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误会冰释
柯景星朝岳小龙一指.说道:“他是彩带门的岳少门主岳小龙。”
陆连生脸色微微一变.冷市道:“阁下原来就是岳少门主。”
岳小龙看他神色.似乎对彩带门含有敌意.心中暗暗忖道:“看来三年前钟子期回转终南,不知说了些什么,以致终南派的人,对本门敌意甚深。”一面含笑拱手道:“在下久仰终南五侠盛名,今天幸会了。”
陆连生冷冷道:“陆某兄弟失陷毒林,想是岳少门主赐救的了?”
岳小龙道:“陆二侠好说.武林中人,红莲绿叶,异流同源,本有互助之责,这也算不了什么?”
陆连生道:“但终南派的人,从不接受外人治疗,岳少门主纵然救了陆某兄弟性命,陆某歉难致谢,说的不客气,终南派并不领情。”
谷灵子怒哼道:“好个不领情,老夫这粒解药,还是喂狗的好。”
陆连生听的脸色大变,似要发作、但依然忍了下去,冷冷的道:“岳少门主总算是救了陆某兄弟性命.这位老朋友出言不逊,但陆某不让江湖同道笑终南派不通人情,诸位请吧!”
目光一转,朝身边杨永泰、万少夫二人说道:“你们去把掌门人扶起,咱们回去。”
杨、万两人立即朝钟子期身前走来。
岳小龙一摆手道:“两位且慢。”
杨永泰脚下不由一停,怒目追:“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岳小龙道:“掌门人是岳某从葫芦谷救出来的,就是没在林中遇上陆二侠五位,岳某也打算把他送上贵派去。”
陆连生道:“如今不劳门立大驾了。”
岳小龙道:“在下有一句话,想请问陆二侠。”
陆连生道:“请说。”
岳小龙道:“陆二侠可知在下要敝盟谷护法先救醒五位,何以不救醒贵掌门人?其故何在?”
陆连生冷笑道:“陆某早已说过,终南派从不受外人医疗,你们不救敝掌门人,终南派也决不会因此和诸位结怨。”
岳小龙道:“在下说的,并非此意。”
柯景星不耐道:“二师兄,掌门人昏迷,不用和他多说了。”
岳小龙突然正容道:“陆二侠,在下当时准备亲自护送钟掌门人前去贵派,就是在下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要和你们终南四侠一谈。”
陆连生目光忽然寒光闪动,冷笑道:“如此说来,岳少门主那是有意劫持敝师兄,想和终南派谈条件了。”
岳小龙仰天敞笑道:“陆二侠始终对岳某含有极深敌意,但岳某此来,实是为了贵派。”
陆连生道:“敝派业已退出九大门派,不在江湖中,岳少门主不用说了。”说完,挥挥手道:“杨师弟、万师弟,你们还不去把掌门人接过,咱们立即回山。
杨、万二人听了二师兄的吩咐,很快走了过来。
岳小龙心头不觉有气,剑眉一轩,大喝道:“站住,岳茶话未说完,谁敢过来?”
梁秀芬“锵”的一声。抽出长剑,剑尖指在钟子胡心窝,娇喝道:“盟主说的话.你们听到了么.谁敢过来.莫怪姑娘剑下无情。”
杨、万二人眼看梁秀芬剑尖指着掌门大师兄胸口,不禁脚根不前,回头朝二师兄看去。
陆连生脸色剧变.愤怒的道:“岳少门主果然有为而来.你有什么条件,就请说吧!”
就在此时,柯景星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支金纳古至令箭,高举右手,喝道:“二师兄,掌门人有令在此。”
原来他手中那支古至令箭.还是终南派掌门人的信符!
萧不二突然心中一动,暗暗“哦”了一声:“果然不出我萧不二所料!”但他并未说出口来。
陆连生眼看柯师弟取出了掌门人的信符,不觉楞的一楞,问道:“柯师弟.掌门人几时把‘玄云令’交给你的?”
柯景星面露诡笑.举令道:“见令如见掌门人,二师兄不必多问。”
陆连生肃然躬身道:“敬请掌门人指示。””
终南弟子看到柯师叔取出令箭,纷纷恭身萧立,状极肃穆。
柯景星道:“掌门人留有谕令,如他落入敌手,不用管他生死,务必把敌人消灭、”
萧不二大笑道:“这话.只怕是你的意思吧?”
柯景星勃然变色.喝道:“萧不二,你敢胡言乱语!”
萧不二喀的笑道:“不敢,小老几只是随便说说,不过据小老儿猜想,连你手上这支占玉令箭,只怕也来路不明。”
柯景星手中玉令一见,大喝道:“二师兄听令。”
陆连生抱拳道:“愚兄恭候令谕。”
柯景星道:“限你百招之内,搏杀这姓萧的,不得有误。”
陆连生霍地直起腰来,转眼望了萧不二一眼,他方才听萧不二的口气,好像三师弟手中执着的“玄云令”,并非掌门人留下的,心中也不觉有些动疑。
萧不二双肩一耸,笑道:“你鸡毛当令箭,还想杀我灭口么?”
柯景星看陆连生迟迟不曾出手,冷冷一笑,手中玉令再举,喝道:“二师兄莫非没听到玉令传谕么?”
陆连生慌忙恭身道:“愚兄不敢。”霍然转身,朝萧不二喝道:“萧老哥小心。”
岳小龙一闪拦在二人中间,喝道:“陆二侠且慢!”
陆连生道:“陆某奉令行事,岳少门主请让开了。”
岳小龙道:“在下有一件重大之事,要奉告诸位……”
萧不二朝岳小龙连连使眼色,笑道:“盟主这时候说也没有用,陆二侠奉了他们终南派掌门玉令,非在百把之内,搏杀小老儿不可,若是百招之内,杀不了小老儿,就算是违抗玉令,小老儿不死,他就非死不可。”
岳小龙看他朝自己连使眼色,心知萧不二必有缘故,只好退了下来。
萧不二掳掳衣袖,然后举起手掌,在掌心吐了一些口水,作出磨拳擦掌的模样,然后摆了个手势,抬目逆:“陆二侠不是要搏杀小老儿么,那就请吧!”
梁秀芬皱皱柳眉,说道:“赃死啦,换了我,才不知萧护法动手呢!”
陆连生道:“萧老哥请。”
萧不二道:“你是要搏杀我的人,又只有一百招为限,还是你先发招吧!”
陆连生大喝一声道:“既是如此,陆某有僭了。”挥手一掌,攻了过去。
萧不二喝道:“来的好。”
横掌当胸,右肘朝前一推,拒挡攻来之势,人却借势向后疾退了三步。
陆连生攻出之势,看去虽然凌厉,但他心中存有疑心,因此并无真和萧不二相搏之意.此时一晃萧不二向后退去,身形晃动,直逼过来。
两人一退一进,距原来立身之处.已有八九尺远,萧不二右掌一扬,掌势斜偏,使了一记“飞钹撞钟”,劈向陆连生在耳。
就在他身子一倾之际,悄声说道:“陆二侠如是心有疑问,要问什么,那就请问吧!”
陆连生听的不觉一怔,偏头避开萧不二的一掌,右手一记“拨云开雾”,破解来势,左掌直竖;向前推出,使的是“势如破竹”。
他在偏头之际,看到柯景星手持五令,双目炯炯注视着自己,不得不把声音压低.说道:“不错,陆某想听听你方才和柯师弟说的话,有何解释?”
萧不二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右手一挥,“闭门推月”,硬接陆连生直劈而来的一掌。
.两人虽在说话,但手上却是丝毫不慢,双掌接实,但听蓬然轻震,两股潜力,激荡成风,吹的两人衣袂,不住的飘拂!
萧不二卖个破,故作站不住椿往后又退了三步。
陆连生洪笑一声,道:“萧老哥再接一掌试试。”
陡然纵身扑起,举手劈下一掌。他身形欺近之际,口中说道:“萧老哥说的话,必有所据。”
萧不二大声笑道:“再接一掌,也未必要了小老儿的命。”
发掌上托,使的是一记“天王托塔”,果然又硬接一掌。
陆连生这一掌,追击之势虽猛,实则只不过用了五成力道。
萧不二一下就把他掌势托住,低声道:“根据倒没有,但小老儿在赶来葫芦谷之前,曾在谷外发现了贵派两处暗记。”
陆连生冷笑道:“两处暗记,正是掌门人所留。”
萧不二嘻的笑道:“陆二侠可知贵派掌门人到葫芦谷做什么来的?”
陆连生听的一呆,道:“这个陆某知道,掌门大师兄曾说此谷发现了九死还魂草。”
萧不二又道:“那么陆老哥可知贵掌门人是和什么人一起来的?”
陆连生道:“这倒不大清楚,咱们只知道另有一批敌人,也为还魂草而来,掌门人留下令谕,如天明末返,就要咱们赶来此处驰援。”
萧不二道:“那贵掌门人到葫芦谷来的行动,陆二侠是知道的了?”
陆连生道:“事前并不知道。”
萧不二道:“那么贵掌门人失陷葫芦谷,是谁最先发现的呢?”
陆连生道:“是柯师弟发现大师兄的字条。”
萧不二嘻的笑道:“这就没错了。”
陆连生又是一怔,道:“此话怎说?”
萧不二嘻嘻一笑.并未直接作答.说道:“终南四侠‘赶来谷外,何以三位都冒险入林,柯三侠独自留在林切”
陆连生又是一呆.接着:“那是咱们商量好的行动,总得有一个人留在林外。”
萧不二道:“陆二侠事先可知林内布有剧毒么?”
陆连生道:“咱们事先并不知道。”
萧不二道:“陆二侠认为柯三侠也不知道么?”
陆连生道:“萧老哥认为他知道?”
萧不二又没有正面作答,只是问道:“那么陆二侠先前也不知道资派掌门令符就在柯三侠身上?”
陆连生道:“柯师弟并未提过此事。”
萧不二道:“这也没错,贵掌门失陷.陆二侠、杨四侠、万五侠全已身中奇毒,终南五侠.剩下柯三使一个,掌门令符,自该由他执掌了。”
陆连生心弦猛震、问道:“萧老哥是说……”
萧不二笑道:“不用说了,咱们百招已满.小老儿恕不奉陪了。”
身形轻轻一闪,耸着双肩,疾退数步,拱拱手,往后退去。
陆连生听了萧不二这番话.引起满腹狐疑.一时怔在当场,想不出如何处理才好?
柯景星眼看一师见不但百招之内,未能沾得萧不二半点衣角,且肯容他从容退下,不禁脸色一沉.手举玉令,喝道:“二师兄可知未能遵行玉令,该当何罪么?”
陆连生脸上微观怒意,问道:“柯师弟手持玉令,可是想按咱们门规,惩治愚兄么?”
柯景星冷冷说道:“小弟奉掌门人令谕,代掌玉今,本门早有遗训,执令之人,就如祖师亲临,玉令既在小弟手中,小弟代行令谕,有何不可?”
萧本二大笑道:“所以你要怂恿钟掌门人和陆二侠等几位一起进入毒林,而你独自留在林外,还不准咱们救人,原来是为了这支玉今。”
柯景星手持玉令,萧然而立,只作不闻。
陆连生微微一叹道:“罢了,柯师弟既以不遵玉令见责,愚兄身为终南弟子,自以玉令为重。”
手掌一抬,朝自己天灵击去。
突闻岳小龙大喝一审,道:“且慢!”
陆连生手是抬起来了,但却没有击落!只因他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他那手掌已被这人抓住,这人赫然就是喝出“且慢”二字的岳小龙!
他那声“且慢”,大家都听到了,只是没人看见他是怎样掠过来的?包括就站在陆连生面前不远的柯景星在内。
一掠数文,在武林中并不算得稀奇,任何一个高手都能办得到,但没人看到岳小龙飞掠过来。他已随声到了陆连生身边,这就使人感到惊奇!
柯景星脸色陡然一变,还没开口!
只听萧不二嘻的笑道:“原来你手上的玉令,竟有这大的权力,那就送给我吧!”
话声出口,一道人影,劈面朝柯景星扑到,伸手就抢。
柯景星连人影都没有看清,挥手一掌,朝前劈出。那知掌势劈出,那飞扑过来的人影,竟如鬼扭一般,突然消失,这一掌竟是劈了个空、。
柯景星方自一怔,暗道:“自己明明看到一道人影,飞扑过来,怎会到了面前忽然不见?”
心念方动,突觉自己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两下,不由蓦吃一惊,身形急旋,飞快的转过身去、但就在他这一转身之际,只觉右手掌心一震,握住手中的古玉令箭,业已轻而易举的被人接了过去。
柯景星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回头瞧去,只见萧不二右手高举玉令,笑嘻嘻的站在那里,耸耸肩道:“柯三侠,现在玉令已在小老几手中,小老儿代行令渝,你速速给我跪下。”
柯景星勃然大怒,厉喝道:“姓萧的,你是找死。”双脚一顿,凌空飞扑而来。
萧不二“咦”道:“你怎么不遵令论?”话声未落,人已拔脚就跑。
柯景星那里肯舍,大声喝道:“姓萧的,你劫夺玉令,就是终南派的敌人,你死定了。”
萧不二边跑边道:“这是你自己的说的,执令之人,就是你们祖师亲临,你怎么还不跪下?”
他外号雪上无影,轻身功夫,江湖下无出其右,柯景星如何赶得上他?心头越赶越怒,厉声道:“你再不站住,我要不客气了。”
萧不二果然停住,回头笑道:“站住就站住,我手里有你们终南派的玉令,还怕你们对我不客气么?”
柯景星看他果然站停下来,心中暗喜.一面道:“只要你把玉令还我,咱们仍可化敌为友。”
口中说着,人已一掠数丈,飞纵过来。
看看和萧不二相距不到三丈,猛地厉笑一声,左脱一抖,掌心两颗铁丸,快逾流星,朝萧不二激射过去。
萧不二嘻嘻笑道:“小老儿早就知你没安好心,你外号流星追月,两颗铁丸没有出手,小老儿实在放心不下。”
他身形轻轻一侧,两颗铁丸,挟着尖啸,一左一右,从他胁下擦身而过。
萧不二接着又道:“再说,这支玉令是终南派掌门人信符,我也不能还给一个残害同门,谋夺掌门的人……”
没待何景星追上,转身欲走,但就在他转身之际,陡见身后悄无声息的站着两人,挡住自己去路。
萧不二不由大吃一惊,这两人欺到自己身后数尺,自己竟会一无所觉,来人身手之高,已可想见。举目看去,这挡路的竟是两个头戴竹笠,身穿黄衫的矮老头,看去只到自己肩头。
两人不但穿着相同。就是连面貌也十分相似,同样白眉白髯,手中都握着一支朱漆杖。
只是一个握在左手,一个握在右手,好像一对门神,站在那里,一语不发。
萧不二虽没见过两人,但他江湖见闻极广,一见两人模样,心中已是有数,暗暗叫道:
“矮门神——终南二老!”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萧不二心头一动,脚下丝毫没停,身形一晃,朝两人中间闪身欲去。只听两个矮老头同时哼了一声,左首一个喝道:“你把东西留下。”
右边一个喝道:“跪下。”
两声沉喝,同时出口,左首老人一棵手,朝萧不二右手握着的玉令抓去,右首老人朱枚一抬,朝萧不二膝弯上叩来。
两人动作如电,出手奇快,但萧不二是江湖上出名的贼祖宗!做贼不难,但必须具备“四快”的条件,那就是眼快、心决、手快、脚快。
萧不二既已认出拦路的两个老头.是终南二老,早就留上了心。终南派驰誉武林的特技,就是合击之术,这一对矮门神。一个左手握技,一个右手握杖,正说明了他们必然精于联手合击。大凡遇上精于联手合击之人,你若往两人中间闯,那无异是闯上死门。
萧不二多年闯荡江湖,岂会连这点都不懂?他的往两人中间闪去,不过只是故作姿态。
就在两者喝声出口,他早已身形一耸.凭空拔起,一个筋斗,从终南二老头上翻了出去。
这一下当真有如孙悟空翻的“筋斗云”,轻捷俐落,快速无匹!
终南二老没想到萧不二会有如此滑溜,一抓一叩,堪堪递出,眼前一花,便已失去了萧不二的影子;但就在萧不二施展“蜘蛛功”,缩身翻出之际,另一道人影,已如长失划空,跟踪掠到,撞了上来,那是柯景星。
在首老人冷哼声中,左掌疾出.轻轻一抬,硬把柯景星身形托住,落在地上。
柯景星大惊失色.慌忙拜伏地上,连连叩头道:“弟子叩见二老。”
终南二老理也没理,浓哼一高,顿顿足.双双破空飞起,朝萧不二身后扑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萧不二避过二老,堪堪飞身落地,终南二老也联袂泻落,依然一左一右,挡在他面前。
萧不二看到情形不对,赶紧缩身后跃,那知身形方动。但觉疾风飒然,两排朱红木格。
朝身后围了过来,此路不通。
萧不二为人机警,眼看后退不成,身形一晃,迅速的朝左闪去,他人还未闪出,左首又有两排朱红木椿,迅快合围,立即身法门动,移步换位,接连转了几个方向,都被两排朱红颜色的木椿,挡住去路。
这一情形,好比遇上了鬼打墙,你走到那里,他就堵到那里,一个人硬是被困在一圈朱红木椿里面。
当然,这朱红木格,就是终南二老手中两支朱漆杖的幻影。
萧不二暗暗着急,心想:“看来终南二老,果然名不虚传!”
心念转动,脚下一停。就在当中站定,他这一停,但见一对矮老头依然站在原处,一左一右站在对面。两支朱漆杖一左一右握在他们手上,技地而立,四道炯炯眼神,望着萧不二,一言不发。
真绝,这模样当真像一对门神!
萧不二耸耸肩,双手抱抱拳,嘻的笑道:“两位大概就是终南二老吧,小老几久仰得很。”
终南二老忽然一左一右避了开去,只听一个沉声道:“你现在才知道么?”口气甚是冷漠。
萧不二者的奇怪,心想:“他们很快避了开去,那是不愿生受自己拱手作揖了。”他心思何等敏捷,目光一动,发现自己手上握着终南派古玉令箭,迅速忖道:“是了,方才柯是星说过,见令如见祖师亲临,原来他们避的是玉令。”心念一动,不觉暗暗笑了起来。
右首一个沉声道:“你能一个筋斗,从老夫二人头上翻了出去,好像有些门道,但你现在还翻的出去么?”
萧不二嘻的笑道:“二老高明。小老地方才不知道二老驾到,多多失礼。”又朝二人连连拱手。
终南二老果然又很快的避开去,左首一个沉喝道:“免!”
萧不二听的一怔,道:“礼多人不怪,两位倒像是怪小老几多礼了。”
右首一老喝道:“你既已知道老夫二人是谁,还不把本门令箭,缴还老夫么?”
萧不二后退半步,笑道:“二位既是终南二老,小老儿理应奉上,只是……”
右首一个喝道:“只是什么?”
萧不二道:“但小老儿是奉盟主之命行事,理应由小老儿送给敝盟主再由盟主奉还二老.方阳郑重。”
左首一个喝道:“胡说,你把玉令缴上,老夫或可免你一死。”
萧不二道:“小老儿不把玉令充交给你们呢?”
左首一个道:“窃盗玉令者死”
萧不二道:“你们不是规定玉令在谁的手上,谁就是掌门人么?如今玉令就在小老儿手上。”
右首一个喝道:“你是终南派的人么?”
萧不二耸耸肩道:“既有掌门人可当,小老儿就算终南派的人好了。”
左首老人怒哼道:“你是找死!”
萧不二道:“小老地也算是紫煞门的掌门人,谁稀罕当你们破落户的终南派掌门人?覆亡就在眼前!”
右首老人怒不可遏,厉喝一声:“匹夫住口!”
萧不二哼道:“难道小老儿说错了,你们两位枉称终南二老,连门下出了内奸,都还懵然不知……””
左首老人目中寒芒连闪,沉喝道:“你说什么?”
萧不二道:“对不住、小老儿要向盟主缴令去了,有话,二位还是踉盟主去说吧!”
右首卷人怒声道:“你不把话说清楚了,就想走么?”
萧不二耸耸肩,大笑道:“小老儿若是要走,凭二位还未必拦得住。”
左首老人沉哼道:“你走走看?”
萧不二嘻的笑道:“小老儿还不是走了么?”
话声出口,果然举步朝前走去。就在他右足一动,终南二老两支朱漆杖同时扬起,两排朱红木椿,随着排挡而来,封住了门户。
萧不二恍如木见,口大声喝道:“二老当心,小老儿要硬闯了。”
喝声出口,把手中古玉令箭当作开山巨斧,使了一招“六丁开山”,朝两排层层合围的木椿影子挥了过去。
他玉令还未挥出,两排朱红木椿影子,已倏然消失,终南二老很快跃了开去。
左首老人怒喝道:“你怎能把玉令当作兵器?”
萧不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口中笑道:“小老儿身上没带兵器,手里有什么,只好用什么,你们怕砸坏了,就不该拦阻我。”
右首老人气的咬着牙齿,厉喝道:“匹夫,你记住了,老夫非把你劈了不可。”
萧不二嘻嘻笑道:“光说有什么用,我看你敢不敢劈?”手举玉令,迎着他走去。
右首老人投鼠忌器,忙不迭的退了两步。
萧不二支牙一笑道:“二位既然碍着玉令,不敢和小老儿动手,那就随小老地去见见盟主如何?”
左首老人流声道:“你们盟主在那儿?”
萧不二伸手一指:“就在那里,说实在,咱们盟主要上终南,就是求见二老来的。”
左首老人道:“他求见老夫二人,有什么事?”
萧不二道:“这个小老儿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为贵派之事来的。”
右首老人冷冷道:“终南派关他什么?”
萧不二道:“武林盟是以天下武林的安危为己任,盟主自然有重大之事,才会亲上终南,来找二老。”
左首老人一挥手道:“好,你在前走。”
柯景星方才因二者已把萧不二困住,他知道二老双杖一经展开,一二丈之内,都是杖风,他不敢站得太近,只在三丈外恭身而立。
此刻眼看二者忽然住手,和萧不二说起话来,心头一震,慌忙走了过来,说道:“这姓萧的狡猾成性,他说的话,二老不可轻信。”
左首老人沉喝道:“不用你多说。”
柯景星碰了一鼻子灰,果然不敢再说。
萧不二心中大喜,手捧至令,颠着屁股朝林前行来,终南二老随在他身后,柯景星随在二老身后,一同走来。
岳小龙正因柯景星追逐萧不二,两人奔出十余文外,瞥见凭空多出两个黄衣老头,拦住萧不二去路,看去这两个老头武功极高,不觉回头朝邀遏道士问道:“杜堂主,这两个人是谁?”
邋遢道上低声道:“他们就是终南二老。”
岳小龙道:“咱们快过去,萧护法只怕不是终南二老的对手。”
杜景康笑道:“盟主只管等着瞧就好,萧护法机智过人,决不会吃亏的。”
这时果见萧不二在前,终南二老在后,往自己这边走来。
岳小龙慌忙迎了上去,双手抱拳道:“武林后学岳小龙见过二老。”
左首老人问道:“这后生是谁?”
萧不二道:“他就是武林盟岳盟主。”
右首老人打量了岳小龙一眼,哼道:“年纪轻的很。”
萧不二接口道:“盟主以天下安危为己任,有志不在年轻。”
说话之间,陆连生、杨永泰、万少失三人,李同终南弟子一齐恭恭敬敬的躬身施利。
左首老人一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老夫有话问他。”
终南人果然一齐退了下去。
左首老人目光冷厉,看到地下躺着钟子期,脸色一沉,冷声道:“你们劫持敝派掌门人,意欲何为?”
岳小龙笑道:“二者误会了,贵派钟掌门人,是在下从葫芦谷救出来的,他只是中了迷人草之毒,昏睡未醒。”
左首老人哼道:“你要手下劫夺本门古玉令箭,就是和终南为敌。”
萧不二大笑道:“江湖上都说终南二老是九大门派中硕果仅存的二位前辈,德高望重,坐镇终南,是终南之福,不想竟是如此不通事理!”
左首老人怒目道:“你说什么?”
萧不二道:“方才有人假借古玉令箭的权威。残害同门,小老儿只是奉盟主之命,把玉令取来,也是为贵派好。”
岳小龙道:“萧护法,你把玉令交还二老,免得二老误会了。”
萧不二嘻的笑道:“你们现在相信了吧?小老儿早就说过,见了盟主,自会把玉令奉还。”
说着把古玉令箭递了过去。
左首老人面情庄重,把手中朱漆杖,往地上一插,双手接过玉令,收入怀中,一面拱拱手说道:“老夫代表终南派,向岳盟主致谢。”
萧不二心中暗道:“他们竟然这般看重玉令。”
岳小龙连忙还礼道:“老丈好说。”
右首老人道:“诸位远上终南,究有何事?”
岳小龙道:“在下久闻终南二老之名,特来拜谒。”
右首老人哼道:“说得好听,那姓萧的说你求见老夫兄弟,还和终南派有关?”
岳小龙道:“正是如此。”
右首老人道:“究竟何事?”
岳小龙回头朝萧不二道:“萧护法过去把钟掌门人救醒了。”
萧不二答应一声,从身边掏出一个小小磁瓶,正待朝钟子期走去。
右首老人喝道:“且慢!”
萧不二闻串停步,笑了笑道:“你不要小老儿把他救醒么?”
右首老人道:“终南门人,从不眼外人炼制之药。”
谷灵子大笑道:“中了迷人草毒,须昏睡三昼夜方能醒转,不用咱们的药丸,你们能把他救醒过来么?”
右首老人冷冷的道:“那是终南派的事,就算无法把你救醒,就让他睡三昼夜好了,岳盟主有话只管清说。”
岳小龙暗自忖道:“终南派墨守成规,连二老都是这般固执。”心中想着,一面说道:
“那也好,萧护法,暂时不用喂他解药了。”接着朝终南二者说道:“二老可知三年前九大门派集会桐柏之事。
右首老人道:“老夫见长是问你们远来终南,究是为了什么?谁问你三年前桐柏集会之事?”
凌杏仙听他口气不善,忍不住道:“我们此来,只是为了想把贵派从沉沦中救出,你当是恶意么?”
右首老人哼道:“小女娃好大的口气!”
左首老人却是微微一笑道:“不知终南如何沉沦了,要岳盟主赶来相救?”
他因岳小龙方才命萧不二交还玉令;口气较为和善。
凌杏仙道:“这事就和三年前桐柏之会有关。”
岳小龙怕凌杏仙在语言上,和二老冲突,忆道:“妹子,此事还是由我来说吧。”一面括目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自称铜沙岛主的人,在铜沙岛开创朱衣门,!”
邀武林各大门派,参与他们开山大典,贵派曾派门下弟子扬宏勋和姚玉琴二位参与典礼……”
柯景星怒声道:“但杨宏勋和姚玉琴二人,在中途就被彩带魔女掳去了。”
岳小龙道:“彩带门主就是家母。”
左首老人援着白髯,点头道:“此事老夫已听掌门人说过。”
岳小龙道:“家母预料铜沙岛开山大典,必有阴谋,因此暗中劫持了贵派和华山门下两个人,改由家母另派门下弟子,持函赴会。才知当时参与各派人士,悉被钢沙岛留下,其中包括少林智通大师,武当天鹅子等人,会后回来的,都是由铜沙岛主门下所伪装……”
左首老人道:“此事只有彩带门主知道么?”
岳小龙道:“在银沙岛开山大典上,铜沙岛主要门人逐个表演九六门派剑法,然后再由他们门人把几大派剑法,—一破去。”
右首老人脸色微变.问道:“终南剑法,也被破了么?”
岳小龙道:“九大门派剑法全被破了,贵派剑法自然也破了。”
他此话一出,只听得终南派人,个个现出不信之色。
左首老人道:“你说下去。”
岳小龙道:“假扮智通大师和假扮天鹤子的贼人回到少林、武当,就把铜沙岛大会上九大门派剑法被破之事,禀告了掌门人……”
左手老人一扬手道:“且慢,既是铜沙岛门人所假扮,如何肯把这一秘密说出来呢?”
岳小龙道:“这就是他们的阴谋。”
左首老人道:“什么阴谋?”
岳小龙道:“他们说出几大门派的镇山剑法被破,九大门派自然必须急谋补救,这就促成由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联名邀约其他七大门派掌门人集会桐柏了。”
左首老人道:“他们目的何在?”
岳小龙道:“藉九大门派掌门人聚会之际,一举把九位掌门人除去,掌门人死了,铜沙岛门人假冒的天鹤子,智通大师,顺理成章就可继位掌门人了。”
左首老人道:“那也只有少数几个门派,九大门派与会的人,未必全能继任掌门人。”
岳小龙道:“九大门派中,其实已有几个门派的掌门人,是铜沙岛的人了。”
右首老人张目道:“谁?”
岳小龙道:“二老且听在下说下去。”口气一顿,接造:“九大门派集会桐柏、铜沙岛的阴谋,旋即被家母所获悉,于是暗约八卦门欧阳大侠、峡山谢观主,告以实情。再由欧阳大侠和谢观生预先通知了少林大通大师,武当天宁子,并在会上当场揭穿此一阴谋,证明了智通、天鹤子二人,确是贼徒所乔装。”
左首老人道:“后来如何?”
系小龙道:“铜沙岛贼人精擅易容之术,家母有鉴于此,早已命丁守福准备好了易容药水,请与会之人,当众以药水洗脸,证明真伪……”
右首老人颔首道:“如此一来,贼徒就无所遁形了。”
岳小龙道:“当时贵派钟掌门人就力持异议,他认为此举有辱各大门派掌门人的尊严,当场就拒绝了。”
右首老人道:“后来如何了?”
岳小龙道:“大家因此引起争执,贵掌门人一怒之下,拂袖而起,虽经几位掌门人拦击,仍被他夺围逃脱。”
右首老人听他说出“逃脱”二字,甚是刺耳,口中不禁沉嘿了一声。
岳小龙续道:“但他终于为家母所擒,押到会上,经药水洗去脸上易容药物,赫然竟是铜沙岛主的独生儿子齐少宸,而且还是那次桐柏大会的幕后主待人……”
所有终南派的人,听到这里.不禁全都变了脸色!
但却只有柯景星一人点点头,朝终南二老躬身道:“不错了,弟子细想起来,那时确实觉得掌门人言行举止,和往日有异。”
他此话一出,听的岳小龙心中大为纳罕,暗想:“难道他不是无名岛的奸细?”
左首老人道:“你为何不早说?”
柯景星躬身:“弟子当时只是有此感觉而已。”
左首老人脸色凝重.回头道:“齐少宸既为令堂所擒,后来如何处置了?”
岳小龙道:“结果被铜沙岛假扮虎嬷嬷,把他骗走了。”
左首老人道:“岳明主认为钟子期仍是齐少宸改扮的么?”
岳小龙道:“事隔三年,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但据家母当时推测,贵派钟掌门人可能……”口气微顿,但没有再说下去,接着道:“因此事内情复杂,在下也难下断语,找上终南,只是想把此事始末,奉告二老而已。”
左首老人目光炯炯,直注在岳小龙脸上,问道:“令堂如何推测?”
岳小龙道:“家母和八大门派掌门人的推测,贵派掌门可能已经遇害了。”
左首老人身躯微震,沉吟了一下,伸手指指躺卧地上的钟子期,凝重说道:“岳盟主能否立时把他救醒,老夫有话问他。”
岳小龙道:“此事容易。”回过头去,朝萧不二道:“萧护法,现在可以喂他解药了。”
萧不二道:“属下想到了一件事。””岳小龙道:“萧护法请说。”
萧不二道:“方才咱们要把钟掌门人救醒,乃是怕终南二老不肯轻信,要他自己说出来。现在终南二老既已相信,属下之意,觉得还是先把他脸上易容药物洗去了,看看他究竟是可人,再喂他解药不迟。”
他这番话,说的虽极为合理,但其实他心中有个不解之谜,就是钟子期既是无名岛的人,从柯景星的言行举动上看来,分明是他同路人,那么柯景星何以要夺取终南古玉令箭,暗害钟子期呢?”
他心有所疑,又暗中询问了夏缘楷,但夏缘楷是青衣堂的总管、青衣堂执掌的并非九大门派的事,是以也向不出所以然来。因此才主张先洗去钟子期脸上易容药物,看看他是谁再说。
岳小龙听他说的也是道理,回头望望终南二老,说道:“二老意下如何?”
左首老人道:“也好,不知岳盟主可曾带有洗容药物?”
萧不二耸耸肩道:“杜堂主,你的生意来了。”
邋遢道士笑了笑道:“贫道这点小玩艺,还是从丁老福那里偷学来的”
当下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小酒杯,再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倒满一杯酒,“咕”的喝了一口,约摸剩下小半杯。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磁瓶,用指甲挑了少许药未,和入酒中,收起磁瓶,一面说道:“还得等上盏茶工夫,让药末全化开了才管用。
说完,把小酒杯往地上一放,举起葫芦,自顾自咕都咕都的喝起酒来。
萧不二耸耸肩道:“原来你是个这遏酒鬼,大家都等着瞧你的,你倒独个儿喝起酒来了。”
邋遢道士喝了一阵,用衣袖抹抹嘴角,笑道:“你要是嘴馋.也唱上一口润润喉咙。”
萧不二嘻嘻笑道:“咱们这一行祖师爷规定下来,什么嗜好都不要紧,就是酒沾不得唇,你若是贪杯中物,摸到人家梁上,醉眼模糊,一个不小心,就非栽下来不可。”
他这几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邋遢道士塞起葫芦,说道:“不喝拉倒,贫道这酒是一钱七分银子一斤的上好陈年花雕。”
说着翻起道饱下摆,撕了一小块棉花.伸手取过小酒杯,朝钟子期身旁走去。
大家都急于想知道钟子期的真假,尤其是终南派人,更急着想看这位假掌门人究是何人?因此场中数十道眼光.全都集中在邋遢道土一人身上。
只见邀遏道土不慌不忙,走近钟子期身边,缓缓蹲下身子,一手在钟子期颊上,按了几按,然后又仔细的察看了他发际.耳根、头颈等处.点点头道:“此人易容之术,倒是高明的很,差非早已知道他是伪装,真还不容易看的出来呢!”
口中说着,一手用棉花蘸着药酒.在钟子期脸上,轻轻抹了一层,抹后,双目紧盯着直瞧。
大家看他抹上了洗容药酒,钟子期脸上丝毫没有异样,心中暗暗惊讶:“莫非他是真的钟子期?”
邋遢道上似乎也有些奇怪,棉花蘸满药酒,又在他脸上轻轻抹动,但钟子期毫无易容的迹象!”
这回邋遢道士也大感意外,只要是易了容,最高明的易容术,也决不会洗不去的。心中暗想:“此人明明是无名岛贼徒所乔装,他脸上易容药物,怎会洗不掉的呢?”
他心中越想越奇,仔细察看钟子期的脸上,经过二次用药酒洗脸,依然如故,看不出那里有丝毫不对!
邋遢道主暗暗皱皱眉头,付道:“看来我老社今天是栽定了。”
他心中自然不信这钟子期会是真的、因此第三次用棉花蘸着洗容药酒,不觉手指用力,朝钟子期脸上重重的指抹。
要知江湖上一般洗容药剂,为了要消除脸上易咨药物.自然少不了含有少量的腐蚀作用,因此洗容齐多半要用酒调配。
还遏道上三次用棉花指满了药酒,涂在钟子期脸上,药性早已渗透皮肤,这一指用力擦拭,登时把钟子期的老脸皮擦破,随着手指卷起一层薄薄的人皮。
邋遢道士怪笑了声:“好家伙,你原来戴着人皮面具,差点把道爷冤苦了。”
指甲一挑,嘶的一声,随手从钟子期脸上,撕起了一条面皮。
左首老人目光如炬,凛然道:“他果然是假的么?”
“这还用问?”邋遢道士没有理他,指甲别着面皮,撕开人皮面具。但见这假冒钟子期的人,看去约有四十出头,瘦削脸、鹰钩鼻、双颧略耸,但却生的眉清目秀,白皙无须。
他不会是齐少宸,但也并不是铜沙岛主门下十个弟子中的一个,因为铜沙岛主十个男弟子,年纪都不会超过卅,此人却是四十开外的人了。
邋遢道上揭开了他的人皮面具,深深吸了口气,直起腰来,收过玉杯,朝岳小龙供拱手道:“属下幸不唇命。”便自退后几步。
右首老人骤睹此人面貌,手中龙头杖猛地往地上一顿,沉喝道:“孽徒,会是这畜牲!”
陆连生看的不禁一呆,失声道:“是单师弟。”
左首老人微微叹息一声道:“钟子期果然遇害了!”
岳小龙道:“据在下想来,贵派钟掌门人也许仍然活着。”
左首老人道:“岳盟主方才还说过,三年前令堂彩带门主和各大门派掌门人的推测,认为钟子期已经遇害了。”
岳小龙道:“不错,但那是三年前的推则。”
左首老人道:“三年前已经遇害的人,现在还能活着么?”
岳小龙道:“因为三年前失陷岛上的人,都没有死,只是被他们迷失神志,男的练为‘毒人’,女的练成‘阴人’,全被铜沙岛所用,为虎作伥。”
右首老人道:“令堂呢?”
岳小龙脸色微变,坦然道:“在下虽未见过家母,大概也被他们迷失了神志。”
萧不二在二人说话之时,朝陆连生道:“陆二侠。”
陆连生道:“萧老可有何见教?”
萧不二耸耸肩道:“见教不敢,小老儿想请教陆二侠一件事!”
萧不二指指假冒钟子期的汉子,问道:“陆二侠认识此人?”
陆运生为人正直,既然揭开面皮,只好点头道:“不错,他叫单少卿。”
萧不二道:“是陆二侠的同门?”
陆连生道:“是的。”
萧不二道:“小老儿只知终南五侠,却不知单少卿也陆二侠的同门师兄弟。”
陆连生迟疑了一下,才道:“他原是陆某师弟,但在三十年前,就被先师逐出门墙,已经算不得是敝派的人了。”
萧不二道:“陆二侠能否把单少卿因何被逐出贵派门墙之事见告么?”
陆连生为难的道:“这个……”
柯景星接口道:“此是咱们本门之事,无可奉告。”
萧不二道:“小老地如能知道他被逐出资派门墙的始末,也许可以对他假冒资派掌门之事,多几分了解,但陆二侠既然不愿说,那就只好算了。”接着抬目朝终南二老问道:“现在小老儿就把他弄醒过来,让二老问话吧!”
左首老人道:“不忙。”回头朝陆连生道:“连生,老夫觉得这位萧朋友说得不错,孽徒胆敢假冒掌门,他昔年被逐出门墙之事,也许你四师弟、五师弟和本门下代弟子,都还不知道此事经过,你说出来大家听听,也好释去众人心头之疑。”
陆连生不敢违拗,躬身应“是”,一面有意无意的看了柯景星一眼,才道:“单少卿原是三师弟,那时柯师弟进门未久,因单少卿人大他一岁,平时也最谈得来,柯师弟家在子午镇,他有一个胞姐,恰好也大柯师弟一岁,柯师弟常约单少卿到家里去,单少卿竟对他胞姐有了情意……”
他又望了柯景星一眼,说道:“其实柯师弟的胞姐,从小已许了同村一家姓甘的人家,单少卿常去柯师弟家,时间久了,自然也已知道,但他痴恋着柯师弟的胞姐,竟萌邪念,有一天趁柯师弟外出,藉放前去。竟图拈污柯师弟胞姐,想让生米煮成熟饭……”
萧不二虽在听他述说,心头却是不住的思索。
陆连生续道:“恰好柯师弟及时回转,听到胞姐哭喊呼救,匆匆赶入,瞧到单少卿正图用强,两人当场动起手来。柯师弟入门不过一年。自非单少卿的对手,被他一剑刺中右肩,单少卿也夺门逃走。”
他口气微顿,接道:“柯师弟心有未甘,赶回现去。禀报先师,先师听的大为震怒.依本门律条.奸淫妇女者死,要把单少卿依律处死。经大师兄和我再三苦求,认为单少卿只是企图玷污,尚未达成事实,请师父从宽发落,单少卿也痛哭流涕,愿受严厉处分,就这样被逐出终南门墙。他在走出观门之前,就把身上道袍脱下.尽力往门前一掷,说过一句话:
“单少卿不把终南山倒过来,就不上终南山’。”
萧不二突然一拍巴掌,接口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右首老人朝他瞪了一眼,问道:“你明白什么?”
萧不二耸耸肩嘻笑道:“法不传六耳,小老儿只能把我心中明白的,告诉盟主。”
说完,果然走近岳小龙身边.低低说了一阵。
岳小龙听的不住点头,就要邋遢道上杜景康过去,低低说了几句,邋遢道土杜景康躬身领命,飞也似的往山下奔去。
萧不二也在此时,又和谷灵子低声细语。
这一连串的举动,看的终南二老心头大疑!
右首老人微微变色,沉声道:“岳盟主,杜朋友到那里去了?”
岳小龙道:“在下要他去查证一件事。”
右首老人道:“什么事?”
岳小龙笑道:“等他回来,二老自会知道。”
左首老人颔首道:“终南派蒙盟主赐助,始能揭穿奸人阴谋,岳盟主此举,老夫相信必有缘故。”
岳小龙谦恭的道:“你老夸奖了,据在下推测,单少卿假冒贵掌门人,为时定然已久,也许一开始,铜沙岛派他来接掌掌门人的,至于桐柏大会上,却由齐天宸所主持,这些年来,他一直掌握着资派,必有许多措施,不利于贵派之处,也许他已在贵派之中,安置了不少同党,因此在下觉得让他清醒过来,该由二老问问他了。”
左首老人点头道:“岳盟主此话极是,那就劳资盟萧朋友,把他弄醒过来吧!”
萧不二不待岳小龙开口,摸出药瓶,顾了一颗“还魂丹”纳入单少卿口中。
不到一刻功夫。单少卿长长吐了口气,双目睁动,倏地翻身坐起,一眼瞧到终南二老,双双站在自己面前,心头不期一惊,来不及再看其他人的人,慌忙站起,躬身道:“二老……”
右首老人怒哼一声道:“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龙头杖闪电点出,一下敲在他膝盖分侧“地机穴”上。
单少哪身不由巴,扑的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道:“弟子……”
右首老人喝道:“单少卿你假冒钟子期,是什么人派人来的?”
单少卿听的恍如晴天霹雳,神色大变,但瞬即镇定下来,目光冷森,掠过了在场众人一眼,徐徐说道:“不错,单某是奉教主之命,暂代终南掌门。”
右首老人道:“钟子期是否已被杀害了?”
单少卿道:“钟子期好好的活着,这是齐教主交代的,只要无名岛掌握钟子期的生死,单荣才能安全。”
岳小龙心中暗暗道:“此人果然十分狡猾。”
左首老人道:“铜沙岛主派你来有何阴谋?”
单少卿道:“二老可以看得到。单某来此三年,除了终南派退出江湖,可曾动过终南派一草一木?”
萧不二大笑道:“二老这样问法,他那会说出实话来?”
右首老人道:“那要如何问法?”
萧不二笑道:“两位要想听实话,就得由小老儿来问他两句”。
左首老人道:“好,那就请萧朋友问他好了。”
萧不二忽然指指山下,笑道:“杜堂主回来了,小老儿先要听听他的消息,还是待会再问吧!”说完,舍了单少卿转身就走。
大家注目看时,果然山下正有一条人影,宛如星丸跳跃,一路飞惊而来,那人正是邋遢道士杜景康。
萧不二早已迎了上去,两人会面,并肩行来,大家不知邋遢道上杜景康去了那里?
但看他来的这般快速,相信去的地方,定然不会太远。
一回工夫,邋遢道上杜景康和萧不二已经回到林前,邋遢道上杜景康朝岳小龙躬身一礼,说道:“属下已经和萧护法说了。”
岳小龙点头道:“那很好。”
这两句话,好像在打着暗语,大家都感到奇怪。
萧不二朝柯景星列嘴一笑,道:“柯三侠,你想不想知道一件惊人的消息?”
柯景星冷冷的道:“此事如和终南派有关,有二老在场,萧朋友似乎应该告诉二老。”
萧不二道:“如果和柯三侠有关呢?”
柯景星道:“柯某本人,从不在江湖走动,并无惊人的消息可言。”
萧不二耸耸肩笑道:“但惊人的消息,就出在柯三侠身上。””
柯景星道:“柯某有什么惊人的消息?”
萧不二道:“柯三侠家中还有什么人?”
柯景星微微一愕,道:“柯某家中有什么人,关你何事?”
萧不二道:“小老儿只是随便问问,子午镇柯家,乃是望族,人口一定很多了?”
柯景星道:“我几个堂弟家中,人口不少,但柯某现在只剩孑然一身。”
萧不二道:“据我所知,柯三侠也有一子一女。”,柯景星似是触动老怀,心头一阵激动,作色道:“你问这些作甚?”
萧不二道:“因为小老儿听说,柯三侠的夫人在三年前逝世,接着令郎、令媛也先后凋谢,柯三侠觉得有些突然么?”
柯景星脸色连变,流露出无比沉痛,勉强道:“拙荆是病故的,小儿死于天花,小女却是坠井而亡,天丧柯某,夫复何言,萧朋友最好莫要再提了。”
萧不二道:“是非愈辩愈明,柯三侠妻子儿女……”
柯景星怒吼一声:“不要说了。”
萧不二道:“那,那么小老儿就问问这位单老哥,柯三侠的家小,可是你老哥杀死的么?”
大家听到这里,不觉“哦”一声,原来他转了个弯,主要是在问单少卿。柯景星星目中凶芒连闪,大声道:“你说什么?”
萧不二没有答话。
单少卿却接口道:“萧不二,你说对了,单某被逐出门墙,罪魁祸音,就是柯景星,我杀他妻儿,难道还不该么?”
柯景星身躯起了一阵颤抖,怒喝道:“恶贼,你拿命来吧!”
突然虎扑而起,双爪如钩,朝单少卿当头抓落,他听单少卿亲口承认杀害妻儿,盛怒之下,这下如被抓落,单少卿穴道受制,自然非死不可。
突然黑影一闪,谷灵子一下了挡在他面前,摇摇手道:“柯三侠不可造次,此人这时还死不得。”
柯景星盛怒之下,正待大喝“滚开”,但就在此时,突觉项颈上一凉,似有一条冰凉的铁链,围住喉头,束的极紧,心头不由一惊,瞥见一颗金色三角蛇头.缓缓昂起,就在自己鼻尖上吐着红信。
这下几乎吓出一身冷汗,那里还敢开口,站在那里,空有双手,就是不敢稍动。
谷灵子微微一笑道:“对了,柯三侠只要站着不动,它不会咬你的。”
大家直到此时,才看清柯景星颈上,多了一个金项圈,那是一条剧毒无比的小金蛇!而且听口气,这条小金蛇还是谷灵子放出来的,但大家竟然谁也没看到谷灵子如何出手的!
最使终南派的人感到困惑的,是这些人(岳小龙等一行)究竟是敌是友?”
右首老人瞪了谷灵子一眼道:“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谷灵子笑道:“老夫奉命行事,有什么不对?”
左首老人摆摆手,意思是要右首老人暂且忍耐,一面朝单少卿问道:“你用什么毒辣手法,杀了柯景星妻儿?”
萧不二道:“又来了,到底是你问他?还是小老儿问话?”
左首老人被萧不二间的一怔,竟然毫无怒意,点点头道:“好,好,还是你问吧?”
萧不二朝他嘴笑道:“嘻嘻,其实小老地完全是帮你们的忙。”接着问道:“你先杀柯是星?还是先杀他的家小?”
这句话,听得终南派的人,又是一怔!
单少卿冷声道:“柯景星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
萧不二道:“是么?”
单少卿大笑道:“我所以不杀他,就是要他亲眼看着妻儿一个个的死亡,让他痛苦到老……”
左首老人怒哼道:“好毒辣的心肠。”
萧不二耸耸肩道:“一点也不毒辣。”接着又朝单少卿道:“你姓单的真是聪明一时,懵懂一世,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单少卿道:“在下如何傻了?”
萧不二道:“你真的不知道?”
单少卿反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萧不二道:“小老儿知道你这位代理掌门人,办事不力,已经被撤免了,不但撤免了,还要你的六斤四两。”
单少卿举目望了柯景星一眼,哼道:“就凭他?”
萧不二道:“难道小老儿还会说错?”
单少卿道:“你有证据?”
萧不二道:“想当然耳。”
单少卿道:“想当然的事,也可作真?”
萧不二道:“虽不中,也不远矣。”
单少卿淡然道:“你说说着?”
萧不二道:“唔,这倒可以。”
他干咳了两声,清清喉咙,说道:“你阁下终南被逐,大概很早就投到铜沙岛去了,因你经过终南派被逐出门的教训,为人就持重了许多,因此获得铜沙岛主的器重,才会派到终南派来当代理掌门人……”
他这番话听得单少卿只是点头。
萧不二又适:“铜沙岛主派你来,自然授意过你,要把终南派的人,逐一除去,包括二老在内,但你因在终南五年之中,深获二老爱护,师兄弟之间,也极为友爱,因此只杀了柯景星一家,对二老,对陆二侠等人,都迟迟不忍下手……”
单少卿黯然道:“二老待我甚厚,陆师兄又是我救命之人,教我如何下得了手?”
萧不二道:“你迟迟不肯下手,已经违抗了命令,但你又仗恃追随岛主多年,对派来协助你的人,也得罪了,老哥纰漏就出在这里了……”
单少卿道:“你再说的明白一些。”
萧不二耸耸肩道:“疏不间亲。”
他看单少卿脸上,渐露气愤之色,心中更有了几分把握,续道:“你虽是岛主手下的老人,瞧不起毛头小伙子,但人家可是天子门生,小报告一个又一个的打上去,不由岛主不信,就这样你被判了死刑。”
单少卿道:“你如何知道的?”
萧不二笑道:“这还不简单?那位先生派到这里来的名义,也许是副掌门人,你如有事外出,就把掌门信符留下,由他保管。”
柯景星颈上缠了一个小金蛇,他直伸着脖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闻言大声道:“姓萧的,你胡说些什么?”
萧不二回头道:“你少说两句吧,再这么叫嚷,当心小金蛇咬断你的喉咙。”
柯景星心头一凛,果然不敢再说。
萧不二又道:“那位先生接到了上面的指示,好大喜功,本来命令上只要你单老哥去送死的,(指闯入毒林)他却假传掌门人令渝,要其余的人都进入毒林增援。这么一来,一举杀了终南五侠,他还可以假称敌势强盛,把终南二老也弄了来,一起恭送入林,你单老哥施了三年的事,这位先生一天就办成了,由不是一件大功?”
右首老人怒哼一声道:“柯景星,这是真的么?”
萧不二嘻的笑道:“你何不问问这位单掌门人,他是不是柯景星?”
右首老人道:“难道他不是柯景星?”
萧不二笑道:“柯三侠三年前就遇害了,这位柯三侠,大概是铜沙岛主的高足吧?”
右首老人目注柯景星,还未开口。
单少卿道:“不错,柯景星是我杀的,他是岛主门下五弟子戚如风,顶了柯景星之名。”
柯景星脸色大变,怒叱道:“单少卿,你反了么?”
单少卿大笑道:“我早就知道教主派你来监视我的,老实说,我一直没向二老及陆师哥下手,一半也是你师父大信任门下弟子,兔死狗烹,我可没有这么傻。”
柯景星冷笑道:“你泄露机密,该当万蛇攒心……”
话声未落,突然左手扬起,飞射出一大蓬寒芒,朝单少卿当胸射去。这一下事起仓碎,等到众人发觉.一蓬毒针已经没入单少卿前胸,喉间一声轻吭,倒地就死。
就在大家注视单少卿之际,柯景星一个身子也砰的一声,摔倒地上。
右首老人讶然道:“这贼子怎么了?”
萧不二嘻的笑道:“服毒死了。”
右首老人气愤的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他会服毒自戕,真是便宜了他。”
萧不二道:“他被小金蛇咬着喉咙,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自然只有服毒自戕了。”
左首老人朝岳小龙供拱手道:“岳盟主拯救终南于沉沦之中,老夫兄弟代表终南,谨此致谢。”
岳小龙连忙还礼道:“老前辈言重,武林盟团结武林同道,对抗无名岛,志在自救救人,能为资派效劳,多一个盟友,就是减少敌人一分力量。”
左首老人欣然道:“对了,终南派既是武林中一个门派,自然也要参加贵盟的行列,岳盟主如有差遣,终南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知如何加入法?”
岳小龙道:“老前辈好说,武林盟定于明年元旦,在镇江正式成立,届时只望贵派能派人参加就好。二位老前辈德望甚重,如蒙二老光降,定可使江湖同道,望风归来,武林盟幸何如之?”
左首第八呵呵大笑道:“老夫兄弟准去,哈哈,咱们几根老骨头,只要岳盟主用得着,老夫兄弟自当从旁协助。”
岳小龙大喜过望,拱拱手道:“二位老前辈慨允相助,在下这里谢了。”
左首老人回头道:“陆连生。”
陆连生慌忙答应一声,走了过来。
左首老人从怀中取出古玉令箭,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门派也不可一日无主。在钟子期末救出之前,这掌门人职务,由你暂代,还不把玄云今接过去?”
陆连生应了声,扑的跪倒地上,双手过顶,接过古玉令箭,才行站起,把令箭纳入收好怀中。
左首老人朝岳小龙一指道:“快去见过岳盟主?”
陆连生拱拱手道:“兄弟见过岳盟主。”
岳小龙慌忙迎前一步,握手道:“兄弟岳小龙,今后还要陆兄多多指教。”
当下由岳小龙介绍了凌杏仙、谷灵子、萧不二、邋遢道士杜景康等人,陆连生也介绍了杨永泰和万少夫两人,双方各自说了些久仰药话。
陆连生拱拱手道:“明主和各位老哥难得驾临终南,敝派凌霄阁已是不远,不如请到敝派稍息,也好让敞派稍尽地主之谊。”
岳小龙道:“目前距明年元旦,已只有短短三月时光,本盟草创伊始,一切都未就绪,在下急于赶去镇江,陆兄盛意,岳某只好心领了。”
陆连生道:“盟主既是这么说了,兄弟就不好勉强,明年元旦,兄弟自当赶去镇江,参加盛会。”
岳小龙道:“如此就好。”
当下向终南二老及陆连生等人—一作别,才和凌杏仙率同众人,朝山外行来。到得山下,萧不二忽然朝岳小拢拱拱手道:“小老儿有一件事,要禀报盟主。”
员小龙道:“萧护法有什么事,只管清说。”
萧不二道:“小老儿有个朋友,人称小鲁班司马弘,在崤山冯在地底城堡中,神秘失踪,当日小老地原是循着暗记,找他来的,巧遇盟主身负重伤,就把此事耽搁下来,如今离本盟成立,还有三个月光景,小老儿想趁这段时光,去查访小鲁班的下落。”
房小龙点头道:“在下当日,也是追寻司马弘下落来的,只有他能找出钢沙岛陆沉的原因,咱们要破无名岛,说不定仍得仗他之力,可惜丁福老身份泄露,这条线索也就此中断了。”
萧不二微微摇头道:“小老儿觉得小鲁班一定是被无名岛的人掳去的。”
岳小龙道:“莫非萧护法已经另有发现?”
萧不二道:“小老儿也只是推测罢了,因为无名岛一直想罗致司马长弘,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由黑衣堂主持,黑衣判官田布衣,在冯庄一住经年,可见黑衣堂把此事交由田布衣负责。司马长弘失踪,是在丁老哥假扮田布衣之后,如果司马长弘是被无名岛掳去的,丁老哥应该知道其事。”
岳小经听得一愕,不觉动容道:“萧护法此话有理,丁老福既然不知此事,那就是小鲁班并非无名岛掳去的。”口气微顿,接道:“但除了无名岛,又会是什么?”
萧不二道:“小老儿想再去崤山,仔细查勘一次,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亦未可知。”
岳小龙道:“那么咱们大伙儿一起去,不好么?”
萧不二道:“本盟成立在即,筹备事项,千头万绪,盟主只管赶去镇江,这件事,就交给小老儿办好了。”
岳小龙想想萧老二说的不错,武林盟的成立,是江湖上一件大事,自己身为盟主,总不能抛开大事不管,去找没有一点眉目的司马长弘?这就点点头道:“萧护法说的也是,那就偏劳你了。”
唐绳武道:“小可和萧老丈同去。”
萧不二道:“小哥追随盟主,到了镇江,每个人都会很忙,还是小老儿一个人去的好。”
唐绳武道:“不,司马老丈替小可赶制暗器,二昼夜不眠不休,他人掳去,小哥为他稍尽心力,也是应该的。”
萧不二道:“小哥一定要去,小老儿有个伴也是好事。”
谷灵子从身边取出一个扇形铜管和三颗金蛋,如唐绳武道:“娃儿,你跟萧老哥同去救人,这几件东西,带在身上,也许有用。”
唐绳武自然认得,那扁形铜管,是无名岛精制专杀毒物的“灭毒喷筒”,三颗金蛋则是昔年火神罗煊的霹雳子。
唐绳武道:“大师伯,弟子已练成一身毒功,这东西还是留着将来好对付无名岛用的。”
萧不二却伸手从谷灵子手上,接过喷筒和一颗霹雳子,笑道:“咱们此行,也许有用,小老儿代收着吧!”
一面朝谷灵子道:“唐小哥说的也对,这霹雳子是昔年火神罗煊之物,在江湖上已难得一见,咱们取了一颗,以备不时之需,这余下两还颗,还是仍由老哥收看,将来好用来丢到无名岛上。”
谷灵子笑了笑,依言收起两颗霹雳子。
萧不二、唐绳武二人,别过众人,先行上路,余人赶往镇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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