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对你有意思

高级温泉会所内,都是雕梁画栋的中式风格,汤池都是由每个小花园组成,园内百花绽放,幽幽芬芳,还有小桥流水,水中亭,石灯等古式建筑,每个小园风格各不相同,顾客需要提前预定才可享用,当然金钻VIP大户是不需要提前预定的,就比如宓糖这位大小姐。

“我今年是犯太岁还是犯桃花?为什么遇见纪哲琛这个物种!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宓糖泡在温泉池水中,拿出千金一片的面膜,精致地敷在脸上,气急败坏地说。

另两个闺蜜宣筱欢和杜佳希,坐在她对面,笑呵呵地喝着柠檬汁,今天难得三人聚在一起泡温泉做SPA,宓糖简直不吐不快,不停抨击打压纪哲琛。

“这算不算一物降一物?是该有人管管你了,否则你该无法无天了。”宣筱欢乐呵呵的。

杜佳希也附和着,“我原以为你和我们院长相亲泡汤了,没想到这么有缘分,哎宓糖,你知足吧,我们院长除了过分严格之外,真的无可挑剔了。”

宓糖扯掉她脸上的面膜,朝她们两个丢了过去,溅起浪花打在宣筱欢和杜佳希身上,“你们两个到底站哪一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宣筱欢反手将盘子里的柠檬丢过去,砸在宓糖的头上,“我们两个在帮你啊,你别不知好歹。”

宓糖拿过柠檬朝着她们两个跑去,直接挠宣筱欢痒痒,“居然敢砸我,看我不痒你。”

宣筱欢大呼着跑开,“糖糖你就会这一招,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这一招就让你吃不消。”宓糖乘胜追击,还是杜佳希上前拦住她。

“好啦,宓糖,我俩跟你说正事呢。”

宓糖停下动作,靠在水池边,拿过一杯柠檬汁,搅拌又搅拌,“什么正事?难不成你们希望我和那个变态在一起吧?”

“为什么不可以啊?”宣筱欢气喘吁吁,坐上台阶说:“纪哲琛是谁,他可是欧立集团继承人,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却不得接近的男神,你能跟他走得如此近,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了,你知足吧!”

“得了吧,这次之后我一定躲得他走,他爱是谁的男神我管不着。”宓糖嗤之以鼻。

宣筱欢眯起眼睛,盯着她说:“我才不信,你不是去他家洗衣服了吗?你们之间就没发生点什么?”

被宣筱欢这么一问,宓糖想起了那天她扑进纪哲琛的怀里,还摸了一把他的胸肌。

额,这算发生点什么吗?

宣筱欢见她怔怔出神,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哎,你刚刚走神了,看来是有发生些什么哦?”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宓糖急急否认。

“没有,你脸红什么?”宣筱欢反问。

“温泉泡啊,泡的我好热。”宓糖也坐上了台阶,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脸蛋。

杜佳希也跟着坐了上来,感叹道:“连宓糖都要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我的另一半怎么还没出现呢?我这个月又相亲了三十次,次次都失败了。”

“三十次?相当于一天见一个?也太多了吧?”宓糖讶异。

宣筱欢了然道:“你还不知道佳希,可是天天盼着自己穿婚纱,你要是有她一半的热情,孩子都打酱油了。”

“月老是不是忘记给我牵红绳了,相亲相得我头疼。”杜佳希抱怨道。

“你天天在纪哲琛眼皮子底下工作,我把他介绍给你啊。”宓糖拍了拍她,说。

“算了吧,我们院长明显就是对你有意思,而且也只有你能消化得掉。”杜佳希说。

“我也觉得他可能对你有意思。”宣筱欢附和道。

杜佳希爆料,“我们院长从来不近女色的,传闻他得了厌女症,你可是第一个接触到他的女性。”

宓糖“咦”了一声,“厌女症?果然很变态。”

“禁欲系男神很有挑战性。”宣筱欢一副色眯眯地样子暗示宓糖。

“要挑战你去挑战,我可不会。”宓糖极力反对。

“我已经有我们家小霖霖了。”宣筱欢突然发嗲,惹得宓糖和杜佳希一度起鸡皮疙瘩。

宓糖直接起身,说:“泡得我都饿了,吃下午茶去。”说完她急急离开温泉,再泡下去,怕是她两个闺蜜都要逼着她跟变态结婚了。

晚上回到家的宓糖辗转难眠,想起宣筱欢和杜佳希的话,纪哲琛这个变态对她有意思?

不可能,她才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她才不喜欢怪蜀黍呢!

但一想起他结实的胸肌,额,还挺有手感的。

宓糖越想越精神,困意全无,直接坐在床上玩手机,发现自己的视频号留言快要炸了。

——蜜糖小妖给谁洗衣服?那个变态医生?他们认识?

——是不是因为打赏了那么多钱,所以可以私下见面?

——原来蜜糖小妖做美妆主播是假,想钓金龟婿是真,都到了洗衣服的地步,那肯定两个人已经......

——所以只要打赏排名第一,就可以得到蜜糖小妖吗?我也要!

——不准乱说我们小妖,她可是正经女孩好吗?

——不要玷污我的女神,虽然我也很想见面,蜜糖给我一次机会吧!

——该不会蜜糖已经有男友了吧?还装单身吗?

.............

宓糖看着乌烟瘴气的留言,直接将留言区关闭,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被叫去喝茶了!搞什么事情!

反正也睡不着,她梳理好头发,换了身宽松外套,录了一段视频发出去。

视频里的她义正言辞地说:“我蜜糖小妖对天发誓,没有不正当行为,并且与那个打赏的变态医生只是医患关系,仅仅只是看了一次牙而已,洗衣服只是因为我弄脏了他的衣服,为了赔礼道歉而已,并没有其他你们想得那些龌龊的事情!如果再有人乱说话,我将采取行动,以诋毁名誉罪告你!”

发完这条视频,她的账号留言果然安静许多,很多粉丝支持她,更有大部分粉丝夸她半夜素颜都这么美,皮肤光滑有弹性,让她心情舒畅了不少。

心情大好自然困意来袭,宓糖美美得睡了一个美容觉,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微信群又炸窝了。

又是那群塑料姐妹花叽叽喳喳,吵得宓糖睡不了觉,她打开消息发现都是在讨论她自己。

——你们知道吗?宓糖给纪哲琛洗衣服!

——不会吧?可能搞错了,也许不是纪哲琛。

——他们两个之前在酒会上,宓糖泼了纪哲琛一身红酒,之后就被拽走了,我当时也在,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们两个,是有什么关系?

宓糖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整个人丧气地埋进被窝里。

她为什么就是摆脱不了这个变态大叔啊啊啊啊啊啊!

渝城每到夏季雨水旺盛,阴沉沉的天气让屋内的光线都变得暗淡,淅淅沥沥的雨点渐渐落下,打在玻璃窗上,起初润无声,雨点越发放肆,滴答滴答传来声响,直至倾斜如瀑布的暴雨围堵整个渝城,一层层水雾缓缓升起,使得环山围绕的渝城漫漫天雾如仙境,雨水才肯停歇下来。

今天周末,纪哲琛在家中观赏他的巨型水族箱,几乎嵌入了整面墙壁,整面墙上皆是蓝色的海水,水中闪着莹莹的灯光,将黑双带小丑鱼,红双带小丑鱼,澳洲彩虹,白鹦哥照耀的色彩斑斓。

而除了这些动美的海水观赏鱼之外,更多是静静躺在水中观景山和砂石间的海水蚌,偶尔有一两只吐出泡泡,大多时间都是一动不动。

极其少数,能够看见海水蚌张开它的蚌壳,露出里面一颗颗灿亮的珍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比钻石还耀眼。

面对这样的雨季,纪哲琛除了公事以外,空闲下来的时间,就是观赏他的海中乐园,在这里他可以得到充分的放松,可以忘却外界的烦恼和家庭给他带来的压力。

有时他看着这面水族箱,可以一动不动,静坐一下午,如同那些安静不语的海蚌般。

房间外的平姨敲了敲门,“少爷,您的好友达柯来电话,要不要接?”

“告诉他我在忙,一会打回去。”纪哲琛扬声道,他将关机的手机重新启动,发现除了几条微信,和周齐的例行报备,只有达柯打得电话最多。

他不回也知道为了什么。

纪哲琛没有急着打电话,反而做到他的工作台前,将桌边装满白色莹亮的珍珠玻璃容器,抱在怀中,开始挑选最上乘的珍珠。

等窗外的阳光反透过来是昏黄陈旧的光芒,纪哲琛抬起头,扭动一下脖子和肩膀放松,而手上已经做完一串精美的珍珠项链,上面镶嵌着润泽的蓝宝石。

纪哲琛摩挲着这串珍珠项链,他喜欢海蚌,也喜欢专心做手工,只是为了减压,而这些莹亮美丽的珍珠,却一直收藏着,无处可用。

如今似乎好像有了可用之处了。

手机这时候又再次响起,纪哲琛接起来,是达柯打来的电话。

“纪大兄弟,你怎么才接电话,我都打得手机快没电了。”达柯在电话那边语气似火急火燎的。

纪哲琛却很淡定,起身走到落地窗户前,俯视别墅区的灯火,左手拿过电话贴在耳边,“老达,我还不知道你?你找我无非就是参加酒会或者派对之类的,你是知道我的,我最不喜欢这些场合。”

“得了吧,上次宴鹿集团的孟大小姐邀请你去参加庆祝宴,你怎么破天荒的去了?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我可听说她已经名花有主,要不要哥们帮你支支招,把她抢到手?”达柯又开始出歪主意。

“你天天都想些什么,因为宴鹿集团孟董与我有些交情,他特意让我赏脸,我不能驳了面子。”纪哲琛解释着。

达柯恍然得“哦”了一声,又说:“你这万年的孤寡老人,不会真的想孤独终老吧,让哥们给你介绍一个。”

“之前不也相亲过几次,都不了了之,我对相亲真的无感。”纪哲琛望着远处忽明忽灭的路灯,想起了宓糖娇艳的容颜,他的心也随着灯火闪了一下微光。

“所以,你还是在等她?”达柯小心翼翼地试探。

“谁?”纪哲琛有些走神,没理解他的意思。

“党俪,她回国了。”达柯说。

这回纪哲琛沉默了。

“我知道。”两秒钟的安静后,纪哲琛坦白,“党俪发了邮件给我。”

“原来你们还有联系。”达柯感到意外。

“我只是从未换过工作邮箱,无意间看到的。”

“你这解释有点掩饰的意味。”

“我并未回复她,并且这八年来我们没有联系过。”

“随你怎么说。”达柯才不会相信,纪哲琛这八年来,从未谈过恋爱,难道不是再等党俪还能有什么?

“党俪说想见你,大家都是同学,难得叙叙旧,定在了古居洋的酒吧,明晚八点,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我看情况。”纪哲琛说完,不给达柯说话的机会就先挂了电话。

他回做在沙发上,用拇指和食指掐了掐眉心,八年了,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就逝了,起初党俪匆匆离开这座城市,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确实有过不甘,想着再把她追回来。

可如今当时间线延伸而去,来到第八年的节点,当他收到她回国的问候,内心竟然毫无波澜。

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过滤的,我们总会走进心境不同的新生活。

但他还是去了,大概是想为此事做个了结,车子停在一家名为“故居”的酒吧,坐落在市中心的边缘,他最好的哥们开的店。

当他在对面的露天停车场找到位置,打算下车的时候,忽然又觉得这场叙旧很没有必要。

正决定离开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辆疾驰的红色玛莎拉蒂,横冲直撞地开了过去,随后在一个空车位上停靠,里面的女子穿着白色紧身裙,踩着恨天高,耳垂上的金属耳环在霓虹中若隐若现,又美又飒地领起小包包,进了故居酒吧。

纪哲琛勾起嘴角,原本要启动的车子再次熄灭,拔了钥匙锁车,理了理衣襟,朝着酒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