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蜂 靠墙待着的时候

我靠墙站着时(描写还没有进一步展开),打算走过院子,去柴棚把自行车扶起来。夜里,我听见风把车子吹倒了,或者是雨水让车轮下面的地打滑造成的。这至少是后来父亲吃早餐时的解释。我打算这样做,左右两边不免要用手扶住墙。我靠着屋墙站着,根据背阴来判断时间。那是清晨时分,我打算去柴棚,当时我自认为去那儿把自行车扶起来有多重要。我呆呆地靠墙站着。雨水从地上蒸腾起来,空气闷热。还没干什么就说了很多话。时间在说话和行动之间消逝了。身体变得懒散沉重。手指胡乱在墙上抠来抠去。满脑子胡思乱想,可全身关节懒散,无从说起。我萎缩的身影映到墙上。大脑的命令碰到麻木的岩石上。我无法离开这里去柴棚。指尖懒散地抠着颗粒状的灰浆。时间从手中流逝,而我却恼怒自己的懒散,恼怒得几乎丧失理智。我没有勇气离开这里越过院子的深渊去另一个地方。不论我怎样命令自己迈出双脚,可动起来也挪不过十来步。墙上满是灰尘。圆鼓鼓的蜘蛛凭着细长的腿爬上爬下。粉刷的墙上那小坑就像子弹孔。白天,飞蛾伸展翅膀钻进小孔里睡眠。手指头可能会抠到那里,摸到某只飞蛾。可飞蛾一动不动。我讨厌起自己来。我蒙着双眼,靠墙站着。我利用时间,用蒙着的眼睛寻找从墙头到柴棚的路。我踉踉跄跄,好像才失明了一样。这时,我在柴棚边找不到自行车了。那儿曾放过自行车吗?我父亲还在从池塘回来的路上。父亲的妻子还没有离开家。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听到有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