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逼婚
世子妃愣了一下,抬眸看向景云川,然后凝住了目光。
她怔怔地看了景云川许久,眸中神色复杂莫测。
燕嫆、阿棠:......
救命,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两人一见钟情了?
“世子知道吗?”景云川开口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你...”世子妃的眼中渐渐浮起泪光。
景云川心下了然,淡淡安慰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多谢公子。”世子妃垂下了头,掩住眼底的泪花,匆匆离开。
待世子妃的身影消失在灵堂门口,景云川对发呆的燕嫆道:“走吧。”
“哦、好,好。”燕嫆急忙回过了神,心不在焉地向伯府大门走去。
天哪,她是撞破了什么秘密吗?这疯子和世子妃难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对啊,昨天这疯子不是还夜潜伯府吗?肯定不可能是好心帮她查案,所以他的真正目的是...
燕嫆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害怕被灭口。
马车上是死一般的寂静,燕嫆和阿棠面对面坐着,二人都陷入了沉思,谁也没开口。
马车外,景云川依旧骑着马,与燕嫆的马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阿棠忍不住了,率先开口。
“我怎么能知道。”燕嫆无奈地摊了摊手。
阿棠:“要不...你问问他?”
“我还想多活一阵子。”燕嫆往车壁上一靠,“有句话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这不可能啊...”阿棠喃喃自语,“景云川不是才来到长安城吗?按理说他不可能认识世子妃。”
“谁知道呢,见鬼了呗。”燕嫆可不敢八卦那个疯子的私生活。
“嫆嫆你说,会不会是在世子妃结识世子之前,她和景云川...”阿棠没有再说下去,“毕竟你也说过,世子妃是普通人家出身,恰好景云川也是,所以他们...”
“咳咳。”燕嫆急忙打断了阿棠的话,“嘘,这种事情还是快些忘了比较好。”
阿棠已经脑补出了一系列《负心女为嫁入高门狠心抛弃青梅竹马,已为人妇后又与青梅竹马重逢》的狗血爱恨情仇故事。
就说嘛,她一直觉得二人身上的气息很像,毕竟是青梅竹马,能不像吗?
“怪不得景云川对谁都那么淡漠,原来他早已心有所属。”阿棠连连感叹。
咳...难道真是这样?燕嫆都被说的有些信了。如他那般淡漠出尘的人,也会喜欢上一个女子吗?
待回到伏祟阁,燕嫆和阿棠再次见到景云川时,表情都十分微妙。
“咳...要不,要不景公子先回去歇歇?我们准备去泉山中找找线索。”想必景云川此时也没有心情查案了吧?燕嫆很体贴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就在景云川准备开口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对燕嫆一礼道:“小姐,老爷请你回去一趟。”
“是出了什么事吗?”燕嫆心中一紧。
“这...小姐还是亲自去看吧。”
燕嫆:“好,我这就随你回去。”
燕嫆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阿棠。
阿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嫆嫆放心,这里交给我就好。”
燕嫆:“多谢。”
景云川在燕嫆走后也离开了伏祟阁。
阿棠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眼中露出几分同情。
啧啧,果然如此。看来无论是多么淡漠高冷的圣人,也难过情关啊。
想到此处,阿棠叹了口气,把头摇地更厉害了。
燕府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
如今已到深秋,天气渐渐转凉,但围观的人个个激动地面红耳赤,倒是一点都不冷。
“呼,侯府世子可真是深情不悔啊。”
“听说他已经被拒绝两次了,但依旧不放弃。”
“宁安侯府世子,那是什么身份?如此高的身份还能被拒绝?燕府可真是...”
“唉,也不知道燕老爷咋想的,连侯府世子都看不上。我要是燕老爷,我绝对让女儿嫁了。”
......
燕嫆从人群中穿过时,急忙在脑海中搜索原身的记忆。
想起来这个傻Ⅹ是谁了。
就是那个被她哥打了三次的奇葩。不过燕嫆一点都不同情他,因为他是纯纯的活该。
纠缠了原身整整六年,每两年就要来提一次亲。
这不,今个儿不就又来了吗?看来两年之期已满了啊。
六年前,这傻Ⅹ想去九环山拜师,结果山门还没入,就在山下面的酒肆中被她哥给揍了一顿。原因是在酒肆中强抢民女。
这事出来后,他立刻就被抬上了九环山。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九环山要审理她哥把人打伤的事件。而他,以案件的受害者身份入了九环山大门。
九环山自然看不上他这种庸才,所以案子结束后就让他回去了。
也就是他因案件而在九环山上暂住的日子里,遇到了燕嫆。立刻被燕嫆的美貌所吸引,发誓此生非燕嫆不娶。
哦,这里只是指妻子之位必须是燕嫆,至于妾嘛,自然是各色美人。
于是他这六年间,不仅日日宣扬此生非燕嫆不娶,还纳了五个美妾。但他始终初心不改,正妻之位一定要留给燕嫆。
对此,燕嫆只想说一句:艹你令堂。
整整十八箱聘礼在燕府门外呈一字型摆开,箱中全是金银珠宝、丝绸绣品、绝世古玩、珊瑚玛瑙...场面之壮观,让无数人惊叹不已。
“我要是燕小姐,我就嫁了。”
“是啊,看看这聘礼,诚意多满啊!而且等了她整整六年,这等深情,哪里能找出第二个?”
“男人爱不爱你,还得看他愿不愿意给你花钱。看这聘礼,世子绝对深爱着燕小姐!”
爱你个头。
燕嫆咬牙切齿。
要是真的爱她,就不会搞这么大阵仗来逼迫她。自从六年前,这个王八犊子带着一堆聘礼来燕府欲与燕嫆定下婚约,从那之后,就无人再敢打燕嫆的主意。
毕竟那可是侯府,谁家能得罪得起呢?
燕嫆十五岁及笄之后,本来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结果因为那傻Ⅹ,连个来议亲的人都没有。
燕执安站在燕府大门正中间,面色沉沉。沈月的脸上也少见地没有了笑容。
“本世子带了这么多聘礼,难道还配不上你们燕府的大小姐吗?”世子的笑容有些阴鸷。
“嫆嫆不是商品,再多的聘礼都配不上她。”燕执安冷冷道。
“是吗?”世子得意地道:“但除了我,还有人敢向你们燕府提亲吗?”
“与你无关。”燕执安眸光冰冷。
“你们燕府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世子已经给了你们整整六年的时间了。”
“闭嘴。”燕执安喝道:“现在就带着你的这些垃圾离开,不要逼我出手。”
“垃圾?哈哈哈哈哈!”世子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你们燕府,有这些垃圾吗?”
“你!”燕执安捏紧了拳头。
“本世子再说最后一遍,六年,是本世子给你们的最大宽限。今日你不管愿不愿意,燕嫆都必须嫁给我。”世子一字一句道。
“你敢!”沈月面色红白相交,再不见往日的风度气韵。
“本世子怎么不敢?”世子抬了抬下巴。
“住口。”燕嫆终于从人群中挤到了燕府门前,神情冰冷。
“呦,嫆嫆来了,你可真让本世子好等。”世子笑了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起气来的样子更美了。”
“嫆嫆!”燕执安紧张地喊了一声。
“令堂一定很后悔生下你。”燕嫆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世子的面色冷了下来,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用这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他。
“我在同情你,在怜悯你。”燕嫆淡淡道:“怜悯你活的好似一头种猪,同情你被这么多人看不起。”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大家也不再忍耐,一片哄笑。
“你!”世子气得伸着发抖的手指着她。
“听到了吗?”燕嫆依旧很冷静,“这不是笑声,这是民心。”
“夏虫不可语冰,井底之蛙又怎懂天空之辽阔。”燕嫆继续道:“你的那些金银珠宝,在我眼中与花鸟鱼虫无异,因为,我根本不在乎。”
“能被我在乎的,你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参悟。所以,你配不上我。”
“不过你若是想高攀我,也不是不行,我可以点头答应你。因为在我眼中,有你没你没有任何区别,我从不在乎这些凡世的夫妻之名。”
燕嫆淡淡地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男子,温柔的眸中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