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25
躲是躲不了的。
叶莎丽走后,刘梅花把她们对话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请求叶莎丽帮着她去勾引陈大富。在刘梅花看来,叶莎丽不但是唯一的人选,也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这件事情只有让叶莎丽来做,才能将知情人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当然,她并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是被叶莎丽一步一步引导出来的。她更不知道此时的叶莎丽正依偎在陈大富的怀里。
“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叶莎丽问。
“什么真的假的?”陈大富问。
“忘记了?”
“忘记什么呀?”
“你自己跟我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我自己跟你说的话多着呢,谁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其实我本来没有那么想,”叶莎丽说,“我本来想着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但是那天你突然问我,如果你跟梅花姐离婚,我愿意不愿意嫁给你,一下子把我的心给搅活了。我现在才发现,女人从骨子里其实都是想嫁给一个好男人的,说不想那是因为没有真正遇上自己可心的,一旦遇上,并且像我们这样能够相亲相爱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想了。”
叶莎丽说的很平淡,好象说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说一个故事,一个跟他们不相干的遥远的故事,但是在陈大富听起来,这个故事却是那么的真实。看来,叶莎丽不但身体上是“准处女”,而且心灵上更是如此。这么想着,陈大富就有点感动,就觉得有点对不起叶莎丽。自己还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有钱的男人,既然已经完全拥有人家了,还不能给她合理的名份,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哎,”叶莎丽说,“我把心里话都对你说了,你该不会看不起我吧?”
“怎么会呢。”陈大富说。
“怎么不会,”叶莎丽说,“你们男人不是说‘家里养的不如外面偷的,偷得着的不如偷不着的’吗?我现在不但人给你偷着了,连心也给你偷走了,一点自我都没有了,对你来说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往后你该不会慢慢嫌弃我了吧?”
“绝对不会,”陈大富说,“我发誓。”
但是发誓什么陈大富没有说,其实也用不着说了,一切语言在行动面前都是苍白的。陈大富现在就用自己的行动在发誓。
陈大富发现,只有叶莎丽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他的热情与能力。以前陈大富跟刘梅花在一起的时候,两个月不做一次也无所谓,那时候陈大富做不做主要不是取决于他的大脑,而是取决于他的身体,取决于他身体内部的荷尔蒙,体内的荷尔蒙涨得受不了了,就做一下,能受得了就不做。两年前陈大富跟“兼职鸡”在一起的时候,做爱不光是个生理过程,同时也是一个娱乐过程,为了寻求快感才做爱,那时候陈大富做还是不做,已经不完全受荷尔蒙控制了,而更主要的是受大脑的控制,当大脑发出要娱乐要刺激的指令之后,他就想做了,想做就做,反正钱不是问题,在商品社会里,对于任何“消费”,只要钱不是问题,陈大富不知道还有什么问题。自从跟叶莎丽好上之后,陈大富的做爱就更“高尚”一步,不是简单地为了娱乐了,有时候更是为了情感,为了情感而做爱难道不是非常崇高和高尚吗?比如现在,陈大富刚刚与叶莎丽做爱完毕,要是从生理上和娱乐上来说,他根本就不需要马上就来第二次,但是刚才叶莎丽说的那些话让陈大富感动,感动到他要发誓,而行动就是最好的发誓,所以不得不让自己梅开二度,这难道不是受情感左右吗?所以,陈大富发现,崇高的爱情能激发自己的能力,比如性能力,而人的能力是一个综合体,性能力强的人往往其他方面的能力也强。管理大师卡耐基曾经说过:最好的管理者都是种马。这句话可能有点片面,但绝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很难想象一个性无能者能够有健全的思维。中国古代的太监是不允许参政的,假如有个别太监参政了,比如给皇上出主意了,甭问,肯定是馊主意,比如李连英建议慈喜拿买兵舰的钱来造石舫之类。陈大富现在就明显地感觉自己的性能力强了,性能力强了其他的能力也就强了。
“发誓”完毕,叶莎丽静静地看着陈大富,仿佛是想象着自己能够有孙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把人看透。果然,陈大富在火眼金睛的照耀下受不住了。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陈大富问。
“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叶莎丽说,“最好的办法是让梅花姐自己提出来离婚,这样对你才最有利。”
“主意是好主意,”陈大富说,“但是没有办法执行呀。我已经了解了一下,刘梅花根本就没有什么小情人之类,我总不能给她安排一个吧?”
“怎么不能给她安排?心疼了?”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陈大富说,“为了能跟你结婚,我有什么不能舍弃的?问题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让马上就找一个情人,并且为了那个情人而主动跟我离婚。”
“其实只要她有情人就行,”叶莎丽说,“只要她有情人了,并且你掌握了她有婚外情的证据,就是你自己提出来离婚,法院在判的时候也会也会做出对你有利的判决。”
“那是,”陈大富说,“问题是她确实没有婚外情呀,即使有,我也不知道,既然我不知道,那么当然就更提供不出证据出来。”
“问题不在这里,”叶莎丽说,“问题在于你的决心有多大。如果你真的下决心跟我结婚,你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就是花钱嘛。”
“我愿意花钱,”陈大富说,“天地良心,为了你,花再多的钱我也值。”
陈大富说着,仿佛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决心,又动用了形体语言。
“不能说是为了我,”叶莎丽说,“是为了你自己。你自己觉得跟她在一起还有夫妻恩爱男女之欢吗?你总不能一天到晚靠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吧?凭什么不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好,”陈大富说,“为我自己,为我自己。你说吧,这个钱怎么花?”
叶莎丽没有说话,仿佛她已经被陈大富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这个钱怎么花了。
“要不然这样,”陈大富说,“你那边的业务我帮你搞掂,你不如腾出精力来,帮我把这件事情搞掂。”
“哪件事情?”叶莎丽问。
“还有哪件事情,当然就是刘梅花那边的事情。”陈大富说。
叶莎丽想了想,说:“其实作为女人,这件事情如果我做起来,可能确实比你自己出面方便许多。就是要花钱,可能由我出面花的钱也少一些。”
“钱不是问题,”陈大富说,“关键是要能做成,而且越快越好。你看像现在这个样子,我痛苦,你痛苦,刘梅花其实也痛苦。如果她真的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叶莎丽说,“但是梅花姐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我给她下个圈套,抓住他跟别的男人之间的有力证据,虽然花点钱能办得到,但是良心上总觉得说不过去。”
“哎呀,你就不要发慈悲了。”陈大富说,“你现在跟我这个样,就觉得心安理得了?长痛不如短痛。我刚才说了,客观上讲,你这也是帮刘梅花。”
叶莎丽显然是被陈大富“说服”了。问:“你觉得花多少钱比较合适?”
“你看着办吧,”陈大富说,“花多少钱都是我出。这样,明天我先往你的帐上打五十万,先用着,用完了再打。”
叶莎丽没有说话。
“打一百万。”陈大富说。
“看你说的,”叶莎丽说,“这么见外。不要说一百万,就是三百万我也能出得起,干吗要你往我帐上打?”
“这是两码事。”陈大富说,“你的钱再多是你的,你帮我办事,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现在你就跟我分的这么清了?”叶莎丽说,“也好,分清了也好。过去是亲兄弟明算帐,现在的时尚是‘亲夫妻明算帐’,将来我们结婚了,也采取‘家庭股份制’。”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大富说。
“你现在不是这个意思呀,晚了。”叶莎丽说。
叶莎丽说着,自己已经开心地笑起来,陈大富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因为斗嘴赢了开心地笑,所以也只好跟在后面干笑。
这样笑了一会儿,叶莎丽说:“这样吧,让我收你的钱我实在不习惯,搞的好象我是爱你钱似的。但是如果不要你也不好意思。”
“就是。”陈大富说。
“要不然我们先说好,”叶莎丽说,“这件事情我先去做,做不成算我没本事,花了多少钱也与你没关系。”
“那不行。”陈大富说。
“就这样,”叶莎丽说,“这样也是从安全角度考虑。万一事情没有办成,甚至是事情败露了,如果发现是你出钱让我做的,传出去多难听?”
“那也是。”陈大富说,“要是做成了呢?”
“做成了我们就成夫妻了,‘亲夫妻明算帐’,做成了,你把你自己在精卫公司的股份给我四成怎么样?”
陈大富愣了一下。
“放心,”叶莎丽说,“我不会白要你的。我把自己现在的业务全部并到精卫公司里面,这样精卫公司其实是壮大了。我的目的是想跟你永远绑在一起,一辈子为你打工,你想甩我都不成。”
“行,”陈大富说,“你想甩我也不行。”
“我永远不会甩你的。”叶莎丽动说。
“我更不会甩你的!”陈大富说。
“我不会甩你。”
“我不会甩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拉勾。”
“拉勾!”
“立字据。”
“立字据!”