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怕,她喊,她吼,她叫,可是她用尽生平之力,就是喊不出一点点儿声音来。

忽的——

雷声隆隆。

大雨狂泻。

那雷雨声使朱玉涵心神猛的一震,刹那之间,她的思想回来了,意识也回来了,整个的人,也从虚无飘缈的幻境中回到现实里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吭声儿,连大气儿都没敢喘一下儿,一动不动的默默瞅著他,似乎是生怕这前所未曾体会过的美好奇妙感觉,突然会受到惊吓,鸿飞冥冥,悄悄儿溜走。

蓦地——

陆小飘那狂野灼热的眼神,忽然间从她脸上缓缓向下移动起来,脸上肌肉不停的抽搐著,就像中了邪似的。

原来——

朱玉涵的睡袍,在她和陆小飘激烈狂放的热吻中,不知不觉的撇了开来;那怒峙颤动的双筝,盈握的柳腰,玲珑的曲线,微凸的小腹,茵茵的芳草,白嫩的圆臀,桃源洞口,蓄朱暗藏,玉体横陈,国色天香

浑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散发著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青春气息,和撩人遐思绮念的处女体香。

朱玉涵被他那贪婪的眼神,看得玉面飞霞,心如鹿撞,伸手一拉睡袍,娇唱呀,羞怯怯的轻轻白了他一眼,编贝皓齿,轻咬朱唇,缓缓低下头去。

她知道——

陆小飘眼睛在看什麽,心里在想什麽。

那个少年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

美色当前,若不动心,他不是当世柳下惠,也准定是个大白痴。

想想看,天下第一聪明人孔老夫子,如果没有亲身体验过,他也绝对发明不出那句永远无法推翻的千古名句:食色性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逐,这——这当然不能怪陆小飘。

朱玉涵在想:不!我不能太随便,因为我还是处子之身。嗯!我要坚守蓬门,断断不能让他乘虚而入。

朱玉涵的脑海中,就像狂涛巨浪一样,不停的翻滚,不断的在想,理智告诉她,她还是个黄花儿大闺女,不能稍有逾越

而且——

天下男人都是一样,太容易到手的,往往不会加以珍惜。

但是——

她却下意识的希望陆小飘对她采取行动,加以袭击,甚至於怕他临阵退却。

因为——

在以往,虽然有无数的男人,在背後偷偷暗恋著她,但却没有一个当面向她示爱,主动追求过她。

因此——

她痛恨,她悲哀,怀疑自己的美丽,甚至於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女人?如果自己真是一个动人的女人,为什麽天下的男人竟都弃她於不顾?

她忘了她是大明的日月公主,纵然有人对她心存爱慕,也不敢,也没有机会向她接近表达他们的爱意。

花样的年华,就在孤独,空虚,寂寞,无奈中蹉跎虚度,苍天见怜,使陆小飘这个不怕死的东西闯进了她的生活圈子。

他虽然还不十分成熟,但却散发著令人无法抗拒的热力,他算不上很美,但却有一种让女人悴然心动的喜悦和魅力。

当她第一眼见到陆小飘的时候,直觉告诉她上个男人就是和她长相厮守,共度终身的人。

她知道,机缘巧合,闪即逝,错过这个村儿,再也没有这个店儿,於是,她开始放荡这赌注下得太大,但她认为值得一搏。

人神交战,良久,她有了决定。

现在——

她想试探一下儿上个她所心爱的男人,是否也因为爱她而为她发狂,为他……

同时——

她也想证明一下儿自己业已完全成熟,成熟得可以任君采折……

还有——

她更想展现一下儿自己的媚力,以证明她是个令天下男人著迷,能使天下男人为她疯狂的女人。

她自信,她是天下最具魅力的女人。

一阵沉寂。

朱玉涵的芳心在往下沉,因为陆小飘一直没有动静。

刹那之间。

她的信心动摇了,自尊似乎也受到了伤害,眉锁轻愁,粉面飞霜,现出一抹淡淡的幽怨和悲哀。

雷声隆隆。

雨势更大。

朱玉涵忍不住抬眼伦愈向陆小飘膘去,她不膘还好,这一膘不但决定了她终身命运,也写下了一篇江湖武林前所未有的哀艳绝伦,缠绵动人,可歌可泣,令人娼肠荡气的感人故事。

唉!难道这是天意?

只见——

陆小飘面红如火,青筋毕露,双目血丝密布,直欲喷火,充满狂野兽性饥渴难耐的欲焰,正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她那两腿之间最神秘的三角地带。

他的呼吸沉重快速,他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痉孪,身子也在微微不停的颤抖著,牙关紧呀,脑门儿发亮,似在强行压抑,克制自己业已泛滥的狂野兽性,和已熊熊燃起的欲焰。

朱玉涵那媚态横生,略带挑逗性的轻轻一膘!不但刺激升高了他的欲焰情火,同时,也好像给了他莫大的暗示和鼓励。

於是——

陆小飘渐渐开始行动了……

他的呼吸更为沉重,而略带喘息,他笨拙强有力的双手,在她那玲珑裸程的玉体上,放肆而毫无顾及的游走动作起来。

就像初次猎食的小兽,本能的向猎物展开了攻击

朱玉涵那亮如星辰的双眸,睁得更大,更圆,更亮,水汪汪的,她有生以来,从未见负男人这种表情,也不知道为什麽?她感觉到脸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狂喘吁吁,心脏也跟著急骤的狂跳起来。

突然——

他的面目变得极为狰狞,就像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死死盯盯著她,似欲择人而噬。

只见——

她心神一凛,娇躯也轻轻颤抖起来,娇呼声中,纤纤玉手,下意识的快速往她那大腿间的桃源洞口捣去。

虽然——

她和陆小飘才只见过两次面,但已两情相悦,芳心早许,因此她并没有感觉害怕,也未受到惊吓,只是觉得心里不安,怪怪的,挺刺激,既沉醉,又新鲜,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

蓦地——

眼前一黑。

接著——

一声娇呼。

但见——

两条人影业已合而为一,四片嘴唇已紧紧黏合在一起,吸吮狂吻。

他这种狂野,强烈,侵略,而略带粗暴的动作,使她意乱情迷,令她无法招架了,也迷失了自己。

她只觉得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既不能说话,也无法思想,更失去拒绝和反抗的力量。

紧张,不安,震悸,渐渐变得好刺激,好甜蜜,好奇妙,啊旦这是多麽美好而奇妙的感觉!

现在——

她突然感觉到,接近的不只是他们的身体,而他们两个人的心,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的接近过。

良久——

她突然用尽生平之力将他推开。

陆小飘有些不安,感到慌乱,深情痴迷的瞅著她,歉然难安的喃喃说道:「涵姐,我……」

千言万语,亦无法表达他此时的心意,他眼睛里的炽烈欲焰,却是有增无减

朱玉涵怔怔望著她,她并不想哭,也没感到难堪和羞耻,可是她却眼睛一红,泪水涟涟,夺眶而出,默默无语,背过身去。

陆小飘这一下儿可傻了眼,桀手短脚的扳过她的娇躯惶恐不安的说道:「涵姐,你……」

就听——

「啪」的一声脆响。

陆小飘的话还没说完,朱玉涵右手一扬,狠狠给了他一大耳括子。

陆小飘轻抚著脸上浮起的指痕,怔怔出神。

朱玉涵心头狂震,默默望著打人的手掌,人在抽搐,心在抽痛,泪水不停的滴落,她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这样做?

她深深爱著陆小飘,已视他为未来的夫婿,心里并没有拒绝他的意思,她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

那,那朱玉涵为什麽还要打他呢?

女人心,海底针。

相信朱玉涵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这就是「女人」

打是亲,骂是爱,也只能做如此解释。

一阵沉寂。

忽的——

人影一闪。

接著——

一声娇啼。

陆小飘已快拟闪电,死死将她搂住,拥进怀里,把他那灼热厚实的双眉,又紧紧黏合在她的小巧的朱唇上。

一阵火热激荡的暖流,刹那之间,已经注入了她的心灵深处。

十个女人九个肯,但初次做这种事儿,总是半推半就,捏一半儿,再大胆的女人,也不愿意采取主动,欢抢故纵,免得男人说她贱。

朱玉涵是女人,当然也不可能例外。

她虽然是一千个肯,一万个肯,但也得反抗,装腔作势一番没想到却已浑身乏力,软绵绵的,整个人就像突然虚脱似的。

一阵晕眩,她已魂飞天外,飘飘欲仙,不知道自己置身於何处?

他那狂野的动作,他那灼热逼人的眼神,他那湿润滑腻的嘴唇,他那舒适温暖的胸膛,他那强而有力的臂膀,这一切,都是那麽的让人心醉。

於是——

朱玉涵开始溶化了。

她痴迷的轻呼,缓缓闭上双眸。

残馀的泪珠,滑落到两人口中,热热的,怪怪的,咸咸的,这是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谁也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儿……

她的心在飞跃……,飘浮,飘浮……,上升,上升膨胀,膨胀……,飘飘摇摇,忽忽悠悠,一直飞升到九霄云外……

她的身子娇慵无力,软绵绵的,就像虚脱了似的,脑子里一片片空白,忘记了过去,迷那样的虚无,那麽的飘缈,看不见,摸不到,随风飘荡,随风扩散,刹那之间,业已了无痕迹……

她惊,她怕,她想大叫:「救命啊……」

可是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她一个字儿也没喊出来。

蓦地——

朱玉涵心头一震,一种更为奇怪的感觉,也随著升起,就在娇喘朱唇微张之际,陆小飘的舌尖突然用力一顶,一下子滑进了她的樱桃小口中…

他的舌尖光滑,湿润,火热,就像一条灵蛇似的在她的口腔中不停的腾跃翻搅……

她被塞得满满的,有种窒息的感觉,心弦在巨烈的抖动,好奇妙的感觉,奇妙得令人欲仙欲死。

一阵晕眩,已失去了抗拒的能力,既然无拒,那就接纳迎合著他了,於是,她也开始行动了……

片刻——

她的生理和心理,产生了人类本能的反应,她不但不再抗拒,双臂反而用力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口腔用力吸吮著他的舌头……

顿饭光景。

外面雷雨已歇,一片寂静。

室内也云收雾散,缠战方休。

陆小飘满头大汗,双目紧闭,仍在狂喘吁吁的趴在她的身上……

朱玉涵也香汗淋漓,娇喘息息……

片刻……

朱玉涵始缓缓睁开双眸,一瞬不瞬的瞅著他,痴迷怜惜的轻伸玉手,缓缓为他梳拢著披散在额前的发丝。

忽的——

她感觉到窒息难耐,深深喘了口气儿,伸了伸脖子,想挪动一下儿身子,可是因为有陆小飘压在她上面,怎麽都动不了,她无可奈何的轻轻推了推他,摇著他那宽涧的肩膀说道「飘弟……你……」

陆小飘轻轻嗯了一声,吃力的缓缓睁开眼睛,喜悦而满足的瞅著她,深情的轻轻一吻,低声笑道:「涵姐……我……」

朱玉涵玉面飞红,忙避开他的目光,吃力的抬了抬身子,轻轻说道:「飘弟…你……你压死我了……」

陆小飘歉然一笑,身子一翻,已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朱玉涵这才松了口气儿,忙伸手抓过睡袍,遮住那紧要部位,闭上双眸,羞答答的不敢正眼看他。

陆小飘痴迷的望著她,手不停的轻拂著她那坚挺饱满的乳举,良久,始深情的说道:「涵姐,我……我要……」

朱玉涵眼睛睁得老大,目不转睛的瞪著他,虽然是创痛犹在,但却不忍拒绝他的要求,再说,她也想重温一下儿那奇妙的新境界。

她脸上一红,半天才难为情的低声对他说道。「好,我们休息一下儿再来……」

陆小飘抓紧她的双手,真挚诚恳的瞅著她,正容大声说道:「不,涵姐,我要娶你……」

原来——

朱玉涵误会了陆小飘的意思,她越想,心里越觉得好笑,感动的看着他,安慰的一笑,心里甜甜的说道:「飘弟,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陆小飘打断她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这样太委曲你了,我要明媒正娶,告诉所有的人,我有一个最美,最出色的新娘子,涵姐,我,我要你亲口答应我。」

朱玉涵感激的点了点头,轻轻一叹,缓缓说道:「飘弟,夫唱妇随,只要你觉得快乐高

兴,我什麽都可以答应,什麽都可以为你去做……」

二人紧紧相拥,沉醉在浓情蜜意里。

良久——

朱玉涵轻轻瞟了他一眼,嗦喃说道:「飘弟,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如果,如果日後你负了我,那我可是只有……死路一条……。」

陆小飘右手疾伸,轻轻掩住她的嘴上,不准她再说下去,接著高举右手,正容说道:「

在天愿为比翼乌,在地愿为连理枝,我陆小飘愿和朱玉涵,生生世世结为夫妻:水浴爱河,白头到老,我若心口不一,日後负她,天地不佑,身遭惨死,万却不复,有如此杯!」

就听——

「啪」的一声轻响,陆小飘已将白玉酒杯,捏得粉碎了。

朱玉涵含情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笑道:「你也真是的,好好儿的发那一门子誓嘛!我的好飘弟,涵姐信了行吧!j

陆小飘痴迷的瞅著她,轻轻一叹,喃喃说道:「涵姐,我说了你也许不信,自从在赐儿山见到你之後,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心目中的女神,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就连睡梦中都无法忘记你。

苍天见怜,美梦成真,涵姐,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涵姐我要你答应永远爱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朱玉涵连连点头,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陆小飘也泪眼相对,低低饮泣。

这不是哭,是喜极而泣。

片刻——

朱玉涵伸手替他擦乾泪水,笑著说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好好儿的哭个什么劲儿?你放心,我是跟定你了,你想赶都赶不走我!」

陆小飘破涕为笑,紧紧抓住她的玉手,傻傻的瞪著她,喃喃说道:、「幸福来得大突然了,我有点儿承受不住,涵姐,这。这不是梦吧?」

「别说别说了。」朱玉涵边说,一头钻进他的怀里,二人情深意浓,紧紧相拥,亲热温存起来。

蓦地——

朱玉涵微微一怔,她感觉到有什麽东西在她大腿根儿上顶了一下儿,伸手一摸,陆小飘的脸上立刻红了起来。

她发现搂紧她的陆小飘,又有了需要的现象,她胯间的那根小肉棍儿,硬得像铁棒槌似的,又粗,又长,又壮,一翘一翘的,好不惊人。

朱玉涵工面飞红,右手食指轻轻在自己面颊上划著羞他,斜娣了他一眼,媚惑的说道:「羞羞脸……」

陆小飘再也顾不得说话,迫不及待的将她平放在炕上,伸手拍著她那白滑滑的大腿,腾身而上。

有了前次的经验,他们俩都已驾轻就熟。

从轻微的疼痛中上享受到上天赐给人类最原始的欢乐,於是,他们开始尽倩狂嬉……

刹那之间。

室内已响起阵阵喘息呻吟声,夹杂男女交合的秽语春声,狂野,放肆,愈演愈烈,不绝於耳。

一个是年轻力壮,初尝禁果,贪得无厌,舍生忘死,疾刺猛冲,形同疯狂。一个是婉转承欢,渐入隹境,媚态横生,抵死缠绵,龙鱼曼衍,锲而不舍。

此刻——

温文儒雅的陆小飘已不再是罗香惜玉,像饴狼似的,完全失去了人性,狂野尽情的在蹂躏肆虐朱玉涵。

朱玉涵的门户大开,正方便陆小飘长驱直入,直捣黄龙,英雄用武,尽情发挥。

陆小飘除了他跨间的小和尚在勇往直前,冲刺奋战之外,他的口,手,脚,具都在动作,就连舌头和牙齿也没闲著。

二人舍死忘生,各展所长,盘肠大战。

欲仙欲死,抵死缠绵,龙鱼曼衍,欲吐还茹……

尽情一早受这美妙的人生。

朱玉涵轻轻抚弄著他披散的头发,擦拭著他脸上的汗珠,她出神的望著趴在他身上疾冲猛刺,直捣花心的男人。

他是那麽年轻,那麽英俊,那麽强壮……

他不但深深爱著她,而且受得很深很深,也很真!

她也深深的爱著他,可以为他生,也可以为他死!

既然——

已经是夫妻了,那还有什麽好顾忌的?那还有什麽好害羞的?尽情狂嬉,尽情享受著青春的欢乐和美妙的人生吧!

一念至此。

朱玉涵放荡起来,使出浑身解数。因此,她的「心花」开了。

同时——

陆小飘的勇猛,不但渐渐引起了朱玉涵的兴致,也推动起她的欲念了,因而她的欲焰突炽。

於是她不再装作被征服者的样子。

朱玉涵开始反抗了,就像一匹没有鞍缰的野马,狂抖猛掀,颠簸腾跃,缓转疾施,她要把征服者,毫不留情的掀翻下来。

一个是年轻力壮,勇猛善战,一个是天赋异禀,善於驰骋,他们开始短兵相接了,野兽般的蹂躏对方……

朱玉涵的「心花」朵朵开了,那是谢了再开的。

女人就是这一点儿利害,从欢乐的高参上滑落跌下之後,很快的就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又上滑

男人就不行了,一旦从欢乐的高举上滑落跌下之後上刻就像一条死蛇,一厥不振,原形毕落。

顿饭光景。

陆小飘和朱玉涵终於从淋漓酣畅欢乐的高弟上,滑落下来,彼此仍牢牢紧抱著,不停的狂喘吁吁,放肆的狂摆嘶吼。

眉梢眼角儿,那一股比酒更浓的春倩,仍然散不掉,化不开……

烛影摇红。

一片寂静。

陆小飘和朱玉涵没有沐浴,也没有穿衣服,他们大概是太疲倦了,赤身裸体,紧紧相拥,就这样酣然入睡了

那白净的被单上,却留下一片斑斑处女落红。

日日日

没有星星。

也没有月亮。

天要下雨,可是却又下不起来。

三更已过,四更还没到。

赐儿山的密林中,突然传出一阵女人的低低饮泣声。

接著——

就听这个女人一声长叹,悲悲切切的说道:「唉-,三位哥哥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你们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傻事儿的。」

就听——

一个公鸭嗓子的男人在劝她道:「红娃儿,别太死心眼儿了,你已经在这儿等了他三天了,不吃不喝怎么行呢?听二哥的话,别再折磨自己,你,你会病倒……」

原来这个女人是红娃儿,说话劝她的是小胖儿,不用说,那两个人一定是铁蛋儿和小草驴儿。

铁蛋儿性子最暴烈,又最疼红娃儿,一跳八丈高,咧著嗓子吼道:「去他的蛋,他本事大是他家的事儿,咱们犯不上拍这个马屁!

他冷落咱们哥儿几个没关系,可是他不能对么妹儿这样儿,大不了拔香头儿,我不稀罕有他这个大哥,哼,红娃儿你自己就争点儿气……」

小草驴儿最工心计,人也比较冷静,眼珠子一转,连连摇头说道:「老四,你少在这儿握火,说话不经过大脑,简直像放屁,我问你,小飘有那一点儿对不起咱们?哼,要拔香头儿——这话也轮不到你说!闭上你的乌鸦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铁蛋儿仔细一想,陆小飘待他们几个情同手足,爱护备至,是没有一点儿对不起他们,可是,铁蛋儿就是这个死不认输,没理也要搅出三分理来的性子,憋了半天,始结结巴巴的说道:「不错,他……他是没什麽地方儿对不起咱们,可是,他不该对红娃儿这样我看不惯,心里……心理难过。」

小草驴儿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你难过,你看不惯?哈,你他妈的算那棵葱啊!我、看乾脆改个名字叫傻蛋儿算了!

咱们都不小了,你应该知道,男女间的事儿,牵丝攀藤,是是非非,永远纠缠不清,我劝你少自作聪明,在中间儿夹萝卜乾儿,否则,准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铁蛋儿默然不语。

红娃儿轻轻一叹,瞥了小草驴儿一眼,想说什麽,但没说出口。

一阵沉寂。

小胖儿缓缓上前,轻抚红娃儿秀发,安慰她道:「红娃儿,听二哥的话,跟我们回去吧!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娘会急死!

我想,小飘绝对不是有意冷落我们,故意躲避你,避不见面儿,他不是那种人,我想他可能有什麽要紧事儿……」

红娃儿一声冷哼,幽幽怨怨的说道:「不管怎麽说,他都应该告诉我们一声儿才对,免得大夥儿替他担心著急,哼!连秃鹰黑三儿都不知道他死到那去了……他,他能有什么要紧事儿?还不是跟那个女人……」

红娃儿越想越气,一下儿说溜了嘴。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面面相觑,良久,始齐声惊呼道:「什麽?你是说老大另外有了女人?谁?我们怎麽不知道?」

红娃儿聪明绝顶,自从她见到朱玉涵之後,心里就一直不安,她是女人,女人对於这种事儿都特别敏感。

同时——

红娃儿也知这种事儿最好装作不知道,一但闹开了,吃亏的多半儿都是女人,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後侮已经来不及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怔怔出神,一语不发。

铁蛋儿这下儿可抓住洋理了,又蹦又跳的吼道:「好哇!怪不得他躲著不见我们啊?哼!原来他跟狐狸精风骚了,重色轻友,我去找他算帐!」

铁蛋儿刚一迈步,蓦地人影一闪,快如电光石火,红娃儿已飞身上前,挡住了铁蛋儿的去路。

铁蛋儿把脸一沉,口没遮拦的说道:「让开!人家把你都给甩了,你还护著他?怎么?你怕嫁不出是吧?闪开口我非找他算帐不可!」

红娃儿的心在滴血,硬是咬牙不让眼泪掉出来,一仰脖子,冷冷一笑,接著说道:「找他算帐?哼,你行吗?」

铁蛋儿眼珠子一翻,冷冷说道:「我知道我不行,也知道我打不过他,那工那我咬他一口出气总行吧?……」

红娃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小草驴儿右手食指快拟闪电,往自己嘴唇上一竖,轻轻嘘了一声儿上意大家禁声,接著低声说道:「有人来……」

这时——

半山腰已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夜行人衣袂飘之声。

小胖见微微一怔,轻轻说道:「大概是小飘来练剑了。」

红娃儿苍白的脸上突然一红,神色极为不安,慌乱的低下头去。

小胖儿和小草驴儿?眼珠子瞪得老大,凝神屏息,一瞬不瞬的瞅著山路尽头。

铁蛋儿乘他们三人不备,悄悄儿的选择了一个有利的位置,凝神提气,力贯双臂,提掌平胸,准备出其不意,给陆小飘来个迎头痛击,以解心头之恨。

那衣袂飘风之声来得好快,晃眼之间,已来到眼前。

「小子!你想急著投胎去是吧?哈哈哈」

笑声苍劲,四野炮声,穿云直上,历久不息,直震得人耳鼓生疼,枝叶横飞。

小胖儿,小草驴儿,红娃儿心神一凛,知道不对,忙同时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银髯皓首,仙风道骨,慈眉善目,身穿麻布长衫的古稀老者?含笑屹立当场,左臂平伸,左手棉著铁蛋儿头上的发辫,将他悬吊在空中。

铁蛋儿人被吊在空中打转,手脚无处著力,急得他脸红脖子粗的直冒冷汗,不挣扎还好,越使劲儿,脑瓜皮就像要被撕裂了似的,直把他疼得毗牙裂嘴,哇哇大叫,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此时的铁蛋儿,一身武功,已足可跻身高手之林,没想到那古稀老者全未做势出手还击,轻描淡写的就穿透了铁蛋儿那雄厚无坚不摧的掌力,非但毫发未伤,安然无恙,谁也没看清楚,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才一照面儿,一把就将铁蛋儿的小辫子揪住,给提了起来,非但无法反击,连自保都不可能。

这古稀老者的惊人绝世武功,别说是小胖儿,小草驴儿,红娃儿被吓得冷汗直流,目瞪口呆,怔人且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琢磨不透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儿?

就连当事人铁蛋儿,也被弄迷糊了,他只感觉到自己那蕴含了千钩内力的双掌,业已结结实实击在那古稀老者身上,但却如棉似絮,毫无著力之处。

铁蛋儿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呼声中,正准备纵身疾退,但觉一股无形潜力,已将他身子团团逼住,接著眼前一花,头皮一麻,糊没糊涂的小辫子就让人家给揪住提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