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盗陵毁陵之谜 毁陵者谁 牧童躺枪
与盗掘说并行的还有另一种说法,即毁陵说。
最早记录毁陵说的是《汉书·刘向传》,这条文献我们前文已经引述:
项籍燔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发掘。其后牧儿亡羊,羊入其凿,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烧其臧椁。自古至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数年之间,外被项籍之灾,内离牧竖之祸,岂不哀哉!
这条文献揭示了一场有关秦始皇陵的毁陵事件。
刘向说,项羽烧了秦始皇皇陵的“宫室营宇”,去看秦始皇陵的人都看见了秦始皇陵被盗的现场。后来又有放羊娃的羊走丢了,掉进了秦始皇陵,放羊娃为了寻找丢失的羊误入陵墓,点火照明,意外失火,烧了地宫中的棺椁。
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的《水经注·渭水》在我们前文所引的“项羽入关,发之(指始皇陵),以三十万人三十日运物不能穷”之后,还有下面一段记载:“牧人寻羊烧之,火延九十日不能灭。”郦道元说,项羽盗掘始皇陵墓之后,放羊娃为了找羊,又因点火取光而误烧了始皇陵的地宫。
《艺文类聚》卷八十“火”部引《三辅黄图》曰:“秦始皇帝,葬骊山,六年之间,为项王所发。牧儿堕羊冢中,燃火求羊,烧其椁藏。”
《太平御览》卷八七一“火”部(四)引《三秦记》曰:“秦始皇葬骊山,牧羊童失火,烧之,三月烟不绝。”
李白《登高丘而望远海》诗:“君不见骊山、茂陵尽灰灭,牧羊之子来攀登。盗贼劫宝玉,精灵竟何能。”
张九龄《和黄门卢监望秦始皇陵》诗:“国为项籍屠,君同华元戮。始掘既由楚,终焚乃因牧。”
杜牧《过骊山作》诗:“黔首不愚尔益愚,千里函关囚独夫。牧童火入九泉底,烧作灰时犹未枯。”
尽管放羊娃误烧秦陵之说流传极广,但是,此说疑窦丛生。
如果放羊娃可以掉入地宫,那么肯定有一条通往地宫的通道。如果有这么一条通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自然塌陷形成,二是盗掘后留下的盗洞。
秦始皇陵前后经过近三十九年的持续修建,非常坚固,不可能自然塌陷形成通道。另外,一座修建了几十年而且深埋于地下的地宫,也不可能留下一个通道让后人可以进入。
秦始皇陵被盗掘一说,我们在前文中已经做过详细的讨论,结论是:秦始皇陵被人为盗掘过的可能性非常小。如果没有被人盗掘,通往地宫的通道肯定不可能存在。所以,班固《汉书·刘向传》的毁陵说极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