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又矮又瘦的女孩，看起来最大不过十八岁。

“你好，我是珍妮特·科尔伯格，这是我的同事延斯·赫提格。”

女孩避免眼神接触。她点了点头，领着他们进入一个小厨房。

珍妮特在她对面坐下，赫提格则站在门廊里。

“门上的姓氏跟你的不一样。”珍妮特说。

“是的，我这是租的三手或四手房。”

“我了解这种情况。斯德哥尔摩完全没有希望，如果你不是百万富翁，根本找不到住的地方。”珍妮特露出了微笑。

女孩没有起初那么害怕了，她也小心地笑了笑。

“乌尔瑞卡，我会直奔主题，这样你就不用在我们身上花费过多时间。”

乌尔瑞卡·温丁点点头，手紧张地摆弄着桌布。

珍妮特向她简单介绍了卡尔·伦德斯特劳姆的案情，当她认识到此案的证据确凿、很可能会判这位恋童癖者有罪的时候，女孩看起来放松了一些。

“七年前，你举报他强奸了你。你的案子可以重新审理，我觉得你获胜的可能性很大。”

“获胜？”乌尔瑞卡·温丁耸了耸肩，“我不想重审……”

“你愿意告诉我们当时发生的事情吗？”

女孩沉默地坐在那里，眼睛盯着桌布，珍妮特看着她的脸。看到的是恐惧和困惑。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头说起。”珍妮特说。

“当时……”她尝试着说，“当时，我和一个朋友回复了一则网络广告……”乌尔瑞卡·温丁陷入了沉默，她看着赫提格。

珍妮特意识到他的在场让乌尔瑞卡不敢开口，她小心地做了个手势，让他知道他最好离开房间。

“开始，就是为了好玩，”赫提格去了大厅，女孩继续说，“但是很快，我们就认识到我们可以赚钱。打广告的那个男人想同时跟两个女孩睡觉。我们能够得到五千……”

珍妮特看得出，她讲这些是多么的艰难。

“好的。之后发生了什么？”

乌尔瑞卡·温丁依然低头看着桌子。“那些天我有些失控了……我们喝醉了，答应和他见面，他开车来接我们。”

“卡尔·伦德斯特劳姆？”

“是的。”

“好，继续。”

“我们去了某地一个酒吧。所有的酒都是他买单，我朋友离开了。开始，他很生气。但是，我答应以一半的价格跟他走……”

珍妮特看得出女孩觉得很难为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一切都那么模糊，他把我领回车里，然后就一片空白了。等我醒来时，是在一个酒店房间里。”

珍妮特猜她是被下药了。

“你知道是哪家酒店吗？”

乌尔瑞卡·温丁第一次看了珍妮特的眼睛。

“不知道。”

开始，女孩讲的时候犹豫不决，而且支离破碎，但是从这以后，开始变得清晰而真实。她讲述她被迫和三个男人发生性行为，而卡尔·伦德斯特劳姆则站在一边录像。最后，他自己也对她进行了强奸。

“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卡尔·伦德斯特劳姆的？”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照片，才知道他是谁。”

“也就是在那时，你举报了他？”

“是的。”

“而且你还能够在一群人中认出他来？”

乌尔瑞卡·温丁看上去有些疲倦。“是的。但是他有不在场证据。”

“有没有可能是你搞错了？”

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那一幕还在眼前！就是他。”

乌尔瑞卡·温丁叹了口气，茫然地盯着桌子。

珍妮特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珍妮特和赫提格离开公寓、穿过停车场的时候，赫提格开口了，这是他们到达以后他第一次说话。

“你觉得如何？”他问。

珍妮特开了锁，打开车门。“范奎斯特最好重启她的案件，否则就是玩忽职守。”

“我们的案子呢？”

“疑问重重。”他们坐进汽车，珍妮特发动了引擎。

“疑问重重？”赫提格笑了一声。

珍妮特摇了摇头。“看在上帝的分上，延斯，已经过去七年了。她当时喝醉了，被下了药。而且，跟我们的手头的案子没有太多相似点。”

她在一个路口停下了，是她的手机响了。他妈的是谁打来的？她想。

是阿伦德。

“你在哪？”他问。

“哈马比高地，正往市里走。”珍妮特回答。

“你最好掉头。我们要找的送报男孩马丁·特林，就住在卡尔托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