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是出于偶然，最近我翻译了哈萨克斯坦伟大诗人、作曲家、哲学家、哈萨克近代书面文学奠基人阿拜·库南巴耶夫的名著《阿拜箴言集》。

当然，这在我国并不是首次汉译出版。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我国锡伯族翻译家哈拜（哈焕章）先生就曾由哈萨克文节译过阿拜的诗文。八十年代，他又在新疆人民出版社翻译出版过《阿克利亚》，即《阿拜箴言集》。九十年代初，他在民族出版社翻译出版了《阿拜诗文全集》。应当说，他是向我国读者翻译介绍阿拜著作的开先河者。

后来，侗族翻译家粟周熊先生又从俄译本转译了《阿拜箴言集》，并交由民族出版社出版。粟周熊先生一直从事苏联文学翻译工作，译著颇丰。近几年来他开始投入阿拜研究工作，并从俄译本转译阿拜著作。

民族出版社哈萨克文编辑室在接到粟周熊先生的译本，并对照哈萨克文原文审读之后，于去年年底提出让我从哈萨克文原文重新译出《阿拜箴言集》。这就是我所说的纯属偶然。他们给我限定了时间——希望我能在今年三月交稿，并且一定要在今年六月中旬见书。于是，我只好挤出所有的闲暇时间来，投入这项艰苦而又充满乐趣的工作。

在阿拜这部著作中，他使用了波斯语、阿拉伯语、察合台语词汇，以及大量的民谚、俚语、典籍。内容涉及天文、地理、科学、文化、教育、历史、宗教、哲学、民族、社会、经济、法律、语言、民俗等诸多方面，十分广泛。为了翻译好这部著作，我不得不翻阅大量的典籍、资料……所幸的是，终于如期交付出版社。

这次翻译过程，对我来说，是一次反反复复仔细研读阿拜这部不朽名著的过程。我常常被他那种深邃的思想所震撼，复又被他那犹如警句、格言般美丽的语言所倾倒。尽管美文不可译，但我还是确信“信、达、雅”是文学翻译的灵魂，我致力于把它译准、译好，以便让广大汉语读者能够品味这部著作的风采。

更让我折服的是，作为一名生活在二十世纪的哈萨克作家，他对本民族劣根性所做的无情的揭露和鞭挞。他的这种胆魄和勇气，他的这种警醒睿智和深邃的目光，使他的著作远远超出了本民族的界限，成为留给世人的一部珍贵文化遗产。

我想这就是阿拜的魅力所在。

他的魅力吸引不同的翻译家致力于向同一种语言不断地翻译介绍其著作。没有不朽的译著，只有不朽的原著。也许将来还会有人重新翻译阿拜的著作的。我想大概这就是历史。

（哈萨克民族历史上更换过四次文字。每使用一种文字均产生过相应的书面文学，所以，阿拜是哈萨克近代书面文学的奠基人——第三次更换文字，使用阿拉伯字母以来的文学的奠基人。）

19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