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睡中的秦玉柔还是能感受到痒意,不一会手就攀上自己的肩膀,准备解开衣服挠一挠。
李珩看见了,赶紧拉开床幔按住了她。
“嗯……怎么了?”秦玉柔察觉有人,睫毛颤动几下后完全睁开。
“陛下?”她发现手自己的手被握着,面上不解。
“不想留疤的话就不要挠。”她的手掌极为柔软,李珩半晌才晓得松开。
秦玉柔皱眉,倒不是因为李珩的话,而是自己这待遇,一生病就能呼唤出日理万机的皇帝来。
这是两人那晚做戏之后头一次见,大白日靠得如此近还是有些不适应,秦玉柔紧张地说道:“臣妾这样子……有碍观瞻,太医说需几日才能好,您国事繁忙,不必挂心。”
快走快走,走了她才好继续休息。
李珩没动,闭着眼的时候倒是像个美人,一睁眼那亮晶晶的双眸里都是藏不住的心思吗,于是他起了故意捉弄的想法:“安嫔这身上瞧着红的厉害,怎么这脸上没有一点疹子的模样?”
秦玉柔心道还不是因为真儿,真儿觉得这脸要是起了疹子,万一到时候太医院的药材或是人出了问题,那脸后半辈子可是要花了,她可不敢陪秦玉柔下这一手。
秦玉柔觉得真儿这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但是想想确实有道理,一碗药一瓶药膏经手的人太多了,万一出了岔子确实不妙,她可不想半辈子顶着一张有损的脸。
她避开李珩审视的眼神,想挠痒的手抓住床铺,小声争辩一句:“疹子不长在臣妾脸上,也不是臣妾的错。”
德妃和庄妃已经来过了,但是没听说三人闹起来,李珩便询问道:“说吧,受这么遭罪,想要什么,处死庄妃的猫还是治庄妃的罪,难道是想让这后宫不再有猫?”
秦玉柔一听这话立马急了:“陛下您讲点道理啊,庄妃那么喜欢那只猫,臣妾是有多狠的心肠才会杀猫。猫猫那么可爱,也不是它的错。”
李珩听到这话觉得又好笑又泄气,竟又是他猜错了。
“那畜生不是扑你身上了,你还替那畜生说话?”
秦玉柔瞧着李珩一脸严肃的表情,面部不由僵硬起来:“它又不是故意的。”
好话都让这人说了,李珩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安嫔倒是善解人意。”
既然李珩已经猜到她意有所图,那她这点小心思也不必藏起来:“臣妾不过就是猫毛过敏,日后得减少和庄妃姐姐宫中人的接触,不然可能还会再犯。”
李珩:“就这样?”
秦玉柔猛点头:“不然呢?”
李珩再去看秦玉柔一身的红斑时,只觉得这女子对自己太狠了些,又没有人摁着她待在庄妃身边,她何必出此下策。但转念一想,庄妃今日邀秦玉柔游园,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她这一招倒是绝了她日后靠近的心思。
虽然自损八百,但若是换成他是安嫔,这样做倒好像也值得。
李珩长了双狭长冷峻的眼,望人的时候总是又刺又凉薄,但秦玉柔竟然从这眼神里瞧出了赞赏和笑意。
不过意识到他是在盯着自己胸前看,她立马拢了拢衣服。
这动作太明显了,李珩意识到自己被人嫌弃,拂袖起身:“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朕奏折还没看完,便不留了。”
“臣妾恭送皇上。”看来只要不涉及朝堂上的事情,李珩对她也算是很包容的。
到底皇帝是男子,也免不了好色,只不过要发情找别人去,在这里看她做什么,要他演戏的时候还装纯情,啊呸!
李珩离开玉楼阁的速度也快,想起前段日子喝了那带着药的酒,后来总感觉自己久不见的欲望忽有抬头的趋势,寻常男子在他这个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
□□焚身的感觉很差,这个时节洗冷水澡的后果就是容易着凉,李珩平日多批奏章,便慢慢少了锻炼,这一着凉竟然来势汹汹几日不好。
这就忙坏了后宫的嫔妃们,连不怎么露面的吉美人都亲自去监督煎药,秦玉柔就是再想懒下去也不行了。
这古代的人情世故实在颇为令人烦恼,她只是想单纯的要几天闲适的日子,怎么这么难。
李珩这几日身子受了磋磨,但睡眠确实多了,一多了就会胡乱做梦,不小心就梦见了身下躺着个美人。
这种梦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做过,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但他私心里希望那是柳明雪,所以每次这种梦一结束他都有些舍不得。
这次却有些不一样,他仿佛透过薄雾,看见了一张不甚清晰的脸。
说来也奇怪,明明看不清楚,他却知道是谁,那闷哼的声音,分明就是秦玉柔。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从她身上汲取温度,想去契合,想看她眼角含泪,想看她求饶。她是那么的乖顺,予求予取,她是那么大胆,声音里全是诱惑。
不多时,两人衣衫半敞,那杏仁般的眼睛看着他,似是有些娇嗔,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拢了回去。
他一股子憋屈沉在心里,恼怒地质问:“安嫔,你是朕的嫔妃!”
他低下头,将她抱入怀中,肆无忌惮地吻上那平日里恼人但柔软的唇,一团炙热仿佛要将他燃尽。
她面颊绯红,喘息声愈来愈重,云鬓尽散,铺陈纠缠。
不对,全都不对。
他仿佛跌落到某个地方,烈焰将他彻底灼烧起来。
他被惊醒,太阳穴有些疼,锦被已经被汗水沾湿,提醒他所经历过得一切。
荒唐!他不住地喘气,理智从混沌中抽拨,试图挥掉脑海中旖旎的画面。
他坐起身来继续平复,却发现自己对此事竟然有些回味,血气方刚,他知道这样也是实属正常,他不禁开始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对付佞臣是要务,但也不能让大昭无后。若是他对柳明雪念念不忘,他应该去想方设法将她接进宫里,若他还没遇见喜欢的人,那就去扩充后宫。
可那个人不能出自秦家,不然皇子一生出来,不仅可能重蹈他的覆辙,说不定他会死的比他父皇更早,百年之后这大昭姓什么都有待考量。
如此想着,身下的热度慢慢褪去,但现实的冲击却又来了。
高鸿进来禀报,说安嫔带着燕窝粥求见。
“就说朕要静养,粥留下,让她先回。”
高鸿一听到李珩冷漠的语气,不禁有些诧异,李珩连前段日子惹了祸的禧嫔都见了,居然不见安嫔。
躺在床上的李珩闭上眼睛,秦玉柔说不定也不想见他,只是走个流程,如此这样直接回宫,说不定更合她心意,她立马就能逍遥了。
还真是没心没肺。
皇帝只要没生病到无法起床的地步,早朝还是要去。上朝的时候李珩扶着额头,听着户部侍郎秦川筹备肃州赈灾款的事项,结果秦丘这堂堂一朝丞相捐得钱和三品光禄寺卿一般多,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珩敲着龙椅:“如今肃州五万人受灾,秦相作为百官之首,捐这么多银子,当真觉得合适吗?”
五王爷李炫抓住机会开始列举秦丘的不是,上到西北屯兵,下到京林运河迟迟没有完工,就差说他秦家的钱都拿来筹划造反了。
秦川立马站出来替自家长兄辩白:“西北刚打完仗,折损那么多将士补不上,是要等着乌蒙集结完军队打过来吗?朝廷预算有限,是西北将军自己垫付了空缺。至于那运河,当年秦相提出来后朝廷皆反对,每年只拨款十万两,王爷真觉得能修筑起来?”
李珩一听国库空虚,冷冷说道:“京林运河已经修筑了三年,秦相,还没有修完吗?”
秦丘出列:“已到收尾阶段,下月便能通航。”
后来又有大臣上奏,说肃州受洪灾后百姓要求降税,还有几个说南方军队要扩军,说连州知府贪污受贿,大大小小的事情让他头疼加剧。
李珩撑着一团浆糊的头留下了秦丘和吏部侍郎以及尚昀青,宣布退朝。
安排完赈灾的事情应过了晌午,李珩喝完药又睡了过去,一醒来高鸿就把他扶起来,上来给他喂水。
“陛下,安嫔娘娘来了。”高鸿提醒道。
李珩摆摆手,心道装得倒是挺殷勤的,伸手拿过床边的奏折来:“送来的东西留下,让她回吧。”
高鸿掂量了一番说:“安嫔娘娘在外面候了一个时辰,您不见见?”
一个时辰?这懒惰的女人居然肯定这么久,李珩淡淡开口:“那就让她进来吧。”
秦玉柔在外面站得感觉脚都快长到地上去了,手上的汤也换了三盅,结果李珩还在睡。
高鸿得了应赶紧跑出来,说皇帝醒了,允许她进殿。
秦玉柔赶紧招呼真儿随她进殿,生怕待会李珩改了主意又不想见她了。
秦玉柔在李珩生病这段日子里只来过一次,还没见到人,再见到时候感觉他憔悴不少。
今年肃州罕见大雨,黄河水暴涨,下游不少地方淹了,历来洪灾都有“君主不作为,上天降灾”的说法,想来给这位年轻的皇帝带来了压力。
“陛下,您身体好些没?”秦玉柔在床边坐下,看见奏折在床头放着,这承世帝还真是肝帝,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批奏折。
李珩叹了口气:“安嫔有什么事吗?”
秦玉柔心想,这么直接地问嘛,她还准备喂个汤什么的,之前她送来的汤是不是也没进皇帝的嘴里。
还是喂吧,她在外面站这么久都没见御膳房的人来,这皇帝铁定没吃饭。
“臣妾带了银耳雪梨汤来,您要不先喝一点?”
李珩终于从奏折里抬起头:“你是专门来送汤的?”
这当然不是,秦玉柔听说他爹捐款的事情,觉得这皇帝肯定觉得他老爹藏着掖着钱,她是来解释的。
“倒也不是,只是陛下您先喝点,应该饿了吧。”
李珩狐疑地看了一眼秦玉柔,她轻轻笑着,瞧着善解人意,温柔可人……不小心他就想起了自己绮丽的梦。
他忙接过汤来,也没让秦玉柔喂,整个一口喝掉,发现过了一个时辰这汤竟然还是温的,想必中间换过好几次,这是不见他不罢休。
“喝完了,说吧。”李珩将碗递还。
这皇帝还真是公事公办,秦玉柔倒也能理解,毕竟还有这么多奏折等着这位生病的人处理。
那就简而言之:“陛下,秦家真的没钱。”
李珩和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下不少产业,每年又那么多孝敬,居然敢说自己没钱,秦玉柔真是敢说。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听为娘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李珩:不管不听!
都看到这里了,那个星星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呀呜呜呜~
审核君,没有脖子以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