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谢丞相拿着闫国的信札来到御书房,“陛下,闫国出走多年的太子在南阳郡留下踪迹,闫帝来信望陛下协助寻找。”

“让谢晟去吧。”

谢丞相称是,又道:“建业的臣工百姓们都在翘首以盼,陛下何日班师回朝?”

卫谌渊抬眸,“朕有迁都洛阳的打算,谢相以为如何?”

谢丞相神情顿住,新帝在建业受辱多年,心病积郁,迁都的想法情有可原,他踌躇答:“洛阳虽好,但建业才是大魏的龙脉和根基所在,还望陛下三思。”

卫谌渊:“朕知道了。”

谢丞相心头讪讪,转过话题:“礼部已将秀女名册拟好,只待陛下回京后过目。”

见卫谌渊收回视线,他略一颔首便退了出去。谢晟迎上来,“舅舅。”

谢丞相压低声音问:“陛下常去教坊司么?”

“这几日每夜都去,会在那里待上半个多时辰,但不会过夜。”

谢丞相点头了然。

周福来的干儿子春吉正在凤阳宫指挥宫人清整修缮宫殿,犄角旮旯擦得一尘不染,价值连城的珐琅玉器抬进来,缀宝珠的软帘后是一张硕大的雕花拔步床。众人暗暗咋舌,凤阳宫定是要入住一位宠妃了。

数月没有换水的逐月池被清空,小太监跳下去清理脏污时,发现池底有一根裹满了水藻的树枝物什。他捡起来,立刻发现此物不同寻常,动手擦拭,露出别致剔透的粉玉簪身。

小太监赶紧将簪子拿给春吉,“公公您看,小的在池子里捡到了个宝贝!”

春吉被.干爹提点过不能掉以轻心,当下便拿着簪子赶去御书房找周福来,“干爹,这是从逐月池里找到的东西。”

周福来拍他脑袋,掏出丝帕小心地包好簪子,小声道:“又不是不知道那座宫里以前住着谁,你小子还敢用手拿。”

春吉挠挠头,“干爹教训的是,儿子记下了。”

周福来一直等到卫谌渊停了狼毫,才双手呈上簪子道:“陛下,这是从凤阳宫的逐月池里发现的簪子,看样子极为贵重,奴才不敢擅自处理,还请陛下定夺。”

卫谌渊看着那支熟悉的鎏金凤簪,目光透着别样的冷沉。周福来心中一惊,忙不迭放下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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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便是离开的时机,林嘉姁心跳得砰砰作响,装作若无其事地用了晚膳,盥洗后便在榻上偎着。室内仅留了一盏铜灯,光线氤氲,窗户隙开一条缝,微风拂动帷帐。

到亥时了,以往这时卫谌渊都已经看过她回宫去了,但现在他还没来,林嘉姁不由焦急。

她祈祷他不来最好,若是来晚了耽误她离开,那她恨不得直接把他敲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侧身面向内侧,掰着手指一遍遍地演绎步骤,确保待会儿万无一失。

锦被突然被掀开,一个男人压到她身上,话都不说便将她两只推拒的小手按至头顶,俯身衔住她软甜的唇瓣,舌尖热意汹汹地扫过贝齿,长驱直入吮吻交缠。

林嘉姁被吓得后背沁出冰凉的湿汗,龙涎香的气息与她交错,朦胧暗影中,她认出了卫谌渊。

他的侵略意味极强,拨开襟扣,微凉的大手游弋刮蹭,林嘉姁颤兮兮地哆嗦,好不容易得到换气的机会,嗓音软成一滩水:“陛下,不、不行,我的小日子还没过。”

卫谌渊掌心收拢,指尖用力一弹,听见少女闷哼一声,“是么?朕检查一下。”

林嘉姁霎时窘惧,攥紧床单,百般哀求:“不要,我害怕。”

卫谌渊置若罔闻,并起双指在带子上揉按,微微低哑的音色贴着她耳畔道:“五日了,可以了。”

林嘉姁满面潮绯,眼睫簌簌发颤,“不、不行,我以后、以后再给陛下好不好。”

卫谌渊呵笑了声,膝盖抵开她意图并紧的双腿,指尖仍在恶意地碾磨。

林嘉姁如临大敌,羞愤得两只耳朵能滴血,声音都破碎开来:“呜,不、不要……”

玲珑身躯很快便迎来了酥骨的战栗,她细细喘着,香肩颤颤,杏眸几乎失神。

卫谌渊把她拎起来,抽掉绣金衽带,屈指抚摸她娇润的唇,“知道怎么伺候朕么?”

林嘉姁余光瞄见,心里升起一股骇意,撑着双臂往后缩,却被他拽着脚腕拖了回去。

卫谌渊大马金刀地靠坐着,摁住她的头使她往下。林嘉姁紧闭着眼,碰到他的味道时连腮带耳通红,心里把他全家都骂了个遍。

他好整以暇地梳理她的乌发,感受她湿润柔软的唇舌,眼神愈发深黯。

林嘉姁浑身没有一处不发酸,这样下去只怕会耽搁她的计划,她豁出去了,照猫画虎学着他亲吻的方法用舌尖打旋,一股浓郁的麝香气味突兀地逸散开来,她连忙捂住嘴,踩着绣鞋下榻去漱口。

此时仅过了一刻钟,卫谌渊的脸色黑了又黑,正欲把她叫回来,听见她对外间道:“快送热水和帕子进来。”

“你倒长能耐了。”他捉回她,少女眼角殷红,额间布着香汗。卫谌渊意味不明地睨着她,拿出一只簪子来。

林嘉姁怔愣一瞬,猛然想起这是她丢进逐月池的簪子,暗骂他今晚怎么这么多事,假意惊喜地接过簪子,“呀!这不是我弄丢的陛下送给我的礼物吗?你在哪儿找到的?”

卫谌渊察觉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之色,挑眉不语。

林嘉姁被他盯得发憷,正巧热水抬了进来,她起身道:“我要去沐浴。”

但她被锢着不放,卫谌渊拉过她玉笋似的柔荑,哑声:“朕还没好。”

她从未见过如此轻浮孟浪之人,他的目光更是毫无遮掩,她咬了咬牙,忍气吞声再次俯首。

少女忙碌地服侍,卫谌渊欣赏着春景,喉头滑动,颇为闲适地指导她。

林嘉姁唇舌都麻了,腮帮微鼓,心里怨恨地想给他一刀。蓦地,她眼睛一亮,玉臂攀住他的脖颈,贴近吻了上去。

卫谌渊不设防地启唇,温热瞬间渡入口中,他眉头一蹙,冷笑着拉开她。抬起她的下巴合上她的唇,长指捋过她雪白的颈子,迫使她咽了下去。

林嘉姁快气死了,挣扎中,她的双颊又被他掐住,渡给他的东西又还给了她,如法炮制让她再次吞下去。

“你这么喜欢,朕日后天天喂你。”

林嘉姁小脸冒烟,“卫谌渊,你太过分了!”

餍足后的男人并不在意她的嗔怒,“今晚怎么这么乖,学得这么快?”

子时的梆子声已然响起,林嘉姁耳边嗡的一声,好不着急。故技重施,把脑袋埋在他怀里,“我好困,让我睡觉吧。”

“不许睡,去拿帕子和茶水来。”

林嘉姁头一回被人使唤,愤愤地回瞪他,他的手捏上她肉多的地方,吓得她飞快跳下去,拿来了东西。

“继续伺候朕。”

林嘉姁胡乱给他擦了两下,一眼都不想再看,把茶盏递给他,“漱口。”

她一副气鼓鼓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卫谌渊勾唇,“给朕擦干净,要不然再来一次。”

林嘉姁被他的土匪行径折腾得没办法了,仔细给他擦好,觉得自己的手都脏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系上衽带,“再敢露出嫌弃的表情试试?”

林嘉姁动作一滞,“我没有。”

“没有最好。”卫谌渊斜她一眼,翘着嘴角往她耳廓里呵气道:“你会喜欢它的。”

林嘉姁茫然,忽地反应过来,羞得无地自容,拽住被子像只鸵鸟般蒙住小脸,闷声道:“你走,你走,你走!”

头顶传来极轻的笑声,不一会儿,房门关合,她心跳放缓,正踮脚往红木柜去时,一缕光亮随着开门声掠进来,她手忙脚乱地上榻装睡。

“娘娘,”婢女端着烛台和汤盅,“陛下让您把八珍汤喝了。”

林嘉姁声色恹恹:“我睡了,我不喝,你快出去。”

婢女神色为难:“娘娘,这是养身补气的,您若是不喝,陛下会惩罚奴婢的。”

林嘉姁憋着一口气坐起来,婢女想一勺一勺地喂她,却未料她端过汤盅,直接用了下去。

汤汁不苦,甚至有些微甜,她从婢女手中接过绸帕擦拭唇瓣,催促道:“我喝完了,你快出去,别再进来打扰我睡觉。”

婢女讷讷地退出去,林嘉姁估摸着快到丑时了,迅速地从柜子里拿出用裙裳打死结做好的数米长绳丢到碧纱窗处的横梁上,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

随后,她操起剪子,狠下心将及腰长发剪断至肩部,用几个枕头塞进被褥假装有人,再把长发压进其中,发尾披散在外,乍一看和她平时入睡时的姿态相差无几。

做好这一切,她晃了晃脑袋,剪掉一头青丝后感觉身子都轻盈了不少。

她将长绳系在腰后,双手抓紧绳子,就这么踩上窗口,大着胆子爬到外墙,双腿弯曲,脚蹬住墙面,凉风阵阵,心跳如擂鼓般往下滑。

婢女去而折返,拿着药膏要为林嘉姁擦拭泛红的嘴角。刚打开门,余光似乎看见洞开的碧纱窗口有长长的黑影子坠了下去,她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看,但并未发现异样,便只将窗户关好。

楼底的林嘉姁因重心不稳摔了一跤,她跌坐在地上,第一时间把长绳解开,动手将衣绳拉了下来。落下来的长绳全都堆在她身上,恰好躲过了婢女的视线。

房内,婢女隔着床帐小声呼唤:“娘娘,奴婢给您上药吧。”但良久没有得到回应,挑开缝隙一看,锦被裹在里侧,娘娘的长发铺散在绣枕上,大约是睡着了。

她不敢叫醒林嘉姁,只得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林嘉姁的右脚好像崴着了,她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怀里抱着衣绳,眼中含着泪花,悄悄向庭院北面的西侧门走去。

慢慢走近了,她看见有个小吏候在那里,为她打开了小门。

她揉揉眼睛,几乎要看不清门外那位老人。

林嘉姁哽咽着,举起手朝她挥了挥,紧接着不顾脚上疼痛跑起来,向她奔去。

同时姚嬷嬷也看见了她,手脚颤抖着迎上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系绳子从窗口下楼的方法很危险,小朋友读者切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