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心肝==

章氏温婉的眉目不变，道：“婆母已经有最心爱的外孙女儿陪着，还要书臣跟凝凝去作甚。”

这疼爱外孙女儿理所应当，但是为了哄外孙女儿高兴枉顾自己孙子跟孙女的命，章氏还是第一次见。

府上多养一个表姑娘倒是无妨，但老太太既然对自己的孙子跟孙女不屑一顾，那两个孩子还过去请安做什么。

一句话，就让定国侯哑口无言。

纵然从年少到现在，定国侯只有章氏这一位夫人，可在有些方面，他确实亏欠了章氏。

就如同此刻。

章氏想到小女儿还在正堂中，淡淡道：“妾身记得上次凝凝受封贵妃的时候，婆母都没派人来问一下。”

定国侯见她态度坚定，唯恐伤到了她的心，忙道：“我让人去跟母亲说一声。”

定国侯走后，郑姝凝走到了章氏的身边，嗓音轻细地喊了一声：“娘亲。”

章氏一脸欣慰地握住她的手，道:“凝凝，并非娘亲狠心，只是你祖母偏心太甚，你哥哥姐姐的姻缘多受她影响，娘亲真得不想再节外生枝。”

到现在为止，郑书尘的妻子人选还没定下来，这主要的原因是老太太想将外孙女嫁给郑书尘，可郑书尘根本就不喜欢这位表妹。

再说沈紫如，也根本不喜欢郑书尘，若是哪日让她见到了陛下，她指不定还以为自己能做皇后呢。

郑姝凝心思玲珑剔透，点了点头：“娘亲，我知道的，你就别再担心了。”

“那你快回去歇着吧，我去看看你祖母。”章氏露出一抹笑容，她现在就盼着郑姝凝兄妹俩都能姻缘美满，道。

郑姝凝带着丫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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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晖堂中，下人一脸恭敬地跟老太太道：“老太太，侯爷说六公子跟七姑娘有课业要完成，就不过来了。”

老太太一听，捶了捶胸，一脸恼怒：“什么课业比老身还重要，分明就是那章氏在他耳边吹了什么枕头风，老身早就跟他说过，不要娶章氏进门，你看看现在她将这个家整成什么样了，简直是家门不幸啊。”

老太太昔年认了一个养女，一直想撮合她跟长子在一起，可偏偏长子一心想娶昌王府的章氏，这么多年，老太太一直看章氏不顺眼。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浅紫色月华纱裙，眉目娇纵的姑娘走了过来：“外祖母，有紫如在，你还需要谁陪呀。”

“是啊，老身有紫如就够了。”一看到她，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其他的，我这个老婆子还不稀罕呢。”

沈紫如走到老太太身边，细致的喂她喝着药，喂着喂着就委屈上了：“外祖母，现在凝凝表妹成了贵妃，那紫如岂不是永远比不上她了。”

沈紫如与郑姝凝年龄相仿，原先以为她只能嫁给昌王府的世子，那她们之间隔不了多少，谁能想到人家一朝就被立为贵妃，将她们都给压下去了。

好在她听说陛下脾性不好，委屈之余心里倒也平衡不少。

老太太也不知先帝为何留下这么一道圣旨，道：“她就算成了贵妃又如何，听说陛下性子捉摸不透，手段更是狠厉无情，怎会是良配。”

沈紫如想想也是，当今陛下还只有及冠之年，据说凤仪无双，这样的人若再沉稳体贴，那样的好福气郑姝凝也配不上不是。

于是沈紫如一脸亲昵地跟老太太说道：“还是外祖母对我最好。”

老太太心里慰贴的紧，将沈紫如搂在怀里，一副心疼的模样：“在老身心里，就我的心肝儿紫如最好。”

其他伺候的人均守在一旁，对这副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或许换在寻常人家，祖母知道自己的亲孙女儿被立为贵妃，只怕高兴地不能自已。

但在定国侯府中，老太太只疼外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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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朝堂这边，定国侯突然告假，众朝臣还有些不适应。

没了定国侯与帝王作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回到养心殿之后，谢宴辞狭长的凤眸微微挑了挑：“可知定国侯为何告假？”

李公公知晓陛下肯定会问，答道：“回陛下，最近定国侯府出了些事。”

谢宴辞蹙了蹙眉：“那可知道是何事？”

前日他见到姑娘的时候，姑娘还好好的，总不会回去之后身子就不适吧。

到底这事还是跟他有关，谢宴辞觉得他有必要问一下。

依着陛下对郑七姑娘的重视，李公公就猜到帝王要问这事，赶忙解释道：“是定国侯府的老太太染上风寒。”

对于定国侯府的这位老太太，李公公也挺“佩服”的。

“那可严重？”谢宴辞怔了一瞬，对于定国侯府这位老太太，他倒不是很熟悉，道：“你等会让太医令去定国侯府一趟。”

李公公摇了摇头：“严重倒是不严重，只是陛下有所不知，定国侯府的老太太甚是疼爱府上的表姑娘，对郑六公子和郑七姑娘都不是很待见。”

谢宴辞拿起桌上的玉柄折扇，嗓音带着几分磁性，问：“那总不会不管不顾吧？”

定国侯将几个孩子都培养的很好，所以在郑姝凝兄妹俩上面的哥哥姐姐几乎都自立门户了。

所以这府中上下可就只有郑书尘跟郑姝凝两个小辈，这老太太就算再疼爱外孙女儿，那总不会看都不看嫡亲孙辈一眼。

李公公踌躇片刻，道：“确实如此。”

他要不是亲耳听闻，他都不敢相信。

这京城世族哪有这样的老太太。

闻言，谢宴辞一言不发。

李公公也不敢多打扰。

一盏茶后，谢宴辞突然道：“朕记得宣城公主快要回京了。”

李公公没跟上帝王的思路，这怎么又说到宣城公主身上去了。

这位宣城公主是宣城王的独女，陛下的堂妹，因宣城王于社稷有功，先帝加封她为宣城公主。

但皇室凉薄，亲生兄妹都不太亲近，更别说堂兄妹了，而且因陛下之前是储君，皇室中几个公主都与陛下不太亲近。

不过谢宴辞好像也没指望李公公能跟上他的话，继续道：“宣城公主一贯喜欢热闹，朕记得皇宫之中还没有与宣城公主年龄相仿的公主？”

李公公谄媚的笑笑，道：“陛下说的是，皇宫之中确实没有与宣城公主年龄相仿的公主。”

但是宗室之中年龄相仿的郡主倒是不少，宣城公主喜欢热闹是没错，往常也没见陛下这么关心她呀。

谢宴辞眉目如画，俊美风流的笑道：“那郑七姑娘如何？”

李公公瞬间懂了，陛下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让郑七姑娘来宫里住几日，果然，他们陛下是最懂这些的。

于是李公公笑道：“老奴觉得郑七姑娘与宣城公主年龄相仿，二人肯定有话要说。”

“那李公公去慈宁宫跟母后说一声吧。”谢宴辞神态慵懒，道。

李公公：“是，陛下。”

太后听说帝王身边的李公公亲自过来，还有些担心，着急问：“可是皇帝出了什么事？”

李公公作揖：“老奴见过太后娘娘，陛下他无事，就是有一事想询问太后娘娘的意思。”

太后立马松了一口气：“什么事情这般着急？”

不过她猜此番肯定跟定国侯府那小姑娘有关。

见太后一副了然的模样，李公公笑道：“太后娘娘，陛下说宣城公主即将回京，想让郑七姑娘入宫陪宣城公主说说话，不知太后娘娘觉得如何？”

这还能如何，她看陪宣城说话只是个幌子，分明是帝王想借此让定国侯府那小姑娘入宫住几日。

太后摇头笑了笑，这人都快要入宫了，帝王还这般把持不住。

“皇帝的意思哀家知道了。”太后笑完正了正神色，开口道：“传哀家口谕，宣郑七姑娘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貌似这章有点短小，明天多更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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