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很疼吗
段景川脸颊红了红,到底没好意思继续躲避,任由段老侯爷的手掌摁在了脚踝处,段老侯爷一用力,段景川咬了咬牙。
段老侯爷笑了笑,“疼了吧?让你之前整日宅在房里,如今竟被小媳妇拉出去了,这般不中用让你媳妇嫌弃你可如何是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手下的力道到底是轻了些,缓缓的揉了揉。
段景川看着蹲在她面前帮他揉脚踝的父亲,有些神色难辨,口中的话到底是没说出来。
“夫君,你在不在呀?方不方便我进来?”没等段景川回话,那边的门已经推开了,凤苒看着蹲在地上的段老候爷以及坐在椅子上面色红润的段景川,目光有些呆滞不明。两个人的角度有些重叠,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段老侯爷也没想到凤苒竟如此莽撞地冲了进来,一时有些躲闪不及,只能清了清嗓子,故作无事发生地站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的将衣袖向下拉。故作镇定的说,“既然世子妃来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凤苒眨了眨眼睛,没太理解面前的情况,不过她来找段景川有正事儿,段老侯爷在不在无所谓,故而直白的说,“父亲若是不介意我在场,那也不耽误什么,我过来帮夫君拉拉筋,你们说着我动手。”
没等段景川反应过来,凤苒如连珠炮般式的说,“夫君,你晨间锻炼的有些过火,想来如今定然肌肉酸痛,我帮你按按,保准你明早能爬起来。”
话音刚落,凤苒的手直接将段景川一条腿扯了起来,丝毫没有断老侯爷那般温柔,直接一手覆在膝盖上,一手扯着脚踝上下用力一使劲。
啊!
一声惨叫,段老侯爷对天发誓,这是有生以来他听见景川叫声最大的一次。这凤苒未免凶残了些,连他都没舍得用力,叫的这么大声,这得疼成什么样啊?
凤苒心中也很纳闷,她潜意识里这样做可以放松筋骨,于是便这样做了,为何夫君反应如此之大?有些好奇的问,“很疼吗?”
看着凤苒无辜的双眼,段景川把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额头上冒出些许虚汗,咬紧牙关颤颤巍巍的说,“还,还好。”
凤苒思想比较简单,她听段景川说还好,就真的以为没什么问题。在她的印象里,小社恐是不会骗人的,于是继续手上的动作,毫不留情的抻筋。
段老侯爷在一旁欲言又止地看着,不知该说些什么,眼见着段景川都快把手心掐破了,凤苒这方才停下动作,功德圆满地站起身拍拍手说,“这就好啦。夫君闲来无事也多抻一抻,保准明天依旧活蹦乱跳的。”
明天会不会活蹦乱跳段景川不知道,他如今在凤苒面前维持平静的神情已经用了十成的力气,他怕一开口便会呼痛,故死死咬紧牙关半字都不吐出。
凤苒早就对段景川的沉默习以为常,也不在意。挥挥手不带走半分云彩的走了,独留段老侯爷和段景川二人面面相觑。
眼见着凤苒离开了,段景川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段老侯也在一旁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世子妃平日里也如这般吗?”
问得比较含蓄,但段景川莫名的听懂了,神情略显复杂,他缓缓点了点头,段老侯爷脸上的忧思更甚,脚底板发飘的走了。
第二日再被凤苒拉起床的时候,段景川果然感觉脚下轻快了几分,不像昨晚那般酸痛难耐,心里默默鼓足勇气,暗道今日一定要跑足三圈,让夫人对他另眼相看。
二人再次来到演武场,不料今日的岩演武场要热闹些,段禹泽和段禹澈两兄正陪着段老候爷对阵,三人心不在焉的舞刀弄枪,看到凤苒二人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六只眼睛直愣愣的看了过来。
凤苒倒是不怵,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把小社恐往身后挡了挡。可惜段景川比凤苒高了一头,臂膀也宽阔了几分,远远看去,就像是凤苒窝在了段景川的怀里。
演武场上父子三人心思各异,具体想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凤苒神色如常的对段老侯爷打了声招呼,其余兄弟二人并未理会。段景川也同样神色自然的向段老侯爷问安。
在段老侯爷面前,兄弟二人可不敢拿架子,尤其是段禹泽半分长兄的架子都不敢透露出,二人规规矩矩的向段景川问好,“世子世子妃安好。”
段景川一心在想一会儿的三圈该如何坚持下来,具体该跑多少步,每一步应该用什么样的动作,反而倒是忽略了外界的情况,人多了,他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反应。
这让段禹泽兄弟二人心中暗暗称奇,互相对视一眼。便齐齐向段景川的方向走来,“世子妃,我们可以加入吗?”
凤苒心中有些奇怪,跑个步而已,有什么不能加入的?并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转头对小社恐说,“夫君,我们先做热身动作。”随后,二人就自顾自的在一旁活动关节压腿。
段雨泽兄弟二人不明所以,这种奇怪的活动方式他们前所未见,看着像小孩过家家。心中暗暗讽刺:果然华而不实,来演武场定是为了夺得父亲目光,只不过不能舞刀弄枪才如此哗众取宠。
看兄弟二人迟迟没有动作,凤苒也没说什么,她只管小社恐能不能运动好,没闲心去管其他人。
约莫活动了一刻钟过后,二人这才开始慢慢悠悠的跑步,段家兄弟二人紧随其后,只不过跑了片刻之后发觉凤苒他们跑的太慢,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提高了速度,将凤苒人远远甩在了身后,像是斗气一般。
段景川自打到了演武场之后,就一心沉浸在如何跑完三圈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外界的情况。只是在心里反复叨念几步一喘气,几步一呼吸,丝毫没有察觉出他的兄弟们在和他置气,凤苒更是沉浸在跑完三圈回去补觉的念头里,二人就这样缓缓的跑着。
段家兄弟则是不然,二人虽很早到了演武场,但平日里的训练无非是舞刀弄枪的手上功夫,脚下功夫很少练,跑步更没有接触过。最开始为了置气,二人速度飞快,如今刚到一圈二人便气喘如牛,两眼发昏,但想着段老侯爷还在中央注视着二人,他们也不敢轻易停下,生怕惹了父亲不满。
二人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被凤苒他们拉了个平起这才发现,段景川和凤苒呼吸均匀,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一丝疲态。二人心中发苦,只能咬紧牙关跟着段景川他们身后慢慢跑,本想着以段景川的身体素质,能跑两圈已是极限,兄弟二人都将两圈作为自己的底线。
不料两圈到了,段景川虽然面色有些发红,呼吸也粗重了些,但显然还有余力坚持。那凤苒更是可怕,依旧面不改色,像是寻常走路一般容易。眼见着二人还要向着第三圈跑去,段禹泽兄弟二人再也坚持不住,一个前扑就这样趴在了演武场上,再也顾不得形象,张大嘴巴呼呼的喘,浑身上下出满了汗。
凤苒听到身后的动静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见二人只是累着了,便没放太多关注,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小社恐这面。
“夫君要是不舒服就停下,咱们慢慢来。”
段景川已吃够了昨日的教训,在跑步过程中不发一言,听见凤苒的话,也不过是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继续保持自己的节奏,心中默默的数着,还有半圈儿,他一定可以跑完三圈。
中间看戏的段老侯爷悠哉悠哉地走到了段禹澈和段禹泽兄弟面前,用脚踢了踢二人。
“快起来,成些什么样子?你们二人好歹也跟我练武多年,怎么连景川都比不上?”
兄弟二人面色一顿羞愧,方才二人在跑步时一路迎着风,而且一直在低声交谈,不知不觉中腹中进了气儿,如今疼得厉害,不然他们兄弟二人也不至于这么快败下阵来。
“父亲,我们明日这就晨起跑步,定不会如今日这般丢脸。”
段老侯爷轻嗤,“这有什么好较真的,各人自有各人的长处,景川是被世子妃逼的。习武本为强身,跑步也为强身,二者殊途同归,何必舍近求远?”
眼瞧着凤苒和段景川好好的跑完了三圈,段老侯爷也松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回到前厅用早膳了。
被段老侯爷训斥一番,兄弟二人面色非常难看。段禹澈忍不住说,“大哥,父亲越发偏心了,二哥何德何能占据世子之位?我看侯府最优秀的子孙分明是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