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所有人都会死
火团势如破竹穿过人群劈空飞来,林原镜却仍旧呆愣在原地,险象陡生,江户川和望月叶甚至来不及反应,那团焰火便直逼林原镜面门。
可仿佛画面被抽掉了一帧,两人再一眨眼,火团已经穿过林原镜所在的位置落到了她身后的圆桌上,卷起的火苗再度将桌布点燃,这回火势却是越来越旺,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所有人都没看清她怎么躲过的,但江户川却猜到了,他的目光落在林原镜右手的那枚戒指上。
时间停滞块。
她停滞了一瞬那团火球所在的时空,绕到了火球的后面,而火球根本反应不过来刹车,径直撞上了桌子。
“那个姑娘……”
“那不是最近很有名的神秘学侦探林原镜吗!”
“居然能闪过,有谁看清她怎么躲的了吗?”
正在众人愕然之时,火团终于发觉自己没有捕捉到猎物,再度浮空跃起,在空中燃烧着。
“这种情况下应该用什么对付啊?”林原镜求助的目光望向望月叶,但已经等不及对方的回应,火焰就要扑过来了。
不行,不能靠别人,自己的命运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林原镜试图再度转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就在此时,林原镜听到了沉闷的一声。
邦!
毛利兰操着一罐灭火器,罐身如同打棒球一样敲在了那团火焰之上,那团火竟然被狠狠敲回桌面,毛利兰当机立断拉开灭火器阀门冲着火团就一通猛喷。
二氧化碳灭火器的烟雾散去,那团火焰消散在原地,只留下被烧灼过的桌布证明这场恶战。
“兰酱……!”林原镜热泪盈眶扑上去勾住小兰的脖子,恨不得一通猛亲表达自己的感谢,“居然能想到灭火器好厉害。”
“直觉而已……”毛利兰比林原镜更加近距离地观察过这团火焰,比起法术它更像是一团活着的生物实体,既然是生物就有被物理攻击消灭的可能性,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灭火器或者水源,只是没想到她的直觉居然这么准确,“镜没事就好。”
而还在台前的铃木园子则拧起眉头向着真田准备兴师问罪,这位被称为天才魔术师的年轻男人已经面如土色,汗水涔涔而下。
“喂,我说你的魔术也太危险了吧!镜酱差点被你的火苗烧到——”
“它原本不是这样的……不,”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园子在指责他些什么,也管不上宾客们若有若无打量他的视线,指尖神经质地颤抖着,抓住胸口西服的布料,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胸前的漆黑之星,仿佛灵魂都被这闪烁着的珍珠吸去了,“它不会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不对……是诅咒吗……一定是我被诅咒了——”
铃木朋子向着站在一旁的警备递出一个隐秘的眼神,两边的警卫于是上前押住这位已经陷入躁狂的魔术师,但他挣扎得更加厉害,甚至开始陷入胡言乱语的状态,吐出的字句甚至已经不可辨识成完整的意象,保安只好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下台。
“可能是因为熬夜准备魔术,有些精神状态不好,大家不用在意。”铃木朋子微微一笑,正打算出言安抚宾客,那魔术师突然挣脱了嘴上的束缚,大声地向着宾客们嘶吼着。
“你们都要死了,这艘船上的人,今晚都会死在这里——哈哈哈哈哈哈……包括我!”
宾客们面面相觑,而铃木朋子的面色明显不如刚刚那般随和,而是显出几分沉重。
“炎之精。”望月叶的指尖抚过被烧灼得发黄的桌布,桌上的菜品都因为被火燎过如今正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他沉吟了一瞬,然后喃喃道,“花月侦探事务所……应该是要开张了。”
“嗯?”林原镜有些不明所以地偏了下脑袋。
“刚刚我其实是接受到了一个人的委托,他说,”望月叶戴着皮手套的指尖又捻住他胸口的珍珠,小小的胸针在水晶吊灯散发的光芒下闪动过一丝诡异异常的光,“要委托我们阻止这艘船上的阴谋,还说了一个关键词,那就是炎之精。”
“那是一种形状如同不定型火团的生物,所到之处一切都会燃烧起来,它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如同蜂巢思维一样共享思维的整体生物。”
刚刚他们杀死的,就是一只炎之精。
林原镜还未尝来得及庆幸自己从炎之精的追杀里逃过一劫,望月叶的这番话便再度让她心底警铃打响。
一只炎之精能引起什么阴谋?能作为委托侦探社的,那一定是比现在能展现的更为危险的事件——
斯佩斯梅德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之间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气息一般,他睁开了粉色的眼瞳。
“——它们很躁动。”他的眼珠转动了一瞬,最终还是落在贝尔摩德身上,“但我看不出你非要叫我来这里的理由。”
贝尔摩德笑而不语,只是摘下自己胸前的珍珠,将它甩进了垃圾桶。
“我只是很好奇你和望月叶能不共戴天老死不相往来到什么地步……不行吗?”
斯佩斯梅德毫不掩饰地再翻了个白眼:“现在你满意了?”
“My honey,”女人声线暧昧而黏腻,却没带上一丝感情,眼帘微垂,唇角带了几分神秘的弧度,“你一定很少看天空吧。”
明明是如此稀松平常的一句话,斯佩斯梅德那一直带着几分轻浮不屑表情的面庞,却在此时变得严肃起来。
“今晚的北落师门……比以往要亮。”
海水拍打着船体,四周月朗星稀,今晚晴夜,一切无影遁形。
外舱的走廊上,两位保镖押解着魔术师向前。
男人不停地挣扎着,身上的西服甚至因此崩开了扣,但两位保镖却仍旧步履稳健地向前走着,对他的歇斯底里充耳不闻。
从男人胸口的那枚珍珠胸针里钻出了一团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事物,迎着风便燃起,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悬停在男人面前。
保镖却对此熟视无睹。
而那团火焰在瞬息间便钻进了男人的身体里,挣扎中的男人终于没了动作。
不过多时,男人唇瓣翕动着,沙哑异常,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再等等,很快就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不,没有那么简单。”江户川柯南也和林原镜有同样的想法,经历过太多克系事件的他此时也有超乎常人的敏感度,“这只是开始罢了。”
“炎之精,肯定不止一个。”林原镜斩钉截铁。
“……那可麻烦了啊,”望月叶苦笑一声,“要知道炎之精可以选择吞噬不同的人,拥有他们的记忆和智慧,它们的数量越多,能吞噬的食量就越大,智慧进化的速度也就——”
说到这里,他却不再说下去,而是环视整个会场。
是的,这里如同一个巨大的餐厅。
精美餐盘里盛装的,尽是些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
“兰……”
铃木园子小心翼翼地凑到小兰身边,示意她凑过耳朵。
“怎么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妈妈她……啊!”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吃痛地大叫出声,仿佛被什么烫到了一样,抓住自己胸口前的布料。
“园子,怎么了?”小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铃木园子伸出手去试图摘掉自己胸口的胸针,但数次被烫得缩回手来。
不仅如此,大部分宾客也都纷纷被升温的胸针烫到皮肤发红,比起拿到伪劣胸针的愤怒,此时他们更像是陷入一种恐慌,失控的魔术和陷入癫狂的魔术师,还有他那所有人都命不久矣的预言——
“我要赶紧扔掉这玩意——”
“天哪我的衣服……”
所有人惊恐地开始摘下自己的胸针,将它甩在地上,但很快那些被抛弃的胸针裂开口子,从中钻出那些熊熊燃烧着的火焰,追赶它们曾经的主人。
有些人还没来得及躲开,便已经被炎之精缠上陷入一片火海,有些人则动作较快让炎之精东奔西扑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窜,它们所到之处便只能剩下一片熊熊燃起的火苗,一时间整个会场浓烟四起。
而此时铃木朋子也被慌忙逃生的人流撞倒,众人连忙将她扶起,而她定睛一看,自己胸前的胸针却消失不见。
“怪盗基德——”
“怪盗基德偷了我的漆黑之星!”
铃木朋子一声惊叫把林原镜拉回现实。
不可能吧,谜面都变了,谜底居然还是那条老路?
“那是我们铃木财团的骄、骄傲、快快快还,还给我……”铃木朋子抓住离她最近的望月叶的裤脚,近乎是爬行一般乞求他,口中甚至有涎水流出,落在对方皮鞋之上留下水渍,“那是……林牧才团……团……”
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她浑身脱力倒在了地板上。
“啧,”林原镜率先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夫人早就被炎之精吞噬掉神智了,怪盗基德偷走了珍珠,才让她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情况没有因此变得更加明朗,这场宴会甚至可以说是炎之精借着夫人的手一手操办的,他们完全落入圈套之中了!
“先离开这里!游艇配备的有救生艇和救生衣,跳进海里还有一线生机!”江户川柯南大喊,林原镜点点头拉着小兰和园子在前开路,望月叶则背起陷入昏迷的铃木朋子,几人避开四处飞散的炎之精来到甲板之上。
月朗星疏,今夜的星辰却也格外明亮,夜幕和漆黑的海水融为一体,波光粼粼似乎倒映着月光和星影,零零碎碎地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仿佛星子落入海水之中——
不。
那些闪闪发亮的不是月光的碎片,也不是星星。
而是一双双眼睛,和白森森的牙齿。
海面凸出的礁石上密密麻麻的趴着鱼头人身的生物,叠罗汉一般一个交叠着一个,而海中更多,月光如此明亮,却亮不过它们的眼睛,那阴湿黏腻的皮肤滑溜溜地泛着光,咸腥的气息直冲众人的鼻腔。
船上慌不择路跳进海里的人,被它们张着大口接过,就在月光之下大快朵颐,鲜血汩汩,骨肉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夜色中却更加诡异骇人。
“喔哇——”
鱼人见到林原镜的出现,更是伸长了脖子期盼着她快点掉下来。
“几个月前她们也是人,如果不是信仰供应的源头断裂,也不会在这深海里生活。”
海风将这句呢喃带至林原镜的耳边,少年音稚气未脱,饶是还有几分不羁和自得。
“我说,姐姐。”
林原镜蓦然回首,白发少年跷起脚尖坐在驾驶舱突出的船头,皎洁的月光落在他微微上翘的狼尾上,火焰乖乖趴在他的掌心,如同橡皮泥一样任他揉捏。
“人生这么刺激的选择题可不多,你是想被烧死、被淹死、还是被咬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给魔术师扔ti:
奈亚:
疯狂发作-即时症状:
1D10=10
躁狂:调查员通过一次 D100 或者由守秘人选择,来从躁狂症状表中选择一个躁狂的诱因,这个症状将会持续 1D10=4 轮。
1D100=93
臆咒狂(Thanatomania):坚信自己已被某种死亡魔法所诅咒。
偶尔掷骰一次来决定演出效果,果然真的很有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感觉呢!(爽朗)
骰娘是奈亚,就更有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