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狩猎女神

“那我们回去吧,这些花已经够了。”

“母亲说了,这座庄园里的花草我们可以随意采摘,你不用客气。”

阿尔忒弥斯皱起了眉头,随侍在她身边的宁芙们也神情微妙的彼此交换着眼神。众所周知,自家殿下和那位新来的智慧女神是死敌,两位虽无交集,但彼此之间已经势同水火。毕竟大家都知道,雅典娜夺走了属于自家殿下的宠爱。

圣山上有无数仙神准备看两位女神的热闹,并热切的希望她们能够打起来。她们也在拭目以待,宙斯会怎样平息两个女儿之间的战争。

然后,她们很快看到自家殿下避让不战而逃。期待和兴奋变成了失望,看来智慧女神的风头,让狩猎女神也必须蛰伏。

她们跟着走了一段路,又跟着狩猎女神的脚步停下,又看到自家殿下回了头,目光看向身后的花园。鲜花盛开的庄园里,身穿蓝白两色衣袍的女神,将编织精美的玫瑰花环戴到身穿粉色衣衫的珀耳塞福涅头上。

珀耳塞福涅仰视着自己头上的花环,尽管看不清楚依旧笑容灿烂,说着自恋和赞美的话。她原地旋转着,飘舞的衣摆在微风中飞扬,鲜妍俏丽的容颜胜过任何一朵绽放的鲜花。她的笑声,胜过天地之间的任何一种美妙音乐。

很快,两位少女挽着手,衣裙做成了围兜,里面盛满了各色鲜花,她们一起说说笑笑的离开。

她们走后,阿尔忒弥斯也带领着她的宁芙离开。

觉察到她的不开心,有仙女开口劝慰说道:“殿下不用为这种事情难过,一百个谷种女神和智慧女神都比不上您,您才知神王陛下最宠爱的女儿。”

“殿下您要有您的格调和身份,您有神王的宠爱,有勒托女神的关照,还有一位强大的兄弟,您有如此厚的底气,不需要像别的女神那样溜须拍马、奉承讨好别人才能在奥林匹斯山立足。”一位宁芙说道。

阿尔忒弥斯背着她的弓和箭,她的确在私下里说过智慧女神是马屁精这件事,并对雅典娜的作为和言行多有不屑。

“是呀是呀,雅典娜不能和您比,您天生就是奥林匹斯山上最闪光的女神,神王的掌上明珠。如果宙斯真地疼爱雅典娜,会立刻接她回圣山,而不是把她丢给特里同照看,更不会让她在大地上流浪十年。”

宁芙们七嘴八舌的争论宙斯更宠爱哪一位女神,并力证自家殿下才是神王最宠爱的孩子。

回到狩猎神殿,阿尔忒弥斯撇下宁芙们独自去山泉沐浴。

雅典娜得到德墨忒尔馈赠的花种,将它们种在自己开辟出来的花园,过不了多久,她会有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基地。

奥林匹斯山上的宴会举办了一场又一场,歌舞升平的太平盛景下,是众神无聊透顶的生活,一丁点小事很快便会传遍整座圣山。最近听说,宙斯迷上了一位女仙,已经缺席了好几场宴会,赫拉为此很生气,又追过去捉人了。

雅典娜听着奈姬习以为常的语气,看了看母亲的画像。如果聪明的母亲遇到这种事情,她会怎么处理?

继续坐在织机前织布,飞梭在线缕中间来回穿梭,慢慢变成有着精美花纹的轻柔细布。奈姬拿着莎草纸进来,对雅典娜说:“宁芙们的尺寸都在这里了。”

“辛苦你为她们忙碌,休息一下之后,我再为你量体裁衣。”雅典娜拿过奈姬手里的名单。

奈姬端来小凳子坐在雅典娜身边,帮助她整理丝线,“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了,要不要把女神们的委托都推掉?”

雅典娜摇头,“很快就会结束,我以后不会再做这么多衣裳了。”送礼只是为了社交,礼物稀少才会显得珍贵,她不会让自己的技艺贬值。来到奥林匹斯山的两个月,她也探听清楚哪些神值得结交,不过其余的也不能得罪。

“听农业神殿的宁芙们说,阿尔忒弥斯的金角鹿闯进德墨忒尔的庄园?”奈姬又忍不住提起这件事情来。

雅典娜回想了一下,“有听到声音,但是没有看到鹿的身影,也没有见到阿尔忒弥斯本人。”

奈姬放下线团,把凳子往雅典娜身边挪了挪,又制止住她的动作,让雅典娜认真听她说话:“阿尔忒弥斯是宙斯最宠爱的女儿,有一个护短的弟弟,还有一个看起来温柔实际上很厉害很有心计的母亲,背后是神秘莫测的科俄斯和福柏,大女神赫卡忒是她的表姐。你千万不能与她起冲突。”

在大地服刑的时候,雅典娜就从许多宁芙们那里听过阿尔忒弥斯的传说。

对这位备受宠爱的神女,地位低一等的仙女们说,这位殿下出生后不久,就帮助母亲勒托接生了阿波罗,因为接生的经历和勒托痛苦的根源,她厌恶除了宙斯和阿波罗之外的一切男性,不喜欢与众神接触。

阿尔忒弥斯长得漂亮可爱,在她年幼的时候,宙斯经常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这是众多神子神女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各路仙神们都说她是宙斯最喜爱的孩子,在新一代神明中地位超然。在她三岁的时候,她就向宙斯索要神职和礼物。

那一次,阿尔忒弥斯对宙斯说:“我最亲爱的父亲,我希望永远做处女,永远保持童贞,永远自由自在的生活。请你赋予我‘狩猎’的神格,我要像阿波罗一样带着长弓和利箭去打猎,请你赏赐我最好的猎装,一座绵长森林丰茂的山峦,我还要二十个大洋女神做我的随从。”

一直高高在上的宙斯难得露出温情,笑眯眯地答应下阿尔忒弥斯的请求:“我亲爱的孩子,我答应你的所有要求,并且送给你更多礼物,弥补你曾经受到的伤害。”

阿尔忒弥斯不仅获得了狩猎神格,还成为了大自然的女神,司掌着接生和净化等诸多神职。她远离着众神,穿着束腰的短裙,身披鹿皮,踏着猎靴,带着侍从和猎狗,在山林里追逐猎物。金角鹿是她的最爱的宠物,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宠儿。

因为宙斯的宠爱还有自身强大的神力,她冷漠高傲,不好接近也很难相处。她美丽可爱,也残忍冷酷,会毫不客气的教训任何冒犯她的仙神。

回忆完毕,耳边仍然是奈姬担心的叮咛,“……我是宙斯的属神,知道宙斯有多宠她……雅典娜,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雅典娜单手捧着奈姬的脸,对她说道:“在大地之时,我就已经听说了。我不会自不量力的去招惹她。”比武力她有赢面,但比虚无缥缈的宠爱就算了。她比不过,也不屑于去争宠,虽然神们现在都说,她是宙斯最宠爱的女儿。

父亲的爱很重要,但不是全部。

奈姬很担忧,“可我担心她找你的麻烦,女神有时候是很不讲道理的。”

雅典娜自信道:“那就用拳头服人……”

奈姬赶忙制止她这危险的想法,“千万不可以,太暴力会让宙斯不喜欢。”

雅典娜故作惆怅的撑着头看着奈姬,叹气说:“那我要怎么办呢?”

于是奈姬耳提面命的在雅典娜跟前唠叨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赫利俄斯开始工作才停止。

也许是奈姬福至心灵,雅典娜刚织好一匹天蓝色的锦缎后,照看智慧神殿后方山林的宁芙匆忙来禀告说,狩猎女神的金角鹿发疯一样闯进林子里践踏草地、祸害动物和花草,她们力量弱小不敢阻拦,请智慧女神前去查看。

雅典娜听着宁芙隐含欣喜的声音,已然知道整个奥林匹斯山,甚至整个神族都想看她和阿尔忒弥斯打架了,如果不做出点儿什么来,恐怕要让他们失望。

“带我过去。”

宁芙很热心的在前面引路,讲述着那头金角鹿如何凶狠如何破坏她的领地,“如果您不处理好这件事,只怕会让整个奥林匹斯山上的神都觉得您好欺负,到时候谁都可以在您这里作威作福。”

雅典娜很快看到了那头金角鹿,它浑身长着金褐色的毛,头上有一对黄金一般的鹿角,美丽又张扬。

这头鹿十分高大矫健,身高甚至超过了雅典娜。它像阿尔忒弥斯那样高傲且神气,横冲直撞毫不顾忌,看到这里的主人出来,前蹄腾空刨了刨,顶着自己的大鹿角就来顶撞智慧女神。

雅典娜站在那里,等待金角鹿靠近时,她的手直接触碰到金角鹿的额头上,金角鹿像被定格一样站动惮不得。

雅典娜抚摸着它头顶上细软的绒毛,微笑着对它说道:“真是一头可爱的小鹿,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生灵。”

她亲昵的靠近小鹿的耳朵,像在亲吻它的脸颊,只是小鹿听过智慧女神的话之后,纯洁无辜的眼睛里浮现出惊恐和害怕。

因为智慧女神对它说:“如果我把你直接粉碎化为尘埃,或者把你杀掉投入塔尔塔罗斯的深渊,即便是狩猎女神也找不到你,更无法为你伸冤。可爱的小鹿,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找死呢?你可以在我的领地上觅食散步,但请你不要放肆。否则,嗯?”

作者有话要说:宁芙(Nyymph)是希腊神话中次要的女神,有时也被翻译成精灵和仙女,也会被视为妖精的一员,出没于山林、原野、泉水、大海等地。

是自然幻化的精灵,一般是美丽的少女形象,喜欢歌舞。它们不会衰老或生病,但会死去。它们和天神结合也能生出神的不休后代。

很多宁芙是自由的,有些宁芙会侍奉天神,如阿尔忒弥斯、狄俄尼索斯、阿波罗、赫尔墨斯和潘神。萨堤尔经常追逐宁芙,与她们一起享乐。

她们会依据居住地点不同常分成:

树宁芙(木精灵、Dryad)、水宁芙(水精灵、Naiad)、山宁芙(山精灵、Oread)、海宁芙(海精灵、Nereid)、宁芙(精灵、Nymph)、九位女神(Muse)、拉姆帕德斯(Lampas/Lampades)

在各种神话里,常出现一些大自然的精灵,她们是山水的化身,常常介于神与人之间。希腊有自然精灵宁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