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夺得宝鞭寻芳踪

  康燕南直往内闯,岂知连‘八卦教主’都稳身匿迹!

  出得森林,当前是个乱石谷地,纵横约有两箭之地,他抬头一望,所谓危崖恰在正面。

  崖高百丈,突出的崖壁如狮口,表面看不出有何特别危险之处,但不见‘迷楼瑶姬’藏在什么地方。

  康燕南一面向危崖纵去,一面忖道:“她是凭着那危崖深陷之地作殊死之斗了!”

  乱岩错纵,高低悬殊,人在其中,轻易绝难找出,‘迷楼瑶姬’选择这个地方作抗拒天下武林之地真不错,只要不明斗,暗袭是非常有利,无怪所有武林都不敢单独上前,纵算出动大批也无法作联手之战。

  康燕南这时正在乱石中出现,四周的武林莫不悚然大震,立即出动不少人扑到!

  高崖上扑下了‘符祖’和查桐,左侧面出现‘玄天金母’及四个女弟子,右面奔来‘九阴教主’,他们都朝着康燕南三面接近。

  康燕南反手拔出“青霜宝剑’,立住不动,等到三方人物同时停于五丈之外时冷笑道:“诸位有何指教?”

  “符祖”阴声接道:“你想独夺‘麟须鞭’恐不行?”

  康燕南朗声问道:“前辈之见如何?”

  查桐接口道:“不得大家同意,谁都不能单独下手!”

  康燕南对他不像对“符祖’那般客气,立即还以颜色道:“查老儿,你能阻得了谁?”

  左侧的“玄天金母”厉声接道:“你不怕激动众怒就试试看!”

  康燕南看看查桐那老羞成怒的样子,又望望“玄天金母’道:“你最好替大户人家去带孩子,武林中没有你三寸金莲所立之地,我康燕南首先申明,哪个如想阻止我的行动,哪怕她是受着皇帝老子诰封为一品夫人,我也要打她耳光,何况是武林中穿半截衣服的老妇人。”

  他一生很难说出这种狠毒的言语,这是他对“玄天金母”实在看不顺眼才口不留余地!

  “玄天金母”一生不知杀了多少男子,在她的眼中,男子是金母帮消灭的对象,因此之故,她的三十几个女弟子竟不许任何一个与男子接近,否则必杀无赦,此际被康燕南辱得淋漓尽致,只气得尖叫扑出,扬掌就劈!

  康燕南闪身避开,他口虽说得硬,实际上却又不忍伤她。

  “符祖”自知不是康燕南敌手,但又被旁人将其卷进旋涡,横身一扫,立将‘玄天金母’拦住道:“老婆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几年的修养到哪去了!”

  “玄天金母”大怒道:“这小子目中无人,本帮主和他拼了!”

  她口虽是那样叫,实际却立着不动了,康燕南冷笑一声,环扫一眼大声道:“谁真正要阻止的不妨站出来?否则我要少陪了!”

  他喊声未完,突见四面八方拥到无法统计的人影!竟如潮水般汹涌而上。

  “符祖”一见,陡然哈哈大笑道:“小子,这一下被你激动众怒了!”

  康燕南很快扫了一眼,他看出最多的是‘九阴教’徒,‘八卦教’徒,持廷卫士,甚至连‘金母帮’一众女弟子全部在内,不禁煞气突发,猛提丹田真气大喝道:“我本没有杀人之意,你们能活着的就准备埋尸吧!”

  青霜剑-起,他首先扑向‘符祖’道:“杀一儆百,先拿你最强的开刀!”

  “符祖”一见,大出意外,第二剑……连续出手,又大喝:你那小铃只能在他人面前弄弄玄虚,今天遇到我康燕南叫你等于废物,还是拿真功夫出来保命吧!”

  “符祖”一见宝铃失效,霎时变色大惊,被迫无奈,专以木剑出手!

  四周的群众顿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存了观望之心,只有查桐仗剑要动,但被后到的毛刀利大喝阻住道:“查兄勿动,你别损了野老道的威风!”

  他的声音叫得特别大,似存心要给“符祖”和所有的人都听到,实际上他是提醒在场之人,告诉他们不要出手相阻,意思是说,符祖死了对各路人物同样有利。

  凡存有铲陈异己,或忌视武林高过于己者,虽然有同气相援之义,除非糊涂出手,但一经点醒就会袖手旁观,毛刀利那句明捧暗损的大叫,居然收到了大效,真个没有半个冲出相助‘符祖’一臂!

  “符祖”那人也很奇怪,他听到毛刀利那句对自己不利之言,除了恨他阴险之外,并却不祈望有人相助,可见此人邪而邪得有骨气。

  毛刀利作梦也想不到他自己的算盘完全打错了,他不仅没有看到‘符祖’的死亡,相反还救了符祖一条老命,原因是他那阴谋将康燕南激怒了,反对符祖的攻击逐渐收了内劲,硬让对方得到喘息之机抢成平手。

  同时,康燕南沉声对符祖道:“前辈要不要留点内劲去收拾‘五颗星’毛刀利?”

  符祖知道他有心放过自己,而且还留了面子,同样声音回答道:“有机会本宗主马上去收拾他!”

  康燕南紧接道:“前辈注意,剑走中锋,施全力。”

  “符祖”深会其意,陡然大喝一声,木剑当着心窝点出!

  康燕南横剑一挥,同样大喝出口!

  双方全凭剑气相抗,发出刺耳震荡之声,同时被震后退。

  “符祖”知他未运全力,私心非常感激,他借势-跃,如箭射向毛刀利,紧接着嘿嘿冷笑道:“阴险贼,本宗主看看你那心眼是否有点歪?”

  毛刀利早已看出来势不善,慌忙运功防备,同时向后急退!

  “符祖”紧追不舍,大喝道:“你居心不良,今天恐怕要得点报应了。”

  查桐大喝冲出,挥剑就想应援。

  康燕南本待向东面“九阴教’徒群中攻去,闻声暗忖道:“这家伙留他不得!”

  身落之霎,扭身一闪,恰好落在查桐身前,冷声笑道:“你自身尚且难保,还想救迷楼瑶姬!”

  查桐一见大惊,突然一掌挥出,撤身就往外逃,同时发出一声暗号。

  康燕南知道他在召集卫士,不禁大喝一声道:“老狗,你还想留命回去吗?”

  他的轻功已到无与伦比之境,查桐闻声已在脑后,被迫只有挥剑死抗,希望大批卫士即刻来援。

  康燕南左掌一拨,发出强大的内劲,应手即将查桐剑式拨开,右掌青霜剑起处,一招‘直捣黄龙’闪电攻到查桐胸前。

  查桐右剑难收,左臂抖袖急拂,全身猛向后仰,面向却已惨白。

  康燕南的招式未变,遭遇那么大的袖风居然未动丝毫,硬将对方整个袍袖截断,同时有进无挫。

  当时俄顷之间,东南两方森林的卫士已如怒潮般涌了出来,居然还有九亲王在后督阵。

  康燕南根本无动于衷,在查桐右剑刚刚收回之霎,他陡然‘嗨’的一声,全剑已插进对方小腹之内。

  一声惨嚎升起,查桐‘蓬’的贯下岩石而去。

  这种一招不到就杀了当年天山大会上第一流老辈人物之威,立即将‘九阴教主’及‘八卦教主’等惊得不寒而悚,独斗谁还敢出,于是各施号令,尽出爪牙涌进。

  康燕南拔剑回身,触目发现‘符祖’已冲进了卫士之群,灵机一动,暗忖道:“这是一个最佳助手,我不能让他被困。”

  他行动配合意念,立往卫士群冲去,须臾杀到“符祖”身旁大叫道:“前辈,咱们以敌尸较胜负如何?”

  “符祖”哈哈大笑道:“那就不能虚报数目!”

  康燕南横剑一挥,立将攻到的两名卫土腰斩在地,纵声笑道:“从此算起,我已抢先两名!”

  “符祖”一见大急,木剑一点,收拾一人,双脚连环踢出,又有两个倒地,大声笑着说道:“我有三名!”

  康燕南一见卫士不敢再上,心中大急,好在‘八卦教’已由背后涌到,左拳反臂甩出,他竟用上十成神功,只打后面,倒下一群,计点共有九人,大叫道:“前辈,我有十一人!”

  “符祖”回身反扑,拳剑同施,势如拼命,嘿嘿笑道:“小子别赖账,受伤的不算,你只有七名!”

  康燕南见他如风卷残云连杀十四人,只杀得‘八卦教’徒四散窜逃,霎时慌了手脚,再不开口,猛扑前进,大喊一声:“杀!”

  符祖怕他虚报数目,只有与其同一方向猛进,被迫得边杀边看。

  康燕南势如疯虎,口中不断报出数字,专找人多处猛攻,所到之地,如入无人之境,但也留心符祖口中数目。

  九亲王看出死伤过重,火速下令,渐渐将卫士排成人墙,以五十人一排,分波浪势推进!-剑动,五十人齐动,一拳出,五十人齐出,不知他运用的是什么打法!

  “八卦教主”一见,似已领悟九亲王的阵势,于是亦效尤施为,同样将教徒编列成行!

  苦就苦了“九阴教主”,他这面正遭到符祖和康燕南攻进了教徒之群,已杀得全盘大乱,他虽有心将教徒编成阵势而不可能,只急得吼叫连声!竟带着两个巨人和那缺唇老怪跟教徒四处逃窜。

  此际最侥幸的要算‘玄天金母’,她看出情势太过严重,竟连‘天机阵’都不敢摆设,偷偷的将三十六个徒弟撤退到森林中去了。

  毛刀利这时已喘过气来,但面色却难看己极,虚心的向九亲王道:“王爷,这种内功集中阵仍非那‘屠龙公子’之敌,依属下之见,若只守不攻,不如暂撤退到森林中为上。”

  九亲王自从失去神剑之后,勇气己大不如前,闻言点头道:“将军先去看看晁将军伤势如何?”

  毛刀利道:“他身藏皇上所赐圣丹,此际必已无碍,这点请王爷放心,只是查将军太不幸了!”

  九亲王叹声道:“查将军这次也太大意了!”

  他说着又看看那危崖之上道:“毛将军,那史敖、秦重三、瞿空、周五百等四人怎样?你还没有将他们说服投效朝廷?”

  毛刀利摇头道:“属下已劝了三次,但都半推半就,既未答应,亦未拒绝,察其原因,莫不为了神剑和神鞭之故!”

  九亲王只要耳闻“神剑”两字,面上就显得颓丧至极,良久才道:“此剑失之,本爵已无颜面朝圣!”

  毛刀利郑重道:“国宝如不收回,皇上必定龙颜大怒,以属下之见,此事非请出‘道君’他老人家出来无法挽回,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九亲王已将卫士群下令退入森林,毛刀利提出‘道君’两字使他烦恼,摇头道:“道君是已故摄政王(多尔衮)之师,连皇上都不便惊动他老人家,试问本爵焉能启齿,何况他老人家……唉,曾因半招之失,败在当年‘万眼神翁’手下,发誓不再跻身武林。”

  毛刀利看他忧心过重,接口劝道:“王爷不必担心,现在‘万眼神翁’已成废物,‘道君’只要得到消息,可能会再生出‘道君’雄心!属下愿冒死走趟‘老爷岭’!”

  九亲王似已怦然心动,慎重道:“将军长于说词,本爵素所深信,只是此去不可以皇家请求为题。”

  毛刀利道:“这点无须王爷操心,属下自有三寸不烂之舌!”

  九亲王忽然看到‘八卦教’徒亦已全部退入森林,同时康燕南竟将‘九阴教’徒杀得七零八落,急急向毛刀利道:“本爵看来这次已毫无希望,不如早作安全打算,关于‘道君’之事,将军亦可即刻动身了,凭你轻功,来往要不分昼夜才行。”

  在毛刀利立即动身之后,‘九阴教’已败得不成样子,‘地魔阴君’见势不对,他带着几个重要人物首先窜进森林。

  符祖一见,就要朝森林冲去,他似己杀红了眼睛,此际却忘了与康燕南杀人赌胜之事了,同时更忘记此来之目的。

  康燕南却不然,他独自一人隐入了岩石之下,展开轻功,疾往崖下飞奔,他认为“迷楼瑶姬”还没有趁机脱困。

  讵料事有凑巧,崖下这时恰好纵起一条人影!竟如弩箭般向崖顶射击,康燕南似已认出是谁,暗想道:“她走了!”

  双脚不停,同时拔身而起,传音喝道:“红玉!快给我站住!”

  他看出崖上竟没人迹,立即感觉非常奇怪,暗诧道:“怎的没有一人冲出阻拦呢?”

  追了一程又一程,“迷楼瑶姬”根本不理康燕南的喝阻!

  当此之际,康燕南背后却出现了两个黑衣蒙面人,那两人似是怕康燕南发觉,行动非常谨慎,且又非常着急似的。

  康燕南渐渐有点发火,轻功逐渐加快,但他没有注意背后,及至到达一个山脚转角处,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忽然停止不动,其一沉着声音向同党道:“事情己不可为了,只希望他不专取‘麟须鞭’始有挽救,你赶快照着原定计划赴‘吸天潭’去藏起,如果他真的来了,那就照本座的话去作。”

  那个黑衣蒙面人道:“总管算定他要去吗?”

  原来其中竟有‘优越谷’郭总管在内,只见他急急道:“本座要将其调开‘迷楼瑶姬’’身旁才有办法施行,否则‘迷楼瑶姬’无法到‘半步危’与辛威会面?目前只有看他能不能放过她才行。”

  那人道:“辛威后面跟着盗竽等人,不知他能摆脱否?”

  郭总管道:“这个你不要问,宜火速往北塔山要紧。”

  当此之际;康燕南快要追上‘迷楼瑶姬”了,但“迷楼瑶姬”却仍旧拼命前冲,她这时巳没作‘优越谷’那种打扮了,满头秀发随风散乱,紧握神鞭,势如疯狂。

  康燕南已迫近数丈之内,猛地大喝道:“你还不站住!”

  “迷楼瑶姬”突然回手一鞭,势如疾电发出,娇声道:“你也想夺我的不成!”

  康燕南不闪不避,甚至毫不还手,硬生生遭她一鞭打中腰部!

  奇怪,他全身摇都未摇,仍朝前跨进两步,只是面部显出痛苦之色,立住不动,怒目相向。

  “迷楼瑶姬”一见大惊,第二鞭再也不敢出手,她看康燕南已负了内伤!

  康燕南冷笑道:“你继续下手!”

  “迷楼瑶姬”退后两步道:“你想找死?”

  康燕南道:“这一鞭不能报还你救命之恩,再加两鞭就差不多了。”

  “迷楼瑶姬”尖声道:“你真要夺取我的宝鞭?”

  康燕南大怒道:“我要夺取不费吹灰之力,难道还让你说出这多废话!”

  “迷楼瑶姬“一阵比一阵紧张,她知道康燕南是要追问清华郡主的下落了,故装不明道:“那你追我何来?”

  康燕南指着她手中“麟须鞭’道:“你自谁人手中夺来,如不说实话,那你就要知道下步手段了!”

  “迷楼瑶姬”知道一旦承认出来,其后果就不堪设想,于是坚决到底。装出忿怒的形色尖叫道:“谁不知我是夺自‘优越谷主’手中的,你打出人家手,难道就不准我得手吗?”

  康燕南慢慢向她行近道:“谣传你是夺自清华手中,想必不是空隙来风,我不想迫你,还是你说出真情为上,如仍不招,那就休怪我要出手了。”

  “迷楼瑶姬”如在平日必定会见风转舵,装出怯懦可怜之情,此际却大不相同,她有神鞭在手,胆气百倍,完全现出本来面目,狠毒泼辣,傲态十足,举鞭冷笑道:“你明追清华丫头下落,暗存夺鞭之心,如敢再接近那就莫怪我也学你绝情了。”

  康燕南照常向她行去,似已气得难禁!

  “呼”的一声,“迷楼瑶姬”真的一鞭扫出,且已运上全力。

  康燕南这次突抬右手,顿以巧妙的一捞,倏忽将鞭接住,大喝道:“撒手!”

  “迷楼瑶姬”的功力岂是等闲,但她仍未看出康燕南用的是什么手法夺住神鞭,掌握不住,应声脱手而出,甚至立足不稳,全身向康燕南俯仆而去。

  “啪啪啪!”康燕南一连打了她三个耳光,冷笑道:“就算仙佛的法宝到了你手中又有何用,你现在知道你能作得了什么大事吗?快说,你将清华郡主怎么样了?”

  “迷楼瑶姬”一见宝鞭被夺,面色立刻变成死灰,尖叫一声,刹那扑向康燕南嚎啕大哭大闹,一声声……还我……还我……

  康燕南连连挥手,根本不让她近身,每次都将她推出,大喝道:“你不说出实情,今生休想再有宝鞭,如再胡闹,那就怪不得我恩将价报了。”

  “迷楼瑶姬”一听宝鞭还回有望,立即坐地不动,但仍哭着闹着,尖声道:“清华丫头我不知道,你杀死我吧!”

  康燕南哼声道:“你不说出也罢,我总有办法查出来,但此鞭暂时由我保管,如果清华不是被谋害的,过后再将宝鞭还你,假设清华是你所害,哼,不但宝鞭不还,而且要你性命!”

  他说完拔身纵起,转瞬失去背影!

  “迷楼瑶姬”如何肯舍,嚎叫一声爬起就追,势如发疯。

  但她没有追出多远、后面立即就追上一个黑衣人轻声叫道:“郡主快停住,追他不上了,就算追着也是白费劲,他不会退还宝鞭的。”

  原来那人就是暗盯康燕南的‘鬼眼叟’郭总管,“迷楼瑶姬”闻声回头,她因郭总管已取下面罩而一见便识,于是立定道:“宝鞭被夺,你还阻我作什么?”

  她这时除了恨怒之外,表情上再无温柔可言,“鬼眼叟”奔到她面前急急道:“郡主莫忘原来计划!”

  “迷楼瑶姬”道:“难道仍可施行?”

  “鬼眼叟”道:“当然可行,只要你不透露宝鞭被夺的消息,凡是武林高手都必中计!”

  “迷楼瑶姬”忿然道:“我之所以要听你的,那是想杀死‘屠龙公子’之故,现在他已夺鞭而去、我干吗还要照计行事?”

  “鬼眼叟”摇头道:“宝鞭失而复得,全靠这计划才行,老朽事先已有预测,因之早就下了一着绝棋,现已派出一人在北塔山下,只要‘屠龙公子’前去,他必定即刻回头上当。”

  “迷楼瑶姬”不解,问道:“他怎会去北塔山?”

  “鬼眼叟”道:“老朽自有妙计,目前快请郡主到‘半步危’崖上去会辛威,关于诱骗之策,老朽已与辛大侠说明。”

  “迷楼瑶姬”仍旧不信道:“你必须先将如何能使‘屠龙公子’去北塔山,及如何又能使他回头上当之策说出才行,否则我不听你指挥!”

  “鬼眼叟”道:“试问郡主,老朽如果马上追着他时,只说清华郡主的下落已有一人知道,叫他速往北塔山去会某人即可,请问他去不去?”

  “迷楼瑶姬”沉吟一会道:“他爱清华至深,那是会去的!”

  “鬼眼叟”又道:“北塔山那人即为老朽所派,他如说出清华郡主是被你打下‘吸天潭’去,请问他要不要回头找你算账?”

  “迷楼瑶姬”大惊道:“假设你的计划不成,那不是使我死无葬身之地!”

  “鬼眼叟”大笑道:“这就看郡主对老朽的计策是否彻底执行了,总之一句话,郡主现在身无保障,只怕不听老朽之计是不可了!”

  “迷楼瑶姬”看出他已表现了狰狞面目,心头立感寒意上升,于是,再也不敢反对,但又皱眉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走趟北塔山再回头呢?”

  “鬼眼叟”嘿嘿笑道:“此人机警过人,我如当面向他说出,他非先向老朽下手不可,何况还需一段时间让你与辛威引诱他人先上当呢!”

  “迷楼瑶姬”这时心情大乱,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与辛威也在这老奸的毒策之内,闻言后即懵懂的向北天山而击。

  “鬼眼叟”目送其背影消失后,面上露出非常阴险的狞笑数声,于是即向左侧山头走去,朗声叫道:“谷主还在?”

  山坡上现出一个黑衣蒙面人,沉沉的声音接道:“总管须向北追‘屠龙公子’去势甚远,迟恐追不上了。”

  原来这人就是“优越谷主”,但他还不知道“鬼眼叟”

  已被康燕南胁迫之事。

  “鬼眼叟”道:“谷主宜速派兄弟们散布谣言,说‘迷楼瑶姬”和辛威都藏在‘半步危”崖下。

  “优越谷主”挥手道:“此事早已下达了命令,总管只管行事,最重要的还是文如争背走老谷主之事,听说也是向这方来了。”

  “鬼眼叟”不敢再停,闻言急急纵起,似已施出全力奔驰。

  这一追竟在五十余里外始在一处高岭上发现康燕南,‘鬼眼叟’不敢从背后追上,他绕出一条山沟,假装是偶在前途相逢。

  康燕南这时并没有走动,他站在一株树下,显出心事重重,‘鬼眼叟’虽说是谋而后动,但内心之恐惧仍旧无法克制,欲前不进者几次,之后才慢慢现身行进。

  脚步声打断了康燕南的沉思,只见他猛地回头注目,两目射出摄魂的精光,大声喝道:“‘鬼眼叟’过来!”

  他一眼就看出是谁,这一声竟将‘鬼眼叟”吓得心胆俱落,惶恐忖道:“他不会察出我的计划吧?”

  康燕南见他行近时问道:“‘优越谷’的库藏怎么样了?”

  “鬼眼叟”闻言一楞,恍惚的说道:“大侠发现有人盗取吗?”

  康燕南道:“那是你的责任!从今以后,如果有人持我‘屠龙令”向你要提取金银珠宝时,你必须如数交出,并遵其指定之地运往。”

  他在‘鬼眼叟’连声答应之后,立将手上五彩指环取下递过,指着其一身打扮,又道:“你将此物拿去,免得我派出之人无法识你的身份,同时要取下面罩给他认识。”

  “鬼眼叟”接过沉吟一会,胆怯的问道:“大侠在此出现,不知为了什么?”

  康燕南道:“我在寻找清华郡主,不知你有无线索?”

  “鬼眼叟”双手一拍,装出豁然道:“这点幸喜大侠问到老朽,否则真是费力?”

  康燕南诧异道:“你知道吗?”

  “鬼眼叟”道:“老朽有个记名弟子知道,昨天他还将清华的行动向老朽禀过呢!可惜老朽没有注意这件事情。”

  康燕南道:“令徒现在哪里?”

  “鬼眼叟”装着想想后道:“大概还在北塔山下,他本来就是‘维吾尔族’牧民,目前已改做猎户了。”

  康燕南挥手道:“没有事了,但不要忘了‘优越谷’库藏谨慎有失。”

  “鬼眼叟”如逢大赦,拱手告别道:“大侠只要信任老朽,库藏保证百无一失,只希望大侠能早点派人运走。”

  康燕南挥挥手,仍对他毫不客气,话不再讲,即急急的向北塔山方向奔去,可见其对清华郡主关怀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