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在军训嘛，你们也是到部队上对吧？”叶柠拉着严封泽在一家饺子馆坐下，打量他几眼，从包里摸出管药膏塞给他，“医院拿的，抹晒伤的。”

烈日下晒了四天，又在医院养了三天，她外露皮肤现在只是发红，有点痒痛。住院时医生开的外用药，她用着还好，又请医生开了一个准备给严封泽。现在一看，她果然有先见之明，虽然只军训了两天，严封泽脸颊、鼻子和下巴额头全都发红掉皮，看着就让人觉得又痒又痛。

“你们不是也该在军训？”严封泽反问，接过药膏，“听说全市的军训都取消了。说是有四个大学，一个高中军训里死了人。”

他顿了顿，挑眉看她：“包括你们学校的两人，这几天军训期间一共没了十一个学生。”

“你哪儿来的数据？”叶柠有些惊讶，这军训才取消几个小时，严封泽就把几所学校几人出事就打听到了。

“我们学校里消息灵通的人不少。”他看了眼桌上的菜单，“我要芹菜牛肉和鸡蛋黄瓜，你要什么馅儿？”

“我吃过了，点个冰镇绿豆汤吧。那这些没了的学生都是哪儿的人，军训前有没有不舒服，这你知不知道？”

“有一个是我们学校五班的。其他不知道。”

“我们学校五班……你是说有一个是我们高中的同校同学？”

“你问他们是哪儿的人是什么意思？”严封泽敏感问道。

“坤城现在有新型流感病毒出现。”

“知道，我问过老妈，说是病症不严重，在我们军训前没有人员直接因此死亡。”

“军训时，你们有没有人中暑晕倒很长时间？”

“有……”严封泽摸了下晒伤的下巴，吃痛之下又移开手。虽然他怕晒，但实际上身体不错，军训两天几乎没有中暑症状。而他们班男生里晕了两个，一个是他室友，一个是中山洲人，晕了有五六个小时。

叶柠简述了她这次中暑晕倒和李书瑶、范志远的事，以及自己的怀疑。

“病毒变异……”严封泽若有所思拿起手机打电话。

叶柠听出他是找人打听几个学校死亡学生情况，以及他们学院军训中严重中暑人员情况。

“等会儿具体信息发给我了，你陪我去找范教授，我把人员信息给他。”严封泽说道。

“你想干嘛？”叶柠有些迷糊。虽然范志远问了她知不知道相关人员信息，但她也没想过帮他去打听，毕竟范志远所处社会地位，打听这些可比她容易多了。

“范志远教授是我们学校的大佬，手里十几个科研项目，如果能进他的实验室，混上几篇SCI，研究生就稳了。”

叶柠奇怪上下打量他一番，抬头看了下晃眼的天空：“你居然担心考不上研究生！太阳今天是挂在西边吗？”

严封泽属于考了年级第二就觉得自己考砸了的人。他当初保送了宛平大学，但报送的专业他不喜欢，于是参加高考又考了进去。叶柠高考成绩和他相差了七八十分。

“那不一样，我国的学术界就是一个个圈子，现在我需要进入宛平大学的学术界圈子里，如果有大佬带我进去，其不事半功倍？”他很认真说道。

“可是我记得你是想进神外吧。范老师研究的传染病学，和你的规划可不搭边，当心绕弯路。”

“临床有五年，我不着急。”

现在他想进学校神经科学的重点实验室也找不到门路，既然有机会认识范志远教授，那他可以尽量争取在范教授那先积累点科研经验，同时找机会进神经科学重点实验室。至于临床医学生繁重的课业，对把母亲的医学书翻得能背下的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叶柠想了想：“那你要保证信息的准确性和详细度才行。你拿到信息了我先给他打个电话，看他放不方便见我们。”

“没问题。”他也只是想碰一下运气。

午饭吃完信息还没有来，两人找了个鲜饮店等待。

一人点了一杯西瓜汁，两人上高脚凳上拿出手机。叶柠刚打开微薄，画面中就是一个小视频，封面图片让她顿时寒毛立了起来。

话题是“樱国灾后疫情爆发遍地死尸”，封面图片是一张航拍：无数倒塌的房屋浸泡在水中。废墟高处，有一些用塑料布搭起的棚子。棚子外躺着不少人体。

图片整体呈现深灰色，看着让人心里发堵。而那些人体也忍不住让人联想到尸体。可这画面上面积应该不过两三个体育场大，躺着的人体大致一看就有五六十，这数量也太多了一些。

“看看。”严封泽突然伸手点了下她的手机屏幕。

视频打开，文字解说这是11号下午航拍的樱国金龇城下的一个沿海小城的情况。

近半分钟的高清视频中，大部分房屋都被海啸冲毁了，并泡在海中，整个城市没有灯光，也没什么活动的生物。最后几秒无人机靠近一栋还算完好的高楼，从外面拍摄楼内情景，能看出上方是写字楼，但屋子里一片狼藉，似乎有不少人住在这里。但视频里没有活人，只有几具已经膨胀的尸体。

尸体被打了码，但四周的污渍还是让人能想象出情况的惨烈。

“樱国政府没有救援吗？”地震过去都这么久了，怎么樱国人还住在废墟上。

严封泽拿过手机往下翻着：“地震、海啸、火山爆发、核电站事故，波及范围太广，救不过来了吧。”

“咦”严封泽看到一条信息，有些诧异点进去。

叶柠偏头一看，就看到“古老病毒复活，变异致命杀手”几个字。

她凑过去一看，是分析引起樱国这场疫情的病毒的：“辐射导致病毒快速变异，传播性强，致死性强？”

“说病毒母株可能是北方极地的冰川融化后进入海中，通过海洋生物，传到了樱国沿海。然后核电站爆炸，进入大海的核废水引起了病毒快速变异。”严封泽说着看向她皱起了眉头。

“好像只是推测。”叶柠拿过手机，将这篇文章从头看一遍。

“不完全，这一段，说在新罗和高丽这两个国家前两天东海岸也出现了高致病性病毒，发病症状和樱国的有相似性，只是分析报告还没出来。”严封泽指着中间一段说道。

“这一段是说半个月前，在锡伯利亚东南方向的沿海，有人捕捉到了患有怪病的鱼类，后来捕鱼的人所在小镇出现了发烧、红疹的情况，这些症状和樱国感染的人初期症状很像。”叶柠指着前面一段内容说道，“可说得也太简略了，没有确切时间、地址、详细描述，是不是编的都没法确认。。”

“这是转载的外网的报道，回学校后我查一下，你把这篇文章转给我。”看到最后作者在图片上留下的原文章作者名字，严封泽说道。

看着叶柠把文章转到他微讯上，他低声说道：“你说，如果是病毒在核废水的辐射下变异，然后导致了这场疫情，那当核废水流到我国沿岸……”

叶柠沉默了一会儿，不确定道：“到了我国沿海，核废水的浓度应该被稀释到了安全水平了吧？”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不由有些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