你是什么人?”

  依见那人语气之中有害怕之意,便道:“好说了,这玉手指,刚好是我师伯,正蹲在街口吃馄饨呢,吃完了马上赶过来……”

  话未说完,那几人相互打量了一下,一声呼,跳上屋顶,消失在黑夜之中。

  紫依望着斜倚在马车车厢上的明三少微微一笑,扯得脸上伤疤略略的扭动,道:“明三公子,你血染了衣襟,不如上了马车,让我送您回府,可好?”

  明三少抬起未染血的面容,肤色洁白如玉,一双桃花眼在朦胧的月光下亮似墨玉,他微微喘息道:“多谢姑娘。”

  他站直了身子,朦朦的月光之下,那沾血的衣襟晕染,初一眼看去,狼狈不堪,再看过去,却有一种满不在乎的气势,仿若那衣襟之上沾染的,只不过是水渍罢了。

  阿元一甩马鞭,哼了一声,明显对紫依不分敌我很感不满,但他也明白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全是暗地里进行,全没有当街行凶的道理。

  明三少虽然自己也认为用这种方法接近这丑丫头,有点儿大题小作,也知道为了什么,只要事情牵涉上了那陈潜,他就全没了理智,但毕竟做都已经做了,也只好把这戏演下去,他被紫依扶上马车的时候,鼻端传来淡淡的清香,她扶着自己的时候,虽则扶得不是地方,刚刚好掐住了自己的伤口,让他痛得浑身一哆嗦,但那拂过鼻端的清香却不由自主的让他忽略了她的马虎。

  这丫头虽丑,却有一双极明亮的眼睛,灿若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明三少看见了她眼内一晃而逝的艳羡之色,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然成功一半。

  紫依暗暗好笑,又毛手毛脚的掐了一把他身上某处流血之处,暗想自己当真有演戏的天才,把那些丫环们望向自己的眼色学了个十足十的反望向明三少,她没有猜出他到底想怎样,只不过,她感觉如果像她这样一名丑丫头,如果不对明三少表示一下艳羡之意,颇不合常理。

  她搞不明白,这明三少当真是被人追杀了?她总感觉那些人被一把袖箭一吓,就溜得不见踪影,有点儿儿戏。

  明三少坐上了陈府的马车,手臂上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流,紫依忙用手帕帮他包住了手臂,粗手粗脚的不知道掐在了哪里又让他倒吸了几口冷气,紫依疚愧的道:“明三少,对不住,我弄痛你了?”

  明言叹了口气,心中暗悔干嘛信了黄坡出的这么个主意,好扮不扮,扮被人追杀?

  第八十三章互相试探

  微弱的光芒让对面坐着的紫依面孔或明或暗的闪:眼,只余一双眼睛极为明亮,在不经意身体碰撞的时候,明言感觉到她手臂柔滑入骨,身体带着暗暗的幽香,仿若丝绸,那样平板的脸也却不会让他感觉厌恶,看来,这丑丫头倒真有让那矮锉子欣赏的本钱,莫不是这丫头衣裳之下还挺有些看头?

  本来他已然和黄坡商量好,一路之上要趁报达救命之恩为由,留下信物,然后趁机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如此一来,一回生,二回熟,以明三公子的魅力还不让这丑丫头掏?***危?br/>

  马车隆隆的往前边行走,巅到了地上的石块,让明言记起了前边商量好的事,略略一笑,叹道:“姑娘是明府的?”

  紫依垂了头,点头微笑。

  明言道:“你家公子爷与我一向交恶,想不成你还却救了我一命?”

  紫依道:“明公子重了,我家公子爷与明公子也是口头交恶,并无入骨仇恨,眼见明公子陷入敌手,我若还不出手相救,岂不是猪狗不如?”

  她那双眼睛在车厢之中出灼灼的光芒,情深意切,让明言心中暗喜,只不过,他最关心的,当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那人,不知道为什么,这矮锉子院子里的消息现在越来越难传出来了,原本那曹管家还能传一点消息出来,但自从那权叔入主院子,当了副管家之后,仿佛什么消息都被遮得密不透风。

  若发展这么颗钉子,手臂上受了这小小一刀,倒也值得,其余的只不过是鸡血罢了。

  他又开始计算得失利弊。

  明言知道,马车行驶的路很短,时过去了便不再来用好的一只手掏出一块洁白晶莹的玉佩:“在下多谢姑娘搭救之恩,姑娘拿了这玉佩去明府,自有人答谢于你的。”

  紫依接过了。摆了个惊交加地神色头含颈。羞羞答答:“公子何必如此?”

  明叹了一口气:“姑娘。这自是应当地明府并非知恩不报地人。”心中却想。在车厢暗暗地光线照射之下。她地样子。倒也不太难看。

  他敲了马厢向驾驶着马地阿元道:“就在这里。让我下车吧。如真到了明府。恐让你们难堪。”

  明府地大门在不远处。巍巍地大门前站了几名衣着整齐地家丁。紫依心想若自己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人。倒真会被他地温柔体贴骗了去。

  她摩挲着手里地玉佩眼望着那位血染衣襟地少年渐渐走入明府地大门。家丁们如潮般涌了上来自引起阵阵惊慌。一阵嘈杂不由得嘴角微微上弯笑了一笑。

  这个明言。从前两次看来。对付打击陈府自是不遗余力。手段阴狠毒辣。这一次。居然自己亲自落场。看来自己倒要打起十二分地精神对付才行。

  阿元在旁边见着了,暗暗的想,原来紫依姑娘笑起来,倒有一份妩媚之气的……

  回府之后,紫依恢复了陈潜的身份,想起过两日是要月影斜来府上给陈斌治病之日,心中略略有些甜蜜,想不到自己略向月影斜一说,他便答应了,并告诉自己,并不需要自己装病,既为知已,每个月拜访一两次,也是应该的,眼看陈斌的病渐渐有了起色,他心中略略放松下来。

  月影斜来看病之时,陈潜也把他来的消息送到陈雪清那里,陈雪清悄悄的来过几次,自是躲在帘后,看月影斜巧施妙手,为陈斌施针布药。

  陈潜有时候走向内堂,向陈雪清望了过去,却暗感不妙,陈雪清瞧着月影斜施药的时候,粉颈低垂,面露红霞,眼眸生波,暗暗的望着那弯腰施针的人仿佛痴了?

  她难道对他当真有了情意?

  陈潜神鬼起来,未免心中生了警意,越看越感觉两人之间有若有若无的情意存在,心想自己这个好牌可别让别人截了胡去,自那以后,月影斜再来,他就不再通知陈雪清,可更让他惊慌的是,见陈雪清不露面,月影斜居然在言语之间隐约的问起了她,他的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那若有若无的情意,让陈潜浑身如浇了凉水,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仿如一座高山,横隔在两人之间,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他唯有暗暗安慰自己,自己这位姐姐是要入宫的,她不同样也没有机会?

  他沮丧之余,重又鼓起满腹的信心,事情没有尘埃落地之时,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从那

  到这一世,他一直知道,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切,皆是自己争取,就同在上一世,他从一个小小的打工妹,爬到顶层,所有的机会,都是自己创造。

  于是,他对月影斜越发的千方百计制造诣机会,越发的想尽办法去迎合他,他让月影斜当他为知已,月影斜一皱眉头,他就知道他想什么,知道他哪里不适,知道他缺少什么,月影斜在为陈斌治病之余,终感叹:陈兄,你当真是我来富国第一知已。

  陈潜看着他明亮的眼神,灿若天上最闪亮的星辰,却想告诉他,自己想要的,不止如此,只可惜,他什么都不能说,他没有忘记自己只也不过天地一儒衫,只能淡如清风的笑笑,感觉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如此遥元,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月影斜给陈斌看病,原本对陈潜来说,当真是一件让他满心欢喜的事,可不知为何,渐渐的,却变成了一种折磨,他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解决自己身份的问题,那么,不管自己怎么做,两人之间的鸿沟都无法填平。

  就比一块蛋糕,自己饿得半死了,也只能远远看着。

  想着想着,他心由叹了一口气。

  他的手不自觉的摸到了内的那块玉佩,才想起自己应该去明府打打秋风了,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这明言,到底要干什么,不论他想干什么,自己在暗处,而他却转在了明处,如果要对付他,倒是方便得很。

  他便又化身依从陈府后门悄悄地出去了,也不叫人备马车,脸上蒙了面纱,步行来到了明府前,其实陈府与明府相差并不太远,只隔了几条街而已,一路上人流如潮,两边屋宇玲珑,由于这附近全是豪门大户,因此,街道上时不时有巡逻的兵丁,铁甲发亮,衣着鲜明,紫依悄悄的行走在大街之上,倒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她原本想叫阿元的,但回头一想,:己单独行动,才符合自己的身份,才能给明言可乘之机,她隐隐感觉,明府那小子,或许就要这样的结果?

  来到明府巍峨的府门,那上面皇上御赐的牌扁在阳光下熠熠升辉,明府和陈府一样,都被皇帝赐了牌扁以示恩宠,明府与陈府,是富国两个位置极尊荣的大家族,相隔不远,但富国人都知道,这两家是生死对头。

  紫拿出那块玉佩给门房,守门人立刻问都不问派人带了她过去,看来这明言早就吩咐了门人了的。

  她随前带路的当值丫环向明言所住的院子走去,明府的景色和陈府相比,清雅了许多,少了一些富贵之气,多了一些林木扶疏的清雅之气,一条清澈透底的小溪自入门处就蜿蜒直入,可以看见水里面锦鲤划着碧波而过,精心挑选过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两边,柳条阿娜,清风拂面,倒有一股出尘之气。

  远处花径之中,偶尔走过三两位手里提了竹篮,手持托盘的丫环,紫依这才醒起,要吃中饭了吗?

  也知这明三少会不会请上自己一餐?想来他有求于自己,也不会太过小气的。

  前面带路的仆役直把她带到了一处花木扶疏的所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亭子,中间有一方石桌,桌上酒水齐全,放了几样精致的点心,那仆役道:“紫依姑娘在此等候,公子爷即刻便来了。”

  说完拱手告退。

  紫依点了点头,步入亭子中间,那满桌珍馐香味扑鼻而来,其中有一味玉色透明的糕点,她拿起桌上那金黄色的糕点,闻了一闻,一股如芝兰一般的香味若有若无的钻入鼻中,让她浑身舒坦之极,那诱人的香味也吸引着她往嘴里头放,她恋恋不舍的放下那糕点,就听有人道:“楚腰纤细掌中轻,紫依姑娘,这款糕点,可合你的意?”

  紫依回过头,见明三少迎着阳光走了过来,两边花木轻轻的迎风招展,吹落了些许花絮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双温柔而邪气的双眼更增几分魅力,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衣织金线纹的长衫,腰系一条玉带,衣带上挂了几枚玉佩,走起路来,环佩相击,仿如有乐声相和,富贵逼人,却自有其出尘之处。

  白石的小径,身穿红衫的少年,让紫依一阵恍惚,这个人,如果忽视他那无处不显的恶毒,从外表上看,的确是一名翩翩佳公子一名。

  第八十四章暗下手

  笑了笑,向明言福了一福,道:“明公子,这款糕有趣。”

  他摇着手里的折扇,走了过来,道:“这款糕点,原本取名于楚国那爱细腰美人的国君,用紫荆车的凤梨捻碎,蓝月岭的泉水和面,再谱以华山峰的泉露,以玉捧揉之,在火上烘,以人手翻覆,才得一这样的糕点,紫依姑娘何不试试?”

  紫依听闻他所说的糕点配料,无一不是千金才能得其一的东西,心中暗暗痛骂他的奢华,脸上却摆了一个如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笑道:“明少爷,这么珍贵的糕点,我怎么能吃得了,紫依是粗人,吃惯了那粗食……”

  明三少一怔,感觉这紫依不太好对付,并不像自己以前所想的,略施一点手段,就能让她掏心掏肺,明言不论在哪里活得都是舒适而写意的,美女绕身,再加上有一个不错的头脑,在每一处都能混个如鱼得水,富贵满堂,所以,在他的眼里,所有的问题,将不再是问题,再说了,连一个丑丫头都对付不了,那还来这个世界走了一趟岂不白走?而且如果那颗钉子所说的东西是真的,那么,正应了自己的猜测,自己则能布一个更好的局!

  他轻声一笑,用食指和中指拈起那块如玉一般的糕点,送到她的嘴边:“食物对人来说,无所谓贵贱,只是给人吃的,紫依姑娘何必如此介怀?”

  他的眼眸灿若上最闪亮的星辰,双眉溢出温柔的笑意,如玉般的手指夹了那糕点送往她的唇齿间,让紫依无来由的脸上发烧,偏了头,用手接过那糕点,故作羞恼:“明公子,我自己来吧。”

  她微皱了眉头,心中暗自>把那块糕点放入嘴里,细嚼慢咽,将那糕点咽下,赞道:“好一款楚腰纤细掌中轻,吃起来仿如楚王见了细腰美人,从心底升起喜悦与欣喜之情。”

  明言又是了,她的眉眼之中清亮如昔,仿如一洼清泉有以往那些在他面前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的羞恼与窃喜,却让他感觉无从下手。

  他转念一想道说,那人说的某些东西,正应了自己猜测?

  他笑,提起桌上的茶壶添了一杯茶给她,行动举止如行云流水自带着三分风流,面如刀削梁挺直,在飘着花香的晚风之中嘴角现出温柔弧线,他道:“紫依姑娘既救了我,不论姑娘求什么,小生都会答应的。”

  紫依含笑了他一眼。他今天穿了一件暗红底滚边绣着过,你家公子爷的确是一个妙人,行事每每出其不意,姑娘在陈府,想必见识得多了吧?”

  那朵粉红色的桃花沾在他的指尖,让他如玉般的手指染上了微微的红色,他神态悠闲,薄唇轻启,低低沉沉的声音仿若从胸腔之中发出,一身暗红色的长衫让他整个人带着一股邪魅之意,紫依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深。

  她唯有答道:“明公子,我只不过陈公子的下女而已,学了武,以后自然是要保护他的,至于其它,我实不知。”

  正在这时,只听得脚步声起,花枝摇动,有人从旁边的花径转了出来,道:“表哥,你躲在这儿啊,怎么花园品茶,也不叫上我?”

  那声音既娇且,仿如黄莺出谷,紫依转头望过去,却看见一位二八佳人拖着曳地长裙从花树边走了出来,她手里拿了一枝开得极艳的桃花,花苞初乍,把那少女的脸宠映得红若彩霞,平添几处明艳之气,紫依的打侧坐着,左边没有疤痕的对着那少女,她一时之间没看清楚紫依的面容,便笑道:“噢,表哥,这位姑娘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明言便摇了摇头,向紫依:“这位是在下的表妹元香,最是调皮活泼的。”

  紫依听得心又是一紧,心想他这‘调皮活泼’几字含意很多,也可以说是惹事生非的近意词,自己可得小心一点儿了,她暗暗鄙视自己当真是无胆匪类,入了明府了罢,入就入了,偏偏临到头了,才感觉害怕。

  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这两人下面如何进行。

  那少一幅嗓门轻脆明快:“明三哥,你可从来不带人进明府的,更何况是在花园里品茗了,这个是哪一位,如此荣幸?”

  紫依一听,少女语调之中含了醋意,隐隐有一丝鄙夷,便明白她话语之中的意思,明言一向在这方面名声不太好,这少女只怕是以为明言又带了哪位闲花野草进来,她忙站起身来,把那有疤痕的脸对着了那少女,满意地看见那少女吓了一跳,心中不由很是痛快,这才道:“小女哪里有如此荣幸,只不过举手之劳救了明公子一命,明公子遗了玉佩在我那儿,今天小女便送了回来。”

  元香了一口气,斜睨着眼望了望明言,向翠依笑道:“表哥这么大的本事,还会被人救吗?”

  明言却不说话,只微微的笑着,亲手用银筷夹了一块点心放入紫依的盘中。

  翠依看得心中又是一跳,这人轻眸浅笑,照顾周到的样子,当真能让所有的人怀。

  果然,元香眼神一凝,笑容略敛,走近了桌子,坐在两人中间,娇声道:“表哥,很少见你对女子照顾这么周到的,是不是因为她是你的救恩人?”

  明言道:“香妹妹,这桌上什么东西你没吃过?还要表哥自己亲自动手不成?”

  元香娇嗔道:“表哥,要你亲手帮我拿块点心,怎么啦?”

  紫依勉强笑了笑,把自己那盘子推到她面前:“元香姑娘,小女本来就吃不下,您喜欢,不若……”

  元香笑容变冷,声音忽利:“我要表哥给我拿点心,你是他什么人?”

  一甩袖子,把那盘点心挥下了桌,银制的盘子摔在地上,轻脆悦耳,更奇的是,紫依面前的那杯香茶,也弹跳起来,眼看就要落到她的衣襟之上。

  自元香到来之后,紫依便全神贯注的提防她,她袖子一摆,紫依马上身子一侧,向座位旁避了过去,险险的,那杯茶没有滚落在她的衣襟之上,摔在玉石地板,摔了个粉碎。

  紫依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忽然间明白了元香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如此作态,显然,这明言开始怀自己的身份了,有什么能比让自己淋满茶水,不得不换身衣服更易露出破绽?他怀自己的陈潜所扮?怀疑自己是男儿身?紫依长叹一口气,如果不是青枣儿没长成熟,自己倒还不怕在元香面前换一换衣服,嘿嘿嘿!

  第八十五章美味

  的是,他还不敢用野蛮的方法,只有暗暗试之。

  明言一声喝:“元香,越大越不成样了,有这么对客人的么?”

  那元香听了,便眼中有泪,盈盈欲滴,站起身来,一跺脚:“表哥,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一转身,向花径跑了过去。

  明言招呼下人弄干净了桌上,抱歉的道:“紫依姑娘,对不住,我这表妹就是这种脾气,但她本性是好的。”

  紫依暗想,只怕自己只有敲打敲打他,今天才能从中脱身,于是她道:“明三公子,紫依只不过一名下女,实担当不起您的好意,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她停了停道,“我家公子爷不知道我与明公子会面呢,如果知道了,只怕又是一翻波折。”

  她抬眼望着明,他拈着一方糕点,在暗自沉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他:皱眉头的模样,眼神明暗晦测,无来由的,心中又是一跳,只想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明言一声笑,把那糕点放入嘴中,嚼了起来,仿佛那糕点味道极美,眯着眼咽下,这才道:“元香如此作为,让紫依姑娘受惊了罢?既如此,我叫人拿了银票过来,这就送紫依姑娘回府罢?”

  紫依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暗暗吃惊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了自己?莫非他早已得了结论?她虑掺半,却终拿了银票,由管家带领了,沿着花径,出了明府。

  至走出明府偏门,回头望那端正巍然的两个大字:明府,才发现自己背心有冷汗冒出,被风一吹,凉嗖嗖的……

  明言站在亭子中间。远斜阳在树枝间露出半边脸叶镀上了一层金黄之色。仿如翠玉包金。他道:“元香。可发现什么错处没有?”

  元香全没了刚才地娇嗔吃i地模样。婷婷地在明言身后立了。轻声道:“依我看来。她脸上天衣无缝。基本上瞧不出易容地痕迹。”

  明言微皱了眉头:“你地意思。她没有易容过?”

  元香道:“那倒不是。只能说给她易容地实是一个高手。脸上全无痕迹。”

  明言沉吟了一下:“他府上有一名玉手指。你看不出来痕迹。也是必然。”

  元香略有些惭愧:“公子,在下学艺不精。”

  明言摆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操心的事多,不能专心于一门技艺是正常,只不过这个人,我倒可以确定,她就是他!”

  元香愕然的抬起头来:“公子?”

  “曹管家传来的消息,每当那矮锉子出现的时候,这位紫依就消失不见,说是躲在屋里练功,但未免太过巧合,而更关键的不是这样……”明言眯着眼望着远处那轮红日冷的想,就算是自己认错爹娘,也不可能认错那矮锉子,他不想再把自己的猜测透露给属下,那是一种直觉,这个紫依虽满脸卑微,但是一双眼睛骗不了人,全无卑微神色,无论什么时候都清亮如昔,和那矮锉子一样。

  元香微低了头,偶尔抬头看见他侧面凝重的脸,眼角挂出一丝冷意如冬天屋檐上凝着的冰凌,她暗自奇怪少见自家公子爷对一件事如此认真过,就算是当年大皇子求上了门也等闲视之,那位紫依当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她知道陈府与明府一向是生死对头,从朝堂斗到家宅,稍有疏忽,便会全盘皆输,但以前,她见公子与之相斗,总是举足若轻的,可这一次,怎么啦?

  在她的心目中,这位外表上放荡不羁,声名狼藉的富贵公子哥儿,实际上却是她心目中的神,如果不是他,她至今还游荡在江湖之中,过着朝不保夕,被捕快追缉捉拿的生活,即便是身怀绝技,但这个世界,对女子来说,还是太难了一点。

  他所有的指示,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完成。

  想要取得最后的胜利,事先要示弱于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了解自己的对手,明言一想及此,微微一笑,他知道,前几次的交手,已经给了那矮锉子一个映像,明府三少不过如此。

  红木的窗棂刚刚由桐木漆过,触手光滑,他手指在窗棂上抚过,轻轻的笑了起来,道:“元香,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元香静静的道:“影月山庄还如平常的一样,只不过那月影斜每个月都要去陈府两三趟,想来是继续以前未完成的治疗吧?”

  明言道:“既然同是对付陈府,有的时候,我们不防推波助澜。”那矮锉子既然假扮了女子混入影月山庄,想必他也意识到那月影斜的不妥吧?

  他冷冷的想,既如此,何不让他们同归于尽?

  那矮锉子连男扮女装的念头都能想出来,他对这个世界已然渐渐熟悉,渐渐的如自己

  鱼得水,那么,自己就只能把这个祸害彻底消灭,丝怜悯。

  他不能让他这棵小树渐渐的成长,逐渐变成一棵参天大树……

  影月山庄。

  桌上摆着一方精美之极的绣帕,上面两根青竹用细细的线绣就,几乎看不清针口,显见绣这帕的人用尽了心思,把绵绵密密的情意绣入了这方锦帕之中。

  玉师傅见月影斜用两指手指夹起这方锦帕,然后任它随风飘落桌面,帕角的两根青竹有些扭曲变形,失了那清高孤绝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道:“公子,那消息已然散了出去了,我们找了一位原来知情的老人,送到了那老家伙的手上,她一直在找陈夫人的错处,原来顾及她娘家残余的势力,不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得到了这个罪证,不用我们动手,她自会往下进行的。”

  月影斜清冷一:“她一向不准许别人逆她的意,但是,却忍了她的儿媳这么多年,如今有一机会,还不立刻动手的,只要她动了手,我们才有机会。”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过那锦帕上的青绣,那雅致的风景被他用手指一揉,略有一些起皱,良好的丝质品仿佛起了涟漪,层层的泛开了去,他漫不经心抚过那青竹,嘴角的冷笑未消……这方锦帕的主人没有想过,所竹之物被人如此轻漫的对待吧?

  玉师傅眼略有隐忧,轻声道:“公子,这个计划,我们虽设计得天衣无缝,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股暗势力在打听我们的消息,我想尽了办法想搞清楚对方是谁,只可惜,却始终不能如愿。”

  月影斜皱了皱眉头:“依你看,对方会呢?”

  ;傅道:“我派出去的人,十有**都没有回来,但我猜测,对方很有可能是富国的暗网。”

  这是一个遍布富国全的地下组织,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是谁,但是,在富国,没有这个组织打听不到的消息,如果这个组织要打听什么人了,便如附骨之蛆般的缠了上来,有人猜测,富国百分之二十的青楼,暗地里都服务于这个组织,而百分之三十的货运马车行,都被这个组织收买,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锦帕在月影斜的手里揉成团,他抬眸望向远处:“居然是这个组织?”

  玉师傅点了点头:“如果他们一插手,那么,我只怕……”

  月影斜冷冷一笑,面容清冷:“早就听过它的大名,却没有会上一会,不知道它这个第一,和我们这个第一怎么样?”

  玉师傅听了,便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只怕它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月影斜抬眸望了望远处,天边那一轮红日已沉入山领之间,陡留树叶之上几处染金,他道:“既如此,我们得加快了步伐才行,我与陈潜来往日久,他心思跳脱,往往出其不意,我再推上一推,或许,他能帮得上我的忙?既使帮不上,引得了那老家伙的注意,你说,那老家伙会不会真对自己有亲孙子下手?陈斌那里,今夜应该发作了吧?”

  玉师傅吃了一惊,抬起头来,见月影斜嘴角噙着清冷的笑,眼眸却如磐石,劝道:“如此一来,陈潜只怕会……”

  月影斜手持银杖离开那窗棂,银杖敲在地板之上,发出笃笃的声音:“玉娘,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需要朋友,是他自己贴了上来的。”

  玉师傅在心底轻叹,他虽这么说,但她知道,他是一个最需要朋友的人,虽是有意接触陈潜,可她明白,自从他们两人来往之后,他脸上不自觉的笑容多了许多,只可惜,像以往许多次一样,他会亲手扼杀让他心软的人或物……

  自上一次去了明府之后,陈潜忐忑不安了好几天,他把和明言见面的情景思前想后了好几遍,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越发证实了心中的想法,看来,这明言的确察觉了什么,真把自己和那紫依联系了起来?这明言不是个好东西,想方设法的搞倒陈府,如果真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哪有不趁机利用的?

  所谓心生了暗鬼,他这么一想,就老感觉自己这院子里的人看自己的目光很是不同,似老虎见了羊,暗地里里通外敌,所以才会让那明言有了这样的想法,暗自试探?

  不过,有忧便也有喜,他喜的是,自从暗暗地没吃陈夫人送来的那药之后,加上停练了武师傅教的武功,练了玉师傅教的,他感觉胸前隐隐作痛,以他前世的经验,他知道,他的身体终于开始正常发育了,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摆脱不男不女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