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件(2)

从我们第一眼看到彼此。真令人惊讶。而现在我要离开去加州,你会在阿拉斯加,我会特别想你的!你必须保证,一有时间我们就会在一起的!我太高兴了,你会有一个聚会。那太完美了。因为我们真的还没有花很多时间在一起而现在我们却将分开了…”

她嗡嗡地一直说着,我相信我们友谊突然的转变不是因为我为此做了什么,都是由于毕业怀旧和毕业聚会的邀请。当我耸耸肩穿上礼服的时候,我尽可能的集中注意。而且我发现,和杰西卡之间的事情可以有良好的结局我很开心。

无论致毕业代表词的埃里克说了什么毕业典礼也是开始和其他老套的无稽之谈,它都是一个结束。也许比起其余的人,更多是对我来说。但是今天我们都在我身后留下了一些东西。

然后埃里克紧张地快速说着,单词和短语一涌而来,所以再没有什么感觉。格林校长开始叫名字了,一个接着一个没有足够长的暂停时间。体育馆的前排正仓促地行动着。康纳女士尽可能地给拿到文凭的好学生竖起拇指。

我看见爱丽斯突然出现了,优雅地上台拿她的文凭,我凝视着她的脸庞。爱德华跟在后面,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混乱而是窘迫。只有他们俩穿上这难看的毕业礼服,还能那么美。他们站在其他人群外面,他们的美丽和优雅是如此的不现实。我在想我是如何陷入他们那作为人类的闹剧中去的,如果一对天使,戴着完整的翅膀,站在那里,也没有他们那么引人注目。

我听到格林先生点到我的名字,我从椅子上起来,跟着排在前面的队伍移动。我意识到体育馆后面的欢呼声,我环顾了一下看到雅各布拽着查理,两个人鼓励的欢呼着。我只能看到比利的头才到了杰克的胳膊肘那儿。我勉强让自己给了他们一个苦笑。

格林先生终于点完名字了,然后又开始像刚才似的温柔的微笑着发放毕业证书。

当杰西接过证书时,“祝贺你,斯坦利小姐。”他喃喃地对她说“祝贺你,斯旺小姐”对我也是这样,很快就把文凭递给我。“谢谢”我嘟囔着。

就这样,随着人群我又走回到杰西卡旁边。杰西的眼睛都红了,还在用礼服的袖子擦着把脸弄的更花。我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在哭呢。

格林先生说了一些话,我没有听进去,身边的每个人都在高呼,尖叫。黄礼帽纷纷落下,我把我的也扔出去,只是晚了一会儿,就那样掉在地上。

“噢,贝拉!”杰西突然哭喊着说道:“我真的不能相信这一切结束了。”

“我也不相信”我小声说道。。

她搂着我的脖子说:“你一定要和我保持联系。”

我也拥抱了她,回避她的请求我有一些尴尬:“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杰西卡。真是很美好的两年时光。”

“当然是。”她叹道,接着吸了口气。放开抱着我的胳膊后,她尖叫道:“劳伦!”高举着挥舞她的手臂,然后挤过穿黄色礼服的人群。每个家庭都开始聚集在一起,紧紧的拥抱我们。

我没有看到安吉拉和本,因为他们正给家长围着拥抱。也许我可以过一会儿再向他们表示祝贺。

我伸长了脖子,寻找着爱丽斯。

“祝贺你”爱德华的双臂环抱着我的腰,在我耳边低语。他的声音那么柔和,使我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感到不那么慌乱了。“恩,谢谢。”

“你看起来还没有克服紧张啊。”他留意到了。

“只是一点点。”

“还有什么让你担心的?聚会?那不会很糟糕的。”“你也许是对的。”

“你在找谁呢?”

我的动作并没有我想象的细微。“爱丽斯,她在哪儿?”“她一拿到证书就跑开了。”

他的声音变了一个声调。我抬头看到他困惑的表情,他正看着体育馆的后门。我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本该多想想的,但是我却没有。我问道:“在担心爱丽斯么?”

“恩……”他不想回答。

“她正在想什么,不管什么,我的意思是,不让你听到她真实的想法?”

他突然看着我的脸,带着严厉的目光怀疑的看着我。“实际上她正把共和国战歌翻译成阿拉伯语,但完成之后,她又转向朝鲜手语。”

我有些害怕地笑道:“我猜那一定让她的想法很忙乱。”“你知道她为什么躲着我么。”他有些指责。

“当然。”我苦笑了一下。“我是提出这个想法的人之一。”他等待着,很是困惑。

我看了看周围。查理正穿过人群走过来。

“你知道爱丽斯的,”我迅速的低语道“直到聚会结束她才会告诉你的。但是我是完全希望取消聚会的,尽可能了解的多总会很好,不管哪方面都会很有帮助。当然,无论如何,你不能抓狂,好么?”“你在说什么呢?”

我看到查理正在找我,脑袋在其他人的脑袋上面来回摆。他看到了我,挥挥手。

“一定要镇定,好吗?”

他点了一下头,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我急匆匆地低声讲述我的想法,“我觉得你说事情从各个方面压向我们是错的,我认为它们都出于一点……而且我认为是针对我,真的。这些事全都联系上了,必须联系上。利用爱丽斯视觉漏洞的只有一个人。我房间的闯入者是试探,来看能否能避开她的视线。而且不断改变想法的,还有制造新生儿,偷我的衣服也都是同一个人——一切都拼到一起了。我的气味是给他们的。”

他的脸色变得那么苍白,我艰难地把话说完。

“但是没有人针对你们,发现了么?这很好——艾斯梅,爱丽斯还有卡莱尔,没有人想伤害他们!”

他瞪大了眼睛,害怕,茫然,恐慌。他明白我说的对,就像爱丽斯那样。

我的手贴上他的脸颊。“镇定。”我安抚他。

“贝拉!”查理吼道,挤过我们周围密集的家庭。

“祝贺你,宝贝儿!”尽管他现在就在我耳边,他还是在大叫。他搂住我,借此狡猾地把爱德华挤到一旁。

“谢谢。”我小声说,心思早已被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占据。他还没有控制住自己。他的双手伸在半空,向着我,好像他要抓过我逃跑。我比他就强那么一点,至少对我来说,逃跑这个主意没那么糟。“雅各布和比利得走了——你看到他们在了吗?”查理问,向后迈开一步,但双手仍抓着我的肩膀。他背朝爱德华——也许是排开他的一种努力,但现在这样很好。爱德华仍张着嘴,恐惧地瞪大眼。“看到了,”我对爸爸说,努力集中精力,“也听到了。”“他们能来真的很好。”查理说。

“嗯哼。”

好吧,告诉爱德华是个很糟糕的主意,像爱丽斯把自己的思想掩盖住才是正确的做法。我应该等到我们单独在某个地方的时候的,也许还要和他的家人在一起,而且附近不能有易碎的东西——比如窗户……汽车……教学楼。他的表情唤回了我所有的恐惧,之后是一部分的恐怖。虽然现在他的表情已经不再是恐惧了——突然间他的表情完全变成了愤怒。

“你想去哪里吃晚饭?”查理问,“只是天气不太好。”“我可以做饭。”

“别傻了。你想去洛基餐厅吃饭吗?”他带着期盼的笑容问。我并不是很喜欢查理最爱的这家饭店,但是,在这个时候,这有什么不同呢?不管怎么说,我都将不再需要吃东西了。

“行,洛基,挺好。”我说。查理的笑容变大,随即叹了口气。他把头向爱德华偏过去一半,并没有真的看他。

“你也来吗,爱德华?”

我盯着他,眼中全是祈求。在查理就要转过去看他怎么不回答之前,爱德华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不了,谢谢您。”爱德华生硬地回答,脸色冷酷僵硬。“你和父母有什么计划吗?”查理问道,语气中有一丝不满。爱德华对他总是比他应得的还要礼貌,这突然的敌意让他有点惊讶。“是的,如果您能谅解我……”爱德华突然转身,大步穿过逐渐缩小的人群离开了。他走得过于迅速过于忐忑了,不似他平时完美的步态。

“我说什么了?”查理面露惭愧。

“别担心,爸爸。”我安抚他,“不是因为您。”

“你们俩又吵架了?”

“没人吵架。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你就是我的事。”

我转了转眼睛,“我们去吃饭吧。”

洛基餐厅里人满为患。在我看来,这里价位过高又很差劲,但它是镇上唯一一个接近正式酒店的饭店,所以一有大事,它就很受欢迎。我恼怒地盯着一只表情低落的毛绒麋鹿头玩具,查理则一边吃上等肋骨,一边隔着椅背和泰勒·克劳利的父母谈话。很喧哗——每个人都是刚参加完毕业典礼,大部分人都像查理那样隔着过道或者椅背闲聊。

我背朝着窗户,克制住自己回过头寻找的欲望,我现在能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知道我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就像我知道他不可能留我不受保护——即便是一秒钟一样。在这件事后不可能。晚饭时间拖了又拖。查理忙于交际,吃得很慢。我一点点地吃我的汉堡,并在确定他的注意力在别处时,把其中一些包到餐巾里。好像过了很久,可每当我看向时钟——我看的次数太多了——指针都没怎么动地方。

终于,查理拿到了找他的钱并在桌上放下了小费。我站起身。“着急吗?”他问我。

“我想帮爱丽斯安排事情。”我声称。

“好吧。”他转过身向每一个人道晚安,我先出去等在警车旁。我靠在车门上,等查理退出那个即兴派对。停车场几乎全黑了,厚厚的云彩的遮蔽下,看不出太阳是否落山了。空气感觉很沉重,好像要下雨了。

阴影中什么东西动了动。

当爱德华从昏暗中出现,我的抽气声变成了一道解脱的叹息。他没有说话,直接把我拉进他紧拥的怀里。一只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抬起我的脸,接着他坚硬的嘴唇就压了上来。我感觉得到他下颌的紧张。

“你怎么样?”他一让我呼吸我便问道。

“不太好。”他呢喃道,“但我能控制住自己了。对不起,我在那儿失控了。”

“我的错。我应该等等再告诉你。”

“不,”他反对说,“这件事我应该知道,难以相信我没想到!”

“你想的事情太多了。”

“你不是吗?”

他突然又一次吻我,都不让我回答,但一秒钟之后他便退开,“查理过来了。”

“我要让他送我到你家。”

“我跟着你。”

“真的没必要。”我想说,但他已经消失了。

“贝拉?”查理在饭店的门廊叫道,眯着眼看进黑暗。“我在这儿。”

查理慢慢地逛到车边,抱怨着我没有耐心。

“你感觉怎样?”我们沿着公路向北开,他问我,“今天是个大日子。”

“我感觉很好。”我说谎了。

他大笑,轻易看穿我的谎言。“担心派对吧?”他猜测说。“对。”我又一次说谎。

这次他没留意到。“你从来都不适合派对。”

“真想知道从哪儿遗传的。”我低声说。

查理嘿嘿地笑。“嗯,你看起来真不错。要是送你什么东西就好了。对不起。”

“别傻了,爸爸。”

“傻什么。我觉得自己并没有为你做到所有该做的。”“真荒谬。您做的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而且……”谈及对查理的感觉并不是件容易事,但我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下去,“而且我很高兴自己搬来和您同住,爸爸。这是我下过的最好的决定。所以别担心——您只是在经历孩子毕业后的情绪悲观症。”他哼了声,“也许吧。但我确定有些地方我有不足。我是说,瞧你的手!”

我茫然地低头看向我的双手。我的左手歇在黑色的支架中,我极少想起它,我骨折的指节已经不怎么疼了。

“我从没想过还需要教你怎样打人。这点我可是以为错了。”“我以为您站在雅各布那边?”

“不管我站在哪边,如果有人不经你允许就吻你,你就应该有能力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表达自己的感受。你没把大拇指收到拳头里,对吧?”

“是的,爸爸。您的话从某种奇怪的方面听起来很感人,但我觉得这个教训没什么用。雅各布的头真的很硬。”

查理笑了。“下次打他肚子。”

“下次?”我难以置信地问。

“噢,别对个孩子那么苛刻。他还小。”

“他简直可憎。”

“他仍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我叹气,“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怎么做才是对的,爸爸。”

查理慢慢地点头,“是啊。正确的做法不总是显而易见。有些时候,对一个人正确的做法对另一个人却是错误的。所以……祝你尽快找出来。”

“谢了。”我干巴巴地嘟囔。

查理又一次大笑,然后皱起眉头。“如果派对变得太疯狂……”他开口道。

“别担心,爸爸。卡莱尔和艾斯梅在。我确定您也可以来,如果您想的话。

查理眯眼看进挡风玻璃前的夜色,苦笑了一下。他像我一样好像已经“享受”一场好的派对。

“再问一下,在哪儿拐?”他问,“他们应该标志清楚车道——在黑暗中不可能找到。”

“就过下个弯,我想。”我撇了撇嘴,“你瞧,您说的对——不可能找到。爱丽斯说她在邀请函里放了地图,但即使这样可能大家也都会迷路。”我为这个想法有点雀跃起来。

“也许吧。”查理说。路开始转向东。“或者也许不是。”黑色天鹅绒般的黑暗在前方被打破了,正好在卡伦家的车道,两旁的树上缠了成千上万盏彩灯,客人们不可能错过。

“爱丽斯。”我酸酸地说。

“哇。”查理叫道。我们转进车道。不只是入口处的两棵树亮着,每隔差不多二十英尺,就有一个信号灯指引我们开向那座白色大房子。整整一条路——整整三英里的一条路!

“她做事从不虎头蛇尾,是不是?”查理敬畏地咕哝说。“确定你不想来?”

“非常确定。玩的开心,孩子。”

“非常谢谢您,爸爸。”

我迈出车,关上车门时他还在笑。我看着他开车离开,他还在咧着嘴笑。叹了口气,我坚定地走上台阶,准备忍受我的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