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天之后,无名的小岛。

  那里曾经是红杀的一个重要基地,而现在,却只是一个废墟。

  赵公子背着双手,站在清晨的雾色中,雾气弥漫着整个海面,没有一点风,令他不禁觉得有些气闷。

  “你来了!”赵公子道。

  一个人影缓缓从雾中走来,愈走愈近,那是金龙窈窕的身形。

  “是我,赵大哥。”金龙轻声回答,声音异常甜美。

  赵公子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什么这么做?”金龙满脸尽是不解的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公子慢慢转过身来,盯着金龙的眼睛:“你就是霸子!”

  金龙面无表情,沉默了许久,才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承认了。

  赵公子淡淡地道:“我原来就有些怀疑,直到见了天揆,就更肯定了。”

  赵公子继续道:“天揆的身形和声音,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你身旁的那个金牛模一样,他虽然蒙着脸,你又炸毁了他的头部,但是我早就认出了他。还有,你在地下基地出现的时候,以天揆的身手,不可能避不开一颗小小的火箭弹,而他却愣在当场,如果你不是霸子,他不可能那么吃惊的。”

  金龙恨恨地道:“他违反了我的命令,既然我出现了,他当然吓得不敢再动。”

  赵公子问道:“天揆喜欢你?”

  金龙道:“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公子又问道:“你为什么不准他们杀我?”

  金龙看着赵公子,眼中含情脉脉:“你是真的不明白?”

  赵公子叹了一口气:“唉!这就是我更难过的原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担任这种伤天害理的组织的头目?”

  金龙低下头来:“在你面前,我从来也不想说谎,我是不得已的。”

  赵公子一扬眉:“好吧!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保证以后不再乱杀人,说不定我能原谅你。”

  金龙道:“其实,我根本不愿意当什么杀手组织的头头,但那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事业,而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去世之后,我就成了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赵公子道:“那不是理由,既然你继承了霸子的职务,早就可以叫他们不再为恶,但是你却继续经营,基至还设法发扬光大。”

  金龙道:“那是我父亲的遗命,也是组织中几位元老的希望,我没有办法违拗他们。”

  赵公子道:“元老?组织里还有其他人可以左右你的行为?”

  金龙点点头:“是的,红杀中除了霸子是名义上的领袖之外,还有左、右两名护法,一样掌握着组织行动的大权,每次他们有任何主意,都是事先决定了之后,才叫我签字发布命令的。”

  赵公子道:“照你这么说来,你只是一个傀儡罗?”

  金龙委曲地道:“不完全是,但也差不了多少。”

  赵公子想了一下,道:“如果我帮你解决那两个护法,你愿意解散红杀吗?”

  金龙道:“当然愿意,但是,左、右护法武功奇高,你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我也不愿意你去冒这个险。”

  赵公子道:“多告诉我一些左、右护法的事。”

  金龙道:“右护法名叫范一仇,江湖上人称销魂刀,最厉害的功夫是狂风一刀斩;左护法的武功更高,名叫陆航,江湖上的绰号是逍遥先生,从不使用兵刀,最厉害的绝学是天龙散手。”

  赵公子“啊”的一声:“这两位前辈高人,在江湖上一向来去无踪,就像闲云野鹤一样,却竟然是红杀的左、右护法,如果今天你不说,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金龙道:“他们两位都是我父亲的好友,自小看着我长大。”

  赵公子道:“那么,你的父亲是……”

  金龙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安静而简单地吐出了几个字:“浮世和尚!”

  赵公子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来,浮世和尚本是少林寺一个年轻有为、武艺一高强的僧人,法号净空,是当年当家的明字辈以下、新生代中公认武功最好的几个人之一,但是在他三十岁的时候,却迷恋上一个嵩山山脚下的美丽农家少女。那少女感于他的深情,竟然以身相许,还为他生下一个小孩。

  这件事后来被手中方丈知道了,便将净空关在密室禅房中纤悔。农家少女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在少林寺门口跪了七天七夜,乞求方丈让他们一家团圆。而当时少林寺正处于内忧外患中,方丈无暇顾及这件事,那农家少女久等不见答覆,认为完全没有了希望,便一头撞在寺门口的石柱上,自杀身亡。

  方丈对这件事后悔莫及,释放了净空,让他带着幼儿远走他乡,而方丈自己也自责甚深,逊位给了另一名师弟。净空离寺后,改名浮世和尚,发誓永远不回少林,他在江湖上流浪了一年,做了几件惊人的血案,旋即失踪。

  这件事牵涉到少林方丈退位,因此在江湖上流传甚广,许多人都曾经耳闻。但是没人想到浮世和尚失踪后竟然创立了红杀这样一个杀手组织,而当年的小孤女,今天也成了红杀的领导人。

  金龙见赵公子不说话,继续缓缓地道:“我父亲勘不破情关,也勘不破恩仇,我自己现在也是一样,是不是做人都要受这种苦呢?”

  赵公子轻轻摇头,避开她这个问题,问道:“算起来你父亲去世的时候应该还是壮年,他是怎么死的?”

  金龙眼眶更红:“他是练功走火入魔。”

  赵公子讶异道:“走火入魔?”

  金龙点点头:“是的,那时候,他正在练一种凌空御剑的武功,而范大叔和陆大叔正在练狂风一刀斩和天龙散手,没想到范大叔和陆大叔练成了,我父亲却走火入魔,病了一个月,就去世了。”

  赵公子安慰金龙道:“逝者已矣,你不要再伤心了,还是先解决目前的问题才对。”

  金龙做了一个深呼吸,抬起头来,已经不若先前沮丧,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赵公子口吻坚定:“劝范、陆两位前辈退位,然后解散红杀。”

  金龙道:“不可能,他们现在正是位高权重、一呼百应、非常得意的时候,怎么可能听你的劝告?”

  赵公于道:“我是先礼后兵,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只好以武力定高下了。”

  金龙道:“那更不可能,我清楚你的功夫,你绝不会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赵公子扬起眉毛:“你清楚我的功夫?”

  金龙笑道:“我不但清楚,而且我还能打败你,但我却不是范大叔和陆大叔的对手。”

  赵公子表示不信,金龙又道:“以前我是怕你怀疑,怕你一旦知道我是霸子之后就不理我了,所以不敢显露大多武功,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再也不必隐瞒什么。但是希望你明白,我一切都是为你好。”

  赵公子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现在,我想先知道你的实刀,还有你和范、陆两位护法的差距,才好再做打算。”

  “好。”金龙道:“我们只切磋武艺,不伤和气,好吗?”

  “当然。”赵公子道:“我没那么小器。”

  说着,赵公子跃上身旁的一棵大树,折下两根树枝,又跃回地面,将其中一根树枝交给金龙,自已则留下一很。

  赵公子道:“点到为止。”

  金龙点点头,微微一笑:“狂风一刀斩和天龙散手我都会一点点,但是大约只有范大叔和陆大叔三成的功力。这是狂风一刀斩,你看清楚了。”

  赵公子举起树枝,运起三成极动心法的内力,凝立不动。金龙也举起树枝,用双手握着,睁睁地盯着赵公子,也是一动不动。两人的架式一摆,与真正武林高手的对决,竟然是一般无二。

  金龙的树枝仍然不动,但是她身边的气流已经开始起了变化,她缓缓放平树枝,直指前方,身体忽然像火箭一般飞向赵公子。

  赵公子感到一股巨大的狂风袭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使他不得不将内力的流转提高到五成。他仍然紧盯着金龙手上的树枝。

  很快的,金龙使越过了赵公子的身体,停在赵公子身后十步的距离,赵公子仍然没有动。

  良久,金龙转过身来,摘下自己被削断半截的耳环,用讶异的口吻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赵公于微微一笑:“这就是极动剑法,遇弱则强,遇强更强。”

  金龙不解道:“那为什么三天前你在地下基地里却打不过天揆?”

  赵公子摇摇头:“其实,那时候我已经识破了天揆剑法中的漏洞,如果他再用同样的剑法进攻,我自然能将他打败。后来他虽然改用手枪,但是我相信我一样能用金剑挡住他的子弹。然而那个时候,你却冲进来用火箭筒轰掉了他的脑袋。”

  金龙抛掉手上的树枝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现在再试试我的天龙散手。”

  赵公子的拳脚功天并不高明,于是他仍然拿着树枝,道:“领教了。”

  金龙微微一笑,拱手道:“请。”

  说完两手一张,摆出一个门户大开的姿势,赵公子微感奇怪,试探性地用极动剑法向金龙的空门一刺,果然什么都没有刺中,而这时金龙已经忽然不见了去向。

  赵公子正感到诧异,却觉得耳傍风声响起,于是连忙向旁边一闪,谁知道还没有站定,耳边掌风又响了起来。赵公子立刻运起轻功,一面左闪石躲,一面设法找出金龙的位置,加以攻击。

  但是赵公子却一直看不到金龙的身影,而且往往还没有站稳,金龙的掌风便已经袭到。

  闹了大半天,赵公子虽然狼狈不堪,但是以极动心法运起轻功纵跃闪躲,却也没有被金龙击中。

  十几分钟过去了,赵公子仍然看不到金龙的踪影,但是对于听出金龙的掌风和来势,却愈来愈有心得,终于,他忽然停下不动,缓缓将树枝平伸出去,“啦”的一声,金龙一掌正好击中树枝,树枝折断。

  “唉唷!”金龙大叫一声:“好痛。”

  “对不起。”赵公子道:“我不是故意的。”

  金龙甩甩手:“你抓到天龙散手的诀了?”

  赵公子沉思半天,道:“还没有,但是已经有一点心得了。”

  金龙道:“看来,你比我想像中还厉害,何以去找范大叔和陆人叔谈判了。”

  赵公子摇摇头:“不见得,你说你的功力只有范、陆两位的三成,而我两次却使用了五成左右的功力来和你对抗。而且依我看,他们这两门功夫都是以内力为根基,一个是以强大的内力造成狂旋的气流,压迫对手使他先失去抵抗力,然后再以准确的一刀来取对手性命;另一个更是以内力驱动奇异的轻功,使对手看不见他的方位,然后再以威力无穷的掌功,伺机击中对手。”

  赵公子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今天是范一仇出手,我可能连挥剑的机会都没有。而如果是陆航出手,他的移动一定比你要快得多,我也不何能听出他的位置,自然只好挨打了。”

  金龙有点丧气:“那怎么办?你不是说你遇强更强的吗?”

  赵公子苦笑道:“那也有一个范围,如果实力真的相差大远,也没有办法。”

  金龙低下头,苦苦思索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但是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赵公子看见金龙憋着话不讲的难过模样,心中忽然一动,道:“你不怕憋出病来吗?说出来吧,我已经想到你要说什么了。”

  金龙凝望赵公子:“你真的想到了?”

  赵公子道:“八九不离十。”

  金龙道:“不!太危险了。”

  赵公子道:“为武林消弥祸事,我区区一条命算得了什么?”

  金龙道:“你要是也走火入魔死了,那我怎么办?”

  赵公子微微一笑:“那你只好当个俏寡妇了。”

  金龙张大嘴巴:“你的意思是说……”

  赵公子握住金龙的手:“我从来也没说过不喜欢你,只是……”

  金龙接口道:“只是忘不了天天那个小魔女。”

  赵公子也不讶异:“原来你都知道。”

  金龙笑道:“你别忘了,我是红杀的大魔头,哪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赵公子心中忽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过了许久,才道:“其实天天的境遇也算凄惨,比你还要可怜得多。”

  金龙物醋意陡生:“你还是喜欢她?”

  赵公子摇摇头:“不,我只是可怜她。答应我,不要再滥杀无辜,不要再制造不幸了。”

  金龙点点头,投入赵公子温柔的怀抱中。

  隔天,还是那个小岛。

  正午,太阳高照。

  赵公子在海边静坐,从清晨开始,他已经将极动心法在体内运行了十几遍。

  但是他的内力和体力并没有再提高的迹象。他知道,他已经将极动心经练到了最高阶段,他的内力已经是他原来的十倍,不可能再有进步了。

  赵公子长叹一声,站起身来,而这时,金龙早已经站在他身后许久了。

  赵公子转过身来,看见金龙:“你回来了。”

  金龙在清晨的时候离去,回到岛上已经有一阵子了,她道:“我怕打扰你练功,所以一直不敢发出声音。”

  赵公子问道:“东西拿来了?”

  “嗯!”金龙道:“在这里。”

  金龙拿出一本古旧的书籍,交给赵公子。

  赵公子接过来一看,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六个大字千手千剑心经。用的是行草字体,苍劲而有力。赵公子打开书本,仔细地看着。金龙见赵公子那么专心,便不去打扰他,自顾自去做别的事情了。

  整本心经分为两部份,第一部份练气,第二部份才是以气御剑的法门。这本心经,就是使金龙的父亲走火入魔,进而送掉性命的武功秘岌,难度之高,可以想见,但是书上描写的威力之大,也使赵公子怂然动容。

  过了几个小时,天色已近黄昏,赵公子看完最后几页,忽然闻到一股扑鼻的肉香,才上书本。

  “快来吃晚饭吧!”金龙在不远处的海边生起了火堆,大声叫道。

  赵公子信步走了过去,看见金龙正坐在火堆旁烤鱼,道:“好香!这些鱼是你钓的?”

  金龙道:“是啊!我的本事大不大?”

  赵公子正要赞美金龙几句,却忽然瞥见金龙身旁有一个超级市场的塑胶袋,便也坐了下去,顺手抄起塑胶袋打开一看,笑道:“哇呀!你不但会钓鱼,还会钓牛肉串、羊肉串、香菇串、雪螺串,还钓到了一大瓶烤肉酱,真是好厉害呀!”

  金龙慎道:“用钞票钓来的,不行吗?”

  赵公子道:“随你爱用什么东西去钓,好吃就好。”

  说着,赵公子便抓起一条烤好的鱼,开口一咬,开始大嚼起来。

  金龙见赵公子吃得起劲,一面又拿了些肉串之类的东西放上火堆去烤,一面问道:“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赵公子道:“嗯!真的不错,这烤肉酱是什么牌子的?”

  金龙嘟起嘴巴:“是我的手艺好,和烤肉酱有什么关系?”

  赵公子知道说错了话,忙道:“对!对!这烤肉的手艺真好,如果不涂烤肉酱就更好吃了。”

  金龙璞吓一笑:“好吧!那我就不加烤肉酱了。”

  赵公子连忙改口道:“不行!不行!手艺好,烤肉酱也还不错,这总行了吧?”

  两人欢声笑语,海滩上一片旋的风光,酒足饭饱之后,俩人并肩躺在沙滩上,欣赏皎洁的月色。

  金龙首先打破沉默:“千手千剑心经不好练吧?.如果练不成就算了,我们在太平洋上找一个这样的小岛,买了下来,过隐居的日子也不坏。”

  赵公子脸色凝重道:“不行,该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怎么可以临阵退缩!”

  金龙道:“我就是怕你这种牛脾气,真让人担心。”

  赵公子道:“说真的,练这个千手千剑心经实在并不容易,如果在过程中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希望你不要伤心,更要勇于脱离组织,去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金龙傲然道:“不!我违反父亲的遗愿,全是为了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好好经营红杀,使它成为武林第一号恐怖组织。”

  赵公子转头看看金龙,叹了一口气道:“唉!要对付你这个女魔头还真不容易,看来我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长期看住你才行。”

  金龙道:“知道就好,只有你是我的克星、我的伽锁,不管如何,你绝不能有意外。”

  赵公子笑道:“我不知道你还有被虐待狂的倾向。”

  金龙填道:“我就是爱被你虐待,怎么样?”

  赵公子叹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但是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也只好认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金龙假怒道:“人家不来了,你说人家是地狱……”

  说着,金龙使扑到赵公子身上,做状要打,赵公子也不反抗,任她轻柔的拳头像按摩般捶着自己的胸膛。

  子夜,金龙已经沉沉睡去。

  赵公子一个人走到林中,盘膝坐下,他从身上拿出千手千剑心经,就着月光仔细地看着,然后照书上所写的第一阶段的法门开始练气。

  赵公子本身的内力并不是十分充沛,只有在红杀训练中心里所学的一些根基,也就是聊聊数年的修为。而他后来所练的极动心法,则是另辟蹊径,令他原本的功力能发挥出近十倍的力量,如此一来,赵公子外在所表现出来的,便像拥有数十年内力的高手一般,但是实际上,真正存在他气海中的内力,却仍然少得可怜。

  不过,他现在所练的气功,则是正统的高阶内家心法,他小心地依书上指示,气走周身一百零八大穴,进境虽然缓慢而困难,但却实实在在,每行一个周天,内力便一点一滴凝聚在丹田中的气海。

  时光飞逝,一个月过去了,这期间,金龙每天部会到小岛上来照顾赵公子的生活起居,其余的时间,则仍然回到红杀主持组织的活动。但是她依了赵公子的嘱咐,以原计划受阻为理由,建议范一仇和陆航重新拟定策略,重新部署,藉以拖延时间。

  而赵公子的进步也算得上神速,一个月下来,已经练就了千手千剑心经三成的功力。但是到这个时候,内功的进境却遇到了极大的阻碍,赵公子依照书上的说明继续努力练下去,结果不但不再进步,反而感到心烦意乱,气血不顺,渐渐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又过了三天,赵公子终于放弃,不再练下去,以免真的伤害身体,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他翻看心经后半部的剑法,不禁有些沮丧。因为剑法部份一开始就说明,心经的内力练不到七成,不可能凌空御剑。

  这时金龙不在身边,赵公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海边,看着清冷的月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管怎么样,”赵公子自言自语道:“先把剑法背下来再说。”

  于是赵公子开始默记心经的后半部,他的记性十分好,天刚破晓,便已经将剑法背得滚瓜烂熟了。

  “真是玄妙无比的高明武术啊!可惜暂时练不成了。”赵公子背完心经,抬起头来,心想:“我先练上一、两遍又怎么样?.看看会碰到什么问题,再做打算。”

  于是赵公子拔出金剑,依照心法所述的诀窍,连内力将剑抛出。

  谁知道金剑一离手,便像闪电般飞了出去,按着赵公子又听见一声巨响,离他大约十几公尺的一棵大型椰子树应声折断。

  赵公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照心经上的方法运内力要将剑引回,而金剑也非常听话似的,“咻”一声,又飞快地回到了赵公子手中。

  赵公子骇异地看着手中的金剑,忽然心中一亮:“啊!是了,我虽然只练成千手千剑心法三成的功力,但是配合极动心法,威力不是可以乘上十倍吗?这么说来,我早就可以练这个剑法了。”

  赵公子想的并没有错,极动心经的特别之处,就足可以将自身的内力扩大,他这时的内力不但早就可以练千手千剑的剑法,而且威力之强,还大大超过了当年编写剑法的人已知的范围。

  赵公子十分兴奋,开始一招一式地练下去,三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将整套剑法练了许多遍,愈练愈顺手,金剑在小岛上飞来飞去,招式精妙,而且比任何用剑一高手的招式更具威力。

  因为人类手腕使剑向来必须受到关节的先天限制,许多姿势不可能做得出来,而以气御剑却没有这种限制,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招。同时以手使剑还必须注意到攻守兼备,在攻击敌人的同时,也要注意自身的防守,但是以气御剑却可以和敌人保持一段距离,不必担心自己被攻击,只要招式可以打败敌人就行了,因此只攻不守,威力可想而知。

  终于,赵公子收回金剑,吐出一口长气。

  过了没有多久,金龙就带着早餐来了,她看见赵公于满脸喜气,一副要笑不笑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中六合彩啦?干嘛那么高兴?”

  赵公子微微一笑,道:“你看!”

  说着,他拔出金剑,力透掌心,“咻”的一声,金剑飞出,按着又是十几声响,金龙面前十余公尺的十几棵大树应声被砍断,倒了一地,然后金剑又轻轻巧巧地回到了赵公子手中。

  金龙愣在当场,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竟然练成了。”

  赵公子撩撩头发,故意装作出一副潇的样子:“怎么样,佩服我吧?”

  金龙稍微镇定了一点:“才一个月的时间,你是怎么办到的?”

  赵公子将自己练成剑法的状况讲了一遍给金龙听,金龙听完,叹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要是我父亲也会极动心法就好了。”

  赵公子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再伤心了。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他的女婿完成了他的心愿,应该也会恨高兴的。”

  金龙狠狠瞪了赵公子一眼,道:“你再乱说,我就一个人把早餐全吃了,让你饿肚子。”

  赵公子忙道:“好吧!好吧!为了这顿早餐,我只好不当你父亲的女婿了。”

  金龙填道:“不行,你非当不可。”

  赵公子叹道:“唉!女人可真麻烦,没办法,你叫我当什么,我就当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