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独闯比翼山
叶清萍离开亚洲大饭店,准备了木制十字架、大蒜等物件。前些天一直在奔波,她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到了一家服装店,买了身干净利索的衣服,又到一家餐馆大吃了一顿,又买了一些酥饼放在包里,以备后用。
连理墓是远古之墓,具有至阴之数,属于贪狼、军破、六煞的角心之位。连理墓既然具有很大的影响,那么在星位中肯定有显示。当天晚上,叶清萍独自登上上海最高的建筑物——金茂大厦。楼顶上寒风凛冽,寒风呼呼作响。天空放晴,繁星尽览眼前。她从孙剑秋那里学过占星术的基本原理,再结合八卦的位卜,基本可以通过星象进行定位。繁星闪烁,但她看得眼都花了,都没发现那三个星位。
她没有灰心,揉了揉眼,继续观看,终于在天际远处发现了这三个星位,只见贪狼西斜,军破横亘,六煞分群,星位西南角隐约有个圆圈环绕的东西,这说明连理墓应该是在西南方。
确定了大致位置后,她略感宽心,放目远眺,只见繁华的城市里灯火辉煌,可是又有谁会知道,在这安宁的背后,正有一股邪恶的势力,在背后虎视眈眈。
第二天一早,她又买来一张西南地区的山水地图。根据连理墓在钱塘江源头——伊水河附近的传说作为线索,那么此墓肯定被埋在一个至柔又至怨的地势当中。根据鬼谷风水的阴宅龙穴来说,肯定处于隐龙穴之中。至柔,代表北方坎卦,八卦中,坎为水,至柔以善,上善若水,利万物无争,清万事无纷。至怨,是西南坤卦和东北亘卦的连卦,八卦中,坤为地,为母,贞利曾恒元。亘为山,其势远,多相阻,渊相连。把这些卦位附于地图中,只有四川多藤县的比翼山符合这一条件,看来连理墓就藏在那里了。
叶清萍一阵高兴,马上就收拾东西整装出发。刚要从地图上察看行程路线,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因为地图上明明标示着,钱塘江的源头就在浙江西部的衢州,根本法延伸到四川那么远。浙江衢州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既有人文景观,也有自然风光,有“围棋仙地”“南宗孔府”的美誉,更有“龙游石窟”“节理石柱”“常山金钉子”等奇特景观。特别是那个“围棋仙地”,更是有“古来若寻真神仙,围棋仙地隐约间”的说法。
她以为地图有问题,赶紧又到大的书店买了几张,可都是如此标示的。莫非是自己看错了?她又特意买了几张放大的地图,才发现了其中的奥妙。衢州的西南方有一条连绵西去的河流,虽然无法和钱塘江连在一起,但是从风水学角度看,两条河在地下是相通的,如此一来,源头就在四川的比翼山。只不过千百年来,人们一直未能发现这个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只有那些历练山河的风水师,方可略知一二。
她仔细一瞧,这河流叫做尾尾河,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她本想直接坐车到四川比翼山,一来可以节省时间,二来可以节省体力。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这连理墓属于上古之墓,肯定在所属的河流上有很多牵连性的线索,若是从尾尾河坐轮船而上,就可以沿途察看很多事物了。
主意一定,她开始赶紧准备,找了个小背包,放上一些干粮。准备完毕之后,她直奔尾尾河,很容易找到了一艘轮船,坐了上去。
她这是第一次坐船,难免有些不适应。刚开始待在自己的床铺上,觉得胸闷,就到甲板上观看沿途风景。只见河边枯草相依,许多飞鸟相互逐戏,景色甚是秀美迷人。近在眼边的俊朗山脉倒映在水中,大气无比。
她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注视着自己。她感到有些紧张。可她猛地回头搜寻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消失无踪了。她本身跟孙剑秋学习了一些鬼谷术法,再加上刚刚所学的占星术,反应特别灵敏,可是当自己猛回头搜寻的时候,对方竟然比自己还快。她已经确定,暗地里肯定有个人在注视着她,而且是个身手不简单的人。
她在外面欣赏了一下,就到船舱里去了,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就这样一路无事,用了大约三天的时间,就到了四川多藤县。
下船之后,她还是觉得有人在背后暗暗地注视着自己。刚开始觉不自在,慢慢的就习惯了,索性不再计较。多藤县虽然叫做县,其实就是一个小村庄。周围全都是连绵不绝的高山,下面就是流过来的尾尾河。村庄后面有座高山,山腰上云雾缭绕,再往上就是陡峭的悬崖,整个山势陡峭挺拔,给人一种分外压迫的窒息之感。
叶清萍看到山间小路上走下一个中年汉子,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身形看起来十分矫健。他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扎着羊角辫,十分可爱。
叶清萍迎上去,问道:“大叔,您是这村里的村民吗?”
那个人很实在地回答道:“是啊,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我们这里很少有外人来的。”
叶清萍说:“我早听说你们多藤县景色优美。尤其是这里的比翼山,如同仙境一般,所以就来玩了。”
叶清萍敏锐地察觉到,当她说到“比翼山”的时候,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继续问道:“大叔,您知不知道比翼山在哪里?我想过去玩一下。”
那个人愣了一下,好像很慌张的样子,说:“姑娘,这里没有什么比翼山,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而且猛兽很多,你还是快走吧。”
叶清萍看他神色慌张,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他领的那女孩童言无忌地说道:“大姐姐,比翼山我知道啊,就在这座高山的……”
女孩还未说完,那男的就一巴掌打了过来。女孩立刻哇哇大哭了起来:“爸爸打我,爸爸打我……”
那女孩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叶清萍发现她的右手袖里塞着两根短细的树枝,再看看那中年汉子,手袖里也塞着两根短细的树枝,颇为奇怪。
叶清萍看那女孩的左手上冻出了乌黑的脓疮,知道这是一种病疮,叫做黑脓疮,只要染上这种脓疮,一到了冬天,就会疼痛难忍,里面还会流出黑水,十分难看吓人。
叶清萍说:“您女儿是不是患有黑脓疮病?我劝您还是赶紧给她治疗,否则必留大患。”
那人一惊,这黑脓疮病已经多年未有人见得,即使有人见了也不知是什么病。“姑娘您怎么知道我女儿有黑脓疮病?莫非您是医家高手?我是这个村的村民高庆良,这个是我的女儿高翠翠,您能帮我女儿治病吗?”
叶清萍刚要回答,不远处忽然人声鼎沸,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头儿,后面跟着很多中年人。那老头儿相貌平平,半闭着眼,满面愁容,后面的人则一个个彪悍健壮。
高庆良见他们过来,不由分说地迅速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涂在了叶清萍的脸上,叶清萍刚要挣扎,高庆良把手指头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叶清萍就没再反抗,老老实实地被他用泥巴涂了个大花脸。然后他又把自己袖子里的树枝折断,塞到叶清萍的袖子里,低声说道:“待会儿那些人过来,你千万别说话,我就说你是我族内的亲戚。一定要记住,一旦露馅,你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叶清萍看他说得十分严肃,就点头答应了,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名堂。
那些人走了过来。前面的老者咳嗽了一声,高庆良赶紧很恭敬地说:“见过祭长。”原来这老者是村里负责祭祀的祭长,他点了点头,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叶清萍。
叶清萍蓦地感到一阵害怕,赶紧低下头。祭长紧紧地盯着她,问道:“这丫头脸上是怎么了?脏兮兮的,高庆良,你认识吗?”
高庆良说:“回禀祭长,这个是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脑袋比较傻,就知道疯疯癫癫的,泥里滚沙里爬的,长得很丑,您看了保准恶心。”
祭长本来和善的脸上突然露出凶光,恶狠狠地说道:“把脸上的泥巴给我擦了,这么久了都没有找到一个像样的,上头都快把我给撕了!”他一步步走了过来,想要亲自动手。叶清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木呆地站在那里。祭长刚要伸手去擦她的脸,忽然有个人飞速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祭长不好了,我们的祭魂台被烧了……”
祭长一听祭魂台被烧了,脸色大变,赶紧率众人向起火冒烟的地方赶去。叶清萍明显感觉到是有人在暗中帮自己,可猜不出是谁。
高庆良见祭长走了,立刻松了一口气,拉起叶清萍的手就走。叶清萍一边挣扎一边说:“为什么拉着我走啊,大叔?你这是拉我到哪里去?”
他一边拉,一边很着急地说:“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假装你是我的亲戚,你会没命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叶清萍气呼呼地说:“瞧你说的,这不就是多藤县吗?他们那些人莫非把我吃了不成?”
高庆良说:“比吃了你还要厉害,现在什么也别说,先到我家躲一下,我看你是个好人,不忍心看你就这么送了性命。等事情平息了,我再把你送走……”
高庆良把她带到家,里面有个中年妇女正在打扫庭院。高庆良一进门就大声喊道:“玉娟,家里来客人了,先把外门关上。”
这妇女是高庆良的妻子,名叫玉娟。她很听话地过去把外门关上,然后回到了屋里。
高庆良让玉娟给叶清萍倒了杯水,很诚恳地说道:“既然姑娘认得我女儿的病,那您能给她治好吗?”
叶清萍知道这种病不仅十分难治,而且十分痛苦,光看他们屋里的那些药罐子就知道了。“你们放心,我有办法医好。”她淡淡地说。
玉娟一听她能治疗此病,赶紧跪了下来,说:“姑娘,我求求您了,我家翠翠自从得了黑脓疮之后,我们遍访名医,可是无人能够治疗。每次发作起来,都会疼得昏天昏地,翠翠她懂事,怕我们担心,就不吭声地忍着,嘴唇都咬破无数次了……”说着就掩面痛哭起来。
叶清萍听她这么一描述,就知道原因了。清朝时期八国联军侵华,杀人无数,在廊坊一带形成了一种可怕的瘟疫,叫做黑脓疮病,患者双手流黑血,疼痛难忍,一年之后就会传至全身,最终流血而亡,死的时候更是恐怖无比,当时有人得了此病之后,往往选择自杀。清政府征集名医也束手无策,后来鬼谷派的莫幽子联合西域佛教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侣,把鬼谷中医的穴位推拿和佛教的《易筋经》、清悲咒结合,才找到了彻底治愈的方法。之后由于人民卫生水平的提高,就没有人再得黑脓疮病了。叶清萍曾听孙剑秋说过这个病,也知道治法,只不过很麻烦。
叶清萍说道:“我的确可以治疗黑脓疮病,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得告诉我比翼山在什么地方,怎样才可以到比翼山脚下,还有那条伊水河,是不是就在那里?”
高庆良忽然脸色大变,说:“你可千万别问这个问题,更不要到比翼山那里去,你要是去了,我们都得死。”
玉娟赶紧把窗户关上,怕被别人听到。叶清萍很纳闷,说道:“我只是到比翼山找些东西,也没有违法犯罪,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呀。再说了,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立刻把你女儿的病治好。”
高庆良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行,我要是说了,那就全完了,姑娘,你快走吧,我们全家也怕被你牵累。”
玉娟见他语气强硬,就轻轻地说道:“庆良,你也不要太固执了,你看咱家翠翠的病都这样了,你就忍心吗?再说了,你就是告诉了这位姑娘,然后把她送走,能有啥事啊?”
高庆良低头不语,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末了,他一跺脚,说:“行,只要你把我家翠翠的病治好,我就告诉你去比翼山的方法。”
叶清萍一阵高兴,说:“好。就这么定了,我把翠翠的病给治好了,你就告诉我去那里的路径。”她让玉娟拿来三根银针,然后用火烧得通红,又用凉水拔了拔。
她拉过翠翠的手,在她手背的关内穴、临泉穴、汝风穴上各自插上了一根银针。银针插上之后,黑血立刻顺着银针慢慢地向上渗出来。翠翠的父母在旁边吓得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喘。
银针穿过之后,黑血立刻汩汩地流了出来。高庆良大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有那么多黑血流出来?”
叶清萍镇定地说:“不要担心,黑血流完之后,就好了。”
果然,黑血流了很多之后,翠翠手上的脓包消了,留下了一些淡淡的淤青。叶清萍说:“找一些荷青草,弄成粉末,敷在针眼上,几天之后就好了。”
玉娟满心欢喜地说:“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您不知道,自从翠翠患上黑脓疮病之后,我们家都要崩溃了。”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叶清萍说:“我现在治好了翠翠的病,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比翼山怎么走了吗?”
高庆良刚要开口说话,外面忽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高庆良还没来得及去开门,一下子就被撞开了,一个老太太撞了进来。
高庆良吃惊地说道:“妈,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庆良,你妹妹高淳被祭长抓走了,你说该怎么办啊?”
高庆良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高淳不是一直藏在地窖里吗?怎么被抓走了?”
老太太说:“她说在里面太久了,憋得慌,就想出来透口气,结果被祭长的眼线发现了,祭长就来把她抓走了,你说我多糊涂啊……”
叶清萍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
老太太继续哭道:“这是作的什么孽呀。怎么这世道变成这个样子了?天呐,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吧!”
高庆良很快稳下心神,对叶清萍说:“姑娘,你还是赶快走吧,我不想让你受到牵累。你还是赶紧逃走吧,逃得远远的,永远都别再回来。”
叶清萍睁大眼睛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弄得你们这么紧张,我看一切都好好的,是你们故意想赶我走吧。”
高庆良苦笑一声,说:“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说实话,我们也不想这样。”
叶清萍不依不饶地说:“那可不行,我们承诺在先,我帮你们治病,你告诉我路线,信守承诺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再说,我是个人民警察,为民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你们有了麻烦,大可不必遮掩,把事情告诉我,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们的。”
高庆良哑然笑道:“警察?就是特警来了都不行!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过我说完之后,你肯定就会自己吓跑了。”
叶清萍点了点头,说:“那样也好,如果真的把我吓跑了,你们不就省去麻烦了吗。”
高庆良让玉娟把门窗关好,然后缓缓地说道:“我们村后这座很陡峭的高山,叫做愈高山。山的后面就是比翼山。”
叶清萍插嘴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早告诉我不就好了吗?非得遮遮掩掩的到现在才说。”
高庆良说:“事情远远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般人去比翼山,都会从愈高山两侧的山沟里过去。山沟里云雾缭绕,树木繁盛,但是没有人和动物。而且,任何人一旦进入山沟,就会产生一种幻觉,然后大声悲号,相互残杀,直至全部死亡。”
叶清萍大吃一惊,问道:“那就是说,一般人根本无法到达比翼山了。”
高庆良说:“不,还有一条路。”
叶清萍兴奋地问道:“还有一条路?是真的吗?怎么走?”
高庆良说:“从愈高山翻越过去。”
叶清萍一听顿时泄了气,说:“那根本不可能,愈高山高不见顶,而且陡峭笔直,直插云霄,人是无法过去的。”
高庆良叹了口气,说:“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会有个女子,被强行带着从愈高山的山顶翻越过去。”
叶清萍一听“月圆之夜”这四个字,心里不禁一颤,自己就是在月圆之夜变成吸血狼人的。
高庆良继续说道:“所以说,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叶清萍一听无法到达比翼山,也就无法查出蝠魔教的内幕,自己和孙剑秋也就都没救了,心念一伤,泪水涌了出来。
高庆良安慰道:“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比翼山罢了,这里还有很多别的美景,你到别处再游玩观赏就是了。你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来到我们村,竟然未被抓住,每个月都有一个女子被送往比翼山,只是一去之后,就再也不归了。”
叶清萍听他这么一说,知道是话里有话,继续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每个月有个女子可以到比翼山,我却不能?”
高庆良说:“我想说,但是不敢说,说了只会连累你。”
叶清萍见他不说,故意大声哭了起来。高庆良本来心烦意乱,见她痛哭,只好说道:“好了好了,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我说完之后你就立刻离开。我怕你说出去,因为哪怕你有机会出去,跟别人说了,也没人会信的。”
叶清萍立刻破涕为笑,“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你看我胆子这么小,怎么会随便乱说呢。”
高庆良长叹了一口气,说:“反正我妹妹都被抓走了,我这做哥哥的真没用,还不如死了算了。哎!真是世事无常道,老天不开眼啊!”
他长吁短叹了一番,才说:“事情得从几年前说起。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我们劳累了一天,都准备收工了,忽然来了很多人,他们衣着光鲜,带着一些工具,说是要来开发,从山沟直奔比翼山。我们的祭长,就是今下午要看你脸的那个,阻拦他们说,千万别从山沟走,那里一旦进入就会死人的。可那些人不听,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安然无恙地穿过了山沟,而我们的一些族人也想跟着进入,结果就死在山沟里了。他们在比翼山又是挖掘,又是搭建,不知在搞什么鬼。其中有个领头的,言谈特别温和,跟个娘们似的,经常带着几个人到村里来买东西。他出手阔绰,十分有钱。他还经常跟我们宣扬一些思想,不过我听了感觉有点儿邪乎,就没信,不过有很多人就相信了,还拿了他们的钱,真没骨气。”
叶清萍插嘴问道:“那个领头的,是不是十分温和冷静,看起来很君子,但是发起怒来却暴跳如雷,十分吓人?”
高庆良不住地点头,说:“对对对,他就是你说的那样十分和气,但是有一次一个手下说错了一句话,他发狂般的生气,怒吼了几句,他那手下当时都差点儿吓昏过去,很奇怪。”
叶清萍这下明白了一些,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高庆良接下来说的,可能就是更可怕的事情了。
高庆良接着说:“那人说的话十分邪乎,很有魔力,许多人听了还想听。他不断地给我们描绘一些未来的事情,很多人听了都感到生活有希望了,干活都加倍努力。”
“这个领头的就这么对你们好下去了吗?一直都这么好?”
高庆良长叹了一口气,使劲拍了一下大腿,愤懑地说:“可接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别看他文质彬彬,可是他发起狠来,比谁都残暴。他眼看村里很多人都信奉了他所说的话,就开始造谣说,这个比翼山上住着一个很厉害的女巫,可以给我们带来幸福,但是要求我们每月都奉献一个女子给那女巫。”
叶清萍瞪大眼睛问道:“你们真的按照他所说的做了吗?”
高庆良说:“当然没有,我们又不是傻瓜。他见我们不吃软的,就来硬的。先是控制了我们的祭长,又搭建了祭魂台,有不听话的,就放到祭魂台上活活烧死。那领头的手下有很多信徒,个个身手了得,人数也十分众多,控制了整个区域。”
“那你们为什么不逃走呢?”叶清萍问道。
高庆良说:“根本无法逃走,周围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很多人也曾逃走过,不过立刻就被抓回来了,然后活活地烧死在了祭魂台上。来我们这里的人也绝对是有来无回,特别是女子,一来就被抓走了。我还一直在纳闷,你是怎么进来的,竟然没被他们抓走。”
叶清萍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十分奇怪,在路上就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监视,快进多藤县的时候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一个已经被人全面设计好的圈套。
叶清萍问道:“那他们是怎么把女子带到比翼山的?”
高庆良说:“要说这个可就更恐怖了,他们先把抓来的女子放到祭魂台后的祭魂寺里祭祀一番,然后在月圆之夜,就会飞来四个长着翅膀的大怪物,叼着一个大柜子,把那女的放在柜子里,然后叼起来飞走。那怪物实在是太吓人了,猩红的双眼,尖长的利爪……”
叶清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明白了几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领头的肯定就是张信忠了。不过有一点让人生疑,以张信忠的性格,肯定对多藤县周围严密布防,如果那样的话,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发现呢?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进多藤县,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对,而且进来的时候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异常,种种迹象表明,里面肯定有个阴谋。
高庆良接着说:“村里的女子都快抓没了,最后只剩下我妹妹高淳。我想了个办法,就在家里挖了个地窖,让她躲了进去,对外说她跳河自杀了。祭长他们找不到她,就信以为真了。我以为高淳这么躲着就没事了,没想到,她竟然憋不住,出来透气的时候被抓住了。”
叶清萍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自责了,你妹妹出了事,你肯定很难过。不过这也不怪你,他们肯定时刻都在你家周围监视着,早晚都会被发现的。”
那老太太知道自己的闺女肯定是一去不复返了,坐在地上悲号大哭。叶清萍看她哭得伤心,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来,眼圈立刻就红了。过去扶起她,说:“大妈您别伤心了,我有办法可以把她救回来。”
老太太一听有办法,精神为之一振,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连声问道:“你有办法?你真有办法?”
叶清萍其实没有办法,只是为了安慰一下她才这么说的。老太太这么一问,自己也有些傻眼了。不过转念一想,心生一计,说:“反正我自有办法,你们照我所说的做就行了。”
高庆良将信将疑地说:“这位姑娘,不是我小看你,就凭你?这也太……”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意思是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叶清萍到屋外看了一下天象,然后返回屋内,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你们听好了,今晚凌晨三点的时候,你们在江边的分岔口处等高淳,那里有条船。我会把她救出来,让她赶往那里。”
高庆良他们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叶清萍说:“记住,一定要在凌晨一点的时候才开始往江边去。”她刚才观天象,发现圩雨星向北遮光,说明凌晨一点到三点的时候上空会出现大团厚云,能见度最低,十分利于逃走。
高庆良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但是形势凶险,别无他法,也只有照办。叶清萍拿出一些大蒜和木制的十字架,让他们每人都拿上。她又写了一些大悲咒的经语,每个人也携带带了一些。大悲咒集合了佛教经典的精华要义,用来对付西方的邪魔歪道,应该是有用的。
叶清萍把一切收拾妥当,又嘱咐了他们一遍,这才向祭魂台赶去。村落里安静的出奇,不同于陆家宅的是,这里的安静是一种暖心的安静,没有任何紧张和压抑。她没有因此而放松,更加小心翼翼地一边察看周围的情况,一边滑步前行。
祭魂台就在村子后边的一个土丘上,上面散发出一阵阵的烧焦味,想起下午的时候,这里竟然莫名其妙地起了大火,叶清萍稍感紧张,拿出铜钱轻轻一摇,竟然是乾坤合一的上爻之卦!这可绝对是一个好卦,平时很少遇见。卦辞是:众相助之,事以成之。意思是说事中有多人相助,没做之前就成功了一半。叶清萍不禁苦笑,如今孤身进入凶险之地,哪儿来的什么贵人相助,看来这占卜也有失策的时候。
她慢慢摸向寺庙,仔细察看了一会儿,发现只有三个人在看守,又觉得不对劲,按照高庆良的描述,所送的女子十分重要,为什么看管得这么松懈呢?她也不管这些,运起步法,身形一下子晃了过去,用孙剑秋教授的弹指法,分别劲力弹了一下三人的大椎穴,那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就歪倒在地。这大椎穴掌控上下身的主动脉血管,猛弹之下可以让人陷入昏迷状态几个小时。叶清萍不忍杀人,才猛弹了他们的大椎穴。
她蹑着手脚走进庙里,觉得不对劲,里面所有摆设,根本就不是个寺庙,而是人居住的屋子,墙壁上还刻着佛像。叶清萍就不明白了,按照高庆良所说的,这寺庙肯定是张信忠所建的,他身为邪教之人,信仰极深,怎么会在墙壁上刻佛像呢?难道是自己的推理有误?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她蓦地感到左侧的房屋里有暖人气息。许多惊险的经历已经让她的感觉异常敏锐。她怕里面有埋伏,运起迷踪步法的“晃”字诀,瞬间晃了进去。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女的,双手和脚都被绑着,嘴也被一块布塞着,看来她就是高淳了。叶清萍把绳索和布解开,高淳大口喘着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放开?”
叶清萍说:“我是来放你走的,你马上到……”
“我不会走的,”还没等叶清萍说完,她就急切地说,“我要是走了,我的父母,还有哥哥,都会被连累的。”
叶清萍见她危难之时还为家人着想,十分地钦佩,说道:“我已经把你的父母送到江边岔口,你马上去那里和他们会合。我顶替你去祭祀。”
高淳摇头说:“你我素昧平生,我怎么能让你替我送死呢?我是不会答应的。”
叶清萍坚定地说:“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死的,而且我代替你也有我的目的,你也是在间接地帮我,我们互不亏欠。”
高淳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口里掏出两根连在一起的短小树枝,递给叶清萍说:“你把这连理枝放在袖口里,可能会用得到。”
叶清萍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你们村里的人都在袖口里插着连理枝呢?”
高淳说:“本来我们是从来不插这个的,后来祭长被那群坏人控制了,强迫我们都得带着连理枝,好像是要纪念什么事情。”
叶清萍见时辰已晚,就催促高淳赶紧离开。高淳走后,她把自己的头发弄散了,然后用绳索以活扣的形式绑住自己的手脚,躺在床上。
当天晚上,夜色甚浓,一夜无事。叶清萍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睡,一直思索着事情的每一个线索。她想起了连理山庄,那里的环境,仔细回味,好像也跟这里差不多,莫非……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月亮出来了,整个村庄被明亮的月光笼罩了起来。静谧得让人有些窒息。
叶清萍躺在床上,仔细听着四周,没有任何声响。就这样一直到了快凌晨的时候,幽白的月光都能照到屋子里了。叶清萍忽然感到心口剧动,看来身体又要变异了。她不禁紧张起来,一旦变异,肯定会露馅。好在月光还没有全部照在身上,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产生变化。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在心中默念起大悲咒等佛家经语。这些都是孙剑秋教的,可以在心烦意乱时净空心灵。她先是念一段大悲咒,接着又念一段清心咒,然后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诸多心经都来回往复地默念了几遍。慢慢地,她发现了其中的一个规律,这些心经好像和体内的变异有着轻微的联系,当念到大悲咒的时候,体内的变化就会加快。当念到清心咒的时候,身体就会平静下来,基本上可以控制身体的变化。她又试了几遍,发现可以通过念不同的经语,来控制体内的相互变化,不禁喜不自胜,如此一来,就可以自主地进行控制了。
佛教的一些经语,比如,大悲咒,读起来平淡无奇,其实里面的内容有着无法解释的意义,那些僧侣死后遗留的舍利,也成为千古之谜。吸血鬼的变异,同样来自数千年的邪咒锤炼,才铸就了人人恐惧的怪物。两者之间虽然没有必然联系,但是在形成过程中,都遵循了一种途径,那就是异常坚定的信仰,以及教义的无限弘渡。所以说,用佛经的一些经咒是可以和吸血鬼的变异相互克制的。
叶清萍能够控制身体的变化之后,长舒了口气,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忽急忽缓的风声,仔细一听,像是很大的鸟儿,扑扇着大翅膀飞了过来。呼声越来越近,只听“扑哧”一声,好像有四个大鸟落在了屋顶上。
门一下子被撞开了,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走进来了四个庞然大物。只见他们横肉纵横,浑身血肉模糊,脸面略像人,猛地一看又像怪物。叶清萍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果然是蝠魔教的吸血鬼!
吸血鬼抬了一个很大的衣柜,先是走过来看了一下叶清萍衣袖里的连理枝,然后又把她放到了衣柜里。每人抓住衣柜的一角,“忽”地一下飞了起来,直向愈高山飞去。
叶清萍被抬进衣柜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会儿又觉得周围泛黄起来,而且有股淡淡的花香,身下也软绵绵的。定睛一看,衣柜里竟然铺满了黄色的菊花!
她拿起其中的一朵,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连理山庄的望乡菊花吗?在古墓中这种菊花曾引起尸婆的很大触动,这菊花为什么会和这起无头尸案屡屡联系在一起呢?
吸血鬼叼着衣柜飞到两个山谷中间,然后落在了谷里。把叶清萍拎了出来,向一个洞口走去。在明亮的月光下,叶清萍清晰地看到,山谷中间有两个突起的小山包,中间有条突起的土堆连着,土堆前面立着一块铁青色的,十分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连理墓。
叶清萍一阵高兴,在见到连理墓之前,她做过无数次的猜想,却没有想到它是这么的普通,和一般的坟墓没有什么区别,看不出它为什么就能成为墓界之首。
她被拎到一个洞口旁边,然后被扔了进去。洞里漆黑一片,深处刮来阵阵阴风,吹的人不寒而栗。她倒是没有半点害怕,既然发现了连理墓,就可以马上揭开许多事情的幕后谜底了,心里十分兴奋。
她想看看洞里的情况,可是手中没有可以亮光的东西,只好在地上随便乱摸。她发现地上全都是一些十分干化的骨头,就多拿了几根。把其中较大的一根紧握手中,运起力气,猛地在石壁上一擦,骨头遇热燃烧起来。又把别的几根长骨头点燃,分别插在墙壁上,洞里立刻明亮起来。
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一股阴凉的气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坏绕在身体四周。她屏住呼吸,悉心感觉,发现凉气来自头的上方。还没等抬头,几滴水一样的东西落在了脖子上,凉凉的,很冰的感觉。
她用手一摸,很黏,一看,竟然是鲜血!她赶紧抬头一看,吓得差点儿摔倒:上方竟然挂着一具尸体!
她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头上方不止吊着一具尸体,都是女的,光看衣着就看出来了。这些应该都是用来祭祀的人。最恐怖的是,她们的脸皮都被揭去了,除此以外,身体完好无损。她不禁纳闷,这种祭祀形势实在奇怪,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
她看到每个尸体的胸前都戴着一个黄色的东西,她举起火把,仔细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她们胸前戴的,竟然是望乡菊花!
叶清萍被吓了个够戗,心里也有些犯糊涂。望乡菊花在连理山庄见过,为什么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连理墓和连理山庄有很大的关系吗?还有那个尸婆,在古墓中见到望乡菊花竟然震惊得不得了,曾经在古墓中救过自己的那个人送给自己的好像也是望乡菊花。望乡菊花,终究隐藏着什么秘密?
叶清萍想了良久,头有些疼。她拿起火把,顺着山洞往里走,墙壁上雕刻的图画触目惊心,竟然和连理山庄屋子里的几乎一模一样。她知道那个假的张千桥和张信忠曾待在连理山庄,难道这两个人也和连理墓有关系?如此众多,而且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实在让人有些头疼。
前面忽然有棵树挡住了去路,叶清萍十分奇怪,这山洞里常年不见阳光,怎么会有树长在这里呢?再看这树,通体黝黑,粗矮敦实,浑身上下缠满了黑色的树藤。叶清萍走近一看,发现有的枝条上缠着一些碎布,而且散发出一阵腥味。突然,有个枝条轻轻动了一下,叶清萍暗呼不好,赶紧转身就跑。跑了不到两步,就听见后面“刺啦”作响。紧接着,几根树藤追了过来,叶清萍来不及闪躲,被束缚住了右腿,未及挣扎,后面的树藤立马跟着缠了上来,全身都缠了一圈,然后向后拉拽,把她绑在树桩上,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叶清萍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叶清萍使劲挣扎,但没有半点用处。树藤牢牢地把她束缚在那里,任她怎么争拽,都无济于事。她又挣扎了一会儿,直到累得精疲力竭,才停了下来。
叶清萍暗自叫苦不迭,后悔自己轻举妄动,以至于被缚于此。
洞里深处传来一阵笑声,好像是一个妖艳女子的笑声,连绵不绝,由远及近,声音里充满了凄婉和幽怨,只听得鸡皮疙瘩暴起。那女子一边笑,一边说:“我是最美的,我是最美的,九哥,我会永远等你,哪怕望穿了秋水,哪怕枯竭了伊水……”
叶清萍听得声音熟悉,以前好像听过。声音越来越近,终于看到那个女子了。与其说是个女子,不如说是个死尸。只见她一身破衣,头发蓬乱,脸上都是污血。要是换了别人见到这副景象,早就吓晕过去了。
那个女子一边走近,一边说:“虽然没看清你的脸,但是我感觉得出,你的脸蛋很美,很美……哈哈……”
叶清萍明白了,看来她要的是脸皮,只是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不过一想到她要撕下自己的脸皮,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如今身体不能动弹,看来只能任人宰割了。
那女子又走近了几步,挥起衣袖,在面前一拂,竟然立刻出现了一张端庄秀美的脸庞。叶清萍仔细一瞧,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她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千年尸婆!
叶清萍只知道尸婆是一个墓下的小头目,能够指挥尸鳖等墓下怪物。这些怪物在墓下零散独处,一般不会破土出来,只有被群体控制时,才会偶尔出来几番。既然故人相逢,那就得先打个招呼:“哎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千年尸婆啊,好久不见,原来是到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身子来了,怪不得变得这么俊了……”
尸婆听她这么一说,仔细一瞧,也认出了对方:“哎哟哟,哎哟哟哟!我还真没看出来呢,怎么是叶警官啊,真是稀客,稀客,绝对的稀客。我说叶警官,我真想说句实话,你可真是太牛了,太牛了,你简直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佩服,佩服。我三娘真的很少佩服别人,你是第一个,绝对的第一个。”
“哪里话呀,尸婆就是尸婆,墓下这么漂亮,见了天日肯定会更漂亮。”她故意讽刺地说。
尸婆并未生气,十分高兴地说:“叶警官,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是不会和你生气的。不过呢,今天对你,对我来说,都十分具有纪念意义,你是第一百个来作为祭祀的人,有了你这第一百张人脸皮,我就可以重获完美的脸了,哈哈……”
叶清萍心里一颤,立刻明白为什么那些吊起来的死尸都没有脸皮了。
尸婆嘿嘿一笑,有些等不及地拿出一把亮闪闪的弯刀,逼到叶清萍身旁,一边用手抚摸着叶清萍的脸,一边说:“好美的脸蛋,好滑好滑的,好喜欢,嘿嘿……”
叶清萍感到一阵恶心,不过更多的是害怕。以前不论遇到什么绝境,都还可以用鬼谷派的迷踪步法逃脱,现如今身体不能动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尸婆把刀刃贴在叶清萍的脸上。叶清萍感到刀片薄薄的,凉凉的,如同冰块一般,她现在是有些害怕了,女人对自己的脸极其看重,她也不例外,哪怕是死,也不能让人把脸皮给撕了。
尸婆把她的下颌抬了起来,只需要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用刀片割上一圈,就可以把她整张脸皮剥下来了。叶清萍感到一阵绝望,以前运气好,经常在危急时刻得到帮助,看来现在运气全部用尽了,没有人能够找到这个山洞,更没有人能够进来。
尸婆的刀刃划破了她薄薄的一层皮肤,显露出一道极细的伤口,伤口很浅,不足以要人性命,不过鲜血受到压迫,轻轻地喷了出来。
叶清萍知道死期马上来临,开始小声地念起泓佛咒,这是佛教为普度众生时的吟唱,她曾听孙剑秋在吹奏归宗箫法时吟诵过。
尸婆听到叶清萍的吟诵,忽然变得十分激动,手也有些颤抖。她好像忽然闻到了什么味道,鼻子很使劲地嗅着,然后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叶清萍的腰间。叶清萍感到很纳闷,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尸婆忽然伸出利爪,猛地把她腰上边的一块衣服撕破了,一朵黄色的菊花立刻掉在了地上。尸婆慢慢蹲下,拿起那朵黄色的菊花,放在嘴边,深深地嗅了起来。
尸婆好像有些激动,肩膀一起一伏的,很可怜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念叨:“望乡菊,望乡菊,望穿了秋水,你还是没回来……”
叶清萍感到很奇怪,不知道她念叨这些做什么。尸婆忽然变得有些狂躁不安,双手不断捶打自己的头颅,然后猛地站起身,挥起弯刀,猛地向叶清萍砍去。
叶清萍紧闭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却听得“咔嚓”一声,树藤被砍断了,尸婆并未伤到她。叶清萍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尸婆早已狂奔而去。
叶清萍不敢在山洞里久留,赶紧跑了出来。尸婆早已不见踪影。叶清萍越想越觉得奇怪,特别是尸婆的怪异举动,还有她对望乡菊花的痴迷,都是很大的谜团。
虽然正值深夜,但是月光明亮,还是能够依稀看到周围的景色。一条河流在不远处流淌,河边全都是黄色的菊花,菊花中间的两个小山包,就是连理墓。叶清萍穿过花丛,来到连理墓前。
她一接近目的地,就感到一股强烈的怨气,这种怨气由心而生,发自肺腑,直冲人的心门,呛得她一阵咳嗽,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忽然记起,墓碑属于墓地当中唯一的洌阳之物,棺材、陪葬品等都属于洌阴之物。既然连理墓属于至阴之墓,那么墓碑肯定不会在地面上,而是埋在地下。
她先大体上把墓碑定在山包的西面,然后仰观天象,发现贪狼左斜了七个星位。她对比星位,用步子简单地测量了一下,确定好方位之后,开始挖起来。在挖的时候,她又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人在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从坐上船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止过。后来慢慢习惯了这种感觉,也就不在乎了。
向下挖到大约半米的时候,露出一块木板,下面应该就是墓碑了。古时埋在地下的墓碑,一般都要在上面再弄块暖木板,可以防止内气外泄。在五行中,“木可堵其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她揭开木板,一股异常强烈的怨气扑面冲来。下面露出一块古白色的墓碑,她刚要伸手把它拉出来,却听得背后不远处的森林中,传来阵阵狂吼,声音像狼,不过十分沉重,不像是一般的狼,而且声音宏大,应该有很多头。
吼声越来越大,紧接着,一群很大的黑狼从森林里冲了出来。这些黑狼体形极其硕大,在月光的照映下,面目恐怖狰狞,十分吓人。等这些狼比较靠近时,她才惊奇地发现,这些狼全部站立行走。也就是说,它们根本就不是狼,而是一群已经消失了好几百年,残暴无比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