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离奇的升官之路
早时周瑜的突然病故,给刘备送来了一个几乎与孔明齐名的智士,周瑜的一个功曹笔吏:庞统,字士元,号称凤雏先生。
庞统是荆州襄阳人,少年时人长得木笃朴钝,没有人知道这是个神童级别的天才。直到有一天庞统像当年的曹操去找许劭相面一样,去找了颍川的司马徽来给自己做鉴定,才一下火爆了起来。
据说是因为庞统口才不错,毅力更是令人咋舌:见司马徽时正遇上这位大师爬在树上采桑叶,庞统便坐在树下陪司马徽侃了整整一天,终于让司马徽感到大奇,(这司马徽更猴!竟能趴在树上一整天?)给了个“南州士之冠冕”的高度评价,从那才名声渐显。
不过官运似乎并没有照应这位被称为“凤雏”的天才,拼搏了几年才混了个功曹的低级职务,勉强算是“吏”,连个小官也算不上。
刘备于周瑜辞世后接防了南郡,自然也就接受了南郡的一切地方官吏,这时的刘备对庞统还是出于间接的认识,因为庞统有个了不起的叔叔:庞德公,这庞德公老孙前文已经略微提到过,牛到何种程度呢?诸葛亮的老师!谁能不服气?
那句“卧龙”、“凤雏”得其一必得天下的说法就是出自于庞德公原创,老孙怀疑这老庞有替自己的侄子小庞当“托”之嫌,因为以后的事实证明了此说法的虚妄。
再说,从实际的政绩、军功来比较,这庞统与诸葛亮哪能是一个重量级的?就假设庞统能比诸葛亮长寿也没用,就算庞统智慧上与诸葛亮比肩也没用,关键的一条:对道义的理解与坚守。
再加上一条:对待工作的态度二人天差地别,孔明事无大小必躬亲,庞统却是工作不对胃口便刻意怠工,让当和尚咱就剃头不念经,住的庙小了索性连钟也不撞了。
开始刘备也是越级提拔了庞统的,从一个普通功曹提拔庞统为从事守耒阳县令,也算给了庞统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比当年政府对待刘备自己大方多了,那时的刘备凭不小的军功才被委以个县尉而已。
但庞统却认为自己没有得到重用,百里小县不能屈就大才,但那县令工资却又不想不领,便勉强的到职接任,愉快的领取俸禄,坚决的不干工作——也不知以前在周瑜手下当个功曹笔吏是如何屈就的?莫非也是白吃干饭不干活?
估计谅庞统也不敢掠周瑜虎须,只能兢兢业业的为周瑜卖力,但现在东家换了刘备,这刘备比周瑜宽宏多了,想来偷懒也不会掉脑袋,看样子庞统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
想必庞统依仗着在荆州、江东有几个相互提携的哥们儿,如:陆绩、顾劭、全琮等人,就连鲁肃也对庞统相当欣赏,与庞统比肩齐名的诸葛亮当然也会捧场的。
发觉庞统不理政事的刘备烦了:怎么?想靠叔父名气吃闲饭?那就把岗位让出来吧,政绩考核不及格当然该下岗,这下令已提升为军师中郎将的诸葛亮也无话了。
面临待业的庞统突然戏剧性的转了运,那对刘备有相救于危难之际大恩的江东鲁肃来了封信,专门向刘备推荐庞统,说这庞“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
鲁肃的面子不能不给,再加上诸葛亮的竭力说情,刘备决定亲自考察一下这位“凤雏”先生,便与庞统进行了一次彻夜谈话,想那庞统是何等人才?对应付这种考察绝对是轻车熟路,能一天感动司马徽,不能一夜打动你刘玄德?
二人私下说了些什么?史未详载,老孙也不好胡猜,但反正是刘备大悦,立即礼聘为治中从事,这次入川又破格提拔为仅次于诸葛亮的军师中郎将,刘备现在是真正的“龙凤呈祥”也!
不干活也是升官之路!刘备来了个旷古特例。
当年三顾茅庐请到诸葛亮时,刘备兴奋的对关羽、张飞说:我得孔明,如鱼得水。现在是大水源源不断了,刘备这条鲤鱼也应该能乘风破浪跃龙门了吧!
不是说“卧龙”、“凤雏”二者得一便可以得天下吗?现在左龙右凤扶持刘备,那天下还能是别家的?
打天下总得要慢慢来,反正目前是形势大好,隆中对的第二步到了实施的时机,刘备携凤入川,刘璋闻讯大喜,亲自远迎至涪关,刘璋乐刘备更乐,益州好似双喜临门!
双方相见甚欢,刘璋深恨自己未能早识本家英雄,接风欢宴自不必说,其实欢乐的浪花下面暗流涌动,刘璋的背后不知被多少支暗箭瞄得死死的,只幸亏那离弦的信号枪握在刘备手里,要刘备扣动射向仁义的板机也是不大容易的。
张松令法正动员刘备:就在接风宴会上干掉刘璋,如此益州当可速定!——老孙前文就已经发过感慨:历来叛徒狠于仇敌!这刘璋发薪眷养如此一帮忠贞部属,想不败亡都难!
庞统所献第一谋:就在初会之所袭击刘璋。
刘备摇头:“此大事也,不可仓卒,初入他国,恩信未著,此不可也。”——刘备看来总归顾些脸面,若按庞统之计,奸诈固然能压曹操一头,可是那益州军民能轻易归附么?刘备创业的基础便是仁义二字,一旦公开丢弃,还能指望什么?
那刘璋虽昏懦,对这本家刘备却实诚无比,先上表推荐刘备行大司马,领司隶校尉;刘备也投桃报李,推荐刘璋行镇西大将军,领益州牧。——这才是不用付出任何成本的好生意!
公正的说,此时的刘备多是虚意,但刘璋却是真正的无限深情,先给刘备增兵助饷,请刘备出击汉中讨张鲁,又交给了刘备白水军军权,刘备并军之后已达三万余众,“车甲器械资货甚盛”一时!
刘璋欢欣返还成都:英雄刘备已到,今后总算可以高枕无忧矣!可不是,刘备提军北到葭萌关,为刘璋筑起了一道钢铁的长城!
刘备军在未及征讨张鲁之前,首先做得是搞好与豫州百姓的军民鱼水情的工作,部队秋毫无犯,与刘璋当地政府军的骚扰百姓形成了显明的对比;对所经郡县,则厚树恩德,以收众心。——看来刘备最懂得“以人为本”,据考证,这四字连在一块本来就是刘备的首创。
庞统献计不成,有些忧郁,建功心切,又不能明指刘备迂腐寡断,只有一再建议刘备尽早与刘璋撕破脸皮,不然何时能得益州?那刘璋会主动的让给咱吗?
刘备坚决不干,要翻脸也要等刘璋先变脸,不然就宁可一直等待下去。可是,那刘璋怎么会主动得罪刘备客军?
还是曹操给了刘备机会!
曹操兵出合肥,杀向孙权,孙权当然要通知盟友刘备助战,这就给了刘备一个测验刘璋对自己真实态度的机会,庞统建功立业的时机也终于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