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散记——献给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建州四十周年 郁金香

伊犁的春天向来美丽。在明媚的阳光下,家家户户的果园杏花、果花、桃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于是,那一座村子连着一座村子,无始无尽,沉浸在一片花的海洋里。春风过处,激起一层层粉色涟漪,涌起一道道白色浪花,那阵阵清香随着百灵鸟不倦的歌声和杜鹃声声清脆的啼鸣四处飘溢,令人如痴如醉,如入仙境。

然而,伊犁春色的真正标志,是那满山遍野怒放的郁金香。

当椋鸟与春燕带回春的讯息,雪线已经远远退去,在绿色如茵的襟麓草原,郁金香遍地开放。一座座山坡犹如披上了鲜红锦缎,竟是那般艳丽,那般灿烂,那般辉煌,遥遥望去如虹如霞,如云如焰,光彩夺目。身处此境的哈萨克牧人,便要情不自禁地向着蓝天白云、向着雪山草原、向着心上人嘹亮地唱起那首歌来:


世上的花儿

美不过火红的郁金香

……


是的,郁金香的红色的确早已溶入哈萨克人的血液,是哈萨克人最喜爱的花。郁金香的花瓣浸透了哈萨克人的热血,尽管春风终要引来草原上百花盛开,然而哈萨克人已将初恋献给了郁金香。

维吾尔语中对于郁金香的称呼是那样的美丽动听——“莱丽哈萨克”(Lailekhazakh)——哈萨克人之花。你瞧,多么亲昵,多么贴切。是的,郁金香的确是哈萨克人心中的花。

在那遥远的中世纪之前,郁金香便开始由丝路商旅、游吟诗人、迁徙的部族,还有往来的使节和传教士们带向西亚王室御花园。十六世纪时,再由奥斯曼帝国苏丹的使节们,将郁金香作为皇室礼品赠送维也纳宫廷。

1593年,奥地利人卡罗鲁斯·克鲁西乌斯——这位曾任维也纳费迪南皇帝药草园主管的植物学家,应聘担任荷兰莱登植物园总园艺师。依荷兰人提出的条件,携郁金香赴职,于1594年是他首次将郁金香引种荷兰。从此,四百年弹指一挥间,郁金香已在荷兰扎下了根,并成为荷兰三大标志之一(风车、木鞋、郁金香)。如今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市售郁金香产自荷兰。荷兰人且已培育出三千五百多个品种的郁金香,有成千上万的花农成了郁金香专业户,竟衍生出一种收入颇丰的无烟产业。

近两年来,京郊和河北省靠近北京的一些县份的农民,从国外引进郁金香新品种,以开发和打入已在形成的国内花卉市场。但由于气候和水土方面的原因,这种尝试并不一帆风顺。不过,有志者事竟成也。毕竟已经初获成功,相信不久的将来,美丽的郁金香将盛开于京畿之地,在千姿百态的花卉市场一枝独秀。

据说今年伊犁的郁金香开得依然很艳,哈萨克牧人献给郁金香的歌依然那样动听……哦,我可亲可爱的同胞,不知何日何时,你将亲手采摘绽放于草原的郁金香,连同你美丽的歌声,一起传遍神州大地,送向更远更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