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摊牌不装咯
仍在经济舱走廊之上的宫野明美听闻枪响,心下一惊猛然转身望向头等舱的方向,已然清空的头等舱走廊前方,长发男人攥紧手中的枪柄缓慢后仰,身躯坠落在花纹华美的绒毯之上,由于地毯的缓冲甚至没有发出些许声响。
他双目圆睁满脸不甘之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中的枪,但手臂已经因为脱力颤抖不已,少女抬起脚尖,高跟鞋的根部稳稳卡住对方的手腕,脚腕轻转,枪柄便从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扭曲泛白的手中脱落,她就势踩住对方的手腕,身体前倾,另一只手用枪/口颇具威胁意味地抵上对方额头。
“叛徒的话怎么能信呢,大叔。”
然后她抬脚跨过对方,向前两步站定,面对着经济舱空荡荡的前排,向着虚空扬了扬手中的枪。
“要引爆炸弹就搞快点,我赶时间。”
愣怔在原地的劫匪们终于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全员连忙上膛瞄准,但伊莉莎却给打算冲过来的宫野明美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上前。
于是宫野明美犹豫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然后便一直停滞在那里。
后排的经济舱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暴怒的劫匪挥舞的手、哭泣孩童长大的嘴、又或是乘客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全部定格在原地,原本喧嚣混乱的各种嘈杂声响全部在一瞬间消弭。
在这一片寂静中,中前段座位上有一个人缓慢站起,与伊莉莎冷静对视。
“若岛石江女士。”
“林原镜小姐。”
两人仿若在下午茶的咖啡厅里相遇,彼此颔首致意,记者身上那冒冒失失的莽撞也终究褪去,她保持双手被缚的姿势缓慢向前,正好劫匪全员都在尾部,而乘客也都集中在后方,记者所在的座位正好是前排第一个用于放人质的座位,两人之间除了空荡荡的走廊再无他物。
“您竟然也不惊讶。”若岛步履缓慢,眉眼低垂,却唇角眉梢满是阴冷的笑意。
“时间停滞块么?”
当伊莉莎准确叫出这个技术的名字时,若岛的脚步微不可查的一顿。
“能在以立方体为限的范围内停滞时间的技术,你在上一次轮回里就已经对我使用过了,但是很可惜的是你只有一个时间凝滞块,用于停止乘客时间的话,你就得自己面对我了——就像现在这样。”
“群体总是不好把控的,但个体不一样。”若岛在距离伊莉莎半米的位置站定不再向前,面对伊莉莎的枪口毫无惧色,“即使您是我见过的最不稳定的因素。”
“我还以为在你漫长的生命里还见过更多的。”
“毕竟以前在危险出现苗头时我就将它解决了。”
比如献祭不成功便直接引爆炸弹,而作为伊斯人的若岛可以在全员坠机时通过精神交换逃生。
“但是你没有真正逃离危险。”伊莉莎若有所悟。
“是啊,您真是好大的背景啊,小姐,”若岛无奈地耸耸肩膀,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时空开始直接倒流,我的记忆和存在差点也跟着倒流,我往哪逃?不结束轮回我永远无法从这个悖论里出去。”
“所以你解决不了问题,打算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也就是我,”伊莉莎仍旧眸光浅淡,仿佛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一般娓娓道来,“但你尝试了两遍,一旦我死亡轮回再度重启,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更好奇的事是,既然时空倒流,你又没有进入轮回,你是怎么保持前几次轮回的记忆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其它人回答不了,但您应该清楚答案的——”
伊斯人唇瓣翕动,音节从齿缝间挤出,几分调笑几分嘲讽。
“林·原·镜·小·姐。”
伊莉莎咬住下唇,作为伊斯人的她猛然意识到对方在多次轮回里保持记忆的方法——与过去的自己交换精神,换言之,就是用现在的自己抹杀过去的自己。
时空跃迁搅动过去的时间线,一次次扼杀过去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方法是伊斯族群避而远之的,此人远比她想象的危险。
“你领悟了——哈哈!”
若岛兴奋地合掌作庆,清脆的掌声空落落地在机舱内回荡,她的眼底闪动着近乎狂热的光芒。
等等——鼓掌?
那束缚她的手绳早已断裂不知消失到何处去了,若岛抚摸着胸前的老旧相机,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的座椅上。
“原本是应该用它来送你上路的,但我直到刚刚也才明白结束一切的方法——不是杀了你啊。”
伊莉莎不为所动,双目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我说,你和我不一样吧?”若岛向前缓慢靠近,暧昧地靠在伊莉莎耳侧,呼出的热气温润,轻喷在她耳廓,“你回不去了,对吧?”
伊莉莎瞳孔骤缩,指尖有自己都觉察不出的颤抖。
对方却还在自顾自地继续着,声音微弱却如同毒蛇吐信嘶嘶作响。
“这个时空有多位神祇的力量,若有谁胆敢挑战这里,永远会被切断与其它时空的联系,有来无回。正因如此,伟大种族从不触碰这个时空,但是你出现在了这里。”
伊莉莎也不是没想过再度沟通联系族群,精神触肢伸出的前方确实永远空荡了无音讯。
冷意顺着脊背上窜,浑身血液都要逆流。
“承认吧,你被抛弃了。”
女人眉眼弯弯,指尖顺着伊莉莎脖颈的弧线上滑,指腹描摹着她下颌的轮廓。
“我才是第一个看穿你的人,时间停滞块、□□、记忆模糊装置……祂们什么技术装置都不愿传送给你,你只身一人来这难道不是送死吗?基础的精神交换也不敢用,生怕影响到这个身体原主的精神——真是可怜的孩子。”
若岛眼帘微垂,顶灯的光线落在她的眼睫之上,在眼底投下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不如加入我吧,这个世界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美妙之处的,以你的能力……”
“以我的能力?”伊莉莎露出懵懵懂懂的表情复述着对方话语里的关键词。
“……”伊斯人见她如此不开窍也差点接不上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她露出些许嫌弃的神色,“祂究竟是怎么看上你的?……算了,也许特别好骗特别无知也是一种值得青睐的特点吧。”
“总之,你意下如何?”
“……开出了没法拒绝的条件呢。”伊莉莎放下枪喃喃自语。
但是仅仅一瞬,她调转枪口重新瞄准了对方。
“但是,我拒绝!我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对自认为很强的人说「NO」!”
她瞬时间按压手指扣动扳机,但对方反应更快,再度与她拉开安全距离。
“啧,你还是没那么好骗嘛,那我就只好选择最后的办法了。”还没等伊莉莎重新瞄准,她以及快速的语速吟唱起某种不可名状的语调,仿佛污秽者的哀嚎又或者口含淤泥含混不清的唱词,伊莉莎竟被这调子很快抽去全身的力气,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
“我拒绝你……就是猜到……这个。”
伊莉莎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逐渐剥离这个躯体,浑身轻飘飘的触感却让她恶心反胃,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伊斯人驱逐术。
若岛对这个时空的利弊了解得如此清晰,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又行事风格与伊斯族群背道而驰,必然是被流放至此,这种人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无所谓了,你又回不去,只能在原地消失,这样银钥匙的归属不需要你口头过继,照样是属于我的——”对方露出癫狂的笑容,一脚踢开伊莉莎手里的枪,加快咒语的吟唱。
「恶魔驱逐术」一种常用于祛除伊斯人精神召唤回原主精神的法术,施法者往往要用上一天并借助其他人的意志完成,需要高度专注,但很明显若岛对于这个法术深谙于心,甚至有所改良,以她的释放方式不到一分钟驱逐术就可以完成。
想要打断吟唱已经没有办法了,伊莉莎完全因为咒语浑身脱离瘫倒在地,她努力挪动手指,却连身体的掌控权都失去了。
就在此时,若岛神情恍惚了一下。
她猛然回头,江户川柯南举着手表灰头土脸地站在她身后。
“你那麻醉针……”
不过幸亏他的突然出现,吟唱暂时被打断,伊莉莎的精神逐渐开始回归□□,但伊斯人不知道怎样再度吟唱为自己释放了一个恢复法术,竟也没有被麻醉针放倒,勉强站立在原地。
刚刚她们窃窃私语的内容江户川是没听清,但在如此强力的麻醉针之下还能保持清醒的,江户川柯南还是第一次见,难免有些“林原镜你看看你又惹了些什么人”的感慨涌上心头。
“她的法术也不是无限的。”伊莉莎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试图站起,但无奈这具躯体暂时还无法回归她的掌控,江户川闻言试图吹起一个足球抬脚继续攻击,情急之下若岛突然暴起扑向伊莉莎,两人瞬间在地上扭打作一团,一时难舍难分,江户川一个恍神,两人再度分开时,已经是两个伊莉莎站在原地。
江户川柯南:?
“戈尔格罗斯形体扭曲术……啧,这女人法术怎么无穷无尽地用,施法也要按照基本法啊!”其中一个伊莉莎双手抱胸一脸嫌弃地望着另一位一模一样的自己,高跟鞋尖一直不耐烦地敲着地面。
“你别被骗了,这法术可以模仿别人说话,没法轻易辨别的。”另一个伊莉莎倒是冷静分析利弊。
“但是你不能再拖了,她如果找到机会把我干掉再度开启轮回的话,这下肯定会随便换个身份把我暗中杀了。”这边的伊莉莎继续说明事情的急迫性。
“这个扭曲术能模仿到什么地步,记忆能获取吗?”
“很难讲,都侧写到这步了,有可能能反推出一些,你拖得越久,扭曲术就越像。”已经不知道谁是谁了,两个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江户川柯南陷入混乱之中,举起手让她俩都别说话,“那我现在问一个问题,根据你们的回答我将判断谁究竟是谁。”
两个人陷入沉默,死一样的寂静里江户川柯南猛然开口。
“镜姐姐喜欢望月哥吗。”
林原镜:?
林原镜:江户川柯南你公报私仇是吧我跟你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林原镜:当你cp头子怎么了,警惕侦探打探案感情牌……
乐乐乐写得好快乐。
江户川:经过这次事件你有什么感想
林原镜:下回再也不乌鸦嘴说我是姬圈天菜了。
林原镜:还有就是。
林原镜:玩梗没人接的感觉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