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盗陵毁陵之谜 盗墓嫌疑人之三:无名氏
除了项羽和“天下盗贼”,文献记载中还有提到无名氏盗掘秦始皇陵一事。
比如唐代中期两位诗人鲍溶和白居易,他们都写下了盗掘秦始皇陵的诗篇:
鲍溶《经秦皇墓》诗云:
左冈青虬盘,右坂白虎踞。
谁识此中陵,祖龙藏身处。
别为一天地,下入三泉路。
珠华翔青鸟,玉影耀白兔。
山河一易姓,万事随人去。
白昼盗开陵,玄冬火焚树。
哀哉送死厚,乃为弃身具。
死者不复知,回看汉文墓。
(彭定求等编《全唐诗》,中华书局1999年版)
其中,“山河一易姓,万事随人去。白昼盗开陵,玄冬火焚树”四句即指秦始皇陵被盗一事。但是盗掘人是谁,诗篇中并未交代。
白居易在著名的“新乐府五十首”中的《草茫茫》(作者自注:惩厚葬也)一诗也写到秦始皇陵被盗掘一事:
草茫茫,土苍苍,苍苍茫茫在何处?骊山脚下秦皇墓。墓中下涸三重泉,当时自以为深固。下流水银象江海,上缀珠光作乌兔。别为天地于其间,拟将富贵随身去。一朝盗掘坟陵破,龙椁神堂三月火。可怜宝玉归人间,暂借泉中买身祸。奢者狼藉俭者安,一凶一吉在眼前。凭君回首向南望,汉文葬在灞陵原。
(谢思炜《白居易诗集校注》卷四《草茫茫》,中华书局2006年版)
白诗和鲍溶的诗一样,“一朝盗掘坟陵破,龙椁神堂三月火”两句只谈到秦始皇陵被盗掘,至于盗掘人是谁,同样没有交代。
诗人作诗,不像学者考据,而完全是自抒其感慨,至于盗掘秦始皇陵的人是谁并不关注。我们姑且称之为“无名氏”吧。
在项羽、天下盗贼、无名氏三种人之中,项羽盗掘说影响最大。
清代吴乘权的《纲鉴易知录》卷九也说:“沛公遣兵守函谷关,项籍攻破之。遂屠咸阳,杀子婴,掘始皇帝冢,大掠而东。”
由于班固、郦道元都是中国文化史上的大家,他们说的话自然跟风者甚多。所以,项羽盗掘秦始皇墓之说得到了最广泛的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