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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越来越安静,原来我们不是朝校门口走,而是走进校园深处。

“啊?”我突然醒悟,“我是要送你回家耶!”

“你现在才发现吗?”6号美女笑了。

“抱歉。”我说。

“可是带路的人应该是我。”

“这……”

“反正今晚的天气很好,在校园里走走很舒服。”6号美女又笑了,“就当做是在校园里迷路吧。”

“时间有点晚了。”我说,“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嗯。”6号美女说,“那我们要装作突然找到路的样子哦。”

“得救了。”我指着远方一栋白色的四楼建筑物,“那是数学系馆,那里附近有侧门,可以离开校园。”

“太好了。”

“出去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做人。”我说。

6号美女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上学期曾经来这里旁听一门课。”经过数学系馆时我说,“那位老师竟然用数学函数来解释命理呢。”

“是吗?”6号美女睁大眼睛。

“假设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条规律的曲线,也许是正弦波或余弦波,在坐标平面上有无限多种可能的轨迹。但对任一条曲线而言,只要抓住或固定住一点,那这条线在平面上的轨迹便可以完全知道。”

“哪一点?”

“那点便是每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所以紫微斗数利用那一点来描述与预测每个人的一生,是很数学的。”

“这种说法很有趣,好像也很有道理。”6号美女说。

“不过这要在人的一生都是条规律曲线的假设之下。”我说,“事实上人的一生应该不是那么规律,不过应该有某些规律可言。”

“我这条线的轨迹和你那条线的轨迹,前些日子已经交会于一点。”6号美女笑了笑,“如果抓住这一点,可以预测我们之间吗?”

“嗯……”我迟疑一下,“或许吧。”

“那会是如何呢?”6号美女仰起头看着夜空。

“今晚真难得。”6号美女说,“虽然是满月,但还可以看到星星。”

“只有几颗而已。”我不自觉地被她的神色所吸引,也仰起头。

“只有几颗也还是星星,难不成就要叫猴子吗?”

“你说的对,那是星星。”

“你脖子好了吗?”

“脖子?”我转头想问她,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啊,好痛。”

6号美女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数学系不是我想象中的枯燥。”

“嗯。”我左手按着脖子,“数学系学生还会用指数函数来比喻坚定不移的爱情。”

“指数函数?”

“就是e的x次方。”我说,“不管对它微分多少次,即使微分到死,结果都是e的x次方,永远不变。”

“所以是坚定不移的爱情?”

“没错。”

“秋天的星空下,谁应该与我相遇?”6号美女又仰起头。

“嗯?”这次我紧抓住脖子,不再抬头。

“只是突然想到这句话而已。”

“或许已经相遇了。”

“是呀。”6号美女说,“你还没告诉我,如果抓住我们交会的那点,我们之间会是如何?”

“目前还看不太出来。”我说,“也许过没多久,请、谢谢、抱歉、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荣幸之类的客气话会变少。”

“我也这么觉得。”

“谢谢。”

“为什么说谢谢?”

“我从没想过我这条线可以和你的线交会。”

“这由不得我呀。”

“说的也是。抱歉。”

“你又说了谢谢和抱歉,难道还停留在交会那点的时刻吗?”

我不禁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走吧。”6号美女说。

“嗯。”我点点头,往前稍微加快脚步。

“绣球。”

“是。”我停下脚步回头,“6号美女。”

“侧门在这里。”她指着右手边方向,笑了起来。

我转头看着6号美女,她脸上挂着微笑,眼神闪亮如同星星。

往后的时间,我和她这两条线的轨迹将会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